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強勢歸來
長夜漫漫,危機重重。
王仁則親率著“討逆軍”將慈寧宮團團圍住,上官瑾則將剩余守軍部署在慈寧宮宮墻四周,宮門口形成數道人墻。
兩隊人馬都知道,已經到了決戰的最后時刻。
一眾死士手持半人多高的鐵盾,護衛著王仁則走到宮門前百步距離,在無數火把的獵獵聲中,王仁則一聲長笑,道:“對面守軍聽著,爾等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刻,何必還要拼個你死我活呢?識相的快快放下兵器,出來投降,本丞相答應你們,凡是愿意歸降者,所有罪責一律赦免!”
好一個攻心為上的勸降策略!
宮內守軍早已死傷慘重,士氣低落,如今又被困于死地,外無救兵,恐怕繼續戰斗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聽聞王仁則勸降的話,很多人頓時有了想要出去投降的沖動。
上官瑾望著一眾疲憊不堪、眼神絕望的部下,心中自然凄涼不忍,但她深知,王仁則的話只是用來騙鬼的,一旦有人放下兵器投降,等待他們的必然是被屠戮的命運。
于是,上官瑾走到宮門前,隔著宮門沖王仁則唾棄道:“王仁則,你犯上作亂,禍亂朝堂,還敢在這里厚顏無恥地妖言惑眾,我要是你,早就羞愧而死算了,省得在此丟人現眼……”
對于上官瑾的謾罵,王仁則雖然心中惱火,卻依舊耐著性子勸道:“上官將軍,我敬佩你是女中豪杰,只要你率領部下歸順新王,我保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住嘴!”
不待王仁則說完話,上官瑾一聲暴喝:“老匹夫,你少在這里花言巧語,我上官瑾不是三歲稚童,豈會受你誆騙?如果你還有一絲為人臣子的良知,當即刻懸崖勒馬,束手就擒,或許王上還會饒你一命!”
“哈哈哈”
王仁則揚天長笑,似乎聽到了天下間最可笑的事情一般,等他笑夠了,才喘著粗氣,指著上官瑾道罵道:“好個不知死活的潑婦,本相為你指條活路,你卻不識好歹,就算你想死,你也總該為你手下的兄弟們著想吧。”
上官瑾環顧一圈所剩不多的兵將,他們個個都是鮮活的生命,個個都有自己的家庭和親人,但上官瑾知道,唯一能救他們的便只有奮力抗爭這一條路,投降絕不是出路。
這時,小豐王李泓在郭公公和梁思奇的護衛下,走到上官瑾身旁,沖著上官瑾點了點頭,這才隔門朝著王仁則喊道:“王仁則,你可知道我是誰?”
對于李泓的聲音,王仁則哪能聽不出?
只聽李泓繼續道:“當初,是你王仁則一力擁戴我登上豐王之位,如今又是你王仁則想要把我從這王位上拉下去,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墻外眾人聽到豐王李泓的聲音,頓時有些暗自打鼓,畢竟他才是豐國合法的君王。
“哦,我知道了,你不過是想不斷更換豐王,從而達到你操控朝廷的目的,實際上想要篡位的人是你王仁則吧!”
李泓的話,可謂道出了王仁則的真實想法,這使得王仁則頓時汗流浹背,惶恐不安。
這個時代講究忠君愛國,所謂的君,必須得是正統才行,換句話說,李泓和李瀾都是原豐王的骨肉,這哥倆無論誰來繼承大統,那是他們李家自己的事,但如果王仁則想要登上豐王之位,必然會遭到所有人的反對和抵抗,因為他這叫謀逆。
果然,此話一出,謝然和一眾御林軍、城防軍的眼神都有些異樣,只有王府死士和外邦雇傭軍紋絲不動。
這時,王仁則多么希望李瀾能夠站出來幫自己說幾句話,可惜不看還好,等他找見人群中的李瀾時,差點沒氣的背過氣去。
原來此時的李瀾,正抄著雙手在神游太虛,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哼,我王仁則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豐國日后能夠繁榮昌盛!”王仁則無奈,只好為自己正名。
“王仁則,你不必在這里假惺惺了,墻外的將士們聽著,犯上作亂乃是誅九族的大罪,只要爾等迷途知返,我可以不追究你們的罪責!”李泓給王仁則來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登時將王仁則氣得七竅生煙。
王仁則瞪著血紅的雙眼,咬牙切齒道:“全軍出擊,攻破慈寧宮,活捉李泓!”
只見金無名一揮手,數十弩射手拉開蹶張弩,朝著朱紅色的宮門射去拇指粗細的弩矢,頓時射得宮門木屑橫飛,三輪射擊過后,全木制成的宮門便已經被無數弩箭射成篩子。
“進攻!”
