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蘇老婆子露出驚怒，“老二家的，你瘋了不成，放手，你給老娘放手！”
　　站在院子里的蘇文熙兄妹瞪大眼珠子，難以置信的望著母親，徹底懵了。
　　什么時候母親變得如此厲害？
　　他們仍然記得以前不管祖母怎么對待母親，母親都是默默承受，從不頂撞長輩們，絕對是村里面出名的好兒媳……
　　好像恢復過來母親又有點變得不一樣。
　　李書蘭直接把人拖出籬笆門外，沒待對方站穩就放手。
　　蘇家老婆子沒穩住身子，一個踉蹌直接跌倒在地上，“老二家的，你這個天殺的壞婆娘，惡毒又心狠，克夫又虐子的壞胚，怪不得早早克死男人……”
　　“罵夠了沒有？”
　　李書蘭忍著把人一腳踢飛的沖動，冷冷盯著她，“記住，我家不歡迎你，我們的事你也管不著，以后別再來我家，再敢出現別怪我不客氣！”
　　蘇老婆子咒罵的聲音嘎然而止，臉色僵住了。
　　被她的冰冷的眼神給嚇懵了。
　　回過神來，惡毒再也不加遮掩：“小賤蹄子，死騷娘們，你們母子住在這個鬼地方，最好有一天被山上的野獸咬死吃干凈！”
　　說完，幸災樂禍的走了。
　　剛進屋，李書蘭就見小女兒揉著雙眼。
　　“娘，我困了！”
　　蘇巧蓉打著呵欠，喃喃說道：“蓉兒想睡覺……”
　　“好，娘先帶你先睡覺。”
　　李書蘭蹲下身來把女兒抱了起來，又交待身邊的兩個兒子，“趁著天還早，趕緊燒點熱水你們先洗洗頭。”
　　“是，娘！”
　　……
　　李書蘭走進偏房，徹底呆住了。
　　什么臥室啊，簡陋的不像話。
　　破舊的屋頂，陽光如同利箭一般從滿是窟窿的墻壁縫隙中穿透出來。
　　一張壞木門板當成床板放在墻邊，上面鋪了一層干草，一塊舊床單鋪在上面，而蓋的被子也不過一張薄薄的棉被，如今被子已經發硬。
　　只要一點大雨，她們就能無處安身。
　　李書蘭不禁哀嘆！
　　住在這種四面漏風的房子，每晚兄妹三人都要擠成一團，相互取暖才能熬著過夜，沒有熬出病來還真是小家伙們運氣好。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彎下腰輕手輕腳的把懷里睡熟的女兒放進被窩里，扯過被子搭在她身上。
　　站起來后。
　　李書蘭抬頭而望。
　　“其他先不管，屋頂定要修葺一下才行。
　　一場秋雨一場寒，哪天下雨的話，一家人別想睡覺了。”
　　想到這里，李書蘭掉頭走出臥室。
　　“老大，你出來。”
　　正在廚房燒水的老大聽到喊叫聲快步走了出來，“娘，您找我？”
　　“嗯，趕緊把家里收拾妥當，等會兒我們上山一趟！”
　　“上山？”
　　蘇文熙愕然，“娘，山上干什么？”
　　“屋頂上的茅草被風吹走一大半，已經不能遮風擋雨了。”
　　李書蘭輕聲解釋，“咱們去割茅草回來曬兩天就能用。”
　　“這事孩子兒去辦就行了，娘在家里好好休息。”
　　“你一個人能弄多少回來。”
　　李書蘭搖了搖頭，“總不能讓你一個人連續跑幾趟，這天氣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下雨，我們要盡快把屋頂修好才行。
　　我先去借兩把鐮刀回來，你準備一下，等我回來就走。”
　　蘇文熙沒有再堅持，“是，孩兒聽娘的。”
　　……
　　“紅大娘！”
　　站一幢木屋門前，李書蘭喊叫了一聲。
　　這幢木屋看起來也有些年頭了，不過占地不小，起碼有七八間房，還有廚房和雜物間再加后院的家禽……
　　在村子里來說這種很常見，也是人丁興旺的家庭才會有那么大的房子。
　　“誒，秀才家的，快進來！”
　　紅大娘聞聲而出。
　　年紀四十幾歲，身穿藍色布衣裙，精神抖擻，臉上帶著笑容。
　　見到李書蘭來到自己家里，她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詫，“你怎么在這個時候就過來了，吃過午飯沒有？還是……”
　　“我已經吃過了。”
　　李書看懂了紅大娘的表情，對方應該是以為自己來借糧食。
　　她趕緊說出目的，“紅大娘，打擾你了，我想借用你家鐮刀，不知方不方便。”
　　“借鐮刀？”
　　顯然李書蘭的要求出乎她意外。
　　紅大娘好奇而問，“怎么在這個時候借鐮刀，是不是準備上山？”
　　“是的，紅大娘。”
　　李書蘭沒有隱瞞，把自己割茅草的打算說出來。
　　“這倒也是，你家破得太厲害了，幸好這些天沒下雨。”
　　紅大娘眼里流露出同情之色，“鐮刀我家暫不用，你拿起用吧，回頭記得送回來就行了。”
　　“我會記得，紅大娘，謝謝你！”
　　“哎喲喂，這點小事謝什么。你等會兒，大娘拿給你。”
　　紅大娘很快拿來兩把鐮刀交到她手里，“你是個好的，只是往后你們母子的日子不好過，偏偏你婆婆又是個偏心眼的主兒……”
　　看著眼前溫順又懂事的侄媳婦，她由不得嘆了嘆氣，“往后啊，有什么事記得來找大娘，大娘能幫你的定會伸把手，你也別跟大娘客氣。”
　　“紅大娘這些日子你已經幫我不少了，書蘭十分感謝您。”
　　李書蘭感激地笑了笑，“紅大娘，我就不打擾你了，趁著天氣還好我先去忙事兒，咱們回頭有空再說說話。”
　　“你也是個勤快的，日子會好起來，將來你家老大出息了，你就能享受了。”
　　紅大娘笑了笑，“得，大娘不跟你嘮嗑，你忙去！”
　　“借您吉言，書蘭先走了！”
　　李書蘭感到對方的善意，拿著鐮刀告辭出來。
　　站在院子里的紅大娘目送她走遠，嘴上小聲嘀咕，“蘇秀才走得太早了，要不然她哪用過這種苦日子，只能怪她命不好啰。”
　　“娘，剛才我聽到是書蘭嫂子來了？”
　　二十來歲的年輕媳走端著碗走出來，疑惑而問，“她來干什么，怎么那么快就走了。”
　　“來了，跟我們家借了鐮刀準備山上去割茅草，你也知道她現在住的是什么地方。”
　　紅大娘邊說邊搖頭，“要是不整修一下，這個冬天她們娘兒怎么過。這孩子是個好的，善良樸實，大氣又懂事，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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