雖然是過來人，但是看著眼前男女的親密，洪瀾也有些尷尬，尤其是眼前的男人是自己看中的準女婿，想到自己在家里哭的死去活來的女兒，他的心里不免多了一絲怒意。
“宋總，我希望你給我一個交代，我女兒哪里不好，高學歷留學生，被你們宋氏安排掃廁所！你這是羞辱我女兒，還是羞辱我們洪家！”
哪怕是這個時候，洪瀾的語氣也不敢太重，看著眼前的男人，凜眸問道。
孟朝歌：“洪總，是吧？”
沒等宋霽開口，孟朝歌已經看過來，屁股沒有離開宋霽的腿，好整以暇的看過來，漂亮的眸子里滿是疑惑。
片刻，她開口，問：“所以，高學歷的留學生，通過面試，不服從體制內管理，就要回家哭鼻子？”
洪瀾：……
孟朝歌：“還是說，宋氏上下強迫面試通過的員工簽署勞動合同？非要逼著她留在宋氏掃廁所？”
洪瀾：……
一番搶白，洪瀾啞口無言。
當然沒有。
可是這口氣，他怎么都咽不下去。
反駁不過，洪瀾只能看向宋霽，凜眸，沉聲道：“我只是覺得，這樣對我女兒不公平，宋總，我們兩家是合作關系，你怎么……”
洪瀾越說越著急，可是下一秒——
“原來是這樣。”
洪瀾：？？？
他看向孟朝歌，卻看到孟朝歌一臉恍然大悟，這一次，她從宋霽的身上爬了起來，歪著頭，看著眼前的男人，認真問道：“所以，你是想要宋霽給你家女兒開后門？空降？”
孟朝歌的語氣越無辜，洪瀾的臉色就越難看。
可是沒等他反駁，就聽到孟朝歌自言自語道：“這洪總剛剛不是說了，自家女兒高學歷，有能力通過面試，怎么還要開后門啊？”
“……”
“咳咳——”
門口，白落默默的捂住了嘴巴，默默打手勢，散了原本準備進門的保鏢。
應付洪總，一個夫人就夠了。
暗戳戳看一眼，洪總的臉青的像是大頭菜，眼生的盯著自家宋總和夫人，他都要擔心那洪總的血壓能不能支撐孟小姐的持續輸出……
而孟朝歌也注意到了洪瀾的臉色，挑眉掃了一眼，一本正經道：“洪總，你要不要扭開第一個襯衫紐扣，松口氣，要是你厥在這里，我們宋氏不算你醫療費的……”
孟朝歌好心提醒。
洪瀾吃癟。
哪來的臭丫頭。
不過是孟家的私生女，竟然如此囂張，氣急敗壞，洪瀾直接瞪了過來，忍不住破口大罵，“臭丫頭，你知道我們洪家在京都什么身份，就算是你們孟家都要給我們三分薄面，你居然敢跟我叫囂！”
洪瀾咬牙，看了一眼宋霽，見他黑眸如初，就像是冷眼旁觀看著自己吃癟，心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自己看中的后輩，卻讓自己如此失望。
咬牙，洪瀾壓了壓怒火，維持著體面，呵斥道：“宋霽，如果你非要保這個女人，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
洪瀾沉著臉放話。
到此為止？
孟朝歌挑眉，看向宋霽。
白落在門口，心里一陣忐忑。
洪家在京圈確實有些分量，如今真的發作，對他們宋氏不是什么好消息，下意識將目光探向自家先生，然后，他聽到自家先生說：
“可以。”
“？？？？”
白落張大嘴巴。
洪瀾愣在原地。
白落震驚的不是宋先生的拒絕，而是宋先生的回答，儼然就是上位者對于下位者的吩咐……
囂張。
漫不經心的囂張最為致命。
白落覺得自己的額頭都冒出大顆大顆的冷汗，伸手抹去，汗濕的手掌心，滿是咸膩……
宋霽：“送客。”
洪瀾覺得，自己這一張老臉都被人踩在地上反復摩擦。
死死地盯著眼前男女，他的目光逐漸的冷沉，抿唇，也做出了一個鄭重其事的決定，“行！可見貴公司，沒有誠意！”
丟下這一句，洪瀾扭頭就走。
看著洪總離開，白落硬生生擠出一個還算溫柔的笑容，恭送洪瀾，一直到洪瀾離開，也沒辦法松口氣。
畢竟，洪瀾的臉，黑的駭人。
他都可以預料到，洪總回去，會對宋氏做什么……
隨即，洪瀾離開，辦公室就剩下宋霽和孟朝歌，白落守在門口，看了看兩人，又看了看門口，然后，識趣的表示：“我安排和洪家交接的后續……”
麻利的讓空。
隨著白落帶上門，房間里就剩下宋霽和孟朝歌。
孟朝歌已經從宋霽的身上起身，倚靠在桌前，借著位置的優勢，總算是第一次以居高臨下的姿勢看眼下的俊顏。
玩心驟起，孟朝歌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宋霽的下巴，湊近，笑顏如花，“嘖嘖嘖，太不會憐香惜玉了，竟然讓洪紀云去掃廁所，不知道人家身上一瓶香水幾十萬嗎？”
太不會憐香惜玉了。
這么一個香噴噴大美人去掃廁所，簡直是暴殄天物！
孟朝歌嘴上這么說，可是心里卻美滋滋的，第一次覺得，宋霽作為直男，還是有很多優秀的有點。
而宋霽，只是淡淡掀眸，反手握住了孟朝歌的手指，裹住，細嫩白皙的手指在他溫熱的掌心里逐漸發燙……
孟朝歌怔怔的望著眼前的男人，一時間，被他燙人的目光看的臉紅心跳。
然后，她聽到宋霽說：
“香，去掃廁所，正合適。”
孟朝歌：“……”
敢情，這誰把人家當人形除臭劑？
勾唇，孟朝歌沒掙脫桎梏，又湊近了幾分，甜甜笑道：“真好奇，現在洪紀云現在是不是在家哭鼻子呢……”
……
另一邊，洪瀾到家的時候，洪紀云已經砸了一通，古董花瓶，高檔擺件，還有洪瀾最珍愛的長弓，現在全部斷了斷，折得折，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一片狼藉。
洪瀾看著好一陣心疼，目光向上，就看到自家女兒還在不管不顧的砸東西，傭人圍了一圈，卻不敢真的上前阻攔。
“小姐，這不能砸啊，這是老爺的心愛之物……”
傭人見洪紀云抄起一個紫砂壺，忙不迭求情，目光滿是為難的在老爺和小姐身上來回打轉。
“哐當——”
洪瀾最喜歡的紫砂壺應聲落地，摔了個粉碎。
洪瀾：……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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