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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破釜沉舟


“領主大人,我們可以幫你制作一些實用的工具,求求你收下我們吧!”看著高高在上的武天驕,塔依族長老心中一動,大聲求情。

        這次遇到武天驕,雖然損失慘重。但要是能趁機加入風城,為伯爵大人效力,那可就因禍得福,比整天挨餓受凍強多了。

        “大人,我們每天只需要一點點糧食,求求你收下我們吧!”

        “大人,我們可以上樹摘野果,可以下河抓魚……”

        在長老的帶領下,塔依族們紛紛大聲求饒。族里已經沒有一顆糧食,要是不能從路過的商隊或者其它部落搶到吃的東西,也許整支部落都將活活餓死。此時此刻,武天驕在他們眼里不再是來自地獄的惡魔,而是一個來自一天的仙神。

        塔依族部落坐落在一個隱秘的山谷內,穿過一個陰森森的山洞,還要坐船越過一個水深十幾尺的涵洞才到他們的大本營,絕對易守難攻。恐怕正因為如此,即使沒有強悍的武力和精深的術法,他們也能在這片弱肉強食的森林傳承下來。

        前面的山洞陰森黑暗,但涵洞后面的山谷卻像個世外桃源般栽滿了漿果樹,只要到了明年春天,塔依族們就可以收獲大量漿果。可惜,塔依族們現在就已經斷糧,如果搶不到糧食,恐怕整個部落沒有一個人能撐到明年的春天。

        看到塔依族像世外桃源一樣的大本營,武天驕一行大吃一驚。當轉幾個彎。看到山谷內一排排精致的木屋,在風中緩緩轉動地大風車和從遠處引過來的山泉水,更是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也許是經常干活,許多塔依族的身上都沾滿了泥土。加上他們那與眾不同的古銅般皮膚,看起來似乎骯臟無比。但看到精致的木屋和不停地轉動的風車,沒人再懷疑他們擁有一雙靈活的巧手。看來,塔依族曾擁有輝煌的文明和歷史一說,也并非空穴來風。

        “大人,請!”

        把武天驕和隆固幾人帶到一間最大的木屋后,塔依族長老吩咐族人取來幾個干巴巴的漿果,不多不少,剛好每人一個。

        見武天驕把漿果翻來翻去地看了看,塔依族長老尷尬地笑笑。與此同時,窗口外幾個眼巴巴的小塔依族則艱難地咽咽口水,死盯著眾人手里的漿果不放。看來,塔依族部落的情況還真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把漿果遞給窗口外的小塔依族后,武天驕笑瞇瞇地摸他們光禿禿地圓頭。看看他們頭大身小的樣子,看看他們圓溜溜的大眼睛,心頭莞爾。

        “大人,讓我們加入風城。為你效力吧。只要有一口飯吃,我們絕對毫無怨言,盡心辦事。無論如何,也絕對不會成為大人的包袱!”

        看著窗口外興高采烈,輪流一人咬一口漿果的小家伙,塔依族長老再次提出要求。要是再找不到糧食,別說渡過漫漫寒冬,也許有不少族人連渡過明天都困難。

        “哦,你們總共有多少人?”武天驕不動聲色,風城還有不少存糧,但并不意味著就可以任意揮霍。

        “算上老人和小孩,總共……”看看不動聲色的武天驕。塔依族長老咬咬牙道:“總共還有兩千五百多人。”

        兩千五百人?

        看看臉色微紅的塔依族長老,確認沒有聽錯后,武天驕搖搖頭,怎么也沒想到一個小小地部落竟然有兩千五百人。

        見武天驕沉吟不語,塔依族長老緊張地解釋起來。

        原來,跟一般的人類不同,塔依族一般都能活到一百五十歲左右,所以塔依族部落一般都有不少老人。越古老的部落,老人就越多。奧伊米亞他們傳承了上千年,自然也不會例外,光無法干活的老人就有三百多名。

        此外,半年前有一大群塔依族在附近流浪,餓得全都頭暈眼花。明白他們的困境后,長老派人把他們接過來,把兩支部落合二為一,突然增加了差不多一千多人。也正因為如此,原本用于過冬的存糧才會嚴重不足。

        “這樣吧,我先派人拉幾車糧食過來給你們救急,吃完之后,我再想想辦法!”

