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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最好的朋友死了,他幾近崩潰…


  
“我的傷我自己心里清楚,凌兄,我……我快不行了,我不能再拖累你們了——不要管我,快走吧!”
杜正海被押赴刑場欲開刀問斬,凌云與練南春及時現(xiàn)身相救,不料遭遇李之山等人設(shè)計的埋伏。
眼下形式萬分危急,而杜正海又遍體鱗傷,傷勢極重;他自知在劫難逃,遂決絕地推開凌云拽著他的手,斷斷續(xù)續(xù)道。
凌云犀利的眸光一轉(zhuǎn),怒道:“別廢話,快隨我走!”??說著抬手去拽他,杜正海卻說什么也不肯配合。
兩人推脫間,十幾個侍衛(wèi)已掩殺過來;凌云只好放下杜正海,劈手從一侍衛(wèi)手中奪過一把長劍,與眾侍衛(wèi)廝殺在一處。
這時一名侍衛(wèi)悄悄繞過凌云,躡手躡腳逼迫過去,欲對杜正海下毒手。
豈料杜正海雖然身負(fù)重傷,此時卻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他迎著對方劈面而來的利劍一式“移花接木”,瞬間將來人凌厲的攻勢化為烏有。
那侍衛(wèi)一呆,杜正海就勢一式狠戾絕情的“灰飛煙滅”,動作迅疾地奪過他的兵刃,翻轉(zhuǎn)腕子,長劍如虹,深深透入了他的前胸。
淋漓的鮮血如泉水般噴涌開來,濺了杜正海一身,一臉;他在倒地氣絕的一刻,兩眼依然睜得大大的。
他大約至死也不明白,自己一個堂堂的皇宮侍衛(wèi),大內(nèi)高手,為什么會不明不白死在一個垂死之人的手里!
凌云此時已殺退了眾侍衛(wèi)的圍攻,轉(zhuǎn)過臉沖著杜正海嘶聲吼道:“杜兄,快走!……”
卻見杜正海凄然一笑,眼中倏忽閃過一抹慷慨赴死的決絕之意。他驀的反轉(zhuǎn)劍刃,沒柄地刺入了自己的前胸……
凌云驚得目瞪口呆。當(dāng)他回過神、踉踉蹌蹌沖到杜正海面前時,他已慢慢倒在了地上。
他的血,淋漓刺眼;他的神色,卻異常的平靜。
凌云拼命壓制下心底深處襲來的一陣陣抽痛,俯身扶起他浴滿鮮血的身子,顫聲道:“杜兄,你這又何苦?……”
杜正海整張臉都扭曲不堪,雙眼不自覺地瞪大,牙齒緊咬著,氣若游絲;臉上卻帶著無限向往的神情,喃喃道:“現(xiàn)在……我終于可以和我的靈兒……在一起了……”
說著說著他忽然沒了聲息,一抹幸福而神往的微笑瞬間永恒地凝結(jié)在臉上。
凌云連喚數(shù)聲,沒有反應(yīng),他的心一下沉到了底。
他眸底的神色近乎麻木,眼睛里呈現(xiàn)一片死灰之色。他的身體如同枯木般僵硬著,像是被掏空了靈魂的偶人;而堆在地上的,僅僅是一具空落落的軀殼。
這時侍衛(wèi)們又沖殺過來。凌云緩緩放下杜正海的遺體,木然起身,下意識地與眾人廝殺著。
而他的腦子里卻是一片混亂。只短短十幾天的時間里,他身邊的朋友親人便一個個相繼離他而去,呂大人,楊振,莫水靈,杜正海……
他不知道,自己這么多時日來的心血與付出最終換來的究竟是什么——難道就是面前一個又一個自己無法接受的殘酷現(xiàn)實嗎?
生死瞬間,悲喜剎那,從極致的悲哀到徹底的絕望;那一刻,他仿佛墜入萬丈深淵一般,幾近崩潰了。
忽然,他覺得肩頭一陣劇痛,原來是一個侍衛(wèi)的利刃刺中了他。
他的心一激靈,驀的從恍惚錯亂的思緒中回過神,有些錯愕地望著面前那一張張猙獰兇惡的面孔,一雙雙貪婪冷酷的眼睛。
——皇上曾經(jīng)下旨,懸賞十萬,抓捕于他!
此時那些帶著獸性的目光,像是貪饞的惡狗,終于見到了夢寐以求的美味,直勾勾攫住他,眼睛里流閃著幽冷嗜血的寒芒。
他們眼里看到的,仿佛不是皇上嚴(yán)令追捕的朝廷欽犯,而是那赤裸裸、明晃晃的朝廷賞銀!
十萬兩白銀,多么具有誘惑力的懸賞條件——這可是大多數(shù)人想都不敢想、多少輩子都掙不來的巨額錢財啊!
他的意識忽然清醒了。他瞳眸緊縮,暴虐如斯,眼梢之下,漾起一抹淺淺的紅。
他猛然暴起,恨不得將眼前所見的一切都徹底毀掉,多少日子來積蓄在內(nèi)腑的怨恨與怒氣瞬間迸發(fā)出來。
他仰起頭來大吼一聲,悲徹凄厲的怒號直插云霄:“啊!……”??  ??隨之,他雙臂一振,插在肩頭的利刃亦“咔的”一下,折為兩段!
