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的動作比肖寒還是慢了一些。

肖寒的手已經到了她的脖子處，一把把她提了起來。

狐妖怒視著肖寒，肖寒也沒有做別的，他當然也在怒視著狐妖。

他湊近狐妖，說：“你說的這些，我何嘗不知道，但是我就是不喜歡從你的嘴巴里說出來！”

唉。人的執著啊。

狐妖也沒有料到肖寒會忽然說出這種話來。

她一時也愣住了。

我正聽的帶勁，一抬頭，卻看到陶空站在一旁，像是在看熱鬧一樣，興致勃勃的看著肖寒和狐妖的互動。

|“陶空前輩，你怎么來了？”我問。

“噓。”她把食指放在嘴唇上，說：“我來看看。”

說著，她就走了出去，我一驚。

她轉眼就到了二人的面前。

肖寒馬上放下了狐妖，把自己的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說：“你怎么來了？”

“我要是不來，怎么能問到這個始作俑者？”

陶空上前一步，看著狐妖，目光炯炯：“你就是放走陸楚楚的人？”

“是的。怎么了？”

“陸楚楚這個人心機很深，你當心被她咬一口。”

“哈哈！”狐妖笑了起來：“我能害怕這個？我就是好奇，當時肖寒鬼鬼祟祟的進入了天師殿，讓我好納悶。他是要做什么，結果，弄了半天，他就把一個姑娘放在了當初困在我的地方。那姑娘懇求我，我才知道，她呀，結果是陸北辰的表妹。”

“你這么做，就不怕我殺了你？”

陶空的聲音凌厲，讓狐妖不由后退一步。

“肖寒，給我殺了她！”

陶空一句話，肖寒身邊就卷起了黑云。

狐妖嚇了一跳，搖頭說：“肖寒，我來不過是提醒你，你的身份，就算你當了陶空的奴才，有朝一日，我們這些妖怪再次被鎮壓的時候，哪里會有你的好果子吃！”

肖寒不為所動。

狐妖一咬牙，身后伸出了九條尾巴，同肖寒掌心的黑云硬碰硬。

“砰！”

一聲巨響之后。

“肖寒，不用追了！”

陶空說。

狐妖跑的還挺快。

肖寒的步子停下了。

陶空嘆口氣，說：“以后不要再理她了。”

“我知道了。”肖寒說。

“還有一件事，張道陵和第一代茅山圣使早就死了，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封印你第二次。”

我一愣，這不就是說……

再也沒有人，能封印這些妖族了嗎？

肖寒的臉上一如既往，沒有什么反應。

“回去吧，她跑了就跑了吧。反正是個小人物。”陶空嘆口氣說。

肖寒和我并肩走著，陶空走在前面。

肖寒的臉色發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陶空領著我到了萬禧宮。她坐了下來，看著我說：“反正都是跑了，就不要想這個了。留著她，也好測試一下陸北辰對你的真心。”

測試？

真心？

真心是無法測試的，就像是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

我不說話了。

陶空笑了笑，說：“你害怕了？”

“我不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

不是說過嗎，情緣也是生滅法。

沒有了就是沒有了。

“嗯。”陶空道：“狐妖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她睜開了眼睛，說：“最近道家協會那邊有什么消息？—”

我想了想，搖頭。

最近道家協會很是沉寂，最近最大的一條消息就是云風輕和令狐思思結婚。

“沒有消息？”

陶空皺眉：“沒有消息，恐怕就是最不好的消息了。”

“上一次張天師去昆侖山除魔，都無功而返，恐怕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吧。”

“但愿如此。”

我們正說著，一個茅山弟子急匆匆的跑了來，說：“報！華山派被天魔襲擊，已經全派覆滅了。”

“什么？”

我大吃一驚，站了起來。

陶空也站了起來，她身體搖晃了一下，幸好我扶著了她。

“這個消息通報了掌門沒有？”

“已經通報掌門了，掌門讓我來匯報給圣使。”

陶空抓緊了我的手，說：“他開始報復了。”

我知道，這個他，是天魔。

“報！道家協會發來消息！邀請掌門圣使前往華山！”

剛才還在說道家大會沒有消息，現在果然有了消息了，不過就是馬后炮了。

我點頭：“你去匯報掌門，我馬上就啟程。”

陶空握著我的手，問：“這個要告訴陸北辰嗎？”

“不用了，他很忙。”