隨著金無名的號令,“討逆軍”的最后攻勢終于拉開。
十多名膀大腰圓的御林軍,橫著肩膀沖著破敗不堪的宮門撞去,只聽“轟隆”一聲,宮門應聲碎成數十片,守在門后的禁衛軍則與潮水般涌來的敵軍彭撞在了一起,場面混亂又血腥。
“讓所有人都給我壓上去,勢必快速將慈寧宮拿下!”王仁則目光陰沉道。
謝然、賈楠思及外邦雇傭軍首領約翰隨即紛紛率兵壓上,頓時間,沿著慈寧宮宮門、宮墻四周都展開了激烈的斗爭,人們早就殺紅了眼,不顧一切地將手里的兵器死命地朝敵人身上招呼。
慈寧宮只有宮墻和宮門,可以說無險可守,但“討逆軍”似乎永遠打不盡、殺不絕一般,打退一波又上來一波。
加上城防軍是生力軍,體力充沛,人數眾多,王府死士個個悍不畏死,外邦雇傭軍個個兇狠悍斗,苦苦支撐的守軍很快便丟失了宮門和宮墻,無奈的上官瑾只好命令剩余守軍撤入到宮殿內,做最后的困獸之斗。
奈何大殿入口狹窄,“討逆軍”想要一下子涌入進去幾乎不可能,大多數人則被擠在宮院內,除了大呼小叫,一點辦法也沒有。
涌入殿內的敵軍則與為數不多的守軍殺成一片,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亂局。
上官瑾一劍劈倒一名體型彪悍的外邦雇傭軍,尚來不及回劍,忽地被一旁的王府死士一刀刺入小腹。
冰涼的刀身在肉體間滑入,徹骨的疼痛刺激著上官瑾的腦仁。
不遠處的岳山見狀,一個閃身出現在上官瑾身側,抬手一刀斬落那死士的腦袋,這才將上官瑾救下……
眼看著守軍越打越少,防線越打越小,無論是豐王李泓、還是太后上官鈺,都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
上官鈺緊緊拉著兒子的手,悲涼道:“泓兒,為娘對不起你,早前錯信了王仁則,才埋下了今日之禍事……”
李泓則反手攥住自己母親冰涼的手,發自內心道:“娘,泓兒不怪你,如果有來世,泓兒還做你的兒子!”
直到這一刻,母子二人終于冰釋前嫌,不再有任何隔閡。
就在所有人都絕望之際,忽地殿外傳來隆隆的馬蹄聲,這聲音之大竟蓋過交織在一起廝殺的敵我雙方,顫抖的大地在眾人腳下上下起伏。
風雷 軍虎騎營終于趕到了。
只見無數披甲戰馬橫沖直撞,馬上騎士則如同來自地府的亡靈使者,正揮動著寒光閃閃的利刃無情地收割著一個個生靈……
負責在外圍清剿兼防衛的王安,率領著數十名被虎騎營追趕獵殺的兵士逃到慈寧宮前,一臉驚慌失措地向王仁則稟報道:“不好了父相,一股鐵甲騎兵突然攻入城中,見人就殺,正朝這邊殺來了……”
滿臉驚愕的王仁則頓時慌了手腳,他不明白這伙鐵甲騎兵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不知道來的是什么人?也不清楚來了多少人?
如今慈寧宮的戰斗已接近尾聲,只需片刻,自己將能夠徹底殲滅敵人取得成功,可這突然殺出的數千鐵甲騎兵,使得自己只能功虧一簣。
望了望近在咫尺的慈寧宮,又轉頭望了望越殺越近猶如下山猛虎的鐵甲騎兵,王仁則無奈搖頭,剛才的興奮早已被無盡的頹敗做取代,只聽他下令道:“撤退!所有人自太和門撤回丞相府堅守!”
原本殺得正歡的“討逆軍”聞令,只得邊打邊朝外撤去,可這時候他們想撤,又豈是那么容易?
只見無數鐵甲騎兵穿街過巷,為首一位黑甲黑騎,手持一柄雙頭長槍,見人殺人,遇魔殺魔,所過之處無不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此人正是虎騎營副統帥秦羽,他率領兩千多虎騎營弟兄作為先頭部隊,一路穿過洞開的城門,暢通無阻地率先殺入埤城王宮。
不多時,王仁則及其麾下潰軍便被追殺而來的虎騎營咬住尾巴,這時候所有人都抱著腦袋鼠竄,誰還顧得了什么新豐王李瀾、位高權重的丞相王仁則……
眼見這么撤下去誰也跑不了,王仁則想留人斷后,可看看身邊眾人,兒子王安滿臉驚恐,謝然只顧逃生,甚至那個外邦雇傭軍首領約翰,此時也邁著大長腿跑在了眾人前頭……
“我們得有人斷后,不然誰也跑不了!”王仁則邊跑邊喊道,可此時眾人誰不知道留下來斷后就意味著被殺?
聽聞王仁則的話,不但無人愿意留下斷后,反而一個個跑的更快了。
正在這時,金無名領著數百王府死士斜刺里殺了出來,橫在街道結陣防御,擋在了王仁則等人身后。
金無名則沖著王仁則深施一禮,呼喊道:“丞相快走,無名為丞相斷后!”
王仁則望著金無名決絕的眼神,悲呼道:“無名……”
眼看著金無名和數百王府死士瞬間被淹沒在黑色的洪流中,王仁則唯有暗自心痛,但此時還不是心痛的時候,他也必須抓緊時間逃命。
原本已經絕望的慈寧宮殿內眾人,見王仁則以及麾下人等突然潮水般退去,正不明就里,忽見無數黑甲鐵騎銜尾急速追殺而去,這才逐漸反應過來,不知誰先喊了聲:“援軍,我們的援軍到了,敵人敗了!”
一眾禁衛軍這才慢慢湊到宮門前,欣喜地望著無數鐵騎追殺著潰敗而逃的“討逆軍”,緊接著便是陣陣歡呼雀躍。
上官瑾在岳山的攙扶下,朝前移了兩步,腰腹間的傷痛使她渾身沒有一絲力氣。
“是風雷 軍?”上官瑾虛弱問道。
岳山肯定地點了點頭,道:“是風雷 軍!”
好不容易逃出宮門,逃到大街上的王仁則等人,尚來不及喘口氣,忽見漆黑的街道上不知何時已經布滿了黑壓壓一片黑甲鐵騎,似乎正在那里等候著他們。
王仁則等人無不臉若死灰,他們深知自己的末日已經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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