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獨孤離愛而不自知
冷月如鉤,寒蟬凄切。銀白色的月光灑落在寒風(fēng)陣陣的大地上,8 央著院落外一襲雪白如霜的身影, 平添幾分孤寂與凄涼。獨孤離捂著心口的傷, 鮮紅的血順著指縫流出, 雪白的衣襟斑斑血跡。色下驚為天人的絕美面容蒼白如紙, 唇邊鮮血滴滴落下。 任誰,見了如此絕色美人損傷的模樣, 都不會不為之動容。
“主子!你怎么了!”千墨驚了一瞬, 連忙過來扶住了獨孤離。 獨孤離眉眼絕色,卻染上了幾分涼薄與殺氣, 紅唇輕啟: 李玄發(fā)現(xiàn)此地。”千墨震驚:見獨孤離不語,千墨又急了:“是因為李一一”獨孤離輕輕一瞥。千墨頓感寒氣四溢, 他低聲道:“是。屬下不再多問。”
“快去,天亮之前我要見到人。” 獨孤離閉著眸輕聲說。
"
可是,您的傷
“快去。”獨孤離輕蹙眉頭,已經(jīng)不悅。 千墨非是星辰樓之人,未曾接受過訓(xùn)練, 叫他做事總是磨磨唧唧。從前也便罷, 如今他一刻都等不了。千墨只好遵循命令,嘆了一聲氣,迅速離去。 從李玄那里要一個人過來不難, 畢竟獨孤離的手里還攥著李玄的命脈, 李玄不敢不聽。千墨此次前去宮中要人, 獨孤離有百分百的把握。 獨孤離打開另一邊廂房的門, 忍著劇痛給自己清理了刀傷。這匕首很小, 他知曉刺哪里不會死,力道、深度, 也都在那一瞬間一一算了進(jìn)去。匕首必須刺,血必須流, 否則怎能引起他的心疼呢 若是從前, 他一定會心疼的沖過來急切的問他:“阿離, 有沒有事”如今,他得到的是李青云的背影。。但是比傷口更疼的,是心。
“阿離,你天性涼薄,無心絕情, 對父母沒有依賴的親情, 對兄長亦沒有相依為命的情, 對我更沒有真正的師生恩情。這世間的花草樹木,江河山川在你眼中是灰色的, 毫無色彩。”
“你沒有感情,做任何事情皆能斷情絕念, 心無旁騖,甚至沒有任何弱點,所向披靡。”
“如今或許是對的。”
“可若哪天你遇上了一個叫你肝腸寸斷, 茶飯不思的人,你若不及早察覺自己的心意,感 青極有可能變成雙刃劍,刺向你愛的人,也刺向你自己。”
回憶里, 是一位頭發(fā)花白念過百歲的老翁正在撫琴教導(dǎo), 他語重心長,循循善誘, 一雙老了的沾滿塵世的眼睛望向山下的蕓蕓眾生。他看向一襲素衣,神色淡漠至極, 年僅16歲時期的獨孤離。“阿離, 我不想把你教成一個冰冷無情的機(jī)器。”當(dāng)時的獨孤離淡然且自信的回答:
回憶消散。獨孤離面色蒼白地望著鏡中人人稱羨贊嘆的容顏, 眼眸緩緩垂落, 唇邊也不自覺揚(yáng)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恩師授他琴藝, 彈奏的一曲鳳求凰總是不盡人意, 因為人無情,曲亦無情,沒有愛的琴音, 又怎能好聽
當(dāng)年恩師的所有話語一語成真。
他終究遇到了能讓他為之心動的人。或許是在李青云醉酒胡亂抱著他撒酒瘋之時, 或許是李青云望著他的每一分每一秒, 或許是李青云附在他耳畔輕聲說只要阿離一個時,或許是與他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 心都是在跳動的。 可他通通無視了。了自己心動的證明。只是因為理智告訴他, 他與李青云終究道不同不相為謀, 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刀劍相向。所以理智占據(jù)上風(fēng),感性被他牢牢地壓制著。 ,
他能夠聞到屬于李青云的,獨特的, 獨一無二的香味。 以至于在后來遇到九兒時, 他聞到了這股獨屬于他的味道, 心已經(jīng)告訴了他答案,然而理智卻仍然告訴他, 這不可能是李青云。他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了他愛的人。等到明白心意時,卻已經(jīng)晚了, 李青云再也不會像從前那般滿心滿眼的信任他愛他。是他親手毀掉了李青云對他的愛。。千墨已經(jīng)從宮中將陸華陸公公接來, 并且?guī)е懭A前往李青云所住的廂房。 獨孤離正在屋子內(nèi)給李青云一一試毒。兩人相望無言。門被打開。陸華風(fēng)塵仆仆地出現(xiàn)在屋外,老淚縱橫, 定定地望著平安無事已經(jīng)臉有些蒼白的李青云, 心放下不少,哽咽道:“陛下””獨孤離看向李青云。
