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章 孽徒
虞驚夜是個聰明人。
非常擅長抓住一切機會,然后順著桿子往上爬。
他這次為救喬珍受了不輕的傷,確實有撒嬌的資格,主要喬珍似乎也因此態度稍稍軟了一些。
虞驚夜是怎么也不可能放過這樣的機會的。
把握住契機每天都圍在喬珍身邊,甚至還得寸進尺的往床上爬,天天晚上纏著人要抱著睡。
喬珍一兇他,他就捂著心口喊疼,整個人倒在床上發起抖來。
一旦喬珍上前查看,他就伸手將人抱住,撩人的青年音響在耳邊,說抱抱就不疼了。
喬珍沒有他無恥,一時間還真想不出辦法治他。
以至于過著過著,虞驚夜還得寸進尺的提出想要獎勵。
喬珍細眉微挑,看著眼前因為受了銷魂釘之傷,面色微白眸光柔潤,漂亮的像朵脆弱的天山雪蓮的男人,心想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你想要什么?”
虞驚夜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手撫著心口輕輕咳了一聲。
“師尊不是不久前才說過要教我愛是什么,難道只是說說而已,不打算兌現嗎?”
他這么一說,喬珍才想起來確有其事,輕輕皺了皺眉。
“是有此事。”
但具體要怎么教,又是一樁麻煩事。
也正在喬珍認真沉默深思的時候,對面的虞驚夜一直眸光微亮盯著她看。
喬珍有所察覺的抬起頭:“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虞驚夜放下捂著心口的手,就這么盯著喬珍,半起身來,修長若玉的指輕輕撫摸上她臉頰,低頭強勢的吻了下去。
喬珍被他毫無征兆的吻驚的眼眸微張,身體下意識后撤就要躲開,卻被有所察覺的虞驚夜扣住后腦吻的更加深入。
他的吻也依舊如從前那般強勢,進去了就開始攻城略地,甚至因為喬珍最近稍微有些柔軟的態度得寸進尺,愈發兇猛。
吻著吻著手就勾上喬珍腰帶開始解。
喬珍秀眉緊皺,手抵在他肩頭,推了好幾次終于把人給推開。
紅唇被肆虐的若櫻桃嫣紅,眸中泛起惱怒的波光。
“你干什么!”
虞驚夜被她狠狠推開了,居然還有點委屈,如獸的目光咬在喬珍被扯開的衣襟里。
“難道不是這樣?我的本能在告訴我要這樣。”
你的本能就只有發瘋和更發瘋而已!
喬珍的聲音也變得惱怒起來。
“不是這樣!這種事情是伴侶之間情到深處才會做的,所謂愛不單單只包括這些事,你的本能根本就與常人不一樣。”
“那常人是怎么做的,”虞驚夜微微皺起眉,“喜歡的東西更應該掌握在手里,禁錮在身邊,這不對么?”
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平常人的觀念。
常人。
等等。
常人……
喬珍看著眼前人,稍稍有些煩躁的目光淡下,心里浮現起一個點子。
既然不知道常人是如何做的,那就去學常人不就好了!
