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琰宿平日里雖然霸道,但此刻被席卿卿如此凝視著,竟也生生倒退了兩步。
他不明白,平日里這存在感跟空氣一樣的掌司從未約束過自己,今日到底是在發什么瘋。
琰宿余光看到周圍還有自己的小伙伴,覺得自己這般過于窩囊,硬是挺著胸脯定在了原地。
“你——我警告你休要再靠近本君了!”
只見他手中本已縮小的符文瞬間變大了許多倍,甚至已經開始向外爆裂著火星,“否則我定叫你見識我的厲害。”
“哦?”席卿卿好整以暇地彎起眉眼,“你再厲害,厲害得過你父君嗎?”
席卿卿做事小心,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允許自己打無準備的仗,所以昨日她稍稍了解了一些關于琰宿的信息——從系統那里套出來的。
琰宿是祝融后代,就跟烏白是無常后代一般。
席卿卿雖對神話傳說了解不多,但祝融她還是有所知曉的。
堂堂一個火神,怎么也不會希望自己的后代被托付到童管司來教養以后竟變成了這副樣子。
而琰宿雖然喜歡胡鬧,但也應當知道這點。
“你威脅我?”
琰宿氣得頭發都向上豎了起來,火紅一片蜿蜒在空中漂浮著,就仿佛是炙熱燃燒著的火焰。
“威脅?”
席卿卿雙手抱臂,眉梢一挑。
等到她俯身靠近了些,忽然笑出聲,道:“你原來知道這叫威脅啊?我還當你不知呢?”
在后邊看著的春柳和秋實平日里也沒少被這琰宿折騰,險些鼓掌。
秋實更是忍不住心中感嘆了一句:她好勇。
“廢話,我又不是仙齡才幾萬年的無知小兒!”
“哦……所以你明知‘威脅’是何意,卻還是讓姜桃以你父君的身份,要挾那些仙門百家妥協于你,是嗎?”
琰宿臉上一陣青白,甚是難看。
他難道被人這么直白地說教,遂撇過臉去,嘟囔道:“那是他們自己沒本事,怪不得我。”
“那便好了。”席卿卿站直了身子,“現在我覺得你本事沒你父君大,因此你也怪不得我拿你父君威脅你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理。”
“你——!”
席卿卿看著今天第二個人拿手指著自己的人,稍稍冷下臉色,“我想,你最好能一五一十地將昨日經過告知于我,否則之后這三十天內,除非是火神殿的人來叫你回去,我不會允許你踏出童管司一步。”
琰宿氣得額角青筋暴起,終于還是沒忍住將手掌上的符文推向了席卿卿。
“誰要告訴你啊!修為靈力就這么丁點兒,你竟還想約束我?”
符文化成了火焰,如流星一般隕落,直沖著席卿卿而去。
席卿卿雖躲得快,但衣袂處還是被燎到了一小片,如今已成焦黑。
一直站在身后的春柳和秋實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連忙心驚膽戰地跑上前來。
秋實緊張地上下打量了席卿卿一番,發現并無大礙,才靠近了她輕聲附耳問道:“你今日為何非要和這小霸王過不去?”
席卿卿心中也在問系統這個問題。
那要不是自己得提升業績,誰愿意管這小家伙到底想要去干嘛?
假若她那可憐巴巴的氣運值并不是綁定的這童管司,就算是他琰宿明天是腦子抽筋想要大鬧天宮,那也和她席卿卿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
“小仙君!小仙君您可算來了,您再不來,小仙就要被趕出童管司了!”
席卿卿被這哭天喊地的聲音鬧得腦殼發疼。
她轉過頭去,便看見姜桃正背著自己的包袱跪伏在地上,連連磕頭。
“姜桃要走?”琰宿像是不認識席卿卿一般,仿佛看著陌生人似的打量著她,“你憑什么趕姜桃走?”
“憑什么?”
席卿卿凌空一揮,將掌司移位的公文示于眾人眼前,“是不是我平日里一句話都不說,你們就真的忘了我是這里的管事?”
因為此處動靜鬧得太大,周圍陸續已經圍了許多仙童和仙侍。
而此時他們聽到席卿卿的質問,竟沒有一人敢出聲應答。
其一是因為席卿卿平日里的確對司中大小事務不管不顧,沒人愿意幫她說話,其二則是這琰宿真不是個好惹的人物。
誰也不知道今天如果幫了這名存實亡的掌司大人,那明天倒霉的到底會是誰。
席卿卿自然也不會傻白甜到真的以為有人會出聲幫自己說話。
她現在這般說的目的,不過是要讓今天在這里的人重新意識到一點——她席卿卿在這童管司中,是作為掌司在說話。
席卿卿瞥了一眼眾人,其中大部分都是面帶不解。
他們的想法席卿卿多少能猜到,但她并不在意。
席卿卿最后將視線落在面前的琰宿身上,“你若覺得我管不了你,我暫且不與你爭論。”
她說完,一手指向姜桃,“可我如今罰的不過是一個本司犯了錯的仙侍,難不成這也要與你解釋不成?”
琰宿:“……”
席卿卿看向站在自己身側的春柳和秋實,“沒看見她都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還不趕緊帶出去?”
