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前身也想當一個寵溺弟弟妹妹的好哥哥。

        從小就知道，自己不受爹娘待見，爹娘只喜歡兩個弟弟。

        他想著，如果他對弟弟好一點，那么爹娘是不是也能對他好一點。

        七歲那年，因為他練拳練的好，爺爺獎勵他一根兔子腿，他沒舍得吃，帶回家想和弟弟一塊吃。

        結果，他連骨頭都沒撈著吃。

        兩個弟弟，就著兔肉吃白面饅頭，而他只能啃冷冰冰的窩頭。

        老爹的話是，弟弟正在長身體，以后爺爺再給他肉，必須拿回家來給弟弟補身體，不然打死他。

        從那以后，他再也沒往家拿過一次肉，哪怕挨揍。

        前腳老爹揍了他，回過頭來，他就拿兩個弟弟出氣。

        老爹打他幾下，他就打弟弟幾下。

        老爹打的狠，他就打的狠。

        打完之后，躲到爺爺家或者舅舅家去。

        反正家里有他沒他都不重要，幼年他有三分之二的時間，是住在爺爺家和舅舅家的。

        他還是傻，十二歲的時候，被老爹幾句話哄得，又回到家里，成了家里的主勞力。

        一直到他十六歲，在爺爺的幫助下，參軍進了部隊。

        不一會，四個冷盤，四個熱炒，還有一壺菊花白就端了上來。

        “爺，您慢用，鴨子是現烤的，還得等一會兒。”

        “嗯！”張衍點點頭，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們先吃點墊墊，一會鴨子上來，再使勁吃！”張衍對祥子幾人說了一句，然后自顧自的喝起小酒。

        “姐夫，你是不是不高興了？我們不吃鴨子了，要不你把鴨子退了吧！”小蘿卜頭從凳子上跳下來，跑到張衍身邊拽拽他的衣服，有些擔心的說道。

        小孩子都很敏感，尤其是像他們這種，從小寄人籬下的孩子，更加敏感。

        張衍的情緒變化，都被他們看在眼里。

        小蘿卜頭不明白張衍為什么突然不高興，還以為張衍是心疼他們吃鴨子。

        “沒有！姐夫怎么會心疼這點錢呢？姐夫有很多很多錢，你們就是天天吃鴨子，也不心疼。

        姐夫剛剛是想起了家里的弟弟妹妹。”

        “他們也想吃鴨子嗎？”

        “那下次，姐夫你帶他們來吃鴨子吧。”

        “他們都比你們大，可是卻沒有我們的小蘿卜頭懂事。

        姐夫是在羨慕，你們大姐頭，有你們這么一群懂事的弟弟妹妹。

        所以姐夫才會傷心。”張衍笑著摸了摸小蘿卜頭的腦袋，笑著解釋了一句。

        “姐夫，那你以后不用傷心了，你現在是大姐頭的男人，以后我們也是你的弟弟，你應該高興才對。

        因為，你娶了一個媳婦，卻白得這么多懂事的弟弟妹妹。”小蘿卜頭一本正經的安慰著張衍。

        張衍發現了，這幾個孩子里面，就屬小蘿卜頭最開朗，話最多，放在后世，這叫社交牛逼癥。

        “對！讓你這么一說，我確實應該高興，娶個媳婦，還附帶這么多懂事的弟弟妹妹。”張衍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蘿卜頭也得意的咯咯笑了起來。

        感覺自己真是太聰明了，不愧是大姐頭最喜歡的弟弟。

        張衍給幾個孩子要了汽水，讓他們倒上。

        “來，咱們大家一起舉辦，慶祝我多了一群懂事的弟弟妹妹。”張衍笑著和祥子他們一一碰了一下杯。

        “也祝賀大姐頭找了個好男人，我們多了一個好姐夫。”

        張衍陪著幾個孩子邊吃邊聊，倒也很有意思。

        等了一會，師傅推著鴨子走了過來。

        “爺，您怎么吃？”

        “片吧！

        來一碟白糖。

        鴨架，一只燒湯，另外兩只打包帶走。”

        北京烤鴨吃法有很多講究，比如張衍說的上一碟白糖，這個是專門用來吃鴨皮的。

        烤鴨的鴨皮酥脆可口，沾上白糖吃，更是香甜，尤其受女士和孩子的喜歡。

        最通常的吃法還是用筷子挑一點甜面醬，抹在荷葉餅上，夾幾片烤鴨片蓋在上面，放上幾根蔥條、黃瓜條或蘿卜條，將荷葉餅卷起，一口下去，滿嘴流油。

        還有一種吃法是蒜泥加醬油，配蘿卜條卷春餅吃。

        北京城競爭激烈，也為了迎合權貴攀比的心思，各家店在吃法上，下足了功夫。

        比如這片鴨子，要求一只鴨子，要片一百零八片，一片不能多，一片不能少，每一片都得透亮才行。

        這非常考驗師傅的刀功。

        而且，這片鴨子，都是當著顧客的面現場片，以顯示店里烤鴨師傅的功力。

        帶有表演形式的片鴨子，很吸引人。

        小蘿卜頭幾個人，就被吸引住了，香噴噴的鴨子都忘了吃。

        “快吃吧！這鴨皮沾了白糖吃，非常香甜。”張衍招呼小蘿卜頭等人開吃。

        三只鴨子，張衍一口沒吃，全都進了六個孩子的肚子。

        吃的六個人，一個個捂著肚子，靠在椅子上，不愿意動彈。

        等他們吃完，張衍的酒也喝完了，結了賬，拎著兩只鴨架出了全聚德。

        “剛才都吃了不少，消化消化食，從這里到你們學校這段路，都跑著給我推車，沒有問題吧？”

