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紀然這次學乖了,喝一口,夸一句,“還可以其實,沒那么澀。”
“這個呢?”聞逆給他遞了杯陳年黑皮諾干紅。
紀然聞著就直皺眉頭,聞逆這狗東西確定不是給的毒藥嗎。
“挺香。”
“什么香氣?”聞逆壓住嘴角,繃著臉問。
“酒香。”紀然不想接這杯酒,好刺鼻的酒味兒,直沖腦門,醉了醉了。
“嘗嘗。”聞逆將杯子往前碰了碰。
“聞一聞就知道這酒不一般。”紀然頭不由得向后移,表情漸漸繃不住了。
聞逆有意捉弄,絲毫沒有停下的跡象,杯沿很快碰到紀然的嘴唇,紀然跟觸電了一樣手腳抽搐,他不愿再嘗了,受不了這鬼玩意兒。
進千聞的人都是些神仙。
兩人極限拉扯中使得酒從杯口躍出一點,聞逆眼疾手快地勾住杯梗,往回一拉,高腳杯的杯腿插在手指中間,他托起酒杯的杯肚,以高貴優美的姿態抿了一口,液體在嘴里慢慢走了一圈,讓酒的香氣在舌尖,齒間充分發酵,停留。
紀然皺著眉頭,驚魂未定,瞅著一臉享受到霸總,內心還是有一點佩服。
“入口洋李子味道,香氣濃厚純粹,沖擊力略強,彌漫整個口中,單寧較輕,柔軟順滑,年份年輕,復雜度不是很高,但酒體飽滿,果味強烈,余味綿長。”液體順著聞逆的喉滑入聞逆的腹中,他靜靜地感受了會兒,又緩緩開口,“這是18年夜丘產區的黑皮諾,應該是黑美盛莊園的酒。”
眾人目瞪口呆,一片敬佩羨慕,贊嘆不已,就僅僅是嘗了一口,連哪個產區哪個酒莊都抿出來了。
堪比世界級品酒人,羅伯特帕克。
關鍵這酒竟然是勃艮第地區燁秋產區的黑比諾,價值不菲。
他們員工品酒哪會嘗到如此昂貴的紅酒,估計是主管看聞總來了,故意安排的。
紀然竟然不喝,一口大幾千呢。
主管笑著接過酒杯:“確實如您所說。聞總真是神。”
真有那么好喝?紀然腦袋里打出一個大大的問號,他聞著就避如蛇蝎,更別說喝了,要他命。
聞逆眼睛看著紀然,兩人不約而同沒有提及彼此關系,還算識相。
“你說你拿什么留在這?我給了你機會。”
見他不說話,又譏諷道:“千聞不留啥也不會的廢物。”
“我第一天來,你憑什么就對我下定義,說我是廢物?”紀然眼里迸出憤怒,他覺得自己在這被一貶再貶,一無是處了。
而且聞逆這個大渣男有什么資格,無時無地地欺負他,自己又沒欠他,原主還給了他家這么多錢。
“多說無益,你可以給我一個期限,如果我沒達到你的要求,我馬上消失,但前提你的要求不能太過分。”
聞逆思忖了下,來硬的把紀然攆跑,并非不可,但千聞從上次瀕臨破產的危機里剛得以喘息,正在加速恢復,自己做過分了,紀家撤資,得不償失。
一切以錢為主。他不想在這個世界里也弄得人財兩空。
紀然眼神堅定,毫不畏懼地望著,與其沒有自信,被別人踩,不如背水一戰,換回點尊嚴,他一定要讓這里的人刮目相看,此刻他斗志昂揚。
葡萄酒就是再難喝,也沒有這些人的嘴臉討厭。
完全不尊重人。
其他學員也蠻佩服紀然的,小小的個子,大大的能量,叫板聞總,第一人。
“行,一個月后盲品十杯酒,你能正確說出至少三杯酒的葡萄品種,產區以及他的口感。你就留在這。不然就滾蛋。”
一個月是不是有點短。聞逆眼神不容置喙。
他只得硬著頭皮接受,哪敢討價還價,霸總的突然退讓,已經讓他受寵若驚了。
“可以。”
聞逆見他同意了,也沒再繼續為難他,又在眾學員面前淺淺裝個逼,給大家稍稍講解了如何品葡萄酒的要領,然后順勢將剛才開了的特級莊園葡萄酒帶走。
[派瑞酒:可以哦,有進步!]
“那可不可以獎勵點身高呀。”紀然聽見派瑞酒的聲音就很開心。
[派瑞酒:還沒達到標準呢,不過能給你點其他獎勵,比如給你來個桃花怎么樣?]
“不不不。算了,世上沒有好男人!”
[派瑞酒:這個絕對好!絕世大暖男。對你忠貞不二。]
“真的嘛?誰?”
