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恐怖畫廊(4)
眾人這頓飯自然是吃得食不知味,只能一面勉強塞幾口看起來尚能入口的西藍花,一面木著臉看不諳世事的容予與郎舒齊“談笑風生”。
金絲眼鏡則默默地想,非得教會容予人心險惡、boss的心尤其險惡不可。
郎舒齊并未再將注意力施舍給眾玩家,而是專注地欣賞容予握住餐叉的手,以及一起一落間優雅的動作,順便不斷勸容予再喝一點。
容予當真只如涉世未深的學生般,不懂如何拒絕別人,嘴上說著“實在不能喝了”“這是最后一杯”,卻又被人滿上了一杯又一杯。
他肌膚本就白皙,不過略聞了些許酒意,面上已然生暈,如春日初生的桃花,并不過分旖旎,而有些含苞欲放之感。
“郎先生的酒當真、當真醉人,”不過半杯下肚,容予目光間已有迷離之意,殷紅的眸子里仿佛覆上一層薄薄水霧,讓人愈發生出凌虐之感,“我實在不能、不能再喝了。”
說這話時,他嗓音漸弱,已帶上了幾分微喘。
便連喘息聲都如瀲滟春風,刮在人心尖上,酥酥麻麻的癢。
容予雖這般說著,卻是下意識又端起了酒杯,搖搖晃晃地送到唇邊,伸出一點粉嫩的舌尖,小心翼翼地勾過一點酒液,牙齒不經意間磕在玻璃杯上,發出細細碎碎的響。
這般飲酒似乎并不滿足,他猶豫片刻,終是將酒杯抬高,但因已有曛然之意,動作一下子做得狠了,酒液大肆涌入他的口中,很快將他整個口腔占滿,自齒縫間溢出一點,而后從還未閉緊的唇角流出。
殷紅似血的酒液,順著青年精致的下頜線緩緩向下,滴在雪白的脖頸之間,復又打濕了他身上潔白的衣衫。微濕的上衣與肌膚幾乎完全貼合,隱隱卓卓之間,勾勒出青年身前的微小凸起。
似在張牙舞爪地勾人。
偏偏容予似乎無知無覺,他好像有點頭暈了,銀發微微一甩,便有一縷沾在了胸口處。
“好癢……”容予放下酒杯嘟囔著。
那該死的甜膩的玫瑰香氣又來了。
郎舒齊的呼吸愈發粗重,粗重到他下意識就屏住了呼吸,卻仍止不住那紊亂而猛烈的心跳。
“郎先生再幫我理一理頭發好嗎?”容予微抬下頜,本該是盛氣凌人的姿態,但因那一雙眼里滿是霧氣,語調也軟和得很,倒像是驕矜的青年,正自以為是地撒嬌。
郎舒齊罕見地遲疑了。
從沒有一個“獵物”能給他這般大的影響。
甚至讓他懷疑自己引以為豪的藝術技法。
“……郎先生?”容予又眨了眨眼,試圖驅散眼前的水意,反倒弄得眼角都泛了紅,一滴晶瑩的水珠掛在睫毛上將落未落。
見郎舒齊不理會他,容予就要轉向金絲眼鏡。
郎舒齊立時輕笑一聲:“當然可以。”
他伸手撫平青年散亂的發絲,指尖有意無意地擦過容予的肌膚——
孰料只是一下極輕的觸碰,便在他脖頸之間留下一道礙眼卻又曖昧的紅痕。
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如一叢野火,自郎舒齊心底大肆蔓延。
他也曾毀滅過無數美好的東西,可還未有一次體驗過這樣極致的快樂!
只消輕輕一碰,就能留下痕跡。
若是、若是用上最大的力道……
一想到青年遍體鱗傷的樣子,郎舒齊便覺興奮不能自已,渾身上下每一處毛孔都在戰栗,都在叫囂——
凌辱他!撕碎他!毀滅他!
“你是主神賜予我的珍品嗎……”
郎舒齊的意識恍惚了一瞬。
一絲探究在容予眼底一閃而過。
也不知究竟是真有主神,還是畫家的信仰。
有點意思。
“郎先生,我真的喝不下了。”
容予意猶未盡地放下了酒杯,雙頰已是染上了一層酡紅,像是久經把玩被人打磨得圓融的珠玉,望向郎舒齊的目光蒙上了曖昧的水霧。
郎舒齊仍未回神。
“……嗯?”容予暈暈乎乎地從鼻腔里擠出一個氣音。
“沒事,阿予身上弄臟了,我替阿予擦一擦。”
郎舒齊啞著嗓子道。
他抽了張紙巾,輕輕替容予拭去身前濺上的酒液。
郎舒齊的動作很是輕柔,生怕在那脆弱的肌膚上留下一點痕跡。
……留下印記可以,但不能是紙,應該是他自己!
