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從布莊出來, 主仆二人分頭行事。
沈亦槿抱著給沈常松做的錦袍心中歡喜,明日她就能見到二公主了,她最喜歡看二公主笑了, 二公主一笑眼睛便像月牙一樣彎了起來,可好看了,怪不得兄長會喜歡, 她也喜歡。
重生以來,總算要有一件歡心的事了,她當真是久違的心情好。
風風火火走進宅院, 就見沈常松站在前院等她, 看見她手里拿著的包袱問道:“夏木聽芷寧說, 你給我做了春衣, 可是手里這件?”
沈亦槿三兩步走到沈常松面前,臉上的喜色顯而易見,“是呀, 哥,你快換上我看看。”
她可是想了好半天,才終于想起百花宴上二公主的衣著, 花色也是根據(jù)回憶仔細挑選相似的, 對于即將發(fā)生的姻緣,她有著深深的期盼, 只想用最完美的方式, 讓它以最浪漫樣子發(fā)生。
沈常松接過包袱打開看了一眼,神情畏難, “怎么是這樣的淺色?”
“春日里就該穿得清清爽爽的, 明日的百花宴, 各世家適婚的女子和宮中已經(jīng)及笄的公主都會參加, 你若還穿著那般深色的袍子,恐怕沒有人會多看你一眼。”
沈常松笑了起來,“原來你存著的是這樣的心思。不過小妹,我還不想成親。”
“你都多大了還不想成親,你不想成親,我還想要嫂嫂呢,你和爹爹整日在軍營里,一旦有了戰(zhàn)事,要離家好幾個月,我一個人太孤單了,要是有個嫂嫂我定然不會再孤單。”
沈亦槿撅著嘴說得可憐巴巴。
“我又沒說不成親,只是并沒有想要成親的人,這兩年鄰國安穩(wěn),理應不會有戰(zhàn)事,會抽時間多陪陪你的。”沈常松撫摸著沈亦槿的頭,“乖,別為為兄的婚事操心了。”
沈亦槿心頭一轉(zhuǎn),挽住沈常松的胳膊,“哥,我給你說吧,其實我前兩日遇見了個擺攤算卦的,很是好奇,就為你卜了一卦,卦相說你這個月有桃花,還是良緣!”
“這些騙人的東西你也相信?”沈常松把手里的衣服交給夏木,“快到晌午了,我們先用膳吧。”
沈常松轉(zhuǎn)身進了花廳,坐到了飯桌前。
桌上已經(jīng)布好了飯菜。
沈亦槿緊跟著坐在了對面,還未及坐穩(wěn)就夾起一片鹵肉放進了沈常松碗中,“哥,你別不信,我還給自己卜了一卦,卦相說“落花流水,有情無意”,讓我別執(zhí)著。”
沈常松神色有了動容,“哦?通常這些人都會先說些不好的話,人們一著急就會求解決的方法,如此銀子也就賺了,沒想到這算卦的倒讓你直接放棄,少見。”
沈亦槿馬上道:“他還沒要銀子,直接說你是良緣呢。”
沈常松吃了一口鹵肉,點點頭,“說得也是。”他放下筷子,看著沈亦槿,認真問道:“你在何處見的此人,若我這個月真的能遇到良緣,此人必定是神人,應當引薦給太子。”
“他,他在,就在朱雀街西邊,西邊。不過我之前也常去西邊,都沒見過,那日是偶然見的,也不知能不能再見。”
沈亦槿胡亂編了個瞎話,她總不能說,那個算卦的其實就是她自己,若說卜算三年之內(nèi)興國的大事,她可是絕不會算錯的。
她見沈常松有些動搖,放下碗筷湊到沈常松身邊,“哥,你就穿嘛,我還沒見你穿過淺色的衣袍呢,我想看,而且明日你就要遇見良緣的,穿那么肅穆的顏色不吉利的。”
“胡說。”沈常松刮了一下她的鼻頭,“臧色如何是不吉利的,你想看,我穿就是了,別說什么吉利不吉利的話。”
沈亦槿一聽,立刻高興的跳了一跳,“太好了,哥,你明日可一定要穿哦,不許反悔!”
“好,不反悔。”
二月十五花朝節(jié),按照大興朝的慣例,都會在中宮舉辦百花宴。
說是百花宴,其實賞的并不是花,而是打扮得玉樹臨風的公子和花枝招展的姑娘們。
在這一日,凡是收到中宮請?zhí)氖兰夜有〗愣寄軄韰⒀纾磕暌彩窃谶@之后的一段時日里,世家貴族的親事最為頻繁,說不定還會發(fā)生些有趣的事情。
有的成為了佳話,有的則會被眾人嘲笑,還有的得黯然傷神好一陣子。
這諸多的不確定,讓到了成婚年紀還未成婚的公子和姑娘們,總是最期盼的,那些往年參加但還沒成婚的,則格外重視,年紀日長,總不能年年參加年年都成不了婚。
或許只有極個別的人抱著另外的心思。
比如只想看熱鬧的陳言時。
比如只想偷玉寒蘭草的李彥逐。
比如只想要玉寒蘭草的沈亦槿。
百花宴在晌午陽光最好的時候,中宮花園中的花在那時也開得最旺。
沈亦槿一大早起來,先叮囑沈常松換好春衣,然后隨便挑了一件青碧色的留仙裙,略施粉黛,急匆匆趕往了宣平侯府。
昨日芷寧送衣服時問過了,陳言時昨夜應該就會回府。
來到府門口,二話不說就開始叩門。
那日開門的小廝打開門,看見是她,恭敬說道:“公子昨夜回來得晚,還未起。”
沈亦槿松了一口氣,回來了就好。
“請去通稟,就說他義結金蘭的好妹妹遇了不得了的大事,他救是不救!”