[派瑞酒:暫時不告訴你,等你贏了聞逆,那個人就會來到你身邊。]
頓時熄滅一半的希望。
“紀然,你是瘋了嗎,一個月,你看我在這培訓了半月,也喝不出什么名堂來,頂多能說入口時的香氣。”
“快去找聞總認輸,態度好點說不定會留下你,以你現在對葡萄酒的認知,一年恐怕都難以改變。”
“就是,何必為難自己,紀然,來了千聞,就得學會低頭,虛心,進來都不容易,至少我們學歷是過關的。不要一時賭氣毀了大好前程。”
等聞逆和主管一走,學員們七嘴八舌地勸紀然。
“你們沒看出來嗎,那個聞總就不想留我,如果我不這樣說,一個月都別想在這待著。”紀然被他們圍著心煩意亂,他也覺得不可能,但凡自己對酒有一點天分,都還能搏一搏。
“那你一個月后還不是要走人。”剛站在紀然身邊那位男生,嘆了口氣,“有你在,至少我不是最差的,你走了,誰給我安全感。”
“……”
“楊杰,我就納悶當初你是怎么進千聞的,到現在分不清霞多麗和黑皮諾兩品種。”
紀然也看著同病相憐但比他好那么一點的楊杰。
楊杰信誓旦旦地說:“我是華盛頓大學畢業,憑實力進來的,不過是對酒的反應有點遲鈍罷了,但我很喜歡葡萄酒,我會趕上你們的!”
這番話引來一眾人哇塞。
“國外回來的,干嘛來這當學員啊,不如讓聞總直接給你個主管,經理啊,海歸派啊。”
”對啊。”
“國外回來的有啥,也沒看比我們多喝幾杯洋酒。”
紀然小小聲插了一嘴,“進千聞不管是什么職位,不都要先學品酒。”不然他也不會被叫到這,一開始本想跟著溫律師學點硬本事。“
顯然沒有人在意他的話。
楊杰翻了個白眼,對其他人說:“那你們是什么學校畢業的?”
“我交大。高考裸分688。”那人洋洋得意。
“我直接保送進財大。看把你嘚瑟的。”
“我省狀元。”
紀然:“……”他高中學歷在這里顯得尤為……低能。
大家對自己輝煌過往討論得不亦樂乎,他們都是剛大學畢業不久,想在千聞大展宏圖,走向國際。
“紀然你呢,什么學校畢業的?”楊杰突然cue了他。
紀然面對無數雙眼睛,臉頰燥熱,他不會撒謊,真誠地說:“我……沒參加高考。”
“那和我一樣,都是保送的嘛,但你看起來好小啊,是不是跳級了?”
“對,皮膚又白又嫩,和我們都不是一個級別的。”
“紀然,沒想到你這么厲害,年紀輕輕連跳幾級,品個葡萄酒不在話下啦,稍微努努力就好了。別擔心。”
大家風口一轉,紛紛安慰鼓勵了起來。
搞得紀然慌了,他連連擺手:“不是,我……”
楊杰拉著他往外拽:“走,吃飯去,千聞的員工餐可豐盛了,比我大學里還豐富多樣,這也是吸引來我的原因。”
十來個人乘坐電梯到一樓用餐。
“我和小六去咖啡廳了,解解嘴里的酒味。”另兩位學員朝不同方向走了。
“今天想吃西餐。”
“帶我一個。”
楊杰問:“紀然,你想吃什么?”
紀然站在金碧輝煌的餐廳入口,有點迷失自我,影子在鑾金的柱子里印得發亮,穿著精致的人不斷從身邊經過,他們有的說說笑笑,有的沉默不語,總之,這種感覺很陌生。
“紀然!”
背后傳來一記冷玉般的聲音。
兩人皆往后轉身。
“段總耶,你怎么和段總認識?我開這半月了,都沒見到,更別說記住我的名字。”楊杰驚訝得藏不在自己的表情。
“我應聘的就是他的司機啊,我沒想到司機也要來學品酒。”紀然說。
楊杰:“……”
“我先過去了。”紀然向段昭意走去,學著別人的熱情嘴臉:“段總好。”
“你跟我出去一趟。”
“我不會開車啊。”
“不讓你開,我開,你坐著。”段昭意領著他往外走。
“等一下。”他跑回去跟楊杰說了一聲才離開。
段昭意沒唬他,真是他開,自己坐著。
“我們去干什么?”
“吃飯。”
“公司不是有嗎?”紀然還想著下午多學學關于葡萄酒的知識呢。
“你的身份怎么能和員工一起吃。”段昭意專心開車,敷衍回話。
紀然低著頭問:“你們是不是都很瞧不起我?”窘迫地摳手指。
段昭意覺得自己聽見了一個笑話,以至于打亂了他的思緒。
“你是因為錢太多了不知怎么花而自卑?”
“只要我沒了紀家這個光環,你們都會瞧不起我。”
段昭意無法理解,以至于沒回話。
紀然感覺到對方并沒有多在意自己,說話都沒有看他一眼,也對,才認識一天而已,能有多熟,他選擇閉嘴。
段昭意帶他來到一家港式餐廳,到了飯點,幾乎滿客。
“請問,先生有預定嗎?”
“有,姓段。”
前臺看了看電腦,“好的,段先生,這邊請。”
紀然默默地跟在他高大身影后面。
這家餐廳也很氣派,裝修極為港風,他興致勃勃四下觀賞。
“段昭意。”迎面傳來一聲放蕩不羈的聲音。
紀然抬眼正望,前方走來一位盛氣凌人的男人,他眉毛濃郁,五官英挺,卻匪味兒十足,像街上的痞子,但身上的穿著和氣質又給他鍍了一層金,好像暴發戶的兒子,紈绔子弟。
但毫無意外,帥,痞帥,痞帥的。
聽語氣,似乎和段昭意認識,但段昭意表情沒變,甚至懶得拿眼前看這人。
“有了新歡,忘了舊愛?”男人犀利的目光落在紀然身下,十分不屑,“新歡好眼熟,是不是跟我好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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