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母親
時易領了任務,對這件事又很上心,回到自己的宿舍就開始排查起來。
歐柏涵倒也只是給了個空頭承諾,他給他開放了權限,這下那些所有科研所和研究院的科研人員名下私人的研究機構,私人診所,醫院,等等所有能做實驗的地方都能被查到。
當然那些沒用自己名字報備而采用助理或者旁人名義的也有可能,這樣排查難度依舊很大,畢竟他們跟幕后之人的關系是絕對保密的,但相比之前像無頭蒼蠅一樣地亂撞,已經好太多了。
上千名科研人員的名字,上萬處分散在各地的實驗室,還不包括其他偏遠星系上的私人診所,也都是非常有嫌疑的。
畢竟越偏那么保密性越好,雖然可能資源和儀器質量稍微差一些,但只要提前準備得當,就都不是問題,怎么想都覺得這樣的地方不能放過。
時易速度飛快地看下去,目光卻不自覺地凝在了一個名字上。
江仁……
他下意識對這個人產生了極度排斥和厭惡的情緒,于是點開他名下的實驗室仔細查看起來,眉心微微蹙了起來。
除了明面上那些,他還有兩間私人實驗室,一間早已廢棄多年,據說很久沒有使用過了,而另一間,在非常偏僻的陋巷中。
總感覺沒干什么好事。
尤其有了江逐的原因在,時易更是看這個家伙哪哪都不順眼,更何況還是這種私人的,明面上都查不到的實驗室,總感覺有鬼。
就算是為了江逐身上那些傷,他都不可能會放過他。
反正是探查,那查到些別的什么,也是非常正常的吧?
于是時易手指微動,將那兩處位置記錄下來,準備作為重點關照目標。
然后他又接著往下看,羅列出了不少值得關注的地方和人物,就在這時,江逐敲門進來,靜靜地站在他面前。
“怎么,有事?”時易抬頭看他,只見江逐換上了一身外出的作戰服,腰間別著配槍,腳下蹬著靴子,一幅武裝完畢準備出門的模樣。
“我接到了特殊任務,需要暫時離開幾天。”江逐道,目光定定地看著時易,“你自己要小心。”
“什么任務?”時易怔楞了一瞬,隨口問道。
結果江逐沉默了一瞬,微微低下頭,沒有回答。
所以是……秘密任務?
時易明白了,估計是那位老元帥給他派了什么秘密任務,畢竟他看起來真的很看重他。
這也是好事,所以時易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現在是隊長了,不用來跟我匯報的。”他笑道,忍不住想調侃一下這總是沒什么表情的人。
江逐沉沉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出去了。
時易隨意轉了兩圈手上的筆,總覺得剛才那家伙的眼神怪怪的,雖然他們確實自從一起進部隊之后就沒分開過,但也不至于黏黏糊糊著沒法單獨做任務吧?
更何況他也不覺得江逐會是那么脆弱的人,所以大概還是擔心他吧?
時易心頭微暖,繼續查看那份表格,初步排查下來有幾處格外引人注意,有的是靠近穆達星系,有的是它的擁有者曾經就因為想要做人體試驗卻被否決了的,還有的就是有辦法弄到蟲子的尸體,畢竟它們已經銷聲匿跡快二十年了。
時易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每一個地方都羅列出了好幾處疑點,目光卻還是不自覺地移到江仁身上。
那處建在陋巷中的實驗室,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提到陋巷,他便會有一些非常不好的回憶以及聯想。
比如他第一次分化前,追著江逐跑出去,就是在陋巷中暈倒;后面去救蘇因,也是慢慢穿過了幾條陋巷,拐進了一片雜亂的爛尾樓;還有那些壞了的監控,也大多安置在陋巷中……
時易猛地瞪大了眼,這么一想,總覺得這幾件事也許并不是巧合!
而且那個地址……他連忙調出了地圖,又將之前因為壞了監控而被他多看兩眼的位置一連,發現它們竟然是處在同一片城區的!
前后相拒不過十幾公里,而那些壞了的監控……
時易不知想到了什么,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他抓過一旁的投影儀,和自己的智腦一起,同時連接兩個畫面,在他的操控下飛速播放著。
左邊是他自己之前在衛星上錄下的影像,加上后來搜查隊搜尋實驗體時的資料,而右邊則是所有無故失蹤,失去信號,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那些人的照片。
能看清臉的那幾個可以確定就是之前失蹤的人,剩下的稍微有些難辨認,畢竟連個全尸都沒了,臉上一片污糟血漬,有的甚至干脆沒了頭。
而這個念頭一出,不停在他腦海中盤旋根本沒法輕易淡下,時易掐住自己的掌心,努力往下想。
雖然都知道這些平民的異變是人為的,那么去哪里找來的這么些人呢?