        明白怎么回事后,武天驕對塔依族長老直接加入風城的要求避而不談。畢竟,兩千五百多人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風城歡迎兩千五百名戰士或者苦力,但絕不歡迎兩千五百個只會浪費糧食的廢物。

        見武天驕避而不談自己地要求,塔依族長老也有自知之明,主動給他介紹塔依族的手工細活。想要得到更大的回報,就必須有更大的付出,能有幾車糧食就已經很不錯了。如果節省一點,也許就夠族人們再撐半個月。

        看看緊張的塔依族長老,武天驕沉吟不語。很顯然,如果把兩千多名塔依族全都接到風城,顯然是一筆虧本的買賣。

        “大人,我們可以制作各種實用的工具。甚至,我們還可以派勇士幫大人作戰!”察言觀色,眼看情況似乎不妙,塔依族長老趕緊求情。

        面對冰雪覆蓋的大地,面對漫漫寒冬,如果沒有足夠的糧食,饑腸轆轆的族人絕對是死路一條。這個時候,武天驕這個領主就是唯一的希望,要是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恐怕族人就只好無奈地等死。

        派勇士幫自己作戰?

        看看緊張的長老,再看看他瘦小的身軀,想起他們混亂的陣型和脆弱的防守,武天驕再次搖頭苦笑。如果有一天,風城真的要靠這樣的軍隊作戰,恐怕也離崩潰不遠了。

        “大人,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大人……”見武天驕再次搖頭,塔依族長老毫不遲疑,率族人“啪”的一聲跪下來。

        在長老的帶頭下,塔依族們紛紛跪下,尤其是一些胡須蒼白的老人和婦女,更是泣不成聲。誰都明白,要是沒有武天驕的援助,誰也無法度過這個寒冷而漫長的冬天。

        “大人,城堡內還有不少存糧,是不是……”看著跪在雪地上的小塔依族,看著他們晶瑩的淚水和凍得通紅的小臉,一向沉默寡言的隆固也忍不住替他們求情。

        本來,隆固還想多說幾句,但看到不動聲色的武天驕,再看到雪地上密密麻麻的塔依族,又無奈地閉上嘴巴。如果只有幾十個塔依族人,那還好說,但兩千五百多個塔依族,數量也實在是太多了。

        “由于盜匪嚴重騷擾過往的商隊,影響了風城的發展,所以,我不得不掃蕩道路兩旁以掠奪為生的部落!”看看凝神細聽的塔依族,武天驕接著說道:“如果你們不怕艱苦,不怕死亡,那么,可以加入我的大軍作戰,為我效力并獲得相應的回報!”

        看著雪地上密密麻麻、身材矮小的塔依族,武天驕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主意。

        塔依族們雖然武力不足,但勝在人數眾多,并熟悉西穆瑪雅山脈的地形。組建一個外籍雇傭軍團,讓他們搜集信息并沖在前面吸引敵人的注意力,那么,絕對可以加快掃蕩附近土著部落的速度。