我不想麻煩他。

匆匆收拾了行囊，陶空和我一起啟程，當然也帶上了陶空的小尾巴肖寒，而陶亥作為我的小尾巴，也跟著去了。

本來的華山純陽宮，是曾經多么熱鬧的地方。

可是，這熙熙攘攘的地方，此時卻成了一片死寂。

最可怕的不是死尸，而是他們的魂魄都已經被吸走了。

修道者的魂魄，對于妖怪來說，是最好的補品。

我甚至能想象到，陸南星那得意的樣子。

他果然是個人物，被打落落魔淵之后，就一直韜光養晦，下了很大的一盤棋，然后卷土重來。一個一個的報復曾經對不起他的人。

“都發生了這種事，我想，道家大會也應該有所行動了。”

叔叔陶聞說。

“是的。”

如果在發生了這種情況之后，還按兵不動，不做出反應和反抗，那么道家大會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點頭。

“圣使，掌門，道家大會的人讓你們過去。”

果然來了！

我和叔叔對視一眼，同時出發。

在華山派冷清的會客廳里，我們坐了下來，我掃了一眼，幾乎各派的掌門都在了。

他們坐在椅子上，每個人都拉著臉。看起來心情都很復雜。

張天師本來就是領頭人，他說：“你們都看到了，我們不奮起不行了，如果等著天魔來找我們，那我們每個門派都會遭到跟華山，跟崆峒一樣的命運。我們商議一下，聯合起來，去昆侖殺死天魔吧。”

“對！”

“說的對！”

“那諸位說說，我們什么時候去合適？”張天師說。

“這件事越快越好，我們把華山派的這件事處理完了，然后回去修整一下，挑選合適的人。”

我掃了一眼，是武當派的人。

“嗯，不錯，那就決定了。因為每個門派所在的地方不同，所以，我們就約定在月底出發，在崆峒匯合。如果不想來的門派，我們也尊重他們的選擇。”

我和叔叔對視一眼。

無論哪個門派不來，但是作為道家大會的元老領頭人，龍虎山天師派還有茅山派是必須出戰的。

叔叔拱手道：“好。”

眼看人都要走光了。

張天師說：“茅山掌門留一下。”

叔叔和我不明所以的站住了。

“那個，圣使。”張天師說：“據說三茅真君留下了圣物，可以克制天魔的，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拿到啊……”

原來是為了這個事。

我點頭：“這個，我們已經拿到了。”

“嗯，那太好了！只要有了圣物，對付天魔就不在話下了，那么，你們回去之后拿到圣物，就一定要盡快出發啊。知道了嗎？成敗在此一舉了，我是不允許有人來對付我們道家門派的！”

叔叔陶聞和我，都點頭說是。

華山這里，我們待了三天，為眾人立碑，弄墳，然后封存了宮觀。

張天師和道家大會也說了，等到消滅天魔之后，會再次重建華山派。

陶空這一路上，都很少說話。她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帶著一路的疲累，我剛到萬禧宮脫了襪子想揉腳，被陶空的一句話嚇得差點掉到床底下。

陶空說：：“我要嫁給肖寒。”

她這是被鬼上身了，還是陶空被掉包了？

我呆住了。

“陶空前輩，你在說什么？”

幸虧這萬禧宮，在我休息的時候是沒有人進來的。

“我想好了，我要嫁給他。”

“陶空前輩，你不要自暴自棄啊，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好男人的。”

“你覺得他不好？”

“不是不是，我不是覺得他不好，而是……而是他不是人啊。”

“我也不是人啊。你忘記了？我只是一個魂體。”

“陶空前輩，你這是怎么了？”

“茅山圣物你是拿到了對吧？”她問。

“對。”

“去打造一把一模一樣的。要迅速。”

“啊？”

這是？

我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是要防止有人覬覦啊。

我點頭：“我馬上去辦。”

“還有，你讓人把肖寒叫來。”

肖寒莫名其妙的進來了，道袍上還帶著灰塵，一看就是和弟子們切磋過武功。

“肖寒，你到我這邊來。”

陶空一招手，他就聽話的走了過去。

“肖寒，我嫁給你，怎么樣？”

肖寒也不負眾望的石化了。

“我說真的。”

“那，那個……”他結巴了。

“雖然是結婚，但是你不能碰我，我得提醒你，我現在是魂體狀態，如果任何人和我親近，我會損耗他的大量陽氣。肖寒如果你同意，就點頭，我們馬上舉行婚禮。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我愿意！”肖寒反應過來了，說：“我愿意。”

“好了。”陶空站了起來：“那我就說我的條件了。”她緩緩的說：“我要你，盡全力，對付天魔。”

肖寒一怔，說：“我會的。”

“當然，我不強人所難。”陶空說。

肖寒想說什么，但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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