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步行動
第二天一早迎春便安排繡橘:“一會兒你去老太太那替我問了安,順道拐去小廚房拿五百錢給他們,說咱們這中午要額外填兩個菜,就松鼠桂魚和水晶膾吧,我記得邢妹妹喜吃葷腥。嗯,對了讓她們先做個甜湯并幾樣小點心過來,待會正好招待邢妹妹用。”
迎春這邊吩咐了繡橘那邊又差遣蓮花兒去到黛玉那幫她借幾本書看:“你跟林妹妹說,要是能有游記之類的就更好了,沒有也不打緊,不拘什么書都好,我就是病中無聊兒解悶用的。去吧!”
邢岫煙過來的時候迎春正歪在窗下看書,邢岫煙笑道:“二姐姐今日好雅興,看來者身上是要打好了。”
迎春忙起身迎她,兩人拉著手坐到窗前的小炕桌兩邊,迎春笑道:“邢妹妹,妹妹快坐。”
待邢岫煙坐好,迎春忽然起身站到岫煙對面欠身施了一禮,口稱:“姐姐一向糊涂在這給妹妹賠禮了”。這個舉動可把岫煙嚇得不輕,慌手亂腳的站起來扶住迎春,嘴里不住的說:“二姐姐,這是做什么了,可是折煞岫煙了。”
迎春拉著岫煙兩人攬腕攜手復又坐到小炕上,迎春含笑到:“邢妹妹,妹妹莫慌,我這一禮原是有些緣故在里頭的。妹妹你是知道我的,我這人一向面活心軟,心里又沒個成算,丫鬟媽媽們有個不好,縱然我心里知道,也是拉不下臉說的,倒縱的他們越發眼里沒了規格。”
“不但我自己讓她們欺到了頭上,帶累的妹妹也要聽他們的閑言閑語,自從妹妹住到著紫菱洲,非但沒有照應好妹妹,到讓妹妹受了許多委屈,想到此處我這心里就深覺虧待了妹妹。”
“現而今我是徹底的明白了,妹妹放心,以后再不會讓妹妹受苦了,姐姐必當好好照應妹妹,一應衣食住行都與我是一樣的。”迎春拉著邢岫煙的手眼淚汪汪的又是道歉又是保證。
岫煙心里罕吶:前幾日聽人說二姐姐自從醒了之后,整日里癡癡呆呆比之前更木訥了,沒想到這會兒竟然像變了個人似的,都快認不出來了,這還是二姐姐嗎?
心里雖然奇怪面上卻不帶半分,岫煙笑著說:“二姐姐說的太過了,岫煙在姐姐這兒并沒有受委屈,偶爾有下人一點半點的不好,這在誰家都是難免的。岫煙不覺得委屈。”
迎春本就是個灑脫的性子,聽岫煙如此說,心里最后一點顧忌也放下了:“從前的事情揭過不提,咱們姐妹只看以后也就罷了。今日特意備了幾個小菜,還請妹妹中午與我一同用飯,妹妹來了這些日子咱們還沒有好好聊過。聽聞妹妹從小在外頭見了好多世面,姐姐很想聽一聽呢!”
兩人正說著繡橘在外頭喊了一聲:“姑娘,廚下的點心送過來了,姑娘可要現在用?”
“拿進來吧,我與岫煙妹妹一道用。”迎春應了一聲,又轉頭對岫煙說:“早上吩咐廚下做了幾道點心,這陣來的正好,咱們邊吃邊聊吧!”岫煙點頭稱是。
繡橘帶著蓮花兒一道進來,將食盒打開伸手把里頭的小吃一樣樣兒取出來,岫煙笑:“今兒我是有口福了,這些吃食正對我的口味。”
迎春噗嗤一笑:“就是按照妹妹的口味兒叫的,看來我今日的一番心意沒有白費,看妹妹這樣兒定是喜歡的!”
