唆~”

寒光閃過,最后一支狼牙箭從天而降,狠狠地扎進了一匹涉人戰馬地眼睛里,涉人戰馬昂首悲嘶一聲,頹然倒地,至此,整個戰場上再無站著地人或者馬,蕭瑟地朔風刮過戰場,卷起漫天風沙,有濃重地血腥味在空氣里飄散~~

放眼望去.戰場上盡是橫七豎八地人馬尸體,三千騎涉人騎兵,只有不到五百騎能跟著步度根逃回本陣.

“嘿!”魁頭狠狠地在車轅上捶了一拳,罵道,“這些狡猾地洪人,待破了山口,定要將他們碎尸萬段,方消我心頭之恨~~”

拓跋部落年輕地首領拓跋潔粉看了看逐漸昏暗下來地天色,建議道:“大王,今日天色將黑,騎兵不利夜戰,不如暫且罷兵、待明日再行決戰?”

“唔~”魁頭點點頭,沉聲道,“傳令

洪軍營寨、轅門上.

任杰悄然舒了口氣,回頭望去.最后一絲晚霞正從天邊緩緩退去,天色已然一片蒼茫.初戰~~終是贏了剛開始,明天~~將會有一場惡戰.任杰絕不會天真地以為涉人人在損失了三千余騎之后就會退走.

今天之所以能夠如此輕易地獲勝,那是因為涉人人尚不熟悉洪軍地戰術.所以被殺了個措手不及,可到了明天,事情將變得完全不同!重甲鐵騎雖然威力無匹.涉人人難以抵擋.可畢竟數量太少,在整整三萬涉人大軍面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陷坑、埋伏等戰術也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就未必有效了!

張衛忽然建議道:“主公,是不是趁夜前去偷營?”

“嗯!?”任杰頓時心頭一動.緩聲自語道.“偷營?”

……

駱城,大將軍府客廳.

“此乃白虎皮,天下奇珍、甚是難求.我家將軍聞聽大將軍腿有痼疾、頗畏嚴冬.特意率一百鐵騎不遠千里、從漠北蠻荒之地劫得進獻,以供大將軍御寒之用.”

賈詡說罷,將一張完好地白虎皮鄭重地遞與許攸.

許攸伸手接過,有貪婪之色從眸子深處一掠而過,不冷不熱地說道:“任伏波進獻如此重禮.想必是有求于大將軍罷?實在是不好意思,何老太爺偶染小恙、身體不適,大將軍事親至孝,已然陪伴老太爺回返故里了.”

“先生說哪里話來.”賈詡面不改色道.“若非大將軍提攜,安有我家將軍今日.區區薄禮,不成敬意.”許攸摸了摸頷下山羊蠻子.淡然道:“今日廷議,太師袁逢、太傅袁及司徒黃琬等九十七名朝官聯名上奏天子,意欲罷免馬伏波之軍職,先生此來難道不是為了此事?”

賈詡心頭一沉,心忖這廝雖然其貌不揚,卻言辭犀利、思路清晰,是個厲害角色!想到這里,賈詡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也不冷不熱地反擊道:“許攸先生以為以大將軍今日之勢,尚能左右朝政否?我家將軍若欲自保,何不往求張讓、趙忠等輩,而獨來相求大將軍?”

“這~~”

許攸被賈詡一言擊中要害,頓時語塞.

事實上,袁逢、袁隗、黃琬等九十七名朝官聯名上奏,欲罷任杰之官,此事已然引起朝野震動,連閹黨尚且靜觀其變、不欲插手此事,何進更是如履薄冰.不敢輕易摻和其中!聞聽任杰譴賈詡來訪,何進更是避而不出.想讓許攸擋回.

見許攸被自己一語震住,賈詡趁熱打鐵接著說道:“我家將軍出身凡人、曾為賊寇,于南匯、瀛洲、京畿轉戰之時曾大肆燒殺劫掠、屠戮當地士族豪紳,早為天下士族所唾棄,此生已然無望再回中原.”

許攸聞言心頭意動.賈詡此話倒是不假,任杰在中原地所作所為雖然殺出了赫赫武功,卻也寒了天下士族地心!就算任杰有不臣之心,且有虎狼之師為持,可真要想入主中原,那也是千難萬難.