小廝一聽先是愣了一愣,對于“義結金蘭”這幾個字,他怎么有點聽不懂。
“請姑娘稍候,小的馬上去通稟。”
不一會,小廝就出來了,神情為難道:“姑娘,我家公子說,說……”
沈亦槿一看,就知道陳言時肯定沒說啥好話,“說吧,我絕對不生氣。”
小廝學者陳言時,盡量顯示出這話不是自己說的樣子,捏住空氣中不存在的扇子,瞧著前方空氣中的不存在的鸚鵡,斜眼看著沈亦槿,“哼,只要不是我這個拜把子的好妹妹要死了,就讓她別來煩我!”
沈亦槿:……
不生氣就怪了!
她一把推開小廝就要往里沖,前世,她不知來宣平侯府多少次了,陳言時的廂房她可是輕車熟路的。
沈亦槿腳下生風,對于不會武藝的小廝來說,想要趕上她可真有些難。
小廝在身后邊追邊喊:“姑娘剛才說不生氣的。”
眼看著沈亦槿推門進了主子的房間,他是絲毫辦法都沒有。
他不敢進去,等在房門口,生怕出了什么事。
陳言時見沈亦槿氣勢洶洶進來,瞪了她一眼,繼續(xù)逗鸚鵡,“傻子,說,傻子。”
棲桿子上的鸚鵡賣力地叫著:“傻子,傻子。”
沈亦槿走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鸚鵡,三兩步走到屋外的長廊中,站在高處,將鸚鵡拎得高高的。
陳言時忙跟上來,“沈亦槿,你要干什么!”
沈亦槿回頭看他,“方才還說我是好妹妹,現(xiàn)在就直呼其名了?陳碎嘴,我要你的玉寒蘭草,你給不給?你不給我就把這鸚鵡扔出去。”
她看了看鸚鵡的腿,陳言時有給自己的鸚鵡綁紅繩的習慣,這只鸚鵡腿上的紅繩顏色鮮艷,分明是新挽上去的,放飛可就真找不回來了。
“你扔呀,我害怕了你不成?”陳言時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
沈亦槿:???
鸚鵡和斗雞不是他最寶貝的東西嗎?怎么現(xiàn)在說扔就扔了?
她拎著鸚鵡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反正是新買的,和我沒什么感情,你扔了我再買一只便是。”陳言時悠閑的靠在柱子上,“下來吧,我的好妹妹,聽說你給我送來了百花宴上要穿的春衣,你不想看看我穿上的樣子嗎?”
“臭美!”她可不想看,她只想要他的玉寒蘭草。
忽地,她有了主意,既然這個鸚鵡是新的,他不心疼,那么從小養(yǎng)大的鸚鵡他總該心疼了吧。
沈亦槿跳下來,將鸚鵡塞到陳言時懷里,往宣平侯府后院的一處專門養(yǎng)鸚鵡的房間跑去。
陳言時一頭霧水,又把鸚鵡扔給一旁的小廝,自己慌忙追上去,“沈亦槿,你要干什么?”
“梆――”地一聲,就在沈亦槿回頭看時,撞上了一個人。
慣性讓她坐了個屁股蹲兒。
揉著撞疼的額頭,抬頭看去,只見宣平侯神情嚴肅,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她。
前世,她總來宣平侯府,是認得宣平侯的。但沈家和陳家并不相熟,此時的宣平侯還不認識她。
話說,宣平侯不愧是戰(zhàn)場上的常勝將軍,都花甲之年了,讓她這么撞一下,依然站得穩(wěn)穩(wěn)的。
她馬上起身福禮,正要開口說話,就見陳言時從她身后奔過來,一臉關切,“祖父,您沒事吧。”
宣平侯看了看陳言時,又看了看沈亦槿,“我這把老骨頭差點就被這丫頭撞散了!言時,你們在干什么?”
面前女子的打扮,瞧著就是世家小姐,孫子帶了姑娘回府他自然高興,可是如此莽撞的女子,怎么能做他的孫媳婦呢。
“我們在玩,沈姑娘聽說我新得了一只鸚鵡,想來看看。”
宣平侯一聽更加不高興了,又是玩,都多大了整天不是玩就是玩,這究竟是怎么樣不聽管教的女子會喜歡鸚鵡這一類玩物喪志的東西,若真的讓進了門,他這個侯府豈不是成天都雞飛狗跳的!
他不理會陳言時,問沈亦槿,“敢問令尊?”
沈亦槿馬上起身,如實答道:“家父沈譽。”
“沈譽。”宣平侯眼睛微瞇,用一種原來如此的神情道:“怪不得。”
整個上京誰人不知沈譽疼愛他的獨女,到了驕縱的程度。
他嚴厲的看向陳言時,若是此女就更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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