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的人是誰？職位很高？”
  程悅檸臉上滿是不悅的神情，她轉(zhuǎn)身看著李述白語氣也沒有緩和多少。
  李述白一聽頓感不妙，這丫頭該不會以為自己跟那個家伙是一頭的，把他也帶著怨上了吧。
  他瞪著眼睛腦袋往后仰了一下趕忙開口：“是市里的領導，負責申請和發(fā)放經(jīng)費的。”
  說著他還特意看了一眼程悅檸的臉，繼續(xù)道：“這人也不壞，就是在那個位置待了幾年，多多少少有點小毛病。”
  懂了，就是被人巴結(jié)久了給慣出毛病了唄，習慣了讓別人按照他的要求做事，突然遇上個“不聽話”的，可不就得生氣嗎。
  但是程悅檸是誰，對方負責經(jīng)費又怎樣，他就是管著全國人民的錢說話不好聽她也照樣懟。
  又不是她爹還要哄著，再說了，連她爹都因為說話不好聽被她懟到遭了報應，現(xiàn)在還在衛(wèi)生室躺著呢。
  程悅檸站在原地一個人想了半天，她默不作聲，弄的李述白幾次想說話都忍了下來。
  “院長，想說什么就說吧，搞得好像我欺負了你似的。”
  她實在是沒眼看，這人坐在自己辦公桌前眼睛一下一下地瞟她，那樣子就跟谷大力被她家老大訓的時候一模一樣。
  “哪有，我這不是不想打擾你思考嗎。”李述白感覺自己挺大年紀了被一個小丫頭的氣場壓的跟個犯錯的小孩似的心中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他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好，本來他就不是一個嚴肅的人，沒必要處處為了樹立威信而天天繃著張冷冰冰的臉。
  不茍言笑對于他來說簡直是折磨，尤其研究院的工作本就有些無味，每天忙忙碌碌沒個準點，長此以往都被磨成了老頭子了。
  所以，他格外喜歡跟有個性有想法的年輕人相處，他覺得跟他們在一塊自己也年輕了不少。
  別看程悅檸總是對他沒那么客氣，說話的時候也把人噎的不行，但他絲毫不介意，反而樂在其中。
  李述白很欣賞程悅檸身上那股子勁兒，他覺得年輕人就該是這樣，想說什么就說，想做什么就去做，勇敢，堅強，不被任何人定義，不按照別人的標準去生活。
  就如同他渴望的那樣，他從不愿把自己困在枯燥乏味的生活中，他勢必邁出步子接觸新鮮有活力的一切。
  程悅檸不知道在短短的幾秒鐘之內(nèi)對面的人已經(jīng)想了那么多，連自己說的話都沒聽到。
  她伸手在李述白的面前揮了揮，李述白只感覺眼前有什么東西一晃一晃的，讓人眼暈。
  他眨眨眼立馬就反應了過來，抬手輕輕揉了揉眼睛語氣中還夾雜著些許的迷糊，“嗯？嗯！你說，我聽得到。”
  雖然他極力想要表現(xiàn)出自己十分清醒的模樣，但程悅檸還是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幾眼。
  “行吧，我想說我能回去宿舍休息了嗎，這幾天真的給我累的夠嗆。
  至于答應你的武器和坦克，等我休息好了就畫設計圖，很快的。”
  話一出口就堵住了李述白的嘴，也算是提醒他不要想著讓自己立馬干活。
  李述白也聽明白了，但是他本來就沒有那個想法啊。
  他無奈地看著對面已經(jīng)開始打哈欠的人，扯了扯嘴角解釋：“我沒想讓你立刻就去干活，我想是那種喜歡壓榨別人，無情又冷血的人嗎？”
  說著他還沖著程悅檸揮了揮手，把人往辦公室外趕，“行了，趕緊回去吧，休息好了再來上班，別一會兒一頭栽到我這辦公室地上，剛鋪的水泥地可經(jīng)不住你砸。”
  別看程悅檸此刻眼皮子都在打架，但她還是一字不落的聽完了李述白的話。
  眼中還帶著淚水，霧蒙蒙的卻還能堅持給對方一個白眼。
  沒再浪費時間，程悅檸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下午兩點，回去可以一覺睡到明天了，她胡亂朝后擺了擺手就離開了李述白的辦公室。