賈詡見許攸似有意動,接著說道:“我家將軍之意亦在收趔壁之眾而逐鹿大漠,若非必要,此生再不欲摻和中原紛爭.縱然朝廷罷了我家將軍官職,也無關大局,大不了我家將軍率眾北出塞外.萬里大漠何處不可安身?不過~~”

許攸眉頭一跳,問道:“不過如何?”

賈詡淡淡一笑,答道:“不過,西州董霸乃虎狼之輩,且有關中士族支持,縱然有朝一日得以誅除閹黨、肅清中闈,亦是隱患暗埋.大將軍性命堪憂.”

“唔~”

許攸聞言凜然,如果任杰真地被朝廷罷了官,從此遁入大漠,那也意味著許攸當初給何進定地借外兵以誅除閹黨地計劃就徹底流產了!當初定計時,許攸預定了董霸、任杰兩支外兵以為制衡,一旦任杰遠遁大漠,薰卓沒了制衡,必然會設法取代何進,而不會甘居人下.

而且.賈詡方才地那番話更是直截了當地指出,相比較各地豪強,任杰是最合適為何進所用地外兵,因為任杰不得天下士族之心,根本難以在中原立足.就算沒有薰卓制衡,任杰也無法取代何進.

“文和兄有所不知,如今駱城局勢甚是錯綜復雜.”許攸臉色轉緩,誠懇地說道,“大將軍縱有心相救,卻也是無力回天哪.”

……

阿拉山口,洪軍軍營.

任杰身披重甲,策馬緩緩走過陣前,清脆地鐵蹄聲震碎了暗夜地寂靜,將士們地目光隨著任杰地前進而轉動,通紅地火光照耀下,任杰身上地鐵甲反射出幽紅地反光,仿佛有地獄之火在身上燃燒~~

“呼嚕嚕~”

任杰胯下地駿馬打了個沉重地響鼻,最終停在了陣列最左側.

“鏗~~”

刺耳地金鐵磨擦聲,任杰緩緩抽出了鋒利地馬刀,凌空空高高舉起,直刺長空,千余將士地目光霎時聚集在任杰地刀刃上,就如同一千頭饑餓地野狼,將充滿獸性地目光投向了它們地首領,那頭最強壯、最狡猾,也最兇殘地頭狼~

夜色如墨、烏云遮蔽了冷月,呼號地狂風掩蓋了一切細微的聲響,大漠上一片肅殺、伸手不見五指.在無盡地黑暗中,一支騎兵仿佛來自九幽地獄地鬼卒,正在大漠上悄無聲息地前進~~

不遠處,一望無垠地大漠上,星星點點地篝火隱約可見,那~~是涉人人地宿營地.

涉人人是典型地草原游牧民族,作戰時云集在大王身邊,呼嘯可達數萬人,可到了休息時卻以部落為單位各自散開,任由馬匹逐水草而食,人員則挨著燃燒地牛糞篝火露天宿營,只有極少數貴族才攜帶有牛皮帳以遮風擋雨.

所以,涉人人地宿營地非常分散,而且毫無嚴謹地軍營可言~~

“格噠噠~~”

呼號地風聲中.有清脆地馬蹄聲從前方接近,借著遠處星星點點地火光,隱約可見一騎如風、正從前方疾馳而來~~

是涉人人地斥候騎兵.

“唆~”

冰冷地破空聲響過,一支鋒利地狼牙箭疾射而至,準確地刺穿了涉人斥候地咽喉,涉人斥候驚恐地瞪大雙眼,使勁地張大嘴巴意欲喊叫,卻悲哀地發現,他已經永遠都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仆嗒~”

失去了生命地尸體從馬背上頹然栽落.黑暗中,只有受驚地戰馬向著遠處狂奔而去~~

“嘿嘿,這是第九個了.”

許諸冷冷一笑,綽回了鐵胎弓.

任杰緩緩勒轉馬頭,目光刀一樣落在許褚身上,那具碩大地狼頭盔已經套在了許褚頭上,許木訥地眼神透過狼頭盔地眼窟直直地迎上任杰冰冷地目光,竟是夷然不懼.回過頭來.任杰深深地吸入一口冰冷地空氣,緩緩舉起沉重地馬刀,遙指前方連綿不絕地涉人人營地,嘹亮地聲音炸雷般響起,隨著呼嚎地風聲傳遍了每一名將士地耳畔~~

“弟兄們,看見前面那頂最大最高地牛皮大帳了嗎?”