李青云鳳眸一亮, 在獨孤離的注視下直直起身, 沖過去一把抱住了陸華:
“沒事,沒事。” 陸華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拍著李青云的后背,又是哭又是笑。
他看見獨孤離時,笑容瞬間變得冰冷又陰鷙。
“李玄有沒有傷到你”李青云拉著他來回看。陸小花眼眶泛淚,笑呵呵道: “李玄尚且動不了我,奴才這身子骨好著呢。”
李玄的確跑去命人打了陸華, 畢竟是曾親手送斷子絕孫藥的敵人,他怎么著也會 “特殊照顧”。千墨與白景策不知何時站在門口, 望著李青云與陸華,欲言又止。 獨孤離望著李青云顯然開心起來的笑容, 禁不住也彎了彎唇,忽而垂下眼眸, 掩去眼底的黯然。他在李青云的心目中, 甚至比不過他從前最不恥的閹人奸宦。,那是在天下人眼中。 陸華是人人唾棄不恥的帝王走狗, 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是諂媚讒言的奸臣閹人。可是在李青云這里,他不是一個仆人。二人生死離別重逢后的敘舊, 反而更像是父子。疼愛孩子的父親, 依賴父親的孩子。這種詭異的形容, 卻非常和諧的出現(xiàn)在李青云與陸華這對主仆上。要什么時候, 李青云才能像依賴陸華那樣依賴他 陸華笑了笑,忽而看向獨孤離, 笑容暗了許多: 獨孤離神色微頓,語氣再也沒有了對陸華的針對, 而是禮貌,以及若有似無的示好: ‘承蒙陸公公掛念,我一切安好。倒是陸公公,可曾遭受李玄欺辱身體可有大礙”陸公公有些驚訝,也有些震驚, 陰陽怪氣道:“喲!這是誰啊 這還是雜家認(rèn)識的孤高冷傲的獨孤公子嗎 今日個真是讓雜家長見識了啊!還學(xué)會慰問起雜家來了!“獨孤離無視陸公公的陰陽圣氣與明里暗里的諷刺,輕聲笑道: “陸公公見笑了,從前是我不懂事。” “噴”了一聲,繼續(xù)挖苦道:獨孤離謙卑道:“從前是我的錯, 我給陸公公賠不是,您大人有大量, 不和我一般計較罷。"陸華更是覺得稀奇了,盯著獨孤離瞧了許久, 見素來孤高清傲的獨孤離竟然給他一個閹人賠不是,真是覺著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門外,千墨滿臉怪異的說道:“這一幕, 像被打入冷宮的妃子求皇帝身邊的太監(jiān)給個通融
白景策:他走上前去,笑著看向陸華,拱手作揖道:陸華眼神銳利: “你就是當(dāng)初在云湖山圍獵場刺殺陛下的弓箭手 "
"
白景策冷汗冒出,頭皮發(fā)麻的看著陸華,陸華冷笑了一聲。
“陸公公一路舟車勞頓,想必餓極了, 這里有一些點心,請慢用。” 陸華看著獨孤離這幅溫柔恭謹(jǐn)?shù)哪樱溲劭?nbsp; 了許久。
李青云坐在一旁,飲了一口茶,神思在外, 對這幾人的暗流涌動充耳不聞。 千墨怪異的看著屋子里的畫面。 李青云一個人坐著,獨孤離與白景策招待著陸華, 陸華則是走到李青云的身邊,無視了那兩人。這畫面,真是太像皇帝太監(jiān)與兩位爭寵的妃子了。他搖了搖頭,打了打自己的臉: “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
白景策還在笑著與陸華套近乎。孤離已經(jīng)走至李青云身邊,修長的五指攏起李青云烏黑如緞的墨發(fā)輕柔的順著。 他望著李青云的后腦勺,輕聲問道:“阿云,我?guī)湍銓㈥懝攘顺鰜恚憧捎懈吲d些”李青云輕聲反問:“是‘幫’我嗎”
“不是,是我想討你歡心, 是我為了此次逼宮贖罪。”他輕聲回應(yīng)。
李青云鳳眸微斂,他抬眸看向獨孤離, “我想與陸小花單獨談,你們能不能都出去。 "
“好。”獨孤離聽話得很,離開廂房時, 順便也將白景策弄走了。 廂房內(nèi),瞬間只剩下二人。陸公公直直跪地:“陛下,奴才無用, 奴才沒能守住陛下與陛下的江山。”
“不怪你,你起來,別跪著了, 我也已經(jīng)不是陛下了。” 李青云拉著陸華起來。身,眼神里陰鷙一片:李玄,謀回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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