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翌日一早,沈亦槿還是熬了十全大補湯送去了沈常松的房間。
兄長說她是為了討好,真的讓她心酸了一整夜。前世的她不能算是個好女兒好妹妹,被父兄寵成了不肯長大的孩子,只知道索取,不知道付出。
在她心里,父親如同屹立不倒的大山,好像永遠都巍峨高聳。兄長如同遮風擋雨的大樹,好像永遠都枝繁葉茂。
她就像是山上大樹旁不懂事的嬌弱花朵,他們將所有的陰霾都擋在了山的背陰面,樹的迎風側,只給她陽光明媚的好時光。
這一世,她不想再做嬌弱的花朵,她要保護山,要保護山上的大樹,為他們抵擋陰霾,哪怕給不了他們陽光明媚,至少不會讓大山坍塌,不會讓大樹倒下。
一邁進房間,沈常松正在換衣服,他背后的刀傷猛然間映入了沈亦槿眼簾。
前世的她,除非第二日有如同祭祀之類的大事,通常都是睡飽了才起,從來沒有這樣早的來過兄長的房間,也就沒見過這樣的傷痕。
此時看見那一道道傷疤,有深有淺,丑陋又倔強的扒在兄長的后背,她的心不由得一下一下揪著疼。
沈常松感覺到身后有人,依然有條不紊地穿著上衣,“夏木,備早膳吧。”
沈亦槿端著托盤不說話,整理好心情,換上一臉笑意等沈常松轉身。
沈常松沒聽見貼身侍從夏木應聲,不由轉身,在看到來人是沈亦槿時,先愣了一下,然后看到她手上端著的湯盅,大笑了起來,“小妹,你當真是說話算話的君子。”
他主動坐在方桌前,“這是十全大補湯吧,為兄今日有口福了。”
沈亦槿原本想說幾句調侃的話,可現在只剩下心疼,一點戲弄的想法都沒有了。
她將托盤放在方桌上,把湯盅擺在沈常松面前,“那日是第一次做,今日應當味道更好。”
沈常松喝了一口,連連點頭,“真是不錯呀,沒想到因為你愛慕六皇子,愿意為他熬湯藥,我和父親還能喝到你親手做的十全大補湯。”
他又故意調侃道:“小妹,你下一步是不是還打算給六殿下繡荷包,做衣服呀,我和父親不知道有沒有這個福氣穿上你親手縫制的衣服呢。”
這個傻哥哥,從始至終,她親手熬的就只有這十全大補湯,送給李彥逐的那些沒有一碗是她親手熬的。
若是前世,她肯定要和沈常松理論一番,吃了她的還想著要穿的,不給她買些金銀玉石的飾品,是不絕不肯給兄長縫制衣服的。
但現在,那口舌之快她卻不愿再和最親的人逞,面前是這世上最疼愛她的哥哥,讓他占一回上風又如何呢。
沈亦槿歪頭看著沈常松,笑道:“好呀,哥你喜歡什么樣子的春衣,我今天就到布莊采買。”
這明顯出乎了沈常松的預料,他又笑了起來,“小妹,你如今怎么這樣乖巧,一點也不像你了。”
沈亦槿眨巴著眼睛湊到沈常松面前,“除了愛慕六殿下這件事,其他的事,今后我都聽哥哥的。”
她把湯盅端起來放在沈常松嘴邊催促道:“哥,你快些喝,喝完好早些去校場,我知道自從我落水生病以來,爹爹不放心,總讓你回府陪著我,你肯定耽誤了不少軍務,其實你們真的不用擔心,我一定照顧好自己。”
沈常松根本沒想到沈亦槿會說這些話,若是以前,她都是抱怨他們太忙,沒時間陪她的。
他一時倒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沈亦槿看著他呆愣的模樣,笑道:“我還要去給六殿下送藥膳呢,就不陪你了,你自己慢慢喝,給爹爹的湯我已經交給夏木了,你別忘了讓爹爹喝哦。”
說著,就離開了房間。
沈常松看著面前的補湯,笑著搖搖頭,他這個妹妹好像真的長大了,越來越懂事了,讓他心中很是有些欣慰。
沈亦槿一回到房間,就讓芷寧給她拿了一身麻色的衣裙,梳了最簡單的發髻,只描了眉,脂粉未施,首飾未戴,瞧著十分樸素。
今日要陪林姑姑去金玉樓,她怎么能“喧賓奪主”呢,她甘愿做一個陪襯。
只是去金玉樓之前,她還要給李彥逐送藥膳。
趕忙來六皇子府前,叩門后也沒多等候,就將食盒放在了地上。
衛安只覺得今日叩門聲很短,聽著像是有些敷衍,但也沒多想,開門后將地上的食盒提了進來。
一跨進廂房還沒說話,就見坐在軟塌上的林惜一邊往方桌前走,一邊道:“衛安,你把食盒打開,殿下肯定是不吃的,我倒想再嘗嘗看。”
衛安放下食盒,將里面的湯盅取出來擺在林惜面前。
林惜打開湯盅一看,不由得笑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依然坐在軟榻上看書的李彥逐,故意說道:“今日這銀耳蓮子羹,倒不是什么大補的藥膳,這丫頭呀,怕是為了和我一同去金玉樓,才做了這道不怎么花費功夫的羹湯。”
“和我一同去”這幾個字,林惜故意說得又慢又重,果然引起了李彥逐的注意,他放下了手里的書,往這邊看了過來。
看著李彥逐疑惑的神情,林惜也不解釋,繼續說道:“之前沈姑娘給你做的藥膳大多都太過滋補,我準備了幾個溫補的方子,今天就給她,你喝著正好。”
說完,林惜悠閑的喝起了銀耳蓮子羹。
李彥逐在軟榻上坐了一會,終于還是忍不住,起身來到林惜對面坐下,“姨母,剛那些話是什么意思?”
林惜故意不說清楚:“我不過是交了個朋友,也需要給你稟告嗎?放心,我不會讓她知道我和你的關系。”
李彥逐怎么能放心,“她是沈譽的獨女,沈家是太子一黨,太子一直都想除去我們。姨母若是覺得平日里無聊,可以去聽曲賞月,或是踏青賞花,別和太子的人扯上什么關系。”
林惜放下湯勺,“我只是瞧著沈姑娘很喜歡。”
李彥逐不再多說,和姨母在召國五載,他很了解她的個性,決定了的事,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則是沒辦法改變的。
她們若只是單純的情趣相投,逛街閑聊,其實也沒什么好擔心的。
林惜見他不說話,又道:“我也不知還能活多久了,遇到想要來往的朋友,并不想錯過。”
她向來性子硬,就像當初有違人倫愛上自己的師父,也是那般的義無反顧。
李彥逐直視著林惜,鄭重說道:“我不會讓姨母死的,江鋒已經查到了關于玉寒蘭草的消息。”
林惜心中一顫,“在何處?”
“宣平侯府陳言時房內。二月十五中宮百花宴,我會去參宴,屆時,想辦法拖延陳言時,給江鋒潛入宣平侯府查找多留些時間,定然要將玉寒蘭草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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