春柳不知所措地看了眼地上的姜桃,“真要趕她走嗎?姜桃也算是司中的老人了……”
“如此伶牙俐齒的仙侍,去哪兒都是好去處。”席卿卿對著春柳搖了搖頭,心中沒有被勾起半分憐憫,“但她不適合留在童管司。”
只要姜桃在這一天,琰宿就日日會覺得自己做錯的事情都有彌補的余地。
這就跟君王身邊總有奸佞進讒言是一個道理。
琰宿現在不過是個小孩,她還好去掰正,但姜桃本性已定,就算暫且收斂,日后說不定也還是會動歪心思。
席卿卿向來不用心思過重的人,實在是容易搗亂風氣。
春柳咬著唇,求救一般地看向秋實。
但奈何秋實也是搖了搖頭,不敢做下決斷。
“既然掌司都發話了,便按照掌司說的去做便可,傻愣在這是做什么?”
忽然說話的人從朱紅大門外走了進來,手里牽著個白團子。
席卿卿定睛一看,可不就是烏白。
“冬雪見過掌司。”
女子頭發烏黑柔順,抬手作揖時,三千青絲宛若瀑布一般從肩旁落下。
“起來吧。”
席卿卿松了口氣。
要說這童管司里面之前敢跟姜桃對著干的,好像也只有冬雪這一個人物了,以往席卿卿毫無作為,多半是冬雪幫忙料理司中事物,所以才總是分身乏術。
她方才巡了一圈也沒見著記憶中冬雪的身影,還以為她今天是不會出現了。
與冬雪一起進來的,除了烏白還有另外一人。
她與其他仙侍略有不同——雖是女相,卻穿了一身輕便男裝。
冬雪側過頭,對著那人道:“阿嵐,送姜桃出去吧。”
“是。”
眾人眼見著那被喚做“阿嵐”的人一路徑直走到姜桃面前。
在對方嚇得花容失色的狀態下,她毫不憐惜地提溜著對方的衣服將人拎著就開始往外拖。
地上久未灑掃,如今竟被姜桃的衣服拖曳出了一道痕跡。
嘶——
看起來……好像有些許暴力啊?
她原本還想說讓這姜桃走得體面一些的來著。
席卿卿聽著那一路的鬼哭狼嚎,嘴角微微提起,一大早就糟透了的心情可算是好了一些。
“夏嵐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身手。”席卿卿夸獎道。
冬雪心中雖也詫異這席卿卿今日的改變,但還是垂下眉眼,恭敬回復道:“多虧掌司平日里并不挑剔,愿意讓阿嵐習武。”
冬雪和夏嵐是一對姊妹,被上一任掌司從記戶司那邊硬是討要過來的。
但也不知為何,最后這掌司一職卻落在了席卿卿的身上。
席卿卿不禁想,倘若接替上任掌司之位的是這位叫冬雪的仙侍,說不定現在的童管司會是另一番樣貌。
至少不會是和今天這般叫人看不上眼。
夏嵐將朱紅大門用仙法閉上,姜桃的聲音便被徹底隔絕在外。
眾人顯然是被這番雷利飛行的作風看傻了眼。
本七七八八閑著的仙侍們不自覺已經有序地站成了一排,就連平日里玩忽所以的仙二代們都不禁有些畏畏縮縮——當然,這其中并不包括琰宿。
“這兩日我在外面有差事處理,竟不知昨天司內鬧出了那樣的亂子。”
聽冬雪這么說,席卿卿看向這會兒正沖著自己笑的烏白,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什么對方能這么及時地趕過來救場了。
席卿卿心中小小羞愧了一下。
昨天初見時,她還以為這就是個糟心鬧騰的頑童,一心只想撇開他,沒想到緊要時候竟然是他幫了自己。
席卿卿不禁想,是不是自己之前被老板家的那個富二代折騰得太慘了,所以才對小孩皆有了偏見。
如今看來,她不該憑著初始印象就將人蓋棺定論。
“原來是你這小鬼去告的狀?”
被晾在一邊許久的琰宿本來已經冷靜下來,如今知道了誰是那個背后告狀引來冬雪的人,瞬間又起了火。
眼見琰宿沖著烏白的方向就要作勢欺人,席卿卿一個移步擋在了他的面前。
見琰宿瞪著自己,席卿卿搖了搖頭,語氣無奈道:“琰宿,你是真的覺得我不敢管你,是嗎?”
琰宿現在哪兒聽得進去什么其他的話。
席卿卿看出他這是又想要將手中的符文打出,嘆了口氣,快速一個反手將他作法的手勢擰到了后邊去。
當聽到少年一聲怒喝的時候,席卿卿冷聲道:“我想你也應該去靜室里好好冷靜一下了。”
眾人聽聞,就連冬雪的心中都掀起了驚濤巨浪。
童管司的靜室,就算是上任掌司在職,也未曾開啟過幾次。
只因為里面環境實在不適合讓小孩一人呆著,何況是身份尊貴的仙二代們。
當初童管司建設伊始,這靜室還是因為天君視察之后,說這里缺了個思過的地方,才勉強開辟出來的。
琰宿的注意力終于轉回到了席卿卿的身上,就仿佛副本boss被吸引了仇恨值。
他梗著脖子,一字一頓地看著席卿卿的臉質問道:
“你,要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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