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她言辭懇切的模樣，商雪羨輕笑了一聲，看了看兩人相交的手掌。

        “都是命運罷了！”

        她說著將手從陳卿華的掌中抽出來，雙眸環顧四周，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平淡。

        “就像是公主一樣，也這般身不由己！從一個牢籠到了另一個牢籠。”

        她們曾經是最好的閨中密友，也曾經向彼此吐露自己的心神。

        她一直都知道，這個小公主喜歡的是那個年紀輕輕便成為鰥夫的平西侯世子沈宴。

        只是，自打沈家的嫡次子死于西羌的戰場之后，便絕了和皇家聯姻的心思。

        “我不過是一只雀鳥，他們想怎么擺弄就怎么擺弄。”

        陳卿華這些年最為人樂道的便是她的識相，她雖然是皇族嫡脈，是陳芳華的親妹，卻從來都不曾嫉妒自家皇姐滔天的權柄。

        她本以為這樣就可以躲過姐妹傾軋，可最終還是成為了她權利路上的墊腳石。

        “這是王大公子讓我給你的。”

        陳卿華將一個精美的盒子遞給商雪羨，她沒有用‘皇姐夫’一詞稱呼王枕，因為那是對眼前女子最大的傷害。

        她深知她們二人已經回不到過去，可她還是想要盡可能去維系那段情誼。

        “南陳為什么要將阿承他們送過來當質子？”

        若說整個南陳誰最適合成為質子，空怕唯有南陳皇族僅有的一位嫡長孫。

        只是她太了解陳芳華的性子，她就算是拼盡南陳最后一片瓦礫，也不會將自己已逝兄長的遺腹子送過來。

        “靳修提出的條件，面對西羌咄咄逼人的形勢下，南陳已經沒有任何的選擇。”

        “靳修提出的條件？”

        商雪羨緊緊皺起了眉頭，憑著她最近一段時間的觀察，就算是南陳給不出豐厚的報酬，靳修也會在第一時間掐滅通古斯的囂張氣焰。

        只是，南陳終歸不清楚靳修的心思，也賭不起他的選擇，這才處處落了下乘。

        “嗯，不過你別擔心，有些事情終究會雨過天晴。”

        陳卿華對此倒是抱著極為樂觀的態度，可已經被靳修磨滅了傲骨的商雪羨卻不敢太過茍同。

        那個男人是走一步想十步的主，南陳這個被他盯上的肥肉，遲早有一天會落在他嘴里去。

        雨過天晴的日子，恐怕遙遙無期。

        “商夫人的事情我很抱歉。”

        陳卿華也曾經讓人去看過辜氏，可她終究是一個小人物，在這亂世的泥流中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辜氏最終還是以她自己的方式決絕的離開了這個世界，她逃避的不僅僅是女兒的罹難，還有夫君的變心。

        “這和你沒有關系，你無須抱歉！我就是想知道，那個女人是否進了商家的門？”

        這天底下能讓辜氏失去分寸的女人，恐怕也唯有那個被自己父親嬌養在外面多年，連一點委屈都不讓她受的人。

        他可以將倪裳培養成名揚天下的舞者，可以將更多的孩子培養成他手中的利刃，可唯有那個女人的孩子，卻以庶長子的身份安然無恙地享受著他打拼的一切。

        她以前奇怪母親對于大兄的態度，她明明可以對二兄和三兄和顏悅色，可唯獨對大兄冷眼相待。

        直至后來偶然的一次，他才知曉大兄是父親最愛的女人所生，是母親心中永遠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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