“噗,癢、好癢……”他的動作太輕,容予的呼吸都亂了數分,雙肩細細顫抖,向后避了避。
而后,就被畫家并不溫柔地按在了原處。
在眾人驚愕而詭異的目光里,郎舒齊終于站起身來,恢復了副本boss該有的模樣。
溫和的神色中夾雜著一絲詭異的陰鷙。
“今晚大家好好休息,明天我給大家演示一下怎樣畫人物畫,”郎舒齊見眾人吃的差不多了,慢條斯理道,“有沒有哪位同學想給我當一回模特?”
自然是沒有人敢的。
容予看上去已是醉得狠了,站起身的時候搖搖欲墜,寬松的t恤隨他的動作微微敞開,露出一點瑩白的細腰。
容予正要接話,郎舒齊便趕忙說:“瞧我給忘了,大家都是美院的學生,自然更喜歡旁觀我畫畫,明天我還是請我常用的模特過來吧,同學們直接在我身邊看我的技法,才能學到更多東西。”
竟像是生怕容予毛遂自薦一般。
“晚上就不打擾大家了,明天上午九點,我們在畫室不見不散,有興趣的同學可以帶上自己常用的畫具,和我一起畫畫,我畢竟癡長大家這些年歲,雖然稱不上什么大師,稍微指點一兩句倒也還是能的。”
“多謝郎先生今晚的款待。”金絲眼鏡見容予好像真的醉了,只得推了推眼鏡頂上,勉強客套了一句。
“你們都是我的學弟學妹,應該的。”
“阿予好像醉了,那我便先送他回去?”金絲眼眶上前半步,半攬住搖搖晃晃的容予,謹慎道。
就憑他也敢碰他的寶物?
就憑他也敢叫容予的名字?
“不必。”郎舒齊很快冷下臉來,一把抓住容予另一只腕子,將人扯到了自己懷里。
“諸位只消記得,明早不要遲到就好。”
容予幾乎整個身子都倚在了畫家臂彎里,借對方的力道才能勉強站穩。
“郎先生身上的松節油味道好好聞。”
青年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在做什么,就著被人半摟的姿勢,將頭埋在了他懷里,認真地嗅了一口。
“為什么我也天天泡在畫室里,就沾不上這樣的味道呢?”
青年似乎很是苦惱,眉頭都微微蹙起,不悅地擎起了一縷自己的長發送到鼻尖,哼哼唧唧道:“不好聞,不喜歡。”
郎舒齊下意識湊近聞了一息。
甜的。
“阿予,你喝醉了。”
郎舒齊已然啞了嗓子,慢慢道。
“沒有!我沒醉!我才不會喝醉呢!”
容予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只可惜青年眉眼間的風韻太甚,這般動作做來毫無壓迫之感,反倒像是無聲的邀請和挑逗。
“嗯,阿予沒醉,”郎舒齊的指尖慢慢落在他的側腰,柔聲哄道,“到了睡覺時間了,阿予,我送你回去。”
掌下的腰肢纖細而柔韌,弧度美好得不像話,仿佛可以輕易握住。
哪怕隔著一層薄薄衣料,也能感知到其下的肌膚是如何溫潤如玉。
郎舒齊的目光漸漸空洞起來。
容予伏在他的肩頭,有一下沒一下地嗅聞他身上的松節油的氣息。
而他周身的玫瑰香氣,亦隨他的呼吸不斷變得濃厚而纏綿,剪不斷,分不散。
總有人以為自己在享用無邊的美色和魅意。
殊不知,你在欣賞美的時候,美也在……
捕食你。
總算是到了房間。
容予似是早已忘記了還有另一人的存在,一進屋子就急急忙忙脫了鞋子,赤腳跣足踏在雪白的羊毛絨毯上,沖進盥洗室去放水。
甚至忘記了關門。
郎舒齊的目光幾乎黏在那雙圓潤漂亮的玉足上。
他這才注意到,容予的腳踝上戴著一串銀制腳鏈,輕輕巧巧地垂在踝骨上,行走之間微微搖晃,和它的主人一樣的勾人。
讓人想要一把扯斷。
扯斷,然后給那纖細的腳踝戴上新的枷鎖——
給瑰麗的藝術品戴上更粗重的鎖鏈,將他永永遠遠地,鎖在自己身邊。
盥洗室響起泠泠水聲,容予的指尖已然抓住了t恤下擺,開始褪下上衣。
郎舒齊的視線緩緩上移。
從精致漂亮的腳踝,到被緊身牛仔褲包裹的修長大腿,再到那一截漸漸暴露的腰線。
下一瞬,郎舒齊的頭腦突然一陣刺痛。
【給我醒醒。】
【你在看什么。】
不帶一點感情的冰冷語調在他的腦海里響起。
【我要你們可不是用來看這些的。】
【好好想想,你是做什么的。】
【不要讓我失望啊,郎,舒,齊。】
郎舒齊猛然回神,不敢再看,落荒而逃。
容予卻是失望道:“520,你們副本里的boss就這?”
【……?】
“白長那么大鼻子了,嘁,光說不做假把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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