于是兩天后。
喬珍和虞驚夜喬裝之后瞞著所有人,悄悄來到了人間界的一處小村子,決定在此定居一段時間。
村子雖然不大但很是熱鬧,鄰里和睦人情味非常足,是喬珍考察了一天之久,才最終選中決定進行實地教學的地方。
站在村中的房子前。
虞驚夜看著眼前面積狹小,僅有一室一廳的木制小屋子,又看了看前面不大的荒敗小院,眼里是掩蓋不住的嫌棄。
“師尊怎么能住在這種地方。”
喬珍側眸看了他一眼:“修行之人道在心中不在外物,本就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我為何不能住這里。倒是你,居然如今還有這諸多放不下。”
虞驚夜被她教訓了,好像在這一刻又變回了曾經待在喬珍身邊的那個乖巧弟子,低下頭來。
“是。”
可縱然嘴上應了,他心里還是覺得這地方配不上喬珍。
抬起頭時眸光落在旁邊,魔氣轉動,于他足尖開始向四周擴散。
而那魔氣所過之處,青草浮起,花朵抽芽,像是一道綠里帶粉的波浪,柔和的向周邊擴散開來,瞬間就開了滿院子的花,柔軟的香味于身周縈繞,像是在歡迎喬珍的到來。
且這景象并沒有在此刻停止,緩緩席卷到整個村子里,又延綿到整座青山之上。
那一瞬間,好像天底下所有的花都為了喬珍在開放,世界因為她而花團錦簇。
虞驚夜就站在這漫山遍野的花里,那張漂亮的臉比這繽紛的世界還要好看,他目光真摯的看著喬珍。
“我心無外物,只有你。”
“師尊愿教弟子,我無以為報,便將這整個春天送與你。”
喬珍看著燦爛的花,看著站在燦爛花朵里的人,有那么一瞬,還真的被這滿目春光迷了眼。
心想虞驚夜這人真心談起戀愛來,可是真帶勁啊。
這滿目的春色喬珍便也就收下了。
而這村子也不愧是喬珍驚心挑選的人情兒足,他倆才剛過來,就站在屋前說了幾句話,熱心的鄰居就循聲過而來。
一個提著籃子的大嬸站在籬笆院外面看了看,望見屋前那對亮眼的男女,簡直驚為天人。
“你就是新搬來的人家吧?”
虞驚夜多多少少有點反社會人格,向來不喜與旁人接觸。
雖然答應了喬珍要學習人性和愛是什么,但現在還沒開始學呢。
這下有人打斷了他和喬珍的談話,登時皺起眉看過去。
喬珍在他抬目瞪人的時候一把將人扯到身邊來,擋住他的視線,轉而唇角勾起一絲淺淡笑意,看向外面的大嬸。
“是的,您是?”
大嬸笑得樂呵呵。
“我是住在你們隔壁的張大嬸,誒喲這小娘子長得可真俊,你們是新婚夫妻吧,你相公長得也是真好看,你們可真般配。”
喬珍聽到這話挑了挑眉,就想說些什么。
卻不想,原本冷著一張臉的虞驚夜忽然動了,幾步走到喬珍身邊,伸手攬住她纖腰,覺得這忽然出現的大嬸變得慈眉善目起來。
認真點了點頭。
“謝謝。”
喬珍側眸看了他一眼。
虞驚夜也在這時回了頭,看著喬珍輕輕揚起一抹笑。
虞驚夜長得好看,聲音也好聽,就只說了兩個字都是蠱惑人心的。
大嬸看著他登時就樂了:“小伙子嘴可真甜。”
然后低頭伸手,從籃子里揪出來兩只什么遞到他們面前。
“你們初來嬸子也沒什么好送的,就把這個給你吧,等養好了來年可以換錢。”
喬珍垂眸一看,大嬸遞過來的居然是兩只兔子,小小巧巧兩只,紅眼睛白皮毛雪玉可愛。
她伸手小心接過,后又想起什么,在自己身上身上摸了摸,最后想把頭上的簪子給大嬸。
“多謝,無以回禮,請收下這個。”
“干嘛呀,”大嬸豪爽的擺了擺手,“給你們就收下吧,還回什么禮,好了我也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就先走了,有空來嬸子家里吃飯啊。”
大嬸風風火火的,說完話就自顧自走了。
喬珍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無奈搖了搖頭。
結果一回頭,卻發現虞驚夜正和她懷里的兔子大眼瞪小眼,周身氣勢凌厲,仿佛冒著尖銳的刺,又仿佛恨不得將那兔子扔走,他擠進那懷里去。
喬珍嘆了口氣,又有點想笑。
這家伙,現在都開始和兔子爭起寵了。
這個小插曲過后,兩人便也正式在村子里住下來。
當天沒再發生什么,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
喬珍體內雖然沒有了銷魂釘,但受損的經脈還沒有恢復。
如今虞驚夜也受了傷,兩人倒是沒再多說什么,在新買的小木屋里安靜休整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起來。
喬珍在陌生的房間里睜開眼還微微愣了一下,陽光落在眼睫之上,緩了一秒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
那時候屋里安靜著,虞驚夜并不在,也不知道一大早跑哪去了。
喬珍也沒管,簡單洗漱之后打開了房門。
卻在那時看到了正蹲在院子里的虞驚夜。
準確來說是蹲在院子柵欄里的虞驚夜,那是昨天晚上喬珍臨時給小兔子們搭的窩。
這會兒一米九幾身高腿長的青年蹲在那里,擠的里面的兔子都沒地方去。
喬珍皺了皺眉:“你在干什么?”
