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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兄弟反目


(1)

        一間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門口銘牌上寫著“獅城中醫(yī)協(xié)會會長”。

        唐龔卿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結(jié)束與王梓騫的通話,放下電話,自言自語道:“沒想到這孩子終于又回到獅城了,老天有眼,回來的正是時候。”

        唐龔卿略一沉思,伸手拿起桌上座機上的聽筒,又按了鍵盤上的兩個數(shù)字,接通電話后輕聲說:“喂,小童嗎,麻煩來我辦公室一下。”

        唐龔卿把話筒放回座機上,目光落在面前的臺歷上,望著月歷上用紅色彩筆圈起來的3月20日、春分,自言自語,“還有六天,守護了千年的秘密就要揭開,我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唐龔卿的神情有些激動,眼前浮現(xiàn)出四十年前的一幕場景。

        一位病入膏肓的老人躺在病床上,身體虛弱,年輕的唐龔卿坐在床邊,一只手握著老人的手。

        老人聲音微弱,“你是墨家璇璣門最后一代守護人,到2022年的春分之日,你必須去完成這個關(guān)乎人類危機的使命。”

        唐龔卿用力點點頭,“爸,您放心,我一定完成墨家傳遞了千年的使命。”

        “會長。”

        一聲清脆的叫聲把唐龔卿從回憶中驚醒。

        唐龔卿抬起頭見秘書小童站在辦公桌前,急忙說:“小童,查一下19號飛暹粒的航班,訂兩張機票。”

        “好的,購票人有誰?”

        “我和一個叫王梓騫的年輕人,他一個小時后會過來,再把身份信息給你。”

        “好的會長,等王梓騫過來后,我再過來。”小童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2)

        周子琦獨自在家里,一副悠閑自在的神態(tài),從冰箱里拿出一聽可樂,打開后邊喝邊走進書房。

        書桌上的電腦顯示屏上是眼下很火的一款網(wǎng)游《完美世界》的畫面,玩了半天游戲了,才想起王梓騫安排的任務(wù)。

        周子琦在桌邊坐下,左手拿著可樂,邊喝邊用右手操作鍵盤,將游戲頁面關(guān)閉,然后打開google搜索,輸入博愛兒童院,點擊搜索。

        電腦屏幕上出現(xiàn)了長串的信息,周子琦漫不經(jīng)心地逐條瀏覽著。忽然看到搜尋結(jié)果里有一條信息:博愛兒童院大火真相。

        周子琦操作鼠標(biāo)點開,是一個新聞視頻,發(fā)布時間是2011年10月4日。

        周子琦點擊視頻播放。

        電腦屏幕出現(xiàn)了一個舉著話筒的女記者的畫面,女記者身后是燒毀的廢墟。

        “我們接到一個匿名電話,打電話的人聲稱博愛兒童院的大火是一個12歲的孩子引起的,據(jù)說這個姓王的孩子是為了能從兒童院逃出去,故意縱火造成這次死傷慘重的事故……”

        周子琦猛地站起來,一副怒不可遏的神情,“竟然是王梓騫縱火!”急忙抓起手機,撥打王梓騫電話。

        王梓騫正站在街道邊,伸手叫一輛駛過來的出租車,聽到手機響了,一看是周子琦打來的,急忙接通電話。

        沒等王梓騫說話,手機里傳出周子琦憤怒的聲音,“你在什么地方?”

        “我正要去見一個人,你怎么了?聲音有點不對勁啊。”

        “告訴我你在哪,我必須馬上見到你。”

        出租車在王梓騫面前停下,王梓騫打開車門,舉著手機說:“我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有什么話等我回去再說不行嗎。”邊說邊坐進車?yán)铩?

        手機里傳出周子琦咬牙切齒的叫喊,“王梓騫!我警告你,如果你不馬上見我,以后就不再是兄弟啦。”

        王梓騫一愣,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周子琦從來沒有這樣對他說過話。

        司機回頭問:“先生要去哪里?”

        王梓騫猶豫了一下,把手機捂在身上,對司機說:“對不起,我先不走了。”隨即打開車門匆忙下車。

        司機不高興地說:“想好再叫車。”隨后駕車離開。

        王梓騫走到路邊,舉著手機說:“好吧,我發(fā)個定位給你。”

        王梓騫打開微信,發(fā)了個定位給周子琦,看到前面不遠處有個街邊公園,于是走過去,來到樹下的長椅邊坐下,心里忽然有種不安的感覺,不知道周子琦為何突然這樣。倆人從認(rèn)識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一二年了,周子琦從來沒有對他發(fā)過火。

        王梓騫的心里火急火燎,他相信唐龔卿一定知道父母失蹤的情況,本來要去見唐龔卿,卻讓周子琦耽擱在這里,這也能看出倆人的感情之深,王梓騫可以為周子琦放下任何事情。

        (3)

        半個小時后,周子琦從出租車下來,看到王梓騫坐在街邊公園的一棵大樹下,怒氣沖沖跑過來。

        王梓騫急忙站起來,“你怎么了?非要馬上見到我,有什么急事?”

