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沈亦槿的心咚咚咚跳個不停, 一股股暖流拍打著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她緊緊抓住了伸出的手。
兩人坐在龍攆上,從宮門口直到靜月閣, 所到之處都是在向眾人昭示著,沈亦槿不可取代的地位
衛安早已等在了靜月閣門口,將兩人迎下轎, “陛下,貴妃,晚膳都已備好。”
貴妃?沈亦槿抬頭詢問。
李彥逐揉揉她的頭, “旨意早就擬好了, 就等著迎你入宮, 本想讓你住在承乾宮, 但這處靜月閣是我精心布置裝扮的,又離紫宸殿更近些,前段時日又讓人擴建了一番, 倒是比承乾宮還大了些許,你住著正好。”
沈亦槿眼中涌上了淚,沉默許久, 挽起李彥逐, “陛下,陪臣妾用晚膳吧。”
李彥逐一愣, 臣妾這兩個字從沈亦槿口中說出, 顯得有些違和,他柔聲道:“亦槿, 我給你貴妃的位份只是給旁人看的, 讓他們不敢輕視你, 可在我心中, 你是我今生唯一的愛人,我們并沒有身份的高低之分,你不必自稱臣妾。”
“亦槿,你愿意接納我,留在我身邊,我已經覺得是老天爺的恩賜。”
沈亦槿低頭,眸中的淚水滴落下來,她差一點就錯過了他,還好,她最終認清了自己的心,選擇留在他身邊。
“傻瓜,怎么還哭了?”李彥逐矮身看她,雙手捧起她的臉,為她擦去淚水,“我做這些是為了讓你開心的,不是讓你流金豆豆的。”
沈亦槿破涕為笑,“什么金豆豆?”
李彥逐攬住她的腰,“你的眼淚可金貴著呢,我怎么舍得讓你哭。”
沈亦槿靠在他胸口,“我信陛下。”
正說著,她的肚子咕咕叫了一下。
這三日她一直都在制梅花香和荷包,昨日梅花香料終于研磨好了,午膳草草吃了幾口,想要趕在李彥逐接她回宮之前把荷包做好,誰知還差最后幾個針腳沒來得及。
李彥逐笑道:“我們快用膳吧,今日準備的可都是你喜歡吃的。”
飯桌上,李彥逐給沈亦槿夾了滿滿一碗,自己不怎吃,就一臉滿足地看著她吃。
“陛下,我真的吃不下了。”就在李彥逐還要給她碗里放菜時,沈亦槿阻攔道,“若是總這樣,沒幾天我就變成大胖子了,這些漂亮的羅裙可就都穿不上了。”
“無妨,我不嫌棄,衣裙重做就是,你喜歡吃就多吃點。”李彥逐將夾著的菜放在沈亦槿碗中。
沈亦槿放下筷子道:“陛下不嫌棄,可是我再吃就怕積食了。”自小她食量就不大,除了吃餛飩那日,今日算是她吃得最多的一次了。
李彥逐這才停了下來,“都怪我,倒忘了這茬。”
讓宮婢將飯菜撤下去,外面突然飄起了小雪,沈亦槿起身來到門邊,“正月過了,下月就開春了,也不知這是不是今年最后一場雪。”
天色已經蒙蒙發灰,夜幕即將來臨,李彥逐也感嘆道:“今日去接你時,分明萬里晴空。”
沈亦槿突然來了興致,“陛下,我們去雪地里走走吧。”
李彥逐下意識看了一眼沈亦槿的腿,“亦槿,去年你跟隨沈將軍去流放之地后,我很怕再看見下雪天,恍惚間總覺得你還跪在紫宸殿門前。”
這場雪或許是老天給他的警醒,讓他莫要再做后悔之事。
沈亦槿在他面前轉了一圈,“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站在陛下面前嗎。”她拽起李彥逐的手,“那些事,都過去了,今日我牽著陛下的手走在雪中,往后陛下要再看見下雪天,想到的不就是今日了?”
