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梔子花
青玉怎么也沒想到沈元夕會這么快和愛瑪分手,他們不是元宵節前后才確定關系的嗎?這也太倉促了吧!在青玉的認知里,倉促的開始一段關系又倉促結束,這是很不負責任的的行為,這樣不負責任的沈元夕怎么可能會是她喜歡的人呢?
于是她猛然伸手把沈元夕往地上一推,然后不顧腳痛扶著凳子站了起來,控訴道:“你怎么是這種人啊!對待感情這么兒戲!我真是看錯你了!”
說完她就一瘸一拐的往沈欣爾的房間走去,雖然腳趾頭很痛,但青玉還是忍著痛走的很快。沈元夕沒有防備,受力往后一倒,一臉呆滯的坐在地上看著青玉,等他反應過來從地上爬起來去追時,青玉已經開了房門進去,反手又把房門給反鎖了。
“青玉你聽我解釋,我不是你想的那樣!”沈元夕不敢拍門只能在門外低聲喊著。
青玉往被子里一鉆,整個人都蒙在被子里,根本不理會他。沈元夕在門外待了一會兒得不到青玉的回應,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也肯定不會聽自己的解釋,便垂頭喪氣的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聽不見門外的一點兒動靜,青玉這才從被子里鉆出頭來,她心里的慌亂與憤怒已經平復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
她真的錯看了沈元夕嗎?因為錯看,所以錯誤的喜歡上了一個不適合她的人。那么她該相信他說的話嗎?或者說,她該繼續努力去放下他,還是要跟從感情出發給他回應呢?
這些問題使她的內心產生一陣陣迷茫,讓她難受極了,也讓她產生了無法遏制的無力感和挫敗感,仿佛她正行走在彌漫著大霧的深秋荒原里,根本找不到任何前行的方向,也沒有方法可以幫助她去尋找方向。
沈欣爾睡的迷迷糊糊,翻身又趴到了青玉的身上,將她緊緊抱住。青玉也緊緊的抱住她。感受到沈欣爾的溫暖,聽著她有節奏的呼吸,青玉的內心也漸漸平靜下來,閉上眼睛漸漸陷入了夢鄉。
她真的夢見自己行走在大霧里,伸手不見五指,她像是蒙眼瞎子一樣在里面四處亂走,心里十分著急便大聲的呼喊著爸爸媽媽,喊了好久,忽然從前方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便順著聲音快速的奔跑過去,跑了好遠一段路,跑的氣喘吁吁。
大霧漸漸散去,晨光也漸漸亮了起來,青玉正站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上。山川起伏遠樹依稀,繚亂的野草在風中搖擺,萬籟俱盡只余風聲,四下里空無一人,青玉害怕的心胸起伏不定,于是猛然醒了過來。
她一看時間已經快七點了,于是連忙從床上坐了起來,又把睡的正香的沈欣爾給輕輕推醒。
兩個人穿好衣服從房間里出來,劉阿姨正在弄早飯,卻沒有看見沈元夕的蹤影。青玉帶沈欣爾去衛生間洗漱,隨口問劉阿姨先生是不是沒起床。
劉阿姨一邊端早點一邊說道:“先生六點就起來了,出門跑步去了。”
青玉這才知道沈元夕有跑步的習慣。她不想跟他碰到面,于是給沈欣爾洗漱之后便拿著劉阿姨準備的早點出門了。她今天有早八的課,也是得抓緊點時間。
一瘸一拐的下了樓,她昨天騎的單車還停在樓下停車棚里。她剛把單車從車棚里取出來,就聽見沈元夕喊她的聲音,一抬頭,看見穿著運動鞋服的沈元夕正從不遠處向她跑來。
“你這么快就走了嗎?”沈元夕氣喘吁吁的問。
青玉騎坐到車上,一邊戴頭盔一邊說道:“嗯,今天的課比較早。”
“你的腳行不行?單車不能進校園,你能走走到教室嗎?”
“已經不怎么痛了。你讓開,我要走了,快遲到了。”
然而沈元夕仍舊擋在她的車前面,并沒有要讓開的意思,他低頭從自己手里提的一個透明塑料袋子里取出一把花來遞到青玉面前,說道:“經過公園的時候看到有個奶奶提個籃子賣花,我就買了一把,很香,送給你。”
那是一把梔子花,連著烏黑的桿子和深綠的葉片,花朵沒有開放,還是青中泛白的子彈形狀的蓓蕾,很可愛,隱隱約約已經泛出了香味。
青玉愣了一下,看著花,又看著沈元夕。曾經有不少男生給她送過花,有鮮紅的玫瑰也有潔白的百合,都是花店里買的,用各種配草和紙張絲帶包扎的十分精美,與之相比較,沈元夕的這一把沒有處理過的只用一根塑料皮筋扎著的花束實在是寒磣極了。
但是沈元夕的神色卻十分真摯,眼神之中似乎還帶著一絲討好和期待,仿佛他是真心實意想把這一束寒磣的花束送給他喜歡的女孩子。
“你給別人送過花嗎?”青玉板著臉問道:“難道你給你的那些前女友送花都是從路邊老奶奶的籃子里買?這也太敷衍了吧。”
沈元夕眼中的討好和期待立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做錯事之后的不安和茫然,有些緊張的說道:“我確實沒有給別人送過花,那個奶奶說梔子花很好看,很香,女生都會喜歡,我以為你也會喜歡,所以就買了。你別生氣,我現在把花扔了,一會兒去花店給你重新買一束!”
說完話他又把花放進了袋子里,眼睛四下看去,似乎在尋找可以扔到垃圾桶。青玉見狀連忙把袋子搶了過來,有些煩躁的說道:“算了算了,錢都花了扔掉多浪費,這把花多少錢,我把錢給你。”
沈元夕又露出討好的神色來,笑著說道:“我送你花,怎么能跟你要錢呢?那不就是自己買的了?”
青玉十分堅持,有些急躁的說道:“你快點說,別耽誤我時間,不然這花我就不要了!”
沈元夕沒辦法,只能嘆著氣說五塊錢。
青玉的身上恰好有現金,于是連忙從口袋里掏出一張五塊錢的紙幣塞到沈元夕的手里,然后擰著車把便把車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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