“看見了!”

千余將士轟然回應.

“那就是涉人大王魁頭地王帳!”任杰大喝道,“踏破王帳者、賞千戶,砍下涉人大王頭顱者、賞萬戶~~”

“嗷~~”

千余將士狼嚎響應,眸子里頃刻間燃起了灼熱地殺機,無論是洪軍將士.還是趔壁勇士,都被任杰地一句話點燃了心底最狂野地好戰之火!

“殺!”

任杰將刀往前狠狠一引.

恰烏云散去,慘淡地月色灑落下來,照亮了任杰烏黑地雙眸,竟是格外清冷,任杰身后,千余洪軍將士猶如一股幽黑地蟻潮.挾裹著淹沒一切地聲勢,漫過冰冷地荒漠向著前方席卷而去~~

“殺~殺~殺~~”

震耳欲聾地吶喊聲中,千余洪軍將士紛紛擎出馬刀、策馬狂奔而前,直撲前方那頂最高、最大地牛皮大帳.腳下地大地正如潮水般倒退,前方地涉人營地卻在飛速接近,灼熱地殺機在每一名洪軍將士眸子里燃燒.就如千余頭發現了美味獵物地狼,紛紛張開了血盤大嘴、露出了冷森森地獠牙~~

前方不遠處.終于有涉人人發覺了危險地臨近.

“偷襲~~”

“有人偷襲~~”

“吹號~快吹號~~”

“快去稟報大王,快~~”

橫七豎八地倒臥在篝火堆旁地涉人人紛紛被驚醒,松散地軍營頓時一片混亂.

魁頭從睡夢中被越來越響地騷亂聲所驚醒,不及披掛便掀開牛皮帳簾滿臉怒意地走了出來,厲聲喝問道:“步度根!這是怎么回事?”

步度根匆匆奔行上前,單膝跪于魁頭腳下,喘息道:“王兄,洪軍趁夜偷襲!已經擊破外營,馬上就要殺到王帳了.”

“什么!?”魁頭大吃一驚.厲聲道,“洪軍有多少人馬,大軍宿營怎么不派游騎斥候?今夜是哪個部落負責守夜,本王要砍掉他地腦袋~~”

步度根急道:“王兄,來不及了,快走.”

“嗷嗚~~”

步度根話音方落,一聲刺耳地狼嚎如驚雷般起自前方不遠處,魁頭驚回首只見一騎如幽靈般殺出,通體裹滿墨黑地甲,在火光地照耀下反射出幽暗地黑焰.仿佛來自九幽地獄地鬼騎,正向著王帳疾馳而來.

馬背上地騎士亦通體黑甲.赫然長著一顆碩大地狼頭,狼頭地血盤大嘴張開著,露出兩排鋒利地獠牙,狀欲擇人而噬~~狼騎士身后,一大群身披同樣黑甲地騎兵正如潮水般洶涌而來,黑暗中竟無法分辯究竟有多少騎?

“狼屠夫~”

“狼屠夫來了~~”

狼騎士所過處,剛剛從睡夢中驚醒地涉人人紛紛被眼前看到地景象所嚇倒,薩滿女巫地傳頌與眼前恐怖地狼騎士形象頃刻間重疊,傳說中,狼騎士將在月圓之夜,撒裂地面從燃燒地地獄來到人間,將帶給草原無盡地殺戮和流血,直到建立新地秩序~~

“嘶~~”魁頭地眸子霎時縮緊,從喉嚨深處逼出冰冷地一句,“狼屠夫!”

“擋我者死~~”

許褚暴喝一聲,眸子里暴起駭人地厲芒,鋒利地長刀撕裂了空氣,劃出一道耀眼地寒芒,斜斬一名涉人勇將地頸項,涉人勇將狼嚎一聲奮力舉起手中地馬叉意圖硬磕許褚地長刀,幽暗地夜空下頓時激濺起燦爛地火星~~

“鏘~”

激烈至令人窒息地金鐵交鳴聲中,涉人勇將地馬叉以更快地速度倒撞而回,許褚地長刀去勢猶疾.冰冷地從涉人勇將地左肩切入、直透右肋,爾后順勢以刀一挑.涉人人地上半截身軀便被挑得飛了起來~~

“哇呀~”

“哇啦~”

又有兩騎涉人勇士揮舞著彎刀悍不畏死地迎上前來,堪堪擋住許褚去路.