        “有件事希望你如實告訴我。”周子琦鐵青著臉,大口喘著粗氣。

        “什么事這么嚴(yán)肅?”王梓騫笑著問。

        “當(dāng)年博愛兒童院的那場大火跟你有沒有關(guān)系?”

        王梓騫表情一下凝固了,張口結(jié)舌,“你……你問這個干嘛?”

        周子琦從王梓騫的表情看出,網(wǎng)上的那個報道不是空穴來風(fēng),怒吼,“告訴我跟你有沒有關(guān)系?”

        王梓騫的腦海出現(xiàn)了他一直刻意回避的畫面。

        一個小孩子摸黑走進堆滿東西的雜物間,劃著了一根火柴,引燃了一本書,將點燃的書扔在旁邊的紙箱上,紙箱被引燃,男孩轉(zhuǎn)身跑出雜物間。

        王梓騫看著周子琦,張口結(jié)舌地說:“我……我那天晚上想從兒童院逃出去,怕管理員追我,就點燃了雜物間的紙箱……”

        不等王梓騫說完,周子琦揮拳打在王梓騫的臉上。

        一串血滴從王梓騫的嘴角甩出去,王梓騫仰面跌倒在大樹下。

        “果然是你干的……”周子琦怒吼著一把抓住王梓騫的衣襟將他拖起來,“你知道十幾個孩子被燒死了嗎,你他媽的為什么要這樣做!”

        王梓騫嘴里流著血,喘著粗氣:“雜物間是單獨的,沒跟宿舍樓在一起。”王梓騫一邊說一邊回憶起當(dāng)時的場景。

        小王梓騫跑出雜物間,站在院子里,突然看到宿舍小樓濃煙滾滾,從一樓的窗戶冒出火焰,小王梓騫驚呆了,然后撒腿向著火的小樓跑去。

        一個黑影從小樓飛快跑出來,身上帶著煙霧,猛地與小王梓騫撞在一起。

        小王梓騫被撞得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后腦勺重重磕破到地面上,小王梓騫感覺眼睛模糊,看到撞翻他的人往大門口跑去。

        小王梓騫用力翻過身,趴在地上,望著黑衣人的背影漸漸遠去。

        周子琦用懷疑的語氣質(zhì)問王梓騫,“你的意思是另外有人縱火燒了我們住的小樓?”

        “我不知道,小樓著火后我看到一個人從里面跑出來,還把我撞倒了。”

        “跑出來的人是誰?”

        王梓騫又開始頭痛,一臉痛苦地說:“我不記得了。”

        “你看一眼就不會忘記,怎么會不記得這個人?”

        “我真不記得那個人。”

        周子琦憤怒地說:“別人說不記得我相信,你竟然會不記得,別忘了你有超憶癥,撒謊也不會編個理由,你就是不敢承認(rèn)自己闖下的大禍。”

        “那天晚上的事我只記得一些零碎的片段……”

        “你撒謊!”

        周子琦猛地一拳打在王梓騫胸口。

        王梓騫被打的倒退了幾步,仰面跌倒在地上。

        周子琦騎在王梓騫身上,一拳一拳打在王梓騫的臉上,一邊打一邊哭:“你撒謊!就是你放的火把我妹妹害死的……”

        王梓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任由周子琦的拳頭落在自己臉上。

        周子琦打累了,坐著王梓騫身邊,雙手抱頭大聲痛哭起來:“我妹妹才八歲就被燒死了……”

        王梓騫咳嗽了一下,一股血從嘴里噴出來,慢慢爬起來,“我不想提起這件事,就是怕你傷心,不管是不是我的原因,這件事一直像塊石頭壓在我心里。”

        周子琦無力地?fù)]揮手,“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我要去見一個人。”王梓騫搖搖晃晃走了兩步,突然打了一個趔趄,差一點摔倒。

        周子琦急忙站起來,想去扶王梓騫,又停下,轉(zhuǎn)身離開。

        兄弟倆人相向而行,倆人都眼含熱淚,誰都不敢回頭看一眼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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