這樣的實驗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這么多人被帶走做人體實驗,他們的親人就不會著急嗎?
所以似乎只有一個答案,就是即使失蹤了,這群人也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根本找不到。
這樣就和之前鬧得轟動的那些失蹤案聯系起來,而且同樣是被屏蔽了信號,蘇因他們被綁架似乎也是這樣的情形。
蘇因……星際海盜……
時易猛地站起來,就連撞到了膝蓋都沒有察覺,甚至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他記得老元帥說過,送這群平民去衛星的飛船,就屬于星際海盜。
同樣的失蹤,同樣的被屏蔽信號,那群alpha和omega的失蹤,竟然是同一批人干的?
他們想做什么?
就算是人體實驗,那些alpha的下場已經可以預見到一部分了,就像這樣成為了失敗的實驗體,被扔到了那么個地方讓他們自生自滅,那omega呢?
那些一直沒有被找到的omega呢?
他們又會經歷什么?
時易幾乎是立刻就沖了出去,甚至都顧不上差點被他撞到的人,一邊聯系歐柏涵,說是有重要的事匯報。
放在之前,像他這樣一個低級的普通士兵想要見星際第一元帥,根本是天方夜譚,但既然特意交給他去查,自然也會給他某些特權。
于是十分鐘之后他就來到了歐柏涵的私人住處,第一句話就是,“我請求進行基因匹配,把從衛星上帶回來的所有人,跟之前無故失蹤的人進行檢測!”
他的所有設想都是建立在那些異變的尸體,就是之前失蹤的那群人上的,所以必須要進行非常嚴格的對比查驗。
但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缺胳膊斷腿只剩下一些殘骸了都不是什么大問題,關鍵是需要先去檢測帶回來的那些蟲子尸體,究竟是真正的蟲子,還是異變后的人類。
畢竟有些人死亡后,就會一直維持蟲子的狀態了。
然后再提取屬于人類部分的基因進行比對,這可不是個小項目。
必須有歐柏涵的點頭,勒令研究院的所有人一起動起來,才能盡快得出結論。
時易在歐柏涵的辦公室里跟他密談了半個多小時,出來時也是腳步匆匆,鉆進飛行器里快速往研究所的方向飛去。
歐柏涵坐在椅子上,仰面躺著閉目養神,臉上是止不住的疲憊,就連那被歲月刻畫下的印記都深了幾分。
“您喝點水,休息下吧。”他的副官走進來,放了一杯加了營養劑的熱水在他手邊,自覺走過去替他按摩肩膀和太陽穴。
“逸晨,我是真的老了。”歐柏涵捏了捏眉心,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里面淡淡的甜味他都已經嘗不出了。
“怎么會?是您這段時間太累了,”沈逸晨蹙了蹙眉道,“昨天一整晚您都沒有休息,之前也是一直精神高度緊繃著,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
歐柏涵嘆了口氣道,“可我年輕的時候,也曾經連續作戰五個晚上沒睡,還能精神抖擻地砍了那蟲族小頭領的腦袋,現在不過是稍微累了點……”
他笑道,“果然是歲月不饒人啊,這段時間我覺得連動動胳膊都痛得厲害,就像是要壞掉一樣,果然要盡快選拔優秀人才,這未來啊,還是年輕人的天下……”
語氣難掩落寞,就連眼神,都有幾分令人不忍直視的悲涼。
沈逸晨站在他身邊,默然無語,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話來安慰他。
這位為了帝國奉獻整整五百多年青春,幾乎是所有人精神標桿一樣的英雄,是真的老了啊……
也不知道他看好的那幾個年輕人擔不擔得起他那般濃厚的期許。
時易這幾天干脆泡在了研究院里,而江逐,則像往常的那么多次一樣,躺在一張窄小的床上,任由那管子插了滿身。
紅色的液體被從他體內抽出,然后又是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被注射進去。
本來江逐已經疼到渙散的瞳孔猛地一縮,整個人都開始劇烈抽搐起來,皮膚下的青筋暴起,像一條條蚯蚓般移動著,極度駭人。
這樣的痛苦不知道經受了多久,就當他已經快要到達承受極限,精神力都開始暴動,極強的信息素不自覺外泄時,那些被他震得有些腿軟的實驗人員輕車熟路地用一塊沾滿了酒精的紗布往他嘴上一捂,整個人頓時就安靜下來了。
呆滯著一雙眼,沒有任何光彩,一個指令一個動作,乖巧無比。
這么多年實驗做下來,他的身體早就變得無比敏.感,所以對酒精極度不耐受,只要沾一點就醉。
極好控制,不是么?