        武天驕明白,收下這群塔依族盡管要付出一批糧食,但從短期來說絕不會吃虧。從長遠來說,更是一筆不錯的買賣。

        當武天驕率領大軍在西穆瑪雅山脈掃蕩土著部落時,殊不知在遙遠的某個地方,一場針對他的殺人買賣正在交易……

        大瑤山,是古蒙郡內最大的一座山,神奇而美麗,山脈東南走向,連綿千里,峰巒疊嶂,溪水潺潺,古樹參天,氣勢雄偉。

        時值寒冬,北風呼嘯,飛雪漫天,昔日美麗的大瑤山籠罩于皚皚白雪之下,雪海茫茫,一望無際。

        在這寒冷的風雪天,氣溫滴水成冰,風刮如刀,刮得人睡睜不開眼,山中的鳥獸不見蹤跡。然而,在通往大瑤山主峰圣堂山的山道上,卻有一隊人冒著大風雪在艱難的前行著。

        這一隊人,領頭的是一位相貌俊逸、留有三縷長髯的青袍老者和一位年約四十左右的青衣婦人。他們不是別人,青袍老者赫然是嶺南百里世家家主百里長空,綽號“破釜沉舟”。那青衣婦人則是他的續弦夫人,李香云,擅使一對日月雙鉤,江湖人稱“銀鉤夫人”。

        誰也沒有想到,在這寒冬臘月,嶺南百里世家的男女主人竟會出現在古蒙郡內的大瑤山。在他們的身后,跟隨著十八名百里世家的家族武士,每兩個抬著一個大箱子,一共整整九個大箱子。從十八名武士在雪地上吃力行走、小心謹慎的表現來看,可見九個大箱里裝著的都是貴重物品。

        翻過兩座山頭,拐過兩道山坳,地勢開闊,出現了一片松林。李香云指著前面的松林,道:“到了,這里就是萬松林!”

        聽到這話,那些些抬箱子的武士都松了一口氣,終于是抬到了。饒是他們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修為,但在這風雪天里,抬著這么沉重的箱子,都出了一身的汗,這可真不是一件輕松活。

        武士們心情輕松,百里長空卻是神情凝重,眉頭微皺,兩眼直視著前方的萬松林。透過漫天的雪花,他隱隱看到松林中矗立著一座冰雪覆蓋的古觀。

        略微遲疑了一下,百里長空向后揮了揮手,率眾走進了萬松林,向古觀走去,及至行至離古觀三十丈遠,才停了下來。

        朝著古觀大門深深一禮,百里長空朗聲道:“死神大人,嶺南百里長空,攜拙荊李香云,特地前來拜訪!”

        寒風呼呼,卻掩蓋不了百里長空的聲音,無比的清晰。只要古觀里有人,只要不是聾子,都能聽到百里長空的話。然而,古觀中靜悄悄的,無人應答。

        “死神前輩,百里長空前來拜訪!”百里長空連著喊了三遍,古觀中仍沒有動靜。這一下,眾人面面相覷,百里長空神色驚疑不定,蹙眉道:“是這里嗎?我們該不會是找錯了地方?”

        李香云微微搖頭,道:“就是這里,應該沒錯!可能死神前輩不在,有事外出了!”

        “那……”百里長空本想說,我們進觀里去瞧瞧,旋即想到不妥,頓了一頓,嘆氣道:“這么大的風雪,我們總不能在這里枯等吧?”

        “不管怎么樣,我們都要等!”李香云眼眸寒光一閃,咬牙切齒地道:“我一定要給星兒報仇,一定要武天驕死!”

        唉!百里長空嘆了一口氣,回頭望了望那十八名家族武士,一揮衣袖,道:“你們都下山去,到客棧里等我們!”

        為首的武士頭領躬身答應一聲,帶領眾武士離去。然而,就在眾武士走出十幾步的時候,百里長空忽然心頭一陣悸動,暗叫一聲:“不好!”然而,未待他反應過來,耳畔傳來一陣“噗、噗、噗……”的倒地之聲,只見那十八名武士不知怎的,接二連三倒地,倒在了雪地中。

        “怎么回事?”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百里長空大驚,叫道:“大勇!”他身形一掠,到了一名家族武士身邊,伸手去扶……

        “不要碰他!”李香云大叫一聲,飛快地上前推開了百里長空,道:“他們已經死了,不能碰他們!”

