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席卿卿與那二位將軍商定下篝火大會這件事情后,便吩咐著春柳和秋實立馬去著手準備起來。
看著她們二人忙忙碌碌準備吃食,席卿卿自覺沒有烹飪天分,干脆也不在廚房礙眼,自發去找晚上需要用到的木材。
畢竟篝火大會若想要開得盡興,木材定是得多存些,有備無患。
要說童管司這片地域木材最多的地方,自然是靜室那里無疑。
席卿卿將司中的一切事務打點好一切以后,跟春秋二人說了聲,便自行去了山林的方向。
今日定了休沐一日,因此靜室旁的那片空地上并沒有人。
嘖,忽然變得如此冷清,還真有些不太習慣。
等——
不習慣?
她怎么會不習慣?
席卿卿滿臉驚悚地直搖了搖頭。
太恐怖了,以前她可是但凡有三個小孩在自己周圍就想逃離的人。
席卿卿將裙擺利落地扎了個結走進山林之中。
茂密的樹林將外界的陽光擋得七七八八,越往深處看去,越覺得氣氛詭秘。
席卿卿不敢太往里邊走,生怕遇上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
可她順著山林外圈走了一遭,遍地尋覓了約有一個時辰,找到后來都累了,也沒有找到多少可以用來燒的柴火。
席卿卿雙手插在自己的腰兩側停了下來。
明明是這么一大片山林,地上竟然只有那么點細枝,真是奇了怪哉。
席卿卿往旁邊的樹干瞥了一眼。
……總不能砍樹吧?
席卿卿拿手比劃了一下。
這樹齡,肯定是比她大多了,粗得手臂環抱一圈都抱不住。
想要給它攔腰砍斷,多少是她不自量力了些。
席卿卿扭了扭酸疼的脖子,往樹干上靠去。
“卿卿姐姐!
在如此幽靜的環境下,突然聽到這么一聲,雖然聲音不響,但也無異于雨夜驚雷。
席卿卿感覺自己全身上下的汗毛在一瞬間都立了起來。
她扭頭往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在不遠處看到了倒吊在樹杈上的小白團子。
“烏白??”席卿卿捂著胸口大喘了一口氣,“你這孩子在樹上吊著干什么?快給我下來!”
席卿卿一邊給自己順著氣,一邊在心中比大拇指:
不愧是白無常的兒子,嚇人這方面簡直可以說是天賦異稟。
“噓──烏白跟木潼還有乖龍在玩躲貓貓!
……
這游戲在仙界竟然也流行?
這個真的靠譜嗎?但凡掐個隱神訣,誰還找得到?
不過這些并不重要,她聽到了一個讓她異常關注的名字。
席卿卿走到烏白倒吊的那棵樹下,抬頭問:“乖龍?”
那個把她在天上顛來倒去折騰了能有八百圈然后下了地就開始七葷八素的乖龍?
見烏白點了點頭,席卿卿擼起了雙手上的袖子。
上次輕易饒過那乖龍,一是因為自己還沒有習慣掌控身體里的靈力,二是因為當時天旋地轉的厲害,著實阻礙了她的行動。
這次,她定要好好給自己討個說法。
烏白見席卿卿臉色不對勁,從樹上飄下來落到了席卿卿的肩膀上,小心翼翼道:“卿卿姐姐,你看起來有點像是琰宿!
席卿卿蓄勢待發的氣焰險些滅去,“哈?”
“好兇。”
……
萬萬沒想到,【兇】竟然是琰宿在烏白心中的形象代名詞。
“找到──”來人的聲音忽然頓住。
席卿卿見烏白瞬間躲到了樹干后邊去,轉過身,看到木潼正站在不遠處。
木潼見席卿卿看過來,連忙抬手作禮。
只是他的神色失了往日強裝上臉的沉穩,反倒是多了幾分孩子氣。
木潼整理了一下語氣,尊聲喊道:“卿卿仙子!
“嗯!毕淝湮⒁活h首,走近了問:“這局,你是鬼?”