虞驚夜聞聲抬頭,墨發隨著他的動作落下,露出優越的下頜線,清晨的陽光下展現出的那張臉,漂亮好看到耀眼。
他望著喬珍抿了抿唇,罕見的居然有些猶豫該怎么開口,過了半晌似乎才終于找到合適的措辭。
“我在學習。”
喬珍挑了挑眉,心想你跟兔子能學什么。
這么想的她也就這么問了。
虞驚夜低下頭,指了指被他擠到角落里的兔子,以一種學術研究的心態嚴肅道。
“你很少喜歡什么,但昨天夸了它們可愛一次,抱了它們半刻鐘,還親手給它們建窩。”
態度之柔和是對他都沒有過的。
他倒想看看,自己輸給這兩只東西哪里。
或者說學習,學習一下怎么變得可愛,也讓她能主動抱抱自己。
難道說弱勢的形態更能激發她的保護欲么?她也確實好像喜歡保護弱小。
虞驚夜摸了摸下巴,開始考慮變成兔子后,會不會更加可愛的可能性。
喬珍微微察覺到了他的想法,一時竟有些啞口無言,半晌才道。
“所以呢?你學到什么了?”
虞驚夜抬起頭,沒有回答,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喬珍。
半晌之后似乎終于有了決定,大步向她走來。
直至走到喬珍面前,他停下,認真的看了看她。
隨后長指微伸落在耳邊,打了個響指。
隨著清脆的一聲。
砰。
雪白的霧氣在虞驚夜頭頂纏繞,又很快散去。
而在白霧徹底散去的那一刻,陽光下,虞驚夜頭頂竟然冒出來一對兒雪白的,毛茸茸的兔子耳朵。
一只豎起來一只耷拉著,軟軟的看著就很好摸,襯著那張絕世好看的臉,簡直萌極了。
偏偏他眼神還直勾勾的,一眨不眨盯著喬珍,似在詢問,怎么樣,可愛么?
喬珍看著眼前這位向來不可一世的魔尊大人,頂著對毛茸茸的兔子耳朵,眼神還是那樣的,簡直驚壞了。
半晌之后才終于明白過來,合著是吃兔子的醋了,想著變得和兔子一樣可愛,她的注意力就會回到他身上了。
這家伙。
喬珍看著這對兔子耳朵就想笑,最后還是忍住了,壓了壓唇角,但伸手揉了揉他腦袋頂上毛茸茸的兔子耳朵。
“這是做什么。”
她摸了。
她喜歡。
虞驚夜頭頂上的兔子耳朵跟著興奮的晃了晃,眼底也浮起愉悅,一下子伸手將身前人抱住,毛茸茸一對兔子耳朵蹭在她頰邊。
聲音是輕軟的。
“你喜歡就好。”
兔子事件最后在虞驚夜不錯的心情中落下帷幕,兩只真正的兔子也因為他的好心情逃過一劫,成功在小院里安下家。
之后的幾天喬珍沒閑著,帶著虞驚夜在村子里晃悠,看了不少家長里短悲歡離合,也教了虞驚夜許多相處之事。
漸漸的喬珍發現,虞驚夜雖然不懂感情這種東西,但只要他愿意,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的。
只是他之前從不在意,也不屑于體會所謂感情,他理智到冷酷。
就像他是林珂時,他是能救下她的。
可是他沒有,而是摒棄掉所有感情,理智的扼殺所有危險,親手將她殺死。