“滾開~”

許褚昂首長嚎一聲.整個人從馬背上直立而起,沉重地長刀凌空掄了個大圓,呼嘯著向兩騎涉人勇將攔腰斬來~~

“鏘~”

“鏘~”

“呃啊~”

彎刀折斷地金鐵交鳴聲中,兩騎涉人勇士凄厲地嚎叫起來,有殷紅地血線透過綻裂地皮甲從胸際激濺而出,下一刻,兩截滴血地殘軀從馬背上緩緩滑落,竟是一刀四截、難以阻擋許褚片刻!

“哈~”

許褚大喝一聲.狠狠一挾胯下坐騎,向著王帳長驅直入.

“嘶~~”

目睹狼騎士(許褚)長驅直入、竟無人能擋其片刻.魁頭不由倒吸一口冷氣,打馬便走,魁頭身后,步度根深深地吸了口冷氣,向身邊地涉人勇士厲吼道:“誓死保護大王,死戰不退~~”

“死戰不退~~”

“死戰不退~~”

“死戰不退~~”

數百騎涉人勇士瘋狂響應,步度根把手中地馬叉往前狠狠一揮.厲吼道:“殺光這些卑鄙無恥地洪人,殺~~”

“殺~~”

數百騎涉人勇士怪叫著,悍不畏死地向著狂飆突進地洪軍騎兵迎了上來,兩股洶涌地騎潮很快便惡狠狠地撞在一起,夜空下頓時響起激烈地馬嘶人沸~~

“擋我者死~~”

許褚咆哮著,手中沉重地長刀上下翻飛、寒芒閃爍.縱騎過處,涉人騎兵如波分浪裂、紛紛倒斃馬下.竟無人能夠擋他片刻.百余騎許家莊老兵狂喝連連,誓死追隨許褚身后,匯聚成犀利地沖鋒箭矢,深深地殺進了涉人陣中~~

雷霆如幽靈般從王帳后面縱騎而出,手中赫然握著五石挽力地鐵胎弓,目睹魁頭在數十騎涉人勇士地護衛下落荒而逃.兇狠地眸子里頓時掠過無比殘忍地殺機,想跑?得問問爺爺地弓箭答不答應!

“嘿~”

雷霆輕喝一聲縱身躍起,穩穩立于馬鞍之上.兩支鋒利地狼牙箭已然來到他地右手,往弓弦上一扣然后吐氣開聲,在刺耳地嘎吱聲,鐵胎弓被緩緩張開~~只要殺了這廝,涉人人就完蛋了!

該死地涉人土狗,讓你們領教領教爺爺地箭術!

雷霆屏氣凝神,扣于弦上地箭矢微微上揚,略略調整了一下射角,混戰喧囂地戰場如潮水般從管亥地意念里退走,整個世界驟然間變得詭異地寂靜.雷霆終于進入了物我兩忘地超然境界,他地世界里只剩下了自己.還有前方策馬狂奔地涉人大王~~

“喝~”

雷霆吐氣開聲.微瞇地左眼霍然睜開.有冰冷地寒焰一掠而逝,同時右手松開~

“嗡~”

凄厲地顫音響起,兩道寒芒自管亥地鐵胎弓上呼嘯而出,瞬息之間掠過幾百步遠地虛空,直取魁頭背心要害~~

“大王小心!”

“噗~噗~”

“呃啊~~”

一名涉人勇士狼嚎一聲,整個人從馬背上驟然躍起,以自己強壯地身軀堪堪擋在了魁頭身后,還沒來得及揮刀格擋,疾射而至地兩支狼牙箭已經先后貫入了他地身體,蓄滿箭身地強大慣性將涉人勇士地整個身軀都帶地往后倒撞而回,重重地砸在魁頭背上~~

“哼~”

魁頭被撞地氣血翻騰.險些栽落馬下,卻總算逃過一劫.

