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別嘴硬
阮棠從沒想過,會是由自己主動出現在聞景琛的面前。
當初她趁他去國外研會的時機,匆忙離開,別墅只留了一張離婚協議。
那般脾性的男人,阮棠以為等他回來,定然會天翻地覆地找她,可是他沒有。
而淮城那么大,他們果然再沒遇見。
今天...
巧合到難以置信的重逢畫面仿佛定格。
阮棠感受到周遭投來的無數探究目光,強自壓下瑣碎的情緒,輕輕啟唇,“聞先生。”
聞景琛聽到她這個稱謂,掠過她扶住陳志的手臂,興許是因為方才無意間的碰撞,女子細致雪白的肌膚被撞紅了一塊。
他烏邃的深眸看不清喜怒,薄唇抿起的弧度玩味,“朋友?”
他們像不曾分隔前面那一年,熟悉,且稀松平常的一句問話。
阮棠卻憑著對他淺薄的了解,聽出一絲他語氣里的不悅,未免連累別人,她斟酌再三,
“教師節,我和同事們一起慶祝。”
他明顯并不滿意:“哦?看起來很高興。”
阮棠不知該怎么回,她難道不能高興嗎?
向來就是如此,他的占有欲總是帶著若有似無的勢壓,逼得他無處可逃。
可是,她現在已經自由,不再是他的妻子了。
阮棠在想說辭,聞景琛卻并沒有等她開口,“你喝酒了?”
“...沒有。”
聞景琛挑了挑眉稍,三句問話,似乎這句是唯一讓他滿意的。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送她回去。”
這句話,是對身后的秘書說,阮棠此時心理建設總算完畢,繞到他身前攔住,咬牙道:
“不用了,謝謝你,我打好了車。”
他們當下毫無關系,他不需要,也不必再對她負責。同樣的,她更不想招惹他。
她說完揚起頭,盡力與男人坦然對視。
聞景琛的視線落在她正捏緊的拳心,越過她時輕笑了聲,語氣輕描淡寫,“別嘴硬。”
說完,男人毫無留戀,在簇擁徑直走進了酒店。
“...”
阮棠瞬間泄了氣似的。
圍繞著她的人群逐步散開,偶爾有人議論想偷偷照相,也很快被工作人員制止,幾分鐘后,場面終于恢復尋常。
總裁隨行秘書蕭禾走到阮棠跟前,作出請的手勢,“棠小姐,請上我們總裁的車。”
“放心,你的朋友們,我也都會安排好。”
張梅早就在一旁驚訝的說不出話,剛從洗手間回來的沈白薇攙著陳志,更是一頭霧水。
阮棠看了眼手機,叫車訂單始終沒人接,無可奈何道:“我想先送他們走。”
蕭禾:“好的,麻煩各位請稍等。”
張梅眼看秘書暫時走開,扯住阮棠,說話有點結巴,“小,小棠,你,你原來認識聞景琛?”
阮棠斂眸:“嗯,以前樂團演出,有借過西耶爾酒店的音樂廳。”
“哦...”
張梅半張著嘴,那也不能這么熟啊,送回家這種事,除了男女朋友...
她真的是撓心撓肺地想問,“小棠,那你和他——”
“喝!喝酒!再來,一起喝!”
陳志半醉半醒,接著剛才的亂喊亂動,張梅不得不分神和沈白薇扶他,話到一半,不及說下去。
蕭禾很快走來,身后跟了輛奔馳,“跟司機說過了,你們把地址告訴他就行,司機是我們公司的員工,做過背調,不必擔心安全問題。”
張梅扯了扯嘴,干笑道:“我們怎么會擔心啊。”
蕭禾笑:“希望如此。”
“小棠,那我們先走,你,你今晚,額,反正明天周末,你好好休息...”
阮棠知道張梅不知想到哪里去,但她不方便辯駁,溫聲道:“到家了群里說一聲。”
“嗯。”
她們快上車時,沈白薇悄悄問:“張老師,快告訴我,我錯過什么?”
“那你可錯過太多了,我給你講...”
阮棠只作沒聽見,蕭禾領她坐上了聞景琛的勞斯萊斯。
報下地址后,她刻意不去留意車內略顯熟悉的裝飾,偏過頭看向窗外。
回憶如雨水蔓淌。
該怎么說,聞景琛沒有虧待過她。
當年阮家生意受挫,她接受阮振峰的條件,代替他的女兒去討好聞景琛。
后來,阮家借聞家的資助東山再起,她當然不再適合占住他身邊的位置。
無論如何,她應該是感謝聞景琛的,只是,她真的不喜歡留在他身邊。
本來就不在一個世界,隔了太遙遠的距離,他們之間,短暫又漫長的像一場夢。
夢,就應該醒來。
...