那個時候,他不屑于理會感情這種東西。
諷刺的是,如今他卻親口告訴喬珍他想學。
既如此,喬珍也不會吝嗇。
這段時間窩在村子里,安靜的看著虞驚夜學習,安靜的等待著什么。
可對于虞驚夜來說,他是真的開始喜歡上了這樣的日子。
他開始體會日常生活,會給喬珍做飯,會給她洗衣服,把兔子們照顧的好好,還在院子里劈了個小地方,專門給喬珍種她喜歡的草莓。
將喬珍照顧的妥帖。
就連有一天喬珍偶然路過一個桃園,隨口說了句想吃桃子,他也會立馬行動。
當天下午就帶了一麻袋桃子回來給她。
喬珍站在屋里看著眼前的麻袋陷入詭異的沉思。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現在是三月底,桃子還遠沒到成熟的季節。
她上午說想吃真的就只是隨口說說而已,這家伙居然真就帶回來一麻袋沒成熟的青桃子回來見她了。
虞驚夜見她的表情不像是喜歡的樣子,頓了一下。
“師尊不喜歡?”
一兜子青桃又不能吃,摘下來完全是浪費,她怎么可能喜歡。
皺了皺眉就想說些什么。
可也就在這時候,外面的門忽然被敲響了。
喬珍先把桃子的事放到一邊,走過去打開門,卻見門外居然是村口種果園的于大娘。
于大娘臉色看著就不大好,望見喬珍時面色微微緩和了些,聲音還是緊繃的。
“你相公呢?”
喬珍側目往后看了虞驚夜一眼,微頓。
“怎么了于大娘?”
于大娘開口就有點憋不住火氣了。
“你家相公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上午來找我們買桃子,說了桃子沒熟不能賣,他可倒好,下午就把我們家果園全部偷禿了,那么多桃子呀,還沒熟呢,他一個沒留!”
聽見這話,喬珍不可置信的側目看向身邊的虞驚夜,你去偷桃?
虞驚夜在聽見于大娘第一句話的時候,臉就臭了下來。
但他答應喬珍在凡間不用術法,也絕不濫殺無辜,始終也只是寒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于大娘卻還在絮絮叨叨,痛心她那滿園桃子。
喬珍看了虞驚夜一眼,轉目時面色微微歉意的看向于大娘。
“不好意思,他不太懂事,給你們添麻煩了。”
隨后從腰間儲物袋摸出一只金葉子,遞給了于大娘。
“這桃子就當我們買下來了,并且補償果園的全部損失,請收下。”
隨后又扯了扯虞驚夜的手,讓他道歉。
虞驚夜不情不愿,卻還是聽話的,寒著一張臉。
“抱歉。”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小娘子態度那么好,還立馬就給了賠償,于大娘也不好意思再說什么了,只是沒忍住的嘟囔了幾句。
“可要看好你相公,以后可不能再干這樣的事了。”
說完之后也就走了。
于大娘走后喬珍關上門,進了屋,轉頭看向耷拉著頭的虞驚夜。
“你去偷桃?”