她讓宮婢拿來了大氅,衛安也給李彥逐披上了大氅,沈亦槿打眼一瞧,這不就是那件雪狐大氅嗎。
上元節她換男裝和李彥逐看花燈時,把大氅脫在紫宸殿了。
“亦槿,這件大氅我很喜歡,早該穿給你看的。”
沈亦槿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道:“還是短了一些,那時我還不知道陛下的尺寸。”
想起當時,沈亦槿一陣唏噓,沒想到別有用心的接近,成了今日的郎情妾意。
李彥逐牽著沈亦槿的手道:“我們去散步吧。”
兩人并排而行,一同走在宮道上,屏退了四周的宮人,好似天地間就剩了他們二人。
宮燈照亮了飄落的雪花,好似萬千飛絮在空中飛舞盤旋,不斷出現在光影中,仿佛永不停歇。
她鮮少在夜里賞雪景,沒想到竟別有一番風趣。
“這宮里的燭火真亮,才能照出這么美的雪景。”沈亦槿無不感慨。
她將手伸進光影中,便立刻有雪飄在了她的手心中,很快就化成了水。
“冷嗎?腿可有不適?”李彥逐難免擔心。
沈亦槿搖搖頭,“我很好,雖然我不該再提宋有光,但這都多虧了他,還有宣平侯的那個暖手爐,可真是大大緩解了寒冷。”
李彥逐心中隱隱作痛,自責和愧疚又爬上來,“亦槿,幼時我便知,只有那至高無上的權利才能讓我活下來做想做的事,可直到那次我才明白,皇帝也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要當一個明君有太多的不得已。”
“今日送走召國眾人,陳言時說,他不要爵位,等宣平侯百年之后,他要去云游四方,我倒真有些羨慕他。”
沈亦槿踮起腳尖給李彥逐按摩太陽穴,“是不是這幾日國事太過繁重了?我知道陛下想要這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朝堂內外都需要平衡,那日的事,我已經原諒陛下了,也明白陛下不納妃也不立后是頂著多大的壓力。”
李彥逐抓住她揉著太陽穴的手,笑道:“這壓力倒也好解決,你為我生下儲君即可。”
沈亦槿想起那晚,心神蕩漾,羞赧地低下了頭,輕聲道:“好。”
李彥逐心頭一悸,雪花飄飄灑灑落在兩人之中,顯得面前的女子越發嬌羞,他喉結滾動,忍不住吻上了那誘人的紅唇。
唇瓣碰觸的一刻,三日的思念,全都傾瀉而出。
寒風微微吹著,偶有冰涼的雪花落在唇邊,但很快就被融化進唇齒之間。
捧著心愛之人的面頰,他吻得溫柔,就像是捧著世間最珍貴獨有的寶物一般,小心翼翼。
即便是如此壓制著,李彥逐還是燥熱了起來,他拉起沈亦槿就往靜月閣走去。
剛入了內殿,衛安關門退下,李彥逐便將人壓在門上吻了起來。
此番卻少了些溫柔,如疾風驟雨一般好似要將懷中的人吞下去。
“唔……陛下,我還沒沐浴……”
李彥逐啞著聲喘著粗氣道:“那日也沒。”
話音剛落,便打橫將人抱起放在了床塌之上,
忽地,一個荷包從沈亦槿懷中掉落,李彥逐低頭看去,沈亦槿忙跳下來,撿起藏在身后。
“原本想今日送給陛下,怎知陛下來得如此快,我還沒做好呢。”
李彥逐探著身子去拿,沈亦槿想要躲,卻被緊緊摟在懷中動彈不得。
耳邊溫熱的氣息傳來,“你忘了我的武藝也不低嗎?”話剛說完,那荷包就到了他的手中。
赭黃色的錦緞上繡著二龍戲珠,清雅梅花香氣從荷包中溢出,李彥逐即刻取下身上佩戴的,想要將手中的掛上去。
沈亦槿卻按住,阻止道:“陛下,稍等,邊角處還有幾針,小心里面的梅花香料漏出來。”
說完,她熟練地打開一個小抽屜從里面取出了針線,坐在燈下縫了幾針,再給李彥逐佩戴在腰間。
李彥逐看著掛在腰間的荷包,心頭暖流陣陣,覺得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幸福。
他牽起沈亦槿的手,兩人來到床邊,默契地為彼此寬衣解帶。
李彥逐隨手扯下帷幔,遮擋住了一片旖旎風光。
清晨睡夢之中,沈亦槿便覺得唇瓣熱熱乎乎,睜眼一看,果然是有人在親她,那吻越來越猛烈,大有再要她一次的架勢。
她不由推著李彥逐的胸口,“陛下,那日就沒上早朝,今日得去了。”
李彥逐笑道:“我已下了旨,從今往后,每月初一十五不用早朝。”
沈亦槿正要問為何,突然道:“昨日是初一,今日應是初二了。”
“昨日早朝才下旨,今日就當是補上昨日的。”李彥逐松了一側胳膊,側身笑看沈亦槿,“是不是累著了,我不折騰你便是。”說著躺下將她圈在懷中,“再陪我躺一會,可好?”