兩個人說笑著開始吃東西,吃完了點心迎春又引著岫煙聊了好多外頭的事,兩人又一同吃了午飯,飯后繼續促膝長談,一個講的有趣一個聽得認真,直到日頭偏西迎春才依依不舍的將岫煙送回住處。
末了還說:“要不是怕擾了妹妹休息真想跟妹妹秉燭夜談才好。妹妹不但見過外頭的世界更是讀了許多書,可嘆我這十幾年一直渾渾噩噩整日里只見著這四角四方的天真真是白活了。”又約了邢岫煙明日一起品茗這才戀戀不舍的分開。
夜里迎春坐在床上匯總邢岫煙給她普及的這個世界的地理知識:這里其實跟華國的地理特征很像,她們所居的地方是都城在整個國家偏北的位置。出了都城往東幾百地外便是一片汪洋大海,往南的話氣候漸熱她們的老家金陵就在南邊,西邊氣候干燥多風沙,往西一直走就是西寧關,過了西寧關就是別國的地界了。
迎春心里盤算,往北太冷,往東的話走不了多遠就掉海里了。往南或者往西都可以,往南最好,現在天氣漸冷,往南走沒有那么遭罪。可是賈家的祖宅就在南邊自己還是避著些好,這么看來西邊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或者自己先往南再往西,據說邊關的風土人情很是粗狂,多有女子在外做生意的,這樣將來自己干點什么也不至于太顯眼。嘿嘿,說不定以后自己還能在古代創出一片事業來。想到這兒迎春抱著被子在床上打了滾,穿過來十多天,終于有一點開心的事兒了。
此后迎春每日里除了往賈母邢夫人處問安其余絕大多數時間都通岫煙膩在一起,很快便把這個世界的情況摸了個大概,她出逃的信心又足了一些。
這一日迎春帶著繡橘來到了王熙鳳處,才一繞過影壁墻就有站在正房門口的小丫頭往里通傳,迎春走到門口小丫頭打起猩紅的門簾才一進屋,平兒就從里頭迎了出來:“二姑娘今兒怎么有空過來逛逛,姑娘快屋里去,我們奶奶聽說姑娘來了,高興的跟什么似的,病都好了三分呢!”
迎春邊走邊與平兒說笑:“好姐姐,你這話說的,看來我以后要常來了。”進到屋里迎春看到王熙鳳身上穿了一件半舊的靛藍色繡金絲菊的家常衫子正靠著大引枕歪在炕上。一張小臉兒黃黃的,神色也有點委頓,完全不復當年神妃仙子的模樣。
迎春一進去就拉著王熙鳳的手說:“好嫂子,幾日不見怎么病的這么憔悴了,可有請太醫好好瞧瞧。”
王熙鳳撐著笑說:“二妹妹不必太過憂心,我只是臉色差了些,這陣子剛換了王太醫開的藥,我吃著覺得好多了。”
迎春點點頭:“常言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二嫂子都是整日操勞太過的緣故,這次可要將息好了不可在過分勞神費心啊!”
王熙鳳點頭應下又問迎春的病如何了,迎春站起身轉了個圈讓鳳姐看:“我早已大好了,要說這還是二嫂子蜜餞的功勞,原本我最怕那苦藥湯子,每次喝都苦的我舌頭發麻,二嫂子的蜜餞一來我這藥吃的就順當了,這才好的這么快呢。”
王熙鳳拿手點了點迎春笑道:“我以為你今兒是來看我的,原來是來討那蜜餞啊!”
迎春笑:“自然是來看二嫂子的,看二嫂子悶悶的,順便逗你一笑嘛!”
姑嫂兩個說笑了一會兒,迎春就起身告辭:“不打擾二嫂子休息了,我明兒再來給嫂子解悶。”
回去的路上繡橘問迎春:“姑娘咱們不是求二奶奶放咱們去給姨娘做道場的嘛?您怎么提也不提呢?”
迎春笑了笑:“傻丫頭,我之前同二嫂子并不親近,她現在又病著本就不愛管事,我要是頭一次上門就說這個呀!保準沒戲!”
繡橘道:“那怎么辦啊?”
迎春晃了晃耳畔的明珠耳鐺笑笑說:“慢慢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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