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修留下這句話時靜默地走出暗室，沒有發現原本躺在床上的暗影，手指輕輕動了一下。

        許是昨晚的事情過于詭異，第二天一早便有不少看戲的人跑到紅娘子那破敗的院落前東瞅瞅西看看。

        只是礙于紅娘子的威名和那人如雷貫耳的名字，眾人的理智終究是戰勝了好奇，不敢越雷池半步。

        然而謠言這東西總是越傳越玄，就連后宮的幾位娘娘都將帝王與紅娘子的事情聽了一耳朵。

        這一日，上陽宮內聚集了不少人，雖然看上去云鬢朱顏，言笑晏晏，但是言辭之間卻不乏打趣與詢問。

        “也不知道何人傳謠，居然說咱們陛下被外面的寡婦迷了心竅，居然夜探府邸。”

        率先開口的是泠妃，她在后宮眾人的眼中本就是一個藏不住話的，如今第一個開頭當也再合適不過。

        有人打開了話匣子，其他妃嬪們自然不能當一聲不吭的看客，特別是生了長公主的淳婕妤。

        “不過是那些人以訛傳訛罷了，陛下好歹也是萬乘之宗，想要什么樣的紅顏沒有？何須與一個寡婦糾纏不清？”

        她說完環顧了眾人一眼，然后笑著看向正座上的淳貴妃，眉眼間滿是憨笑。

        “貴妃娘娘，您乃陛下欽定的六宮掌權人，是大家的主心骨，對這事情可有想法？”

        因著淳婕妤的話，眾人倏地看向淳貴妃，似乎想要從她那里獲取一個確鑿的答案。

        “此事，你們大可以去問陛下，想來他應該不會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淳貴妃可不是誰都能劃動的筏子，臉色微沉地望著淳婕妤，神色冷厲。

        “當然，前提是你們得有雅貴妃和卿貴妃的勇氣，瞧一瞧她們二人的遭遇。”

        她說完便命人送客，眾嬪妃的臉色不甚好看，今日本是想要逼著淳貴妃去勸說帝王臨幸后宮，可如今看來她并沒有這個意思。

        出了上陽宮，顧青禾直奔東太后的泰和宮，將今日的所見所聞說給她聽。

        “你們懷疑，皇帝近來不臨幸后宮，是因為外面那個女人？”

        東太后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這血緣倒是一脈相承，放著精挑細選的貴女們不去臨幸，偏偏喜歡外面的女人。

        “后宮的女人，一點動靜都沒有嗎？”

        她已經秘密讓人盯著所有受寵的嬪妃，可是那肚子一個個像是被封印了一般，一點消息都沒有。

        “應該沒有。”

        顧青禾在后宮素來是老好人，所以得到的消息也是最快的，譬如這次紅娘子的事情。

        “靳瑯也被殺了，北魏若是再遇大難，皇家子嗣沒有一個能撐得起門面的，他到底在想什么？”

        東太后的手掌狠狠拍在幾案上，那茶盅搖搖晃晃了幾下才重新安靜下來。

        “姑母，自打商雪羨離開之后，陛下便極少臨幸后宮，是不是……”

        “你是說他對商雪羨動了情？”

        東太后的眸光倏地落在顧青禾身上，她一直覺得靳修喜歡的是顧青薇，所以才找了和顧青薇極為相似的顧青禾入宮。

        然而，帝王對顧青禾的寵幸甚至都比不上夏侯家那個驕縱跋扈的女郎。

        所以，這事情便成了立在她心頭的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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