        “沒問題！”剛剛吃飽喝足的六個孩子，興致正高，紛紛叫喊著開始給張衍推車。

        要不是張衍一直壓著，幾個人能把車子推的飛起來。

        中間，張衍繞道去了一趟魯班胡同，買下六只紫檀木的箱子。

        六只箱子摞在板車上，想坐都沒地方。

        七個人就這么前呼后擁的回到了前帽胡同三十六號。

        張衍沒讓祥子他們往家里搬箱子，到了地方，就攆著，讓他們回學校去上課。

        這可是紫檀木的箱子，每一個都不輕，祥子他們還小，搬不動。

        “小張，這是又買了這么多箱子啊！”

        “馬大姐，您吃了嗎？

        家里東西多，沒地放，只能現買幾個舊箱子。”張衍一邊抱著一個箱子往院里走，一邊和馬大姐打著招呼。

        “這才是過日子的，舊箱子怕啥，這看著都挺好的。”一聽是舊箱子，馬大姐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苦日子過慣了，看不得年輕人花錢大手大腳的。

        “是啊！這箱子，用料敦實，一個才賣十五塊錢。”張衍笑著回答道。

        一聽一個舊箱子，要十五塊錢，馬大姐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

        心里直呼，真是敗家子啊！

        這小年輕就是不會過日子，十五塊錢都能買個新櫥子。

        原本看著箱子不錯，還打算問問，這樣的舊箱子還有沒有，她也買兩個回來放東西。

        馬大姐忍不住搖搖頭，心里想著，等過幾天，好好和佟梅說道說道，可不能由著男人這么花錢。

        這樣花錢法，就是有金山銀山也不夠折騰的。

        不過，當著張衍的面，馬大姐也沒有多說別的，人家今天新婚，沒必要說那些討人厭的話。

        因為被掛上了敗家子的名號，院里的大媽，大嫂子們，也沒人過來幫他搬箱子。

        張衍也樂的清凈。

        左右不過是六個箱子，來回跑六趟而已。

        張衍把箱子搬進屋里，把用不著的被褥，被面全部塞進箱子里，然后靠墻角擺好。

        把佟梅原來的被褥也收起來，一塊塞進箱子里。

        把系統的獎勵的新被褥套上被面，鋪好了。

        百子連綿的大紅色被面，看上去就喜慶。

        把被褥鋪好，張衍又把房間里的衛生打掃了一遍。

        看看窗戶，空落落的，缺點東西。

        張衍干脆叫上小蘿卜頭，一塊出門去買東西。

        張衍很喜歡小蘿卜頭，這小家伙說話像小大人一樣。

        很討喜。

        張衍蹬著三輪車來到東安市場。

        這里很多，五六年的時候，還有很多私人店鋪。

        也經常會有一些農村人過來賣賣自家產的東西。

        “姐夫，咱們來市場買什么啊？”

        “今天是姐夫和你大姐頭的好日子，咱們買點菜，晚上慶祝一下。”

        “哇！那個魚好大啊！”小蘿卜頭突然指著一個攤位大聲喊道。

        張衍順著小蘿卜頭的手指看過去，還真是，好大的魚。

        帶著小蘿卜頭來到賣魚的攤位前面。

        張衍這才發現，這里賣的居然是黃河大鯉魚。

        金黃中帶著紅色的魚尾，嘴巴賞有四條須。

        黃河鯉魚，后世基本上已經絕跡。

        后世，就算你到黃河邊上，親眼看著從黃河里捕撈出來的鯉魚，那也不一定是黃河鯉魚。

        黃河鯉魚不是生長在黃河里的鯉魚，而是一個獨有的品種。

        后世，那些從黃河里捕撈上來的鯉魚，大多數都是國家放進黃河里的鯉魚苗。

        品種不一樣。

        也就這個年代，還能遇到這么大的黃河鯉魚。

        二尺長的黃河鯉魚，遇到了就不能錯過。

        張衍挑選了一條最大的，足有三尺長的黃河大鯉魚。

        有魚，怎么能少了雞?

        張衍又跑到賣雞的攤位上，買了一只大公雞。

        又買了許多的蔬菜，放到三輪板車上，交代小蘿卜頭待在三輪板車上看著東西。

        張衍再次進入到東安市場，在里面轉了一圈，終于找到一個賣剪紙的老太太。

        張衍花了一塊錢，買了一大堆的剪紙。

        有龍鳳呈祥，吉慶有余，雙喜字等等，一塊錢，老太太把沒賣完的存貨都給了他。

        要不是張衍拒絕，老太太還打算，現場再給他剪幾幅剪紙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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