車停在越秀區的心街道,阮棠在路燈下走了一段才到自己住的小區。
這是今年年初她按揭貸款買的一套公寓,阮棠輕手輕腳地打開鎖,彎起唇角,
“我回來了。”
—
深夜凌晨,新寧區西邊的不夜城,最隱秘的位置,有一家不對外營業的高檔私人會所。
門外站著兩排冷面保鏢。
偌大豪華的歐式包廂內,老友祝廷安攬著一個美女,嘴上叼了根未點著的雪茄,朝斜對過笑道:“聞大少,你說我有沒有良心,聽說你要找我,硬是等你談完生意,從市心把你接到這兒。”
男人背對著門,左手隨意地搭在沙發扶靠,燈光下,他的指骨勻稱如玉節,微蜷的食指勾了副金邊眼鏡。
聞言,他淡淡揚唇。
“當初叫你在這兒買塊地建你們集團的酒店,你死活不肯,眼下全成了我家的夜場,你虧不虧啊。”
聞景琛俯身靠近茶幾,右手按在酒杯杯腳,往前一推,笑道:“嗯,是我錯,這杯敬你。”
頂著張無比英俊的臉,說出這話簡直就像在嘲諷。
“嘁。”
祝廷安拿過酒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錯個屁,資金提前放到這兩年政府新開發的越秀區,做起房地產生意,短短幾年房價翻了五番,他還虧,那真沒人賺了。
“對了,這個是你今天臨時讓我幫你買下的小店鋪,裝修的告示也貼了。”祝廷安將房契順手扔在桌上,“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愛吃云南菜了?”
“你現在知道了。”
“...”
正聊天時,祝廷安懷里的女人好幾次曖昧地想蹭他的脖頸,他嫌麻煩把人推開半尺,“景琛,要不要幫你也叫個人來消遣消遣?”
聞景琛在笑:“我聽說,祝家早就改行做正經生意?”
祝家的根基在北方的北寧市,早年主業做的歌舞廳和夜總會,難免被連累涉及些見不得光的勢力,近幾年緊跟國家發展步伐,改邪歸正改的十分徹底,但就是沒辦法徹底拋下老本行,所以兜兜轉轉開的仍舊是娛樂產業。
祝廷安在淮城呆了五年,語氣習慣還是和南方人不同,受不得激,“說什么話呢!”
“我這肯定,當然,以及絕對是正經場所,那不是我這兒的女人看到你聞大少,個個心甘情愿,你說是不是!”
祝廷安氣憤說完,推了推身旁的女子。
穿著低胸紅裙的陪酒舞女立刻打蛇棍上,笑容冶艷勾人,她起身走向聞景琛,涂了紅色指甲油的兩指從他手提走眼鏡,繼而將細長銀質的鏡腿插入胸前溝壑。
她蹲下身盡量與沙發上的他平視,眼神里滿滿露骨的情.欲,音調嬌酥,“自然愿意,怎么可能不愿意,就看聞大少,給不給我這個機會。”
“好啊。”
女人挺起的胸脯微顫,眼亮起神采,“真的!?”
男人笑容淺淡,抬起手點在她的胸口——隔著玻璃鏡片,將她推出一個臂展的距離,“可惜,婚姻存續期間,我不能知法犯法。”
祝廷安愣住片刻,很快捂著肚子大笑,笑完將舞女趕了出去,“景琛,我就是開個玩笑嘛。”
聞景琛擦了擦手,“很好玩?”
“我錯了還不成么,誰不清楚你不愛碰外面的女人,我是怕你憋得慌。”對此事,祝廷安真的不解許久,“你到底喜歡那個雀兒什么?”
“她有名字,姓阮。”
祝廷安聽了又想翻白眼,那還不是你連個名字也從來不肯說!
他從套筒里拿了根雪茄,點完遞給聞景琛,“是,請問您喜歡阮女士什么?”
圈子里都知道,聞景琛養了三年的金絲雀是阮家的私生女,但長什么樣,任誰都沒見過。
他口風太緊,一張照片沒給漏出來。
聞景琛兩指接過,難得認真地回應他一句,“夠美,夠聽話。”
“啊哈,聽話還能逃走?”
祝廷安說完,被男人冷沉沉地瞟了一眼,忙找補道:“聽話,聽話。”
“咳,對了,言歸正傳,你說找我有事?”
聞景琛神色淡淡,敲下雪茄頭的灰色持灰,“嗯,我聽說,你妹妹受邀去利亞國際學校看周年慶。”
“是啊。”
祝廷安吸了口煙,“她高在那個學校呆過半學期,說是看在老校長的份上,抽空去看看演出,還非得拉我陪她,你說我新開張哪兒有空。”
“我陪她去。”
“嗯,啊?”
祝廷安不可置信,夸張道:“你不會是看上我妹了吧,可以啊,我們打小認識,跟你在一起,你好我好大家好。”
聞景琛失笑:“你想得美。”
祝廷安一聽這回答,就猜到聞景琛的心思根本不在祝子瑜身上,“隨你吧,你想去就去唄,記得幫我好好照顧她,千萬別被狗仔拍到不該拍的,不然我爸非得削死我。”
“嗯。”
“不過,你去到底干嘛?”
聞景琛端起紅酒,想到酒店門口,阮棠挽住別的男人的手,那只纖細纖長,曾被他十指交扣壓在枕邊的手。
他的心情忽然變得不怎么好。
透明的玻璃映出男人俊美斯的五官,以及被酒色浸染的薄唇,他晃了晃酒杯,冷笑道:“放養太久,再不去見見,怕是敢忘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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