等江逐再度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了。
那群人今天對他下手似乎格外狠一些,恨不得將他的血徹底抽干一般,還有那些打進他身體里的東西,總是令他感覺格外難受。
但是很快就被他身體里已有的抗體消滅掉,過了一會,慢慢恢復了行動能力。
他緩慢地穿上了衣服,在原地站了會,等到頭腦徹底清醒,轉頭看向那群兀自忙活起來的實驗人員,“江仁呢?”
沒什么人搭理他。
也是,這么多年下來,江逐在他們眼里,就是個“試驗品”,只能算是個“物品”,誰會在意一個東西說的話?
眼見無人搭理,江逐眼瞼微垂,抬手一巴掌拍在了儀器上,登時就破了一個大洞,滋滋啦啦的電流亂竄,連帶著屋里的燈閃了一瞬,隱隱傳來一股焦糊味。
“我再問一遍,江仁在哪?”他瞇了瞇眼,沒什么耐心道,眼見那群人瞪大了眼看著他,卻依舊沒什么動作,他干脆利落地抓過身旁一個實驗人員,單手握住他的脖子將人懸空提了起來。
那人也是名alpha,在他手中卻沒有絲毫反抗能力,信息素也被堵得死死的,半點釋放不出來。
而且這還是江逐剛剛經歷一場慘無人道的折磨,實力只剩下一成不到的情況下。
“你……你……”所有人一臉見鬼似地看著他,隨手想拿些什么東西擋在自己面前,有的甚至掏出了槍,但他們也知道沒用。
這么近的距離,他們絕對快不過江逐,而且這么多年,如果不是他自愿,恐怕他們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可向來被管得服服帖帖的江逐,怎么突然就起了反心呢?
江逐可不管他們心里在想什么,提著那個人一步一步朝他們走過去,冷聲道,“你們,都死了,沒關系吧?”
那群人哆嗦了一瞬,實在扛不住了,連忙給江仁去了個訊息,讓他趕緊過來。
這尊瘟神他們是真的惹不起啊……
等到江仁風.塵仆仆趕過來的時候也是憋了一肚子火,他其實早就做好這家伙進了軍部自以為翅膀硬了,不再聽話的心理準備,他也想好了辦法拿捏他。
但既然江逐乖乖回來了,他便以為是沒事了,這又是鬧得什么幺蛾子?
“瘋了嗎你是?我看你是真的在那里呆得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吧?”江仁冷眼看他,嘴角扯起一抹冰冷諷刺的笑意。
翅膀硬了又怎么樣?
折斷就好了!
“我要見她。”江逐隨手把那人甩開,看似輕巧,卻直接撞在了墻上,猛地咳出了一口血,頓時昏死過去。
“呵……”江仁嗤笑一聲,“你最近這么不乖,還想要獎勵?”
他揮了揮手,讓屋里的人都出去,轉瞬間只剩下他們父子兩,和一地七零八碎的破爛儀器。
“就這些東西,拆了你都不夠賠的。”江仁輕飄飄掃了地上一眼,表情卻看不出幾分心疼來。
“也是,”江逐直接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既然不能確定她還活著,那我以后也不會再來了。”
“你就不怕我直接殺了她?!”江仁瞬間變了臉色,沖著他的背影喊道,頗有幾分氣急敗壞。
“那你就動手吧。”江逐回頭,面無表情道,“你為什么覺得我會把一個沒見過幾面,甚至不確定是不是還活著的人看得比我自己的命還重要?”
“就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
江仁的表情瞬間扭曲了,甚至顯出幾分猙獰來。
他當然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在意她,江逐這么多年,怎么可能乖乖得任他擺布?
但他也知道,最近對這家伙下手確實太狠了些,甚至一度超過了人體的承受極限,江逐到現在都沒瘋,也著實令他驚奇。
主要是上面人對他似乎有了別的打算,甚至決定叫停這項實驗,可要他看著江逐活得自由快活,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所以將人才折騰得他格外狠一些。
不過這人么,也還是要馴的,一味壓榨不給甜頭,恐怕真的會反,到那時沒了任何能挾制他的東西,絕不是江仁想看到的。
于是他給江逐看了一段影像。
一個女人躺在床上,同時插著呼吸管和輸送營養物質的進食管,她長得非常美麗,只是臉色過于蒼白了些,甚至瘦得有些脫相了,身上蓋著的被子,如果不仔細看過去,都難以察覺到下面包裹著的身體。
而且她看起來非常年輕,仔細辨認下,竟覺得跟江逐有那么幾分相像。
一旁墻角有一臺生命檢測儀,上面顯示的時間倒是和智腦一模一樣,應該不是提前錄好的錄像,而檢測儀上的指數顯示她生命體征平穩,但非常虛弱。
恐怕只要拔掉那兩根管子,就會立馬死去。
江逐無比專注地將人打量了幾遍,然后視線落在那臺儀器上,仔細端詳了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樣,我也沒有虧待她吧?”江仁哼笑一聲,關掉了視頻,無比挑釁地看著江逐,“這么多年都醒不過來,養個活死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你最好乖一點,她是死是活,可就完全看你了。”
江仁無比地自信,他甚至一度拿這個女人威脅了江逐那么多年,讓他乖乖躺在那張床上,遭受各種慘無人道的實驗。
甚至在逃跑之后都會乖乖回來,還努力去疏遠時易。
因為這是江逐的母親。
而且已經這樣像活死人一般,沉睡將近二十年了。
小時候的江逐沒法放棄她,現在的江逐也一樣!