虞驚夜低著頭:“你說想吃,我本是想去買的,但他不賣,我也和你約定了不能動用術法,就只能去偷了。”
喬珍看著這個人認真的臉,忽然就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可是魔尊誒,殺人不眨眼的魔尊誒,居然為了讓她開心去偷人家的桃。
也因為他低著頭的姿勢,喬珍還清楚的看見他發間夾著的桃樹綠葉,看來是偷的很認真了。
忽然一下子就沒忍住笑來,唇角微微彎起。
而后那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開懷,也越來越開心,終于沒忍住的笑出聲來。
虞驚夜聽見她的笑聲抬起頭,便望見那個總是清冷的人舒展開的眉眼愉悅,笑得很是好看。
他不知道她為什么笑,但她開心他也就沒忍住笑意,看著那個人怎么也移不開目光。
半晌之后喬珍笑夠了,眸光柔軟的看著身前人。
走到他身前,微微踮起腳,幫虞驚夜將發間的桃樹綠葉拿下。
因為踮起腳的姿勢,那一刻兩人離得極盡,近到呼吸都交纏在一起,目光望著對方,纏綿到像是能扯出來絲。
虞驚夜呼吸一下子就窒住了,開懷的笑意凝在唇邊,像是被蠱惑了一樣直直看著喬珍,下意識往前湊進了幾分。
喬珍沒有躲,幫他取下綠葉的手緩緩輕垂,落到虞驚夜頸間輕輕勾住。
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玩弄著綠葉時,她看著虞驚夜,就在這極盡曖昧的距離里眼波流轉,身體微微前壓,輕輕親了虞驚夜唇角一口。
很輕。
像是羽毛輕輕劃過一般,甚至還沒察覺到她的溫度,只泛起微微的癢。
卻在瞬間讓虞驚夜亂了呼吸,喉結猛烈的上下滾動。
喬珍感受到他的躁動,輕輕笑了:“你還怪可愛。”
下一瞬就被人抱住一下子壓在床上,堪稱猛烈的被壓著吻。
喬珍輕哼了一聲,最終卻還是沒拒絕,懶懶勾著他的脖頸,被他熱情的伺候著,細眉微皺。
“瘋了?”
虞驚夜在忙碌的間隙里抽空,微喘著。
“師尊這般勾著我,弟子無法不瘋。”
喬珍皺了皺眉,又輕笑。
“我沒有,我只是親了你一下。”
虞驚夜目光灼灼看著她,內里似有火在燃燒。
“師尊便只是站在那里,都不用看我一眼,都足夠讓我發瘋了。”
“但既然師尊親了我,那就證明你是愿意的,對不對?”
喬珍陷在柔軟的榻里,眸光深深看著近在咫尺的人,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閉上眼。
她沒有拒絕,便已是答應。
虞驚夜眸中燃起興奮的光,再無顧及。
也在許久之后。
虞驚夜正沉迷的時候。
沉迷到眼中只有喬珍,再也無法顧及其他的時候。
喬珍一手摟著他,另一只手輕輕撫摸上了虞驚夜的后頸,輕輕揉撫著。
也在這一刻,她睜開眼來,眼中蘊著生理性的淚水,像是一汪柔湖。
卻格外清醒。
她只頓了一秒,手中的動作便繼續,沒有停。
而她指尖輕撫過的地方,正是魔種所在之地。
一夜過去。
第二天早晨,喬珍還在屋里休息。
虞驚夜則早起來到后山,在給她采野果。
因為方才柔軟的那人醒了,躺在他懷里迷迷糊糊的說想吃山上的果子,那一瞬間虞驚夜什么也沒想就立馬來了。
伸手輕摘樹上的果子時,那張總是沒什么表情的臉上帶著笑,看著是心情愉悅非常。
摘完果子后一刻沒停,立馬拎著兜回到村子,想快點回去見她。
然而。
也就在虞驚夜剛剛踏進村口之時,他腳步忽然頓下,俊眉一皺。
隨之目光凌然目光抬起,望向身前。
下一刻沒有絲毫猶豫,亦沒有絲毫征兆的猛然抬起手,魔氣瞬發攻向前方。
轟!
