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陸青鳶點頭承認，“是爺爺定下來的。”

        “怎么了？”陸青鳶反問她。

        耿瑞靈緊著眉心說，“沒什么，我是想既然你們似乎從小就定下來的，那這十幾年的相處都沒有什么感情的話。”

        “方興喜歡你的姐姐，而你姐姐也喜歡方興，我覺得成全他們也挺好的。”耿瑞靈想的是有情人終成眷屬，“那你昨晚又為什么要對付方興呢？”

        陸青鳶聽著她的思路不由得瞇起了雙眼，“那耿醫生，照你這么說的話。”

        “我喜歡藺衡，而藺衡也喜歡我，那你是不是要退出，好成全我們呢？”陸青鳶微笑著。

        耿瑞靈感覺不到惡意。

        “怎么樣？耿醫生。”陸青鳶掀起了眼瞼，幽黑的眼眸里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了。

        耿瑞靈的心倏地一顫，下意識就避開了陸青鳶的注視。

        “耿醫生，下次可別站在至高點來對其他人指指點點了。”陸青鳶一眼都不想看她了，本以為這個耿瑞靈是個拎得清楚的，沒有想到就是拎不清的。

        陸青鳶吃過早餐了，客廳的粥就沒動，直接去廚房裝了一杯水背在身上。

        再出來，見耿瑞靈還站在原地，瞧了一眼天色。

        “時間不早了，我們得出發了，你趕緊吃早餐。”陸青鳶的態度可真的是一點都不客氣。

        耿瑞靈的雙頰一片緋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怒的，不過陸青鳶并不在意。

        ——

        藺衡一早就到了鎮子，感覺時間還早就去了集市的那條街，今天還不是圩，街道少了很多人擺攤，但之前在陸青鳶旁邊擺攤的嬸子還在。

        那嬸子也看到了藺衡，很是熱情地朝他招手，“小伙子，今天怎么就你一個人？”

        “你媳婦呢？”

        藺衡搖頭否認，“那不是我媳婦，我跟她就是同村的。”

        “嘿，不是媳婦兒，那也快了！”大嬸就是不聽藺衡解釋，“小伙子，我跟你說，上回你未來那個媳婦不是來說賣枇杷嗎？”

        “一分錢一個呢。”嬸子怎么也沒有想到這才過了一天，第二天這個消息就傳遍，有不少人都說要過來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枇杷值一分錢一個。

        嬸子覺得這是一個好消息，“回頭你告訴你未來的媳婦，跟她說多準備一些。”

        藺衡頭疼地扶額，“嬸子，我跟她是真的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嬸子搖搖頭，接著又說，“我看你們就是夫妻相，現在不結婚，以后還是要結婚的。”

        藺衡：“……”

        “相信嬸子，”嬸子指著自己保證道，“我看人很準的，被我說過的每一對都結婚了。”

        “你們倆肯定能成。”

        藺衡長嘆氣，已經不想跟嬸子再做過多的解釋了，但也想請她不要在陸青鳶的面前說，對姑娘家的影響不好。

        藺衡以為大嬸會不答應的，但沒有想到輕松應下來，反而覺得有點不真實。

        這反應讓大嬸看見了，樂呵呵地解釋，“姑娘家臉皮薄，我要是多說了兩句，那姑娘就避開你。”

        “我不就是破壞了一樁好婚事嗎？”

        藺衡：“……”

        靜默了片刻后，藺衡還是跟嬸子商量一件事，“下一次集市的時候，能不能在你旁邊幫忙留一個位置？”

        “我們在雙河村出發，可能趕不來。”話雖如此，但真的想要來的話，還是可以擠一擠時間的，但藺衡想到了陸青鳶不喜歡早起，還是想讓她多睡一會兒。

        “可以啊，等到那個時候我就多擺一張椅子，你們來了我就收回來。”大嬸很爽快地答應下來了，再去看藺衡的時候十分滿意地點頭，還豎起了大拇指，“小伙子，可以啊。”

        “現在還沒結婚就知道疼媳婦兒了。”

        藺衡：“……”

        ——

        再有兩天就是四月了，太陽早早升起來。

        陸青鳶負責騎車，耿瑞靈坐在后面，她想到等會兒陸青鳶和藺衡兩人去買鍋，就像是新婚小夫婦一樣，心里就很不舒服。

        接著又想到了陸青鳶之前說的話，更是像有一塊石頭堵在心里，卡得難受。

        “青鳶，等會兒送我到醫院就好了。”耿瑞靈不想看到那樣的畫面，她怕看了之后會更加心痛，更加無法理解自己為什么就是沒有辦法放下藺衡。

        “好。”陸青鳶沒有拒絕。

        安靜了一會兒后，陸青鳶主動打開話匣子，“耿醫生，你是來看藺衡的腿傷，你覺得能不能治好？”

        耿瑞靈記起來了，“你會醫術？”

        “跟誰學的？”

        “村里的老人，還有自己看書。”陸青鳶已經了解過這里的文化，而且雙河村的人那么多，誰會記得一個去世很久的老人？

        再說了，藺衡也給她找好了理由。

        陸青鳶這么回答就對了。

        “中醫嗎？”耿瑞靈是信西醫的，“中醫現在還沒有科學根據，醫學院里面很少會提到中醫的。”她的恩師就是留學回來的，又剛好錯過了前幾年的打亂動，現在就任于第一醫院的副院長。

        “那就是村里的赤腳醫生了。”耿瑞靈心底有些鄙夷，“青鳶，我勸你不要拿藺衡的腿當實驗。”

        “現在的醫學科技很難治得好。”耿瑞林低垂下眼眸，“我過來也是因為恩師說再過幾年國家可能就引進更好的醫學設備，到時候說不定能做手術拿出那些碎片。”

        “你現在給了他希望，又做不到的話……”耿瑞林靜默下來，緊緊地抿著唇，“對他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不試試又怎么知道我可不可以？”陸青鳶騎著自行車，一直看著前面，眨眼就到了之前碰見耿瑞靈的地方，順道看了一眼，那坑里面的水潺流，早就看不見之前的痕跡了。

        “萬一我運氣好就給治好了呢？”陸青鳶微微地側眸。

        耿瑞靈擰眉，惱火了，“陸青鳶，這關乎人命，你怎么可以如此輕率？”

        “學醫的第一步就是要為病人著想，你學了什么？”耿瑞靈生氣了，“你不配當一名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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