沈亦槿卻不老實了,捧住他的臉主動湊上去,吻上了他的唇,且還有一股征服欲,小舌頭探入他的唇齒內不斷侵略,金津玉液,芳香四溢,李彥逐腦袋一陣發暈,四肢百骸都緊繃了起來,他忽得將女子壓在身下,“亦槿,看來你還是不累。”
“我累了,可我想給陛下生個孩子,是皇子公主都好,我想要個屬于我們的孩子。”沈亦槿晶瑩的眼眸在此刻顯得那般堅定。
李彥逐胸腔中翻涌起滾滾熱流,卻無關情|欲。
他輕輕吻著她的額頭,眉眼,鼻尖,再到嘴唇,溫柔至極。
不論是狂風暴雨,還是和風細雨,她總能在他的疼愛中感受到濃烈的愛意,甘愿沉淪其中……
疲累之后又沉沉睡去,這次再沒有人打擾他們,直到身子都睡軟了,沈亦槿才賴洋洋緩緩睜開眼睛。
一張俊美的面容映入眼簾,沈亦槿突然來了興致,勾著男子的下巴,“呦,是哪家的公子,怎么生得這般好看?”
李彥逐先是一怔,不由彎了嘴,他點了一下沈亦槿的鼻尖,配合著說道:“自然是這位娘子的夫君了。”
沈亦槿笑著鉆進了被窩,將自己整個蒙起來,“都快到晌午了,陛下還要賴在靜月閣嗎。”
李彥逐起身笑道:“好,我這就走,晚膳時再來看你。”
沈亦槿躲在被窩里不出來,只應了一聲,“嗯。”
李彥逐搖頭笑笑,他的小娘子真是又膽大又膽小,又勾人,還又害羞,真是太可愛了。
他起身離開,直到房門打開又關上,沈亦槿才探出頭來,懶懶喊了一聲,“芷寧,沐浴。”
二月匆匆而過,三月初六,宋有光迎娶了初綠,沈亦槿曾說過要準備一份大禮,但到了那時卻又不知該送什么,干脆就金銀首飾和珍稀藥草各滿滿一箱。
因無憂齋的背景并不被人知曉,初綠能嫁給宋有光,許多世家女子在暗地里嚼舌根,還故意設了宴,想要她當眾出丑。
可她們哪里知道初綠的真實身份,原本以為初綠不懂規矩,會鬧出許多笑話來,誰知初綠舉止得體,才華武藝樣樣比過旁人。
且在兩人一同出席的宴會上,宋有光時時維護,體貼入微,倒傳出了些佳話。
沈亦槿身著男裝坐在小茶館中,聽著身后人的議論,滿意地勾起了嘴角,當初她沒看錯宋有光,果然是個有擔當有責任的男子,她相信假以時日,兩人定然能夠心意相通。
她撥開一粒花生扔進嘴里,嘆一口氣,這出宮也沒什么意思,陳言時不肯出府陪她,初綠和宋有光也不便去打擾,茶館里說書的故事,她都聽膩了。
還是回宮吧。
誰知剛站起身,伙計端著一盤鹵肉從她面前經過,往日里聞著香氣四溢的鹵肉,今日聞著只讓人反胃,她忙用帕子捂住嘴扶著桌角干嘔幾聲,再抬步時忽覺頭暈,險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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