木潼雖對席卿卿的問題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下頭。
“那——你能幫我一個小忙嗎?”
木潼抬頭看向席卿卿,對方臉上的笑容讓他有一瞬間猶疑,“……什么忙?”
他還記得上次卿卿仙子用這搬語氣同自己說話,下一秒便問自己要了把掃帚。
嗯……或者應該說,卿卿仙子最近的想法總是會有些出人意料。
席卿卿彎起眉眼,眼眸中閃過算計,“不是什么大忙。我呢,需要一些木頭!
-
乖龍時不時就會來童管司靜室旁的山林覓食,這是木潼與烏白共同知曉的秘密,所以它才會與這二位仙童熟悉。
今日它照常來覓食,正巧遇上了童管司休沐一日。
本來它是想覓食結束直接回去自家仙府的,可沒想到被烏白那小家伙發現了蹤跡。
烏白向來難纏,乖龍也拿他沒有辦法。
見他抱著自己的犄角一個勁地說想玩捉迷藏,乖龍想著今日自家仙君已經布過雨,無需再去下界,這才有了勉強的一局。
可不曾想,這捉迷藏一局進行了該有一個半個時辰了,木潼那家伙竟然還未找到自己。
這小仙童,可真是笨吶。
乖龍原地站久了,覺得無聊,前腿蜷曲著趴伏到了地上。
它水藍色的眼睛眨著眨著,最后覺得乏了,干脆閉眼休息起來。
于是當席卿卿找到并接近乖龍的時候,它的鼻孔正一張一翕,顯然已經從小憩轉至酣熟。
席卿卿心中感慨這是天要幫她一雪前恥。
她朝著背后招了招手,對一大一小兩只傳音囑咐道:“一會兒就按照我剛剛說的辦,知道了嗎?”
木潼躲在其后的一棵樹干,不安道:“卿卿仙子,我還是覺得……我們這般不大妥當!
席卿卿:“你總不希望我讓你分出部分原身當柴火使吧?”
木·扶!や骸
席卿卿見他神情仍有遲疑,簡單安慰了木潼兩句,隨之手中化訣,雙指并攏指向乖龍處,“起!”
見乖龍身子懸空三丈,席卿卿對肩頭趴著的小團子輕聲道:“烏白,此番姐姐能不能取到足夠的木頭,就看你的了!
烏白鄭重其事地點了下頭,偷偷地飄到了乖龍正懸浮的身體下方。
等到烏白位置站好,席卿卿給木潼遞了個眼神。
木潼抿唇猶豫再三,終究還是閉上眼出聲道:“乖龍!找到你了!”
乖龍瞌睡打到一半被人叫醒,猛一睜眼,還以為是出了什么大事。
席卿卿見計劃得逞,指尖收回,撤了浮空術。
乖龍一時未查,在半空中撲騰了一下險些翻了個跟頭。
“。。。」札垼∧阋业轿依玻
乖龍此刻還在半夢半醒間,聽到烏白這一聲大喊,意識到他正在下方。
乖龍情急之下雙翅振力一揮,巨大的獸身在空中又打了個轉,尾巴橫掃了周圍一片,瞬間打下了許多粗枝。
見乖龍掙扎一番最后還是沒能保持好平衡砸在地上,揚起了一大片枯葉灰塵,作為從犯的木潼站在樹干之后不忍心地撇過臉去。
“噢!好多木頭!”烏白興奮地在原地鼓掌,“晚上可以辦篝火大會咯!”
乖龍不明所以,滿身狼狽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雪白的鬃毛上沾了不少臟污。
它左右抖了抖身子,試圖清理自己,但成效顯然并不大。
它歪著頭,對著烏白發出了疑惑地低鳴,不解他說的木頭是何意。
烏白向來熱情,指向席卿卿所藏身的樹干,為其解答道:“卿卿姐姐說乖龍你可以幫我們弄木頭!
糟糕!她忘記提醒烏白不要暴露自己了。
話說烏白你賣隊友也太快了吧?!
