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他還有機會
李青云鳳眸冷戾, 居高臨下的望著跪在他身前的大將軍, 語氣淡淡,卻足以令人心生懼意: “蕭將軍,沒有經(jīng)過朕的允許,你擅自跑到這間屋子故意刺激他,你說你何錯之有 朕告訴你,你犯了越俎代庖的罪。” 蕭子義跪著低頭,緊緊握拳頭, 他嗓音低沉,“臣不明白。”
“你有什么不明白。”李青云神色淡淡。 蕭子義語氣有些不甘心: ""獨孤離策劃逼宮一事足以讓陛下你您徹底殺了他以絕后患。以往若是有誰敢違抗您的命令, 都是照殺不誤。可輪到獨孤離,次次都是特殊, 次次都是例外。”
“朕說了,留著他有用。”李青云道。蕭子義提出質(zhì)疑:“陛下您捫心自問, 當(dāng)真留著他是為了利用他么 他現(xiàn)在重傷形同廢人,您留著他能有什么用 "
李青云鳳眸輕瞇: 朕想做什么事情何須同你交代" 蕭子義眼眶泛紅, 大逆不道的抬起頭直視他的君主,“陛下, 一次背叛,終身不用。他策劃逼宮, 是為欺君之罪。又曾經(jīng)將您囚于府邸當(dāng)成金絲雀把玩,犯了皇家尊嚴(yán)。 按照我雍國的律法,他早該死了。”
“就算您有私情,想養(yǎng)著他, 也不該讓他站在我雍國朝堂之中繼續(xù)翻云覆雨! 他一手策劃三王之亂在背后控一切, 如此近妖的智計著實可怕!您就不怕養(yǎng)虎為患, 再次被他反噬嗎“ 蕭子義所言非虛, 他的所有出發(fā)點或許有私心,但看在大局, 誰會相信獨孤離會真心忠誠于陛下
“臣沒錯,臣就是要將他趕走,或者氣死他, 只要臣為您下了這個決心, 陛下您便不會因此而對他心軟了。"蕭子義紅著眼眶仰視著李青云。李青云鳳眸微垂,靜靜地望著蕭子義。
他在位多年,養(yǎng)成的氣場自是強勢無比, 不言不語時,有一股生殺予奪的氣場。 只聽得他嗓音陰戾:“蕭將軍, 不管他從前如何百般不是, 只有朕有權(quán)利決定他的生死。”
“只有朕能決定他的去留。”
“只有朕可以欺負(fù)他。
“除了朕以外的所有人, 朕都不允許有人在他面前說不該說的, 做不該做的。”李青云鳳眸泛著一股冷意, 聽明白了嗎蕭將軍。”蕭子義臉色一點一點變白:“陛下,您的意思是
“字面上的意思。”李青云語氣不熱。蕭子義仰頭望著他的君主, 眼睛里忽而不解。
“臣不明白。陛下,您
“你不用明白。”李青云道,連宸的項上人頭!“
“沈琦已經(jīng)連破晉國兩大都城了,她才二廠 年華,往后的前途無限。蕭將軍, 朕是真的很看重她的能力。”
李青云鳳眸含笑,也含著一絲警告:蕭子義臉色一白,他低下了頭, 近日與沈琦那小丫頭片子共同交戰(zhàn), 便能明白那姑娘的兇猛與決斷。 如果讓沈琦成長起來,被沈琦比了下去,陛下愿意將兵權(quán)全部交給沈琦, 也并不是不可能。 到那時候,他在雍國的地位便會岌岌可危了!
他緊緊握著拳頭, 心中的不服輸與好勝心完全被激了起來。
“是,臣明白了,臣逾越,臣知罪。”
李青云頷首。他道:“既然明白了,日后來此匯報戰(zhàn)況, 不必踏足這間屋子。” 蕭子義嗓音微啞,“臣明白了。臣,告退。”話落,他朝李青云作揖行禮,掀開衣角, 持著長劍,轉(zhuǎn)身大步流星離去。 李青云目送著蕭子義離去的背影, 鳳眸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他回到了屋子內(nèi),站在不遠(yuǎn)處,一場大戰(zhàn),一場內(nèi)耗,讓獨孤離的身體與精神上如遭幾乎毀滅性的打擊。 原本便重傷的身體已經(jīng)虛弱不堪, 面色蒼白如雪,唇色沒有血色, 雙眸緊緊闔住,眉間積雪般緊緊皺起, 似乎被噩夢夢魘住,唇邊呢喃出著一些什么話語。細(xì)細(xì)的汗珠從額頭上滲出, 昏昏沉沉半夢半醒, 虛弱無力地好似下一秒便會斷了氣。獨孤離生而風(fēng)華絕代,如冰霜月華,清冷絕色。 病起來的模樣,更是宛如凋零的白梅, 搖搖欲墜,弱不禁風(fēng)。李青云走過去才聽清他口中斷斷續(xù)續(xù)在說什么。
”阿云
阿云李青云緩緩伸出手,捻去他眼角的淚珠。 shh1j d