  現(xiàn)在既過了吃午餐的時間，又還沒到晚飯的時候，程悅檸回到宿舍隨意吃了點空間里囤的零食倒頭就睡著了。
  她這一覺睡的很是舒服，一天一夜，連起夜都沒有。
  當然，她也完全不知道，在這一天一夜里，部隊發(fā)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還引起了小小的轟動。
  所有人在一天之內(nèi)都知道了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榴蓮這種東西，而且他們部隊的特務不僅吃了榴蓮，還將殼亂扔到了小樹林里。
  一時間榴蓮這個詞在部隊里傳的火熱，已經(jīng)成了大家只要見面就一定會說上幾句的地步。
  此刻，蘇謙益在辦公室里也因為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榴蓮殼而頭疼。
  他今天還特意把陳爍凡叫到了辦公室，再加上李瑞，三人一起盯著桌子上黑黢黢的一坨研究著。
  不過這東西再怎么看也沒什么用，一個不知道被扔出來多久的東西根本沒什么研究的價值。
  蘇謙益看了半天沒看明白，他有些疲憊地向后微微一靠，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此時一直在旁邊沒有出聲的李瑞也嫌棄地撇了撇嘴，“我說，你們就不能把這個東西稍微處理一下再拿來嗎，這味道簡直熏的人頭暈。

  你看，上面還有不少螞蟻和密密麻麻的小黑蟲。”
  陳爍凡順著他手指的地方掃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接著他抬起頭淡淡地瞥了一眼對面的人，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
  “我們要保存證據(jù)，處理干凈了還怎么查？”
  “那現(xiàn)在這么臟的東西擺在這我們就發(fā)現(xiàn)線索了嗎？”他無語反問。
  陳爍凡繃著臉站直身體，“沒有！”
  好吧，比起那個發(fā)臭的榴蓮殼，李瑞覺得眼下這兩個字更氣人。
  “行了！”
  蘇謙益坐在椅子上聲音洪亮地打斷了李瑞想要繼續(xù)說的話，他眉頭緊緊皺起，盯著桌子上的東西一言不發(fā)。
  其他兩人也都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蘇謙益才看著陳爍凡道：“這個東西目前我們誰都沒有頭緒，只是它本身的存在可疑而已。
  我會讓人繼續(xù)調(diào)查的，至于部隊里的人，你去吩咐，讓他們不要再提。”
  最后一句話是說給李瑞聽的，男人點點頭領了任務后就轉(zhuǎn)身出了辦公室。
  見他將門關上，蘇謙益又對著陳爍凡道：“這個東西你是認識的，同時你自己也說過，當初去春光大隊的時候?qū)⒆约簬У牧裆徦徒o了和你住在一起的人，是吧。”
  聽他這么問陳爍凡大概知道了他接下來要干什么了，果不其然，蘇謙益又接著說道：“那幾個人我們需要調(diào)查一下，這個任務當然不能交給你了，我會派其他人去。
  對此，你還有沒有什么要補充的，或者有什么問題。”
  “報告首長，沒有。”
  陳爍凡抬頭挺胸，十分坦然且嚴肅地回答了蘇謙益的問題，他明白這是正常流程，所以他沒有任何想法。
  蘇謙益見他這副樣子也沒再多說，心里已經(jīng)猜到，這一次回春光大隊的調(diào)查應該是一無所獲吧。
  不過，他忘記有一個詞叫世事無常，有時候有些事情還真的不能提早下決定，它總會帶給你某些意想不到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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