江仁越想越覺得解氣,臉上的笑越發囂張起來,“一開始就聽我的,不是都不用遭這么大的罪了么?畢竟為了我們長長久久的合作,我還不至于想要把你弄死,可誰讓你,總是喜歡去試探我的底線呢……”
他的語氣逐漸陰森,表情也越發陰冷,像是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嘶吼著要把人拽下去,一起腐爛在那片沼澤里。
江逐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看他一眼,只是在原地靜默了三秒,然后轉身離開了。
“江逐!我說過了,除非死,否則你永遠不可能逃出我的掌心!”
身后江仁滿是嘲諷的笑意越發猖狂起來,江逐充耳不聞,只是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緩慢而堅定地往回走去。
由于研究院的數據比對實在不是項小工程,時易晝夜不分地盯了幾天之后,也開始感到疲憊,被那群實驗人員上報,歐柏涵親自下了命令,讓他回去休息了。
可當他回到宿舍時,剛推開門,還沒來得及開燈,就敏銳地察覺到不對。
空氣里那股過于濃郁的味道,差點熏得他短暫地失去神志。
非常甜的……牛奶味。
牛奶味?
時易猛地瞪大了眼,他印象中唯一的牛奶味信息素是……
果然,伴隨著他無比驚愕的思緒被打斷,一道寬厚健碩的人影撲了過來,將他狠狠撞在了墻上,想要開燈的手也被一起并攏收進懷抱里,慢慢地從開關上滑下。
“江逐……”時易不知道該擺什么表情好,這家伙,又易感期了?
雖說alpha的易感期時間確實不固定,但他多少也了解過,中間相距的時間應該不會太短。
而在他的印象里,怎么覺得這家伙剛鬧騰沒到兩個月?
“你先把我放開好不好?我開個燈……”時易努力放軟了身子,想要跟他打商量。
但回應他的是臉側的一個輕吻,和逐漸下移,落在頸側的潮濕又令人莫名臉熱的呼吸。
時易咬住下唇,心臟跳得極快,他趁江逐不注意,猛地用力將他朝另一個方向推去,讓他的脊背砸到墻,正好撞開了那個開關。
燈光亮起的一瞬間時易下意識瞇起了眼,眼中氤氳開一層水汽,然后被兩瓣溫熱的唇貼上,輕車熟路地蹭了蹭。
江逐像是完全不在意那點微末的光線變化,無比霸道地將人摟在懷里,大狗一樣地將腦袋埋在他的頸側,無比眷戀地蹭著。
倒是難得沒有鉆衣柜……
時易微微仰起頭,有些苦中作樂地想到。
但隨即他看請了自己房間的布局,這里不是家里,沒有那種雙人立式大衣柜,僅僅只是一個單層的小衣柜,以江逐的個子根本鉆不進去,看來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那么唯一還能得到慰藉的地方就是……
時易順著看過去,果不其然見到自己的床上一片糟亂,被子被圈成一個圓形的窩,可以看出那中間的圓洞里面曾經坐過一個人。
“你呀……”時易無奈道,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批評吧,又不至于,也是依賴他的表現,就當做沒看到吧,實在是太過別扭了些。
“松開點,”他拍了拍江逐的背,想讓他先把自己放開,結果江逐頓了一瞬,就假裝沒聽到一般,反倒將他摟得更緊了。
兩人的上半身完全貼合,甚至連最細微的呼吸都能清晰感受到那胸腔的起伏,而脖頸處塞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還在不停地蹭動,這感覺絕對稱不上舒服,更何況他這身體……非常敏.感。
“快要不能呼吸了……”時易嗚咽道,又用力拍了他兩下,江逐才像被燙到一樣條件反射地松開手。
然后似乎又覺得這樣不太有安全感,單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無比自然地放進了自己的口袋里。
時易的臉刷得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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