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陳言時半駕半扶拖著梁必成離去, 李彥逐則橫抱起沈亦槿,邊往廂房走,邊柔聲說道:“怎么喝這么多酒?
沈亦槿睜開朦朧的睡眼, 看見抱著她的人是李彥逐,緊緊將人摟住,“陛下, 我好想你。”
分明昨日傍晚才見過,但她今日又開始思念。
李彥逐心跳加快,他的小丫頭總是能輕易撩撥他的心緒, 只是一句話, 就讓他心悸。
輕輕踢開廂房的門, 他抱著沈亦槿進(jìn)了屋, 驚擾了正打盹的芷寧。
看見李彥逐抱著沈亦槿進(jìn)門,芷寧忙迎上去,焦急問道:“陛下, 姑娘這是怎么了?”
“無妨,喝醉了。”將沈亦槿放在床榻上,李彥逐給她蓋好錦被, 交代芷寧, “好好照顧亦槿,明日清醒后告訴她, 這兩天朕會解決召國和親之事, 可能有幾日不能來看她,等送走了召國一眾人, 朕接她入宮。”
他轉(zhuǎn)身看著女子因為酒醉嬌艷欲滴的臉龐和紅唇, 喉結(jié)動了動, 從方才她說想他開始, 他的心就亂了,這似乎是頭一次,沈亦槿主動說想他。
只可惜是在她不清醒的時候。
李彥逐轉(zhuǎn)身要走,剛抬步,衣袖卻被拽住,“別走……陪我……”
軟軟糯糯帶著撒嬌的語調(diào)直入耳中,一股酥麻之感直沖頭頂,李彥逐的腿不由軟了一下。
心跳得厲害,好像要沖出胸腔,他回頭看去,只見女子迷迷糊糊并未睜眼,只是下意識牢牢拽著他的衣擺。
芷寧一看這情景,忙退了出去。
李彥逐身體根本不受控制地重新坐回了床邊,柔聲細(xì)語安撫,“亦槿,我該回去了。”
沈亦槿瞇縫著眼攀上了他的脖頸,“可是我不想一個人待著,別走,好嗎?”
看著那雙可憐巴巴晶瑩明亮的眼睛,李彥逐的心化成了一灘春水,還沒等他說不走,沈亦槿就吻了上來。
無憂酒的滋味還留存在口中,帶著淡雅的酒香,隨著唇齒間的摩擦刺激著李彥逐的味蕾,也沖擊著他全身的神經(jīng)。
額角青筋暴起,整個頭皮好似都被拉扯,讓他的身體忍不住燥熱了起來。
他輕輕推開沈亦槿,強(qiáng)壓著氣息道:“亦槿,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
沈亦槿微微笑著,冰涼的手掌托著他的臉頰,拇指指腹輕輕摩擦著他的唇,“和喜歡的人,做喜歡的事。”
話音剛落,唇又落了下來。
胸中的熱流直沖頭頂,李彥逐重重呼一口氣,不再被動接受,大手將沈亦槿揉進(jìn)懷中,心中所有的思念和情感全都噴涌而出,任由其瘋狂滋長蔓延。
心好似要跳出來,真想把她吞進(jìn)去,一刻也不分離。
搖曳的燭火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顫顫巍巍地好似要滅了,忽明忽暗映照在兩人身上。
唇齒糾纏間的窒息感,讓她腦中一片空白,只由著這番狂風(fēng)暴雨將她淹沒,沉溺其中,即便是溺死了,她也甘之如飴。
身體的每一道筋脈都叫囂著,每一股血脈都熱流涌動,李彥逐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的小人兒醉著,并不清醒,他不能……
微微側(cè)臉,靠在沈亦槿肩頭,他想控制自己的氣息,卻依舊粗重,額上已是細(xì)細(xì)密密的汗珠,脖頸的血脈膨脹,吞咽間,喉結(jié)上下走動。
沈亦槿的意識清醒了一大半,但腦子依舊昏昏沉沉,她也不知道是因為酒還是吻。
李彥逐身上的梅香好像有種魔力,讓她根本不想離開。
她側(cè)頭輕輕蹭著李彥逐的耳畔,柔聲道:“陛下,我頭疼。”
李彥逐極力平順著呼吸,抬頭看她,“小酌怡情,醉酒傷身,今日怎么喝這么多?”
沈亦槿低頭嘟嘴,“都怪那梁將軍非要回憶往昔,盡說一些如何愛慕長公主心中苦悶的話,我為了安慰他,就說了三年前陛下是如何對我的,越說我就越傷心,不由得多喝了幾杯。”
也不知道為何,自己之前從不這般矯情,怎么如今一靠近李彥逐就不自覺矯情起來。
就如同那日,說留宿的是她,趕人走的也是她,想一出是一出,沒個章法。
李彥逐兩手捧住她的腦袋,用拇指為她按摩太陽穴,“我知道那些事在你心中總是傷情的,今后我一定加倍還給你。”
沈亦槿鬼使神差脫口而出道:“是像方才那般加倍還給我嗎?”