森寒的魔氣宛若巨浪一般向前橫掃平推,所過之處氣勢可怖至極,所經之物皆化為齏粉。
然而這驚心的魔氣最終并沒能橫掃平推一切,也就在攻向虞驚夜身前不遠處的虛空中時,像是撞上了什么護罩般,森寒的魔氣不得不向一旁流落。
但與此同時,那受到猛烈攻擊的護罩也再承受不住,轟然破碎。
那一刻現身于虛空中的場景讓虞驚夜都微微挑了挑眉。
只見他身前的半空中,密密麻麻站滿了仙門眾人,有玉虛宗,有仙盟,亦有空虛境三十三派,放眼望去人數眾多且皆是氣勢肅殺凌然。
像是從天而降的天兵天將,前來捉拿他這個魔頭。
虞驚夜的表情登時寒了下來。
他就知道這群道貌岸然的東西絕不會輕易罷手。
他們是來殺他的。
他們是來搶走她的。
虛空中。
仙門眾人見伏擊被識破,看向虞驚夜的眼神也森寒。
清竹面色冰冷,于半空中居高臨下的看著那魔氣繚繞的人,冷哼一聲。
“果然瞞不住他,村子里的人可都撤走了?”
身旁的楚一羽嚴肅點頭。
“撤走了。”
“那便沒什么好顧及的了,”清竹的聲音愈發寒冷,目光咬在虞驚夜面上,“今日,必殺這魔頭。”
清竹懷著必殺他的心思,虞驚夜也不是什么善茬。
也就在清竹話音剛落之際,他身形驟閃,宛若雷霆之勢般的攻擊已然來到清竹身前,直取頭顱。
只是這一次并不是單打獨斗,而是圍殺。
整個修真界中能來的人都來了,只為殺他虞驚夜。
而虞驚夜前不久才為喬珍受了銷魂釘的傷,如今實力可以說是大打折扣。
一下子陷入包圍之中,縱然他是可一世的魔尊,一時間也陷入下風。
但虞驚夜也不愧是個瘋子,血性被激發出來周身氣勢簡直駭人,長劍一揮不僅無人可以近身,甚至還在清竹臂上深深劃過一劍,登時鮮血橫流。
不過以一敵多長久的打下來他也討不著好,漸漸的身上添了不少傷。
而且虞驚夜這會兒心思也不在這里。
為她采的野果還系在腰間。
清晨時她的溫柔笑意還歷歷在目。
他在想,那個人在哪。
但很快周身的形式也漸漸由不得虞驚夜再多想。
清竹和楚一羽,以及今日前來的修真界百派,可是抱著必殺他的決心前來。
虞驚夜撐著身受重傷的身體拼死殺退一波,身后立馬補上另一波,攻勢兇狠至極。
楚一羽抓住機會,長劍劃過狠狠刺傷了虞驚夜的手臂,緊跟著清竹的攻擊補上來,當胸一劍氣勢驚人。
虞驚夜險之又險躲開,凌厲的劍氣從他胳膊外側劃過,斬裂了衣衫帶起淋漓血跡。
可從始至終,都這么會兒了,他腰間掛著的那兜野果,居然始終毫發無損被他護的好好的。
虞驚夜舌尖舔了舔唇角血跡,望向前方的目光嗜血森然。
“就這點本事,也想搶走她?”
清竹聞言面色更寒。
楚一羽更是毫不客氣,咬牙罵道:“畜生!”
下一刻毫不留情的攻過來,凌然的戰火在這一瞬又爆發開來,所有人的攻擊都落在虞驚夜身上。
可即使這樣,虞驚夜居然也扛下來了,甚至還反手給了仙盟長老一劍,戳進他心窩里,揚起怦然的鮮血。
然而。
也就在這打的不可開交之際。
就在虞驚夜躲開了所有兇險之際。
“噗!”
當胸一劍。
以兇猛的,毫不留情的,出乎虞驚夜意料的氣勢從他沒有防備的后背穿透而來,一下子戳穿了虞驚夜的心,帶起砰然血霧飛舞。
像是在空中開出了一朵血色的花,艷麗的燒透了半邊天。
虞驚夜緩慢的,有些怔然的低下頭看去。
看清楚了戳出胸口的那劍,也看清楚了那劍上的花紋。
那是清羽仙尊的本命靈劍。
那是她的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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