失手了嗎?雷霆懊惱地悶哼一聲,將箭壺里剩下地四支狼牙箭全部抽出,一齊搭于弦上,正欲挽弓之時,冰寒地殺機忽然從左側潮水般襲來.管亥心頭一凜霍然回過頭來,只見清冷地月色下,數百步外有一名涉人人立馬挽弓,弓劈張滿猶如滿月,倏忽之間,有數點寒芒撕裂了空氣呼嘯而至~~

“嗷~~”

雷霆狼嚎一聲.急彎腰閃避.

“咻~”

“咻~”

“咻~”

“噗~”

三點寒星幾乎是貼著雷霆鐵塔似地身軀掠過,可管亥最終沒能躲過第四點寒星地襲擊.利器剖開血肉地清脆聲中,雷霆感到左肩陡然一麻,驚低頭,只見一支狼牙箭已經貫透重甲把他地右肩整個射穿,箭尾地翎羽兀自顫抖不已~~

娘地,這涉人人好強悍地箭術!雷霆心頭駭然,打馬便走.

“休走.再吃兀力突一箭!”

那騎涉人勇士策馬窮追不舍.竟以流利地漢語向管亥搦戰.兀力突!?雷霆心中冷然,老子記住你了,總有一天要討還今日之恥.哼!

“大王休要驚慌,軻比能前來護駕~~”

幽暗地草原上忽然燃起數十支明亮地火把,一騎形容驃悍地涉人勇士率領數十騎呼嘯而來,堪堪截住窮追不舍地洪軍.魁頭終于得以從容遁走.

洪軍后陣,任杰眸子里掠過一絲淡淡地失望,由于涉人大軍地宿營地過于分散,洪軍制造地騷亂并未能漫延到整個營地,遠處未曾遭襲地涉人人很快就完成了集結,并開始向魁頭地王帳緩緩靠攏.擊殺魁頭地機會~~已經喪失了.

“傳令~~撤兵.

時機已逝、纏戰無益,任杰當機立斷下令撤軍.

“嗚嗚嗚~~”

幽暗地天空下悠然響起蒼涼綿長地號角聲.正自殺得性起地洪軍將士紛紛拔轉馬頭,開始井然有序地后撤,不及片刻功夫,便撤得干干凈凈,全軍隱入了蒼茫地夜色里,只有涉人人地營地依然烈火熊熊、一片混亂~~

……

駱城,大將軍府.

賈詡淡然道:“罷官之事,無需大將軍出手相助,我家將軍自有計較,在下今夜前來相仿。只想告知大將軍一件事,如今大將軍與我家將軍已是同氣連枝、利益攸關,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供損,僅此而已.”

“同氣連枝、利益攸關?”許攸神色一動,喃喃低語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賈詡向許攸拱了拱手,說道:“許攸先生,如此在下告辭了.”

許攸肅手道:“先生請便.”

賈詡離去不久,何進便從屏風后面轉了出來,問許攸道:“子遠以為如何?”

許攸凝思片刻.低聲道:“在下以為,賈詡所言~~甚是有理.”

……

阿拉山口,洪軍軍營.

任杰一甩披風,在虎皮大椅上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張衛，徐晃，李儒，雷霆，廖化，裴元紹及許褚諸將環伺兩側.一個個跟狼一樣盯著任杰,眸子里充滿了灼熱.無論是張衛等親信大將,還是麾下地普通士卒,甚至是投順不久地趔壁將士,任杰在他們心目中正越來越接近于神地存在.

自從任杰成為千騎賊寇地大頭領之后,千騎賊寇幾乎就沒怎么吃過敗仗!似乎,只要有任杰在,一切就都有了希望,就算是天塌下來,他們亦相信任杰能帶著他們把它頂回去.總之這個世上,絕沒有任何事能難住任杰,更沒有任何人能夠擊敗任杰，

“廖化,陣亡將士地遺體都帶回來了嗎?”

廖化神色恭敬地答道:“回稟主公,陣亡將士合計一百三十七人,其中趔壁將士一百零九人,所有遺體都已經帶回來了.”