話一出口,兩人皆是一愣,沈亦槿紅了臉,她這腦子里都想著什么呀。
李彥逐輕笑出聲,“你喜歡我怎么還給你?金雀釵新的舊的都有了,上元節(jié)的花燈也再去猜過了……”
他從懷中拿出一支花勝,沈亦槿打眼一看就知道是那日上元節(jié)的彩頭,因那時她身著男裝,不方便佩戴,李彥逐便先放進(jìn)了懷中,沒想到他竟一直都隨身帶著。
將花勝戴在她的發(fā)髻上,李彥逐繼續(xù)為她揉太陽穴,“這么多天倒忘了給你戴上。雖說宮中比這貴重的花勝很多,但這是我因三年前上元節(jié)再次給你的歉禮,你若接受了,往后別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
沈亦槿有些犯困,鉆進(jìn)李彥逐的懷里,抱住他的腰,“今后都不想了,陛下,我困了,你抱著我睡好不好?”
李彥逐腰間一顫,頭皮發(fā)麻,剛剛壓下去的燥熱又攀爬上來,他想去拉開沈亦槿抱著他的手,卻不知是怎么的,扯開了腰間的系帶。
沈亦槿愣愣看著松散開來的系帶,想著是不是方才自己說的話讓李彥逐誤會了,剛要解釋,卻又啞了聲。
她扯住了系帶的一頭,徹底將它拉開,抬頭看向李彥逐,紅著臉不說話。
彼此眼中蕩漾著纏纏繞繞的綿綿情意,詢問著,渴求著,似是清澈的泉水,又如炙熱的烈火,表達(dá)著最純凈的愛意,訴說著最動人的語言。
他們什么都沒說,卻又什么都說了。
李彥逐一把撈過沈亦槿,抵住她的額頭,“亦槿,可以嗎?”
沈亦槿卻不回答,輕碰了一下他的唇瓣,臉頰通紅,目光嬌羞。
這就是她給他的回應(yīng)。
李彥逐得了允許,心中愛意翻滾,他剛一俯身,才發(fā)現(xiàn)后背早就在方才的隱忍中汗透了。
他輕撫上她的額角,緩緩說道:“亦槿,我愛你。”
……
屋外飄起了小雪,屋內(nèi)纏綿繾倦。
紅燭也不知什么時候就已熄滅,只有月光透過窗戶淺淺映照下的身影,因太過疲累相擁而眠。
天空泛起了青色,廂房門口衛(wèi)安和江峰焦急地等待著。
自從上元節(jié)之后,陛下每天傍晚批閱完奏折都會到無憂齋看望沈姑娘,前幾日衛(wèi)安還跟著,后來李彥逐便不讓跟了。
昨日因有大臣覲見晚了些,主子動身前去時天色已暗,他以為主子會很快回來,其實(shí)李彥逐也是那么想的,可衛(wèi)安一直等到二更天都沒見人回來。
衛(wèi)安似有所感,但主子走之前也沒說今日早朝上還是不上,他也不能隨意就打發(fā)了那些即將上朝的大臣,只得拉著江峰一同到無憂齋來。
江峰一副終于等到這一天的表情說道:“你別走來走去了,急什么急,陛下忍這么久已經(jīng)不容易了,你別去打擾,我們安靜等著陛下出來。”
衛(wèi)安道:“不是我想去打擾,是到了該上朝的時候了,總得請示陛下讓朝臣們等著還是退下吧,陛下若是整個早晨不出來,文武百官莫不是還得等到晌午?”
“問句話你去問啊,怎么總在著轉(zhuǎn)圈圈。”江峰抱著劍靠在房門口,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衛(wèi)安有點(diǎn)為難,這種時候,若是驚擾到了兩人,他罪過可就大了。
他轉(zhuǎn)身問一旁的芷寧,“昨夜?fàn)T火什么時候熄滅的?”
芷寧想起昨晚就臉紅,低著頭道,“我沒注意,但就算是熄了燭火,里面似乎還有動靜,我太困了,靠在門邊睡著了。”
衛(wèi)安貼著耳朵聽,里面安安靜靜,他嘗試著小聲喊了一聲,“陛下。”
過了許久里面都沒動靜,江峰道:“別喊了,我聽那些家中娶了娘子的護(hù)衛(wèi)說,那件事極為耗費(fèi)體力,大不了就讓那些朝臣多等一會。”
說話間,江峰也紅了臉,手中抱著的劍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從左邊換到了右邊。
芷寧更是一張臉通紅,她道:“麻煩兩位先在這里守著,我去小廚房準(zhǔn)備早膳。”
衛(wèi)安的手放在門上不敢叩,嘴想張又不敢張。
他心疼自家主子,愛慕一個人這么久了,總算是情投意合春宵一度,他打心底不想去打擾,可今日的早朝沒說取消,他需得問陛下的意思才行呀。
那些朝臣等著便等著了,一半個時辰也就罷了,等久了難免胡亂猜測,這樣的事還是盡量避免為好。
想到此,他大著膽子叩響了門,心道,等沈姑娘入了宮,他一定要在前一夜就問清楚翌日早朝之事。
沈亦槿比李彥逐醒得早,這幾日她吃得好睡得飽,不像李彥逐總是批閱奏折到深夜,昨日那般,他心中踏實(shí)安穩(wěn),竟是比在紫宸殿時睡得沉了許多。
半撐著身子低頭看還在睡夢中的男子,心中愛意翻涌,不由輕撫男子面頰,又怕吵醒他,手停留在臉頰上方,模擬著撫摸的樣子,卻還是沒防住碰觸到了。
李彥逐握住她的手,并不睜眼,一把將她拉下來,側(cè)個身緊緊圈在懷中。
熱氣噴在她的脖頸處,有細(xì)細(xì)密密的吻落下來,沈亦槿渾身顫栗轉(zhuǎn)身看去,剛要說話,下一刻都被吞進(jìn)了李彥逐落下的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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