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監長不得不喝止他沒眼色的副官。
“閉上嘴！”
“這是監獄！是改造，是受罪！不是……”
看著眼巴巴的副官，他忽然說不下去了。
是啊。
他們這群人在這，基本上前途就止步于此了。
可他們本來也是國家的一員。
國家需要螺絲釘，所以這些人都扎根在此。
有不少的家就安在了這。
西伯利亞監獄的周邊，以及最近的小鎮，住的幾乎都是監獄里人的親屬。
但螺絲釘是來支撐機器運轉的，不比任何部位卑賤。
如果能過的好……
憑什么要他們吃苦呢？
他和四監長對視一眼，苦笑。
“瑪德……安東這小子，被這么針對還能過好！不科學啊！”
“他五監區窮成那樣都能有甜品吃，我們哪點比他差了？”
“要不然，咱去探探羅蒙長官的口風……明著不行，咱偷著買，試試？”
“可以一偷……走走！”
兩人打定了主意，往二監區摸去。
一邊走，他們還有些奇怪。
“怎么回事？二監區的氛圍怎么好像……不太一樣了？”
“以前管的很松啊，二區那幾個有權有勢的犯人那是有酒有煙，都能翻身做主人了！現在這么老實？”
“噓——羅蒙長官的管理你插什么嘴！”
三監長不說了，又忽然皺眉。
“等等，你有沒有聽到什么動靜，好像是……輪子聲？誰在推車？”
話音落下，一陣轟轟聲由遠到近，狂奔而來！
有人離老遠就大喊：“讓讓讓讓！我們很急！”
三四監長一頓，陡然瞪大了眼珠子！
啥情況！
監獄里，有一群人推著一輛……輪椅？
正在……
風馳電掣？！
三監長忍不住揉了揉眼：“是我瘋了還是你們膽子肥了？給我停下！”
“監獄重地！誰讓你們喧嘩的！你們是哪的人！”
“嘩——”
狂風飆過他倆身邊，隱隱有虛弱的聲音道。
“等會！”
就這么一聲，三四監長更呆了。
四監長摸摸腦闊：“我莫不是在做夢，剛才的聲音是……”
“監長？！”
不遠處，輪椅艱難的停下，拐了個彎兒。
尼基塔整了整毯子，嘆了口氣，力圖讓自己看起來穩重一些。
“好久不見，波波夫和馬洛佐夫，我還沒來得及去見你們。”
兩夫，啊不，三四監長嘴巴張大了。
“監長！”
“真的是您！”
“您回來了？什么時候？您要回到一監區了嗎？”
但說著，他們又看到了尼基塔枯瘦的四肢，有些不確定起來。
“您……會復職嗎？”
尼基塔點點頭，示意他們放心。
“我也就昨天才剛來，放心，復職程序已經在走了。”
“不日就將和兩位再次共事。”
“不過，有一點不太一樣，除了一監區，二監區現在也由我代理，有關于二監區的事務，也可以直接找我或者安東。”
三監長：“二監區？”
四監長：“安東？”
兩人驚訝道：“那，羅蒙是？”
尼基塔笑了笑：“羅蒙，以及列夫家族在二區的勢力，已經被拔除。”
“正在清算中。”
“有異議的話，稍后出報告給我，我會看。”
“現在——”
他揮了揮手，指揮身后的兄弟：“好了，話說完了，向著五食堂，前進！”
一群基里爾立刻興沖沖的推起輪椅：“全速沖鋒！”
“向著糖火燒！”
“烏拉——”
轟轟的聲音又遠去了！
只留下三四監長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啊？羅蒙倒了？”
“那……我們還來找個屁啊？”
“不是，我好亂！怎么監長大人又去五食堂？還有安東？”
“安東上位了？等等，我早該想到的！安東不就和羅蒙不對付嗎！現在羅蒙倒了，他……”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目光渙散，千言萬語最后只變成一句。
“啥情況？我們錯過了多少？”
長官在發呆，兩個副官對視一眼，忽然道。
“那是不是說……我們不用和五食堂，啊不，五監區，保持距離了？”
“是不是可以？！”
兩個監長對他們一門心思吃的副官十分無語。
“你們能不能想的實際些！”
“比如……現在該備什么禮！去找安東套近乎！別回頭把我們倆墻頭草也清算了！”
“羅蒙這一年放縱犯人，私下不正當交易的事兒你留檔了嗎……”
四人嘀嘀咕咕半響，也不去二監區了。
還是快回去，商量對策吧！
三四監區氣氛沉重，五食堂倒是越發熱火。
等基里爾一家的狂飆輪椅趕到的時候。
放糖火燒的筐子已經快見底了！
根納季一把把筐子都抱回來，分給眾人，自己也懊惱的一拍腦闊。
“一監區還是離這里太遠了！”
“要不我之后在五監區這邊申請個宿舍？一監區有表哥你自己看著就好了！”
約瑟夫，達瑪拉：“好主意啊兒子！回頭爸媽來探望你，還能來住你的宿舍……”
尼基塔面無表情：“駁回！”
“叔叔，你們真的只是想探望根納季嗎？”
約瑟夫不好意思的笑了：“咳，這不好吧……說出來多傷感情！”
尼基塔默默翻了個白眼：“行了，快吃吧，一會涼了。”
他則坐在輪椅上，故技重施的吸了吸鼻子。
唉，想也知道，魔鬼一樣的唐是不會讓他吃的……
正想著，唐磊看見他，端了個碗出來：“倒也不必好像我要餓死你一樣啊！”
“給你，病號餐。”
尼基塔一聽病號餐，就想嘆氣。
那玩意不就是白粥，清水，素菜葉子么……
他又開始倒胃口了。
但等碗真到了跟前，尼基塔低頭一看。
黃澄澄的一碗。
唐磊解釋道：“小米南瓜粥，養胃的。”
“少食多餐，慢慢喝，等你好了再給你加咸鴨蛋。”
尼基塔試探的伸出勺子舀了一口。
甜糯的南瓜，配上稀軟的小米粥。
可能還放了一勺糖。
甜香可口，煮的都不需要咀嚼，在口中輕輕一晃，就下去了。
帶上一股暖流滾進肚子里！
尼基塔頓了頓，忽然百感交集。
“原來這是病號餐？”
沒病也好吃啊！
話音落下，面前突然多了幾把勺子！
一群基里爾本來圍著他，緊張的關注著他能否吃下東西。
聞言突然試探伸手。
“要不……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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