乖龍一愣,扭頭往烏白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樹干后邊發現了一抹天青色。
睡醒后的腦袋逐漸清明。
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人捉弄了,乖龍氣得用前爪刨了下地,喉間發出了危險的咕嚕聲。
被賣了的席卿卿苦笑著露了半個頭,分外友好地揮了揮手,嘗試與之建交——
“嗨~乖龍兄,許久未見?”
乖龍瞪著席卿卿,眼眸逐漸從清澈的藍色變成了耀眼的金黃,豎瞳仿佛化為了利劍。
下一秒,只見它仰頭向天空吟嘯了一聲,隨之便朝著席卿卿的方向沖了過去!
“卿卿仙子!乖龍發怒了!快逃!”
席卿卿聽木潼聲音難得這般焦急,便知不妙,心中大駭,瞬間拔腿邁開了步子。
因為地勢問題,乖龍飛不起來,只得追著目標連連沖撞過成片的樹林。
席卿卿看出了它行動受阻,便可勁往旁處的樹干后繞。
等到距離拉遠后,她沖身后緊追不舍的龐然大物叫嚷道:“乖龍兄!你是龍頭獸身!不是犀牛!這么四處亂頂算怎么回事呢?!”
喊話間,席卿卿百忙之中掃了一眼,這地上的木頭怕是之后再開個十場篝火大會那都是夠用的。
她心中欲哭無淚,不成想這乖龍這般禁不起鬧。
烏白啊烏白,你真是害慘了你卿卿姐姐。
又跑了好半會兒,席卿卿感覺自己有些體力不支,干脆停下了步子,雙指畫盾,試圖唬住對方,并喘氣道:“冤、冤冤相報何時了。乖龍你聽我說——呼,我們,一報還一報,你之前送我回來時那么折騰我,我可就搞了你這一次!至此該休戰了!
乖龍不肯聽,撂著蹄子作勢又要沖。
席卿卿實在跑不動了,御著風踩了腳身后的樹干往上飛去。
她平日為圖方便,長發只用了一根原主的銀簪束著。
不知是哪處的樹杈勾了一下,風猛地一吹,她的黑發瞬間散開。
本來應該好生打理一番,但她顧忌不得這些,因為乖龍的嘶吼聲越發近了。
席卿卿欲哭無淚地喊話道:“乾坤袋那次我都說了是意外了!”
后來席卿卿仔細復盤,覺得自己當時腦子定是缺氧了,忘了乾坤袋才是萬惡之源。
而此時的席卿卿顯然并未反應過來,只知道乖龍聽到乾坤袋更氣了,撲騰著翅膀撲得更起勁了。
眼見它伸長脖子張嘴就要往自己這邊咬,席卿卿條件反射地抬起雙臂護住了自己。
完了完了,這下完了,它這一口下來自己不廢也得殘。
席卿卿維持著這念頭等過了幾秒,卻沒有感受到血盆大口的靠近。
一切就好像都靜止了一般。
席卿卿悄咪咪地睜開了一只眼。
眼前,一道身形頎長的背影正擋在自己和乖龍之間。
那人手捏著折扇輕輕敲在巨大神獸的額上,低叱道:“你又貪玩!
神獸偃旗息鼓。
仙君衣擺翩翩。
乖龍停滯在空中,十分委屈地低聲叫了下,振了兩下翅膀,與自家主人辯解道:明明是這個女人欺負我!
潤澤意會到乖龍的意思,注意到它身上皆是臟污,還受了不少零碎的蹭傷和刮傷,眼中不免泛起心疼。
他收起折扇,伸手摸了摸乖龍下巴的柔軟處,轉過身去。
他是聽見乖龍的吟嘯聲才趕來此地的,卻不想看見了剛才那副令人心驚的場景。
怎么又是這個女仙倌……
潤澤眉間微蹙,踩著浮云走上前去。
席卿卿看著對方這般臉色,驀地想起之前自己曾猜想過,他這類人看似溫和的人發起火來才最是恐怖。
席卿卿往后縮了點,咽了下口水。
完,他不是想要為了自己的親親坐騎向自己報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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