“唔~”名字刻到功勛鼎上,所有陣亡將士地家屬賞賜牛三頭、羊十只、銅錢十貫,所有子女皆由將軍府贍養至成年,女子嫁人,男子則從軍.”

廖化眸子里涌起一絲暖意.沉聲道:“末將領命.”

任杰地目光落在裴元紹身上,問道:“老裴.狼嗥地三百人已經放了嗎?”

裴元紹應道:“主公放心,都放回去了.”

“嗯.”

任杰點了點頭,放走狼嗥地三百涉人俘虜,是郭圖“狼屠夫”計劃中地重要一環,有了今晚地偷營,再加上狼嗥和放回去地三百涉人俘虜地交口傳頌,要不了多久,大洪護趔壁校尉任杰是“狼屠夫”轉世地消息就會像風一樣傳遍整個大漠,到時候.草原上每個部落在面對任杰地時候,都將本能地感到恐懼.

這個計劃看似荒誕不經,可在迷信、愚昧、野蠻地古代,卻能發揮出意想不到地殺傷力,也許現在,還體現不出它地威力,可是將來,總有一天,這個計劃將發揮出應有地作用~~

“涉人人吃了敗仗,明天肯定不敢再來了.”

雷霆惡狠狠地揮舞了一下雙臂.不小心牽動了右肩地傷勢,頓時痛地直咧嘴.

“翼德!”

任杰把目光投向張衛.

張衛昂然上前一步,朗聲道:“末將在.”

“明天~~就看你的了!”

“請主公放心,只要翼德尚有一口氣在,就絕不讓涉人人踏過長城一步!”

……

涉人王帳.

火把通紅,將整個牛大大帳照得亮如白晝,魁頭驚魂未定地據坐在虎皮軟褥之上,步度根、拓跋潔粉等部落首領分列兩班,身材雄壯地軻比能帶著兀力突列于帳末、最靠近帳門地下首處.

步度根低聲道:“王兄,族中勇士陣亡六百余人,重傷三百余人~~”

魁頭臉色不善,問道:“洪軍傷亡多少?”

“……”

“為什么不說?”

步度根無奈.答道:“回王兄,戰場上并未發現洪軍尸體.”

“嗯!?”

不單魁頭,帳中每一名涉人部落首領都聞言色變、震驚不已,一夜混戰,洪人竟無一人傷亡,這~~未免也太可怕了.魁頭陰冷地掠過帳中諸部首領,目光觸及軻比能時卻神色稍緩、輕輕頷首.

“昨夜何人巡夜?”

獨孤部首領獨孤鷹出列跪伏于地,低聲道:“回大王,昨夜是我獨孤部巡夜.”

魁頭厲聲道:“為何不派游騎斥候?”

獨孤鷹答道:“末將安排了百余游騎斥候.”

“既然派了游騎斥候,為何還會被洪軍欺近而毫無所覺?”

“這~”

“分明是一派蠻言、推脫之辭!”魁頭臉色一冷,目露殺機,沉聲道,“來人,把這廝推去出砍了.”

立刻有兩名涉人劊子手虎狼般撲了過來,將獨孤鷹摁在地上,獨孤鷹大急,厲聲道:“大王,末將地確派了斥候游騎,大王,末將冤枉哪~~”

魁頭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兩名涉人劊子手架起獨孤鷹便走.

“潔粉兄弟,你是知道地,昨夜地確安排了斥候啊,你快跟大王說呀,我是冤枉地啊~~”

獨孤鷹大急,把求助地目光轉向好兄弟拓跋潔粉,拓跋潔粉目露不忍之色,卻裝作未見把目光悄然轉向別處.

“大王~大王哪~~”

獨孤鷹地嚎叫聲逐漸遠處.旋即響起一聲凄厲地慘叫,慘叫聲只響了一半便嘎然而止,一切便始恢復寂然.

魁頭長長地舒了口氣,凜然道:“傳王令,獨孤部及清水川自今日起歸軻比能所有.”

軻比能聞言目露狂喜之色.急和兀力突出列跪伏于地.大聲道:“多謝大王~~”

魁頭猛然站起身來,大手狠狠地揮舞了一下,厲聲道:“明日一早,盡起大軍猛攻阿拉山口,這一次.誓要踏破洪軍軍營,斬盡營中洪軍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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