李清瀾與冷言拖著大夫來了。大夫邊跑邊喘氣邊抱怨: 我說這病人怎么就又暈了呢藥不是開了嗎, 怎么還是要我天天來 你們知不知道我才吃飯吃到一半?yún)?”冷言道:
“情況危急,麻煩大夫了。”
李清瀾小跑著跟上他們。
進(jìn)入屋子里, 大夫便罵罵咧咧的過去給獨孤離把了脈。 把完脈,他拿出針扎了扎, 讓獨孤離安神的睡了過去。又開了幾副藥貼,道: "去,按照藥方子上面熬。”冷言接過藥貼,便下去熬藥了。
李清瀾好奇的趴在床頭, 望著獨孤離這幅臉色蒼白唇色蒼白, 好似下一秒要斷了氣的樣子, 又看向李青云,“皇兄,這還是我之前認(rèn)識的獨孤離嗎”
“胡亂看什么回去休息。” 李青云用手捂住了李清瀾的眼睛。
李清瀾頭一偏,躲了過去, 然后坐在李青云身旁,抿唇道:“皇兄, 我就想問一問,我就問一下,我 我是不是要多一個皇嫂啦。”李青云鳳眸嚴(yán)肅的瞪她:
“好吧
“李清瀾有些發(fā)怵,好奇的看了獨孤離一眼, 而后便跑出去了。 她回過頭,憂心忡忡的看了一眼,然后嘆口氣。 其實皇兄與獨孤離這些年的糾葛, 她也看在眼里,從前她討厭獨孤離高高在上的做派,但是現(xiàn)在聽冷言說起近日的事情, 莫名就有些同情他。 但是歸根結(jié)底,這件事, 還得看皇兄自己的看法。
夢姝給李清瀾披了個披風(fēng):“公主殿下, 現(xiàn)在快入冬了,仔細(xì)別著涼。" 李清瀾點點頭,帶著侍女夢姝回房間歇息了。藥湯熬好后,李青云便一點一點地喂給他喝。大約衣不解帶、不眠不休地照顧了 他兩日兩夜,獨孤離這才緩緩醒來。 他第一眼便看見趴伏在床沿, 正對著他熟睡的李青云。 渙散失神的眼眸逐漸清醒, 直直地望著李青云的面龐。
李青云眼下都有些黑眼圈,看著有些疲累。
他緩緩伸出手, 緩慢地?fù)崦侠钋嘣品褐⒓t的臉頰, 以及他輕閉起的鳳眸, 長長的散亂在身前的墨發(fā), 紅衣襯得他人比花還要 麗三分。傳來的微微淡淡的異香, 似能安撫一切。
“阿云”獨孤離望著他,眼眸便紅了, 一滴淚順著臉頰流下,滴落在枕頭上, 打濕了枕頭。
大概是想起了阿云同他說的話,雙眸渙散, 無聲的哭著,抬頭凝視著天花板。 大腦一片空白, 耳畔傳來的是李青云的呼吸聲。沒過多久,李青云便醒了。
他睜開眼睛,便看見獨孤離望著天花板在落淚。
“以淚洗面,會哭瞎的。”李青云皺眉道。
“你都不在意,我有什么好在意的” 獨孤離嗓音嘶啞,自暴自棄的說道。
“獨孤離,你不是自暴自棄的性子。” 李青云微微蹙眉。
獨孤離含著淚的雙眸轉(zhuǎn)而望著李青云, “所以若我失明了, 阿云會像從前九兒照顧我那樣嗎“
李青云鳳眸看向前方:“你該為自己負(fù)責(zé)。”
“你不會了。”獨孤離清淺的笑了笑,
“阿離。”李青云伸手撫上獨孤離眼角的淚意, 然后輕輕擦拭去,輕聲道,“我們回不去的。 "獨孤離雙眸泛紅,卻還是含著笑, 蒼白虛弱的點頭:
李青云緩緩坐直了身體。獨孤離驀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墨發(fā)散亂, 面色蒼白的輕咳了一聲,而后笑道:“阿云, 過去回不去,我們還有未來,有數(shù)之不盡的未來。除非我死,否則我不會放棄的。”獨孤離猶如寒冰霜月般的絕美臉緩緩緩, 面色蒼白如雪, 含著淚的眼眸直勾勾地凝視著李青云,“阿云, 我愛你。”云凝視他半晌,驀然才道: “你執(zhí)念太深了。” 獨孤離眼神輕柔:李青云驀地起身:獨孤離目送著李青云的背影離開, 雙眸失神的回過頭。 周圍是詭異且寂靜的安靜。耳畔回響著蕭子義的諷刺話語。他捂著作疼的心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不能受情緒控制。蕭子義那番言論, 無非是想激怒他,逼他離開而已。 當(dāng)時的他的確受到那些言論的刺激,幾度崩潰。如今可能因為吃了鎮(zhèn)定舒神的藥物的緣故, 還算平和。 他強撐著精神,心中打算著。阿云亦親口承認(rèn)了,他并未與蕭子義在一起。 至少目前阿云沒有和任何人在一起。 說明他還有機會。一定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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