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回家
落日映襯著天邊的云彩,繪出一片火紅的畫卷,霞光照在窗臺,悄悄移步進了房間,灑在了紀禾的身上。
左等右等,直到日暮時分紀禾也沒等到那人被推回來,紀禾決定還是他主動去找找他吧。
找到他已經是晚上了。紀禾一進去就發現他的口鼻上帶了一個很奇怪的東西,身上還插的有管子,以紀禾這三天在這里的經驗,男人應該是病的很重很重了,不小心會死掉的那種,畢竟人類都很脆弱。
紀禾想,如果男人真的要死了,那他就先留在這里好了,就當送一送他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人。
當第二天的陽光跳躍到窗戶上時,他很明顯的看到男人動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那是一雙很空茫死寂,已沒有任何生機的眼睛。
如果說在此之前男人只是生了很重的病的話,那現在的他就是徹底放棄了求生欲望,心存死志。
果不其然,晚上男人就又被送進了一個叫急救室地方。紀禾在外面等著,與他同行的還有三個穿黑衣服的人。紀禾記得他們,這幾日男人在這里幾乎都是由他們換著照料。
急救室的燈亮了大半晚上,熄的那一刻紀禾莫名感受到了某種召喚,他沒有等門開,直接穿墻走了進去。
周圍的人忙忙碌碌,滿頭大汗,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一種悲傷,但掩藏的很深,而表現出來的則是一種習以為常的木然。
床上男人的氣息已經快感受不到了,但又有另一種東西開始在他身上凝聚,最后從他的身上飛出來一個橙黃色的透明光球,紀禾看了看周圍的人,他們確實都看不到那個球,只有他看到了。
紀禾伸手戳了戳光球,下一秒光球就像一張畫卷一樣的在他面前展開,上面的內容也隨之映入眼簾:請完成心愿:回家。
“請完成心愿:回家。”紀禾照著念了一遍,又低頭看了看已沒有氣息的男人,有些怔愣,難…難道他要帶著、他的尸體回家?
還不待紀禾想清楚,畫卷又收了回去,變成原本的橙黃色透明光球一下撞向了紀禾的眉心。
紀禾現在的感覺很奇妙,他好像倒著看了男人的的一生,從死去到進醫院,到高樓大廈里靜默的看著萬家燈火,到初創公司的意氣風發,到如海綿一般吸收學習著知識,最后停在了烈陽下的工地上。
一陣眩暈后,紀禾也出現在了一個小工地上。這是午后,陽光最烈的時候,但工地上的人仍舊各司其職。
紀禾一眼就看到了男人。他站在一個攪拌機前,拿著一個鏟子,將沙子鏟到了攪拌機中,除他之外,還有幾個女子也在進行這個操作。
看了一會兒,紀禾還是選擇走到了建筑下,雖然樹都很喜歡曬太陽,但他不是很喜歡,也許這跟他最開始長在海里有關,所以像這樣的烈陽,他向來是無福消受的。
紀禾無所事事的站在建筑下,看他們工作。他想,還好他是一棵樹,不用如此辛苦的工作,想了想,他又在心里補充一點,他還是一棵有思考的樹,所以生活的總是很滿足。
思考的時候總是過得很快,還待紀禾思考出什么結果,天就暗了下來,工人們也放了工。
在紀禾思考時,他的身體又被風吹離了原地,回過神來,他趕忙控制著自己向男人追去。
現在的男人更像是一個大男孩,眉宇間還有著絲稚氣。他閑適的走在路上,心情似乎很好的哼著不成曲的調子。
紀禾就默默的跟在他身后,思緒持續飄飛著,也不曾注意到,他們走的路越來越偏。
一道勁風襲來,刀鋒已經抵在了紀禾的脖頸上。
在看清紀禾的那一刻,男人雙瞳猛然一縮。眼前的人臉龐稚嫩,卻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五官精致而大氣,美的雌雄莫辨。
還不待男人有什么反應,紀禾歪了歪頭,疑惑的問道:“你看得見我。”
男人回神咧嘴一笑:“你當我瞎?”
恰逢遠處一遛狗的大爺走過,疑惑的看了看這邊,自語道:“現在的小年輕哦,擺個pose還拿把刀。”
得益于良好的聽力,大爺的話一字不漏的傳到了兩人的耳中。
男人僵了一瞬,抬眸就見紀禾眨巴著眼睛看著他,還沖著他抿唇笑了笑道:“你打不過我的。”
那一瞬間的暴脾氣。男人右手握刀猛的向前刺去,左手握拳緊跟而上,紀禾向后一滑險險避過,兩人就此交起手來。
男人的功夫于此世而言著實了得,在與之交手了百招后,紀禾成功打落了他手上的刀。刀離手后,男人像是解開了枷鎖,每一招每一式都極盡全力。
最后還是男人先倒在了地上,他睜著眼,看著暗下來的天空,久久不語。紀禾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莫名從他眼中讀出了悲傷,紀禾想,要是某一天他也被人這樣打到在地,那確實會有點難過。
就在紀禾思考該怎么樣,才不會讓人太難過的時候。男人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他隨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灰,笑著對紀禾伸出一個拳頭:“林陽,剛才得罪了。”
紀禾看著他淤青的眼睛,嘴角的鮮紅,抿了抿唇,和他再對了一拳,道:“紀禾”
林陽不著痕跡的收回微顫的手,爽朗笑道:“原來是紀兄,不知你剛才跟著我、是何故啊。”
紀禾不知該如何作答,總不能直接說自己要送他回家吧,他直覺這樣說不太好。
他決定把話題繞回去。
“這里沒有人能看見我。”紀禾垂眸說道。
這是真話,但紀禾還是有點心虛,故垂下了眸子,不與之對視,不想這般模樣卻顯得他有些可憐了。
林陽適才就在偷偷打量紀禾。初看這人就連他也驚為天人,那張臉與那通身的氣質都昭示著他絕非常人,更別說能碾壓他的實力,不過到這林陽也沒有太過驚詫,畢竟他深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但看到紀禾離地三寸的腳,他還是不可抑制的僵硬了。
“白日,我好像也見到了紀兄。”林陽試探道。
“是,我今天中午就來了。”說著,紀禾還解釋了一句:“不過,我不太喜歡曬太陽,就在你后面的樓里乘涼。”紀禾有點高興,林陽主動換了話題。
他…他還能曬太陽?林陽咬了咬后牙槽,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遠處有人家,在夜色下卻顯得黑沉沉的,不遠處就是林子,更顯詭秘。
一瞬間,林陽突然想到之前兩個小朋友的游戲,他抬頭對著紀禾笑了笑,一指紀禾身后,沉聲道:“看,飛碟。”
乘紀禾轉身去看的時候,他急速向反方向奔去,夜色下的他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紀禾并沒有看到林陽說的飛碟,他有一點點遺憾,但他還是安靜的不緊不慢的跟在林陽身后。
聽到林陽呼吸已經逐漸粗重,他有些擔心,畢竟之前林陽死的時候還很年輕。
“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兒,在跑啊?”思考后,紀禾決定勸勸他。
林陽微側頭就看到紀禾有些擔心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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