        “死了!”百里長空一愣,神識一探,果然探測到十八武士生機已絕,氣息全無,不禁神色大變,叫道:“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李香云陰笑道:“這是死神前輩訂下的規矩,來圣堂山的人,總得有人把命留下,這樣,才能配得上死神的名號!你我都不想死,因此,只有他們死了!”

        百里長空愕然,半響才恍然大悟,指著李香云道:“那你為什么不早說?早說,我就不讓大勇他們來送死!”

        “想要請動死神大人出山,總得有人犧牲!”李香云凜然道:“難道你想死嗎?”

        聽她如此一說,百里長空無語了,張了張嘴,正想說點什么,驀然,古觀中傳出了一個聲音:“看來女娃兒對老夫的規矩還是挺清楚的,憑這一點,老夫欣賞你!”

        這突然傳出的聲音,陰森之極,宛如一股死氣,令百里長空聽后,打了一個冷戰。而李香云則喜出望外,躬身道:“死神前輩,原來您在!”

        古觀中傳出一聲冷哼:“老夫早已不涉塵世,你們來此找老夫,所為何來?”

        李香云激動地道:“死神前輩,小女子李香云,與夫君百里長空前來,是想請前輩幫我們解決一個人!”一指雪地上的九個大箱子,道:“這是我們給前輩的酬勞!”說著,一一打開了箱子,剎時間,金光閃耀,璀璨奪目。箱子中裝著的全是金銀財寶,珍珠、瑪瑙、翡翠等。如此多的金銀財寶,其價值何止千萬。

        嘿嘿……看到九個大箱的金銀財寶,古觀中傳出了一陣怪笑,笑聲陰森刺耳之極,饒是百里長空這樣的武林高手,聽了也不免為之心凜。

        李香云倒是平靜的很,鎮定地道:“前輩要是覺得少了話,價錢方面我們可以再商量!”

        “金銀財寶老夫多得十輩子也花不完,這些身外之物,再多老夫也不放在眼里!”死神冷笑道:“不過……能夠讓百里世家出這么大的價錢,老夫倒是很好奇,是什么人的命如此值錢?”

        “這人叫武天驕!”李香云咬牙道:“他是風城城主,此人卑鄙無恥,陰險歹毒,暗殺了我兒子,因此,我要為我兒子報仇,請前輩成全!”

        “武天驕!”死神念了一句,然后陷入了平靜,像是在沉思默想,過了好久,才道:“老夫未曾聽說過這么一個人,只是老夫有些不解,依你們百里世家的勢力,難道你們自己解決不了嗎?”

        “不瞞前輩說,我們百里世家已經折損不少的人手,迫不得已,才懇請前輩出手!”百里長空苦笑道:“前輩,這個武天驕年歲雖少,卻身懷絕世武功,尤其是,他是一位控獸師,身邊有許多的魔獸保護,更有一頭頂級魔獸坐騎赤龍獸,一般的殺手根本殺不了他。普天之下,也只有前輩您才殺得了他!”

        “嗯!你不用拍老夫馬屁,老夫不會那么隨便答應殺人!”死神冷冷的道:“就憑這九箱珠寶,就想讓老夫出山,這恐怕不夠!”

        “前輩,您要是覺得少,價錢我們還可以再加!”李香云趕忙道。

        “老夫說了,錢財乃是向外之物,對老夫無用!”死神冷哼道。

        “那……前輩要什么?”李香云遲疑地道。

        嘿嘿……死神一陣冷笑,這笑聲讓百里長空心頭悸動,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果然,死神笑聲一斂,冷冷的道:“女娃兒,老夫可以不要你們的珠寶,但是……你既然來了,就進觀來,侍候老夫幾天,只要你的功夫夠好,侍候的老夫開心了,老夫就答應幫你們殺了那個武天驕!”

        “甚么?”

        誰也沒有想到死神會提出這樣荒唐而無禮的要求?百里長空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勃然大怒,叫道:“你……這是什么條件,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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