那侍衛(wèi)亦在巨大罡風(fēng)的震撼下口吐鮮血,踉踉蹌蹌后跌數(shù)步……
暗沉的天空,傾吐著煩悶的氣息;整個世界都流淌著潮濕的壓抑。滿天的烏云仿佛要壓下來一般,黑壓壓的。
黑云壓城城欲摧。
皇上趙煜的御書房中。李之山、丁進之等人屏息凝神站在皇上的書案前,誠惶誠恐向皇上稟報著刑場上剛剛發(fā)生的事情:
杜正海當(dāng)場被擊斃,凌云及其同伙卻下落不明;但現(xiàn)在他們已調(diào)集所有的兵力全力以赴緝拿要犯去了,一但有何進展立即來報,云云。
趙煜微微蹙了蹙眉頭,深邃的眼眸里含著審視,冷冷道:“你們說了半天,最后還不是把凌云給放走了?數(shù)日前朕便下旨,務(wù)必想方設(shè)法、甚至不惜一切代價捕獲凌云——現(xiàn)在這么長時間過去了,你們要抓的人呢?呂文正的下落呢?……”
眾人噤若寒蟬,抖衣而立。
丁進之小心翼翼道:“微臣以為,凌云現(xiàn)在雖然僥幸逃脫,但他一則身上有傷,行動不便,一定不會走遠(yuǎn);二則京城戒備森嚴(yán),各個關(guān)口城門皆有重兵把守,凌云可謂籠中之鳥,插翅難飛。所以我們只要繼續(xù)戒嚴(yán)下去,抓獲朝廷欽犯乃是遲早之事。”
皇上的神色略微緩和了些,凝眉冷嗤了一聲,“好吧,朕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朝英——”
他又轉(zhuǎn)過臉吩咐道:“向所有人傳旨下去,不論是誰,只要有了凌云的下落或消息,都要第一時間來報朕!”
馮朝英惶然喏了一聲,丁進之與李之山也連連稱是……
卻說葛氏兄弟,那日承蒙浣玉郡主救助、后隨眾人回到晉陵王府,對郡主及晉陵王府的人自是感恩戴德,下定決心要一心一意為晉陵王府效力,縱使赴湯蹈火亦在所不惜。
所以二人在府中做起事來特別得殷勤賣力,每日跑前跑后,深得府中人等的好評,浣玉郡主對二人也很滿意。
浣玉郡主冰雪聰明,自那日與二人的對話中已瞅出端倪,于是在與二人逐漸熟絡(luò)了以后、便尋了個機會問起凌云之事。
其實兄弟二人雖然年輕,卻心思靈活;特別是葛龍,在府中呆得時間長了,郡主的心思便大略知道了一些。
特別是郡主喜歡在傍晚日落前,獨自一人佇立在后花園中望著殘陽出神。
此時的她神色落寞,孤零零地佇立在風(fēng)中,那情形讓人看了只覺心碎情傷——這時兄弟二人便有一種把心中隱藏了多日的秘密說出來的沖動。
此時浣玉郡主提起此事,兩人覺得自己不能再繼續(xù)隱瞞與沉默下去了,便把數(shù)日前發(fā)生在他們家的那些事情(凌云在葛家養(yǎng)傷時發(fā)生的事情種種)和盤托出——直說得浣玉郡主悲喜交集,她身邊的丫頭婉兒亦是嗔目結(jié)舌。
二人低著頭說完了這些事情,然后默默等著浣玉郡主那嚴(yán)厲的斥責(zé)與雷霆之怒——奇怪的是,他們半天沒有聽到動靜。
二人詫異地抬起頭,卻見浣玉郡主已是淚流滿面。
在聽到葛龍、葛虎兄弟說起那些事情時,浣玉郡主只覺腦子一嗡,當(dāng)場落下淚來。她的芳心亦在一片死灰之中跳動起來,震顫牽引到指尖,整個身軀都在微微發(fā)顫。
“郡主……”二人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浣玉仰起頭輕輕吁了口氣,強行壓下心底波瀾洶涌的起伏,拭了拭眼淚道:“沒事了,你們先退下吧。”
葛龍囁嚅道:“做了這樣的錯事,您不怪罪我們嗎?……”
浣玉輕嘆一聲,垂下眼瞼,遮住眸底的黯然,開口的聲音帶著幾分苦澀,“你們少不經(jīng)事,何況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錯;其實對我來說,只要知道他現(xiàn)在還好好的,已勝過任何的好的消息。我現(xiàn)在感激你們還來不及,又怎么會怪罪你們?”
二人對浣玉郡主感激涕零,一時竟不知所言。
臨出門前,浣玉郡主一再囑咐兄弟二人及自己的貼身丫頭婉兒,對此事千萬保密,不可再讓別人知道。眾人自是連連稱是。
過了一段時日,外面便傳來凌云劫法場救人之事,京城內(nèi)外戒備森嚴(yán),到處都是緝拿要犯的畫影圖形。
浣玉郡主、晉陵王爺?shù)热寺動崳旧陨詫捤上聛淼男挠謶伊似饋怼?br />葛氏兄弟見浣玉郡主著急,亦是憂心如焚。
這天兄弟二人正在府門前值班,忽聽前面一陣嘈雜,緊接著一哨大內(nèi)侍衛(wèi)氣勢洶洶趕了過來,為首之人正是孫國雄。
葛氏兄弟見孫國雄率眾在晉陵王府門前逡巡,不由上火,方要上前質(zhì)問,卻被一人攔住。這人正是晉陵王府的心腹家人趙揚。
趙揚冷笑著瞅著眼前那些人,嘴角勾起的弧度里,透著毫不掩飾的鄙夷與厭惡。
他散漫地?fù)P了揚眉,不緊不慢走上前,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道:“哎喲,這不是孫大人嗎,您率領(lǐng)這么多侍衛(wèi)在我們府門前轉(zhuǎn)悠,不知所為何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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