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章 人外侵入
白塔心中思緒翻騰涌動著,像是地獄深處的火山炸裂,揚(yáng)起滾燙的巖漿和陰郁黑霧,灼燒的他幾乎無法呼吸。
落在喬珍和唐笑相擁背影上的眸光冷的嚇人,抬起腿就要往前走去。
可也就在這時。
寂靜的走廊里再次傳出聲響,聽見唐笑聲音的喬司轍沒忍住走出來了。
光影里出現(xiàn)的那個人的臉,在微晚的走廊里半隱半現(xiàn),那是張?jiān)D殺了無數(shù)異形的臉。
而白塔如今還沒有拿到兵防圖,要是他現(xiàn)在不管不顧帶走喬珍,導(dǎo)致計(jì)劃失敗。
那么等到帝國通過了喬司轍的議案,死去的異形將何止成千上萬。
他帶領(lǐng)異形塑造新世界的理想也將失敗。
而且倘若真的那樣做……
白塔鴉羽般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那個人還不知道該有多恨他。
他不想她恨他。
沸騰的兇意和瘋狂嫉妒還在心頭燎燒,白塔卻漸漸冷靜下來,恢復(fù)了理智,站在那里沒有再動。
只是垂在褲縫邊的拳頭還依舊緊緊握著,微微顫抖的幅度顯示著他并不平靜的內(nèi)心。
森寒的一雙眼隱在暗地里,死死盯著相擁的唐笑和喬珍。
一次不行,那就再來一次好了。
他絕不會放手。
誰敢擋在他和她之間,他就殺誰。
探望完唐笑回到喬府,時間已經(jīng)是深夜。
得知唐笑并沒有什么大礙,喬珍的心情好了許多,但總體上還是有些沉重的。
她站在自己房門前,微微低著頭,輕垂的陰影落在她面上,半遮住情緒。
白塔落后她一步,站在她的影子里。
喬珍沒有回頭,沒有去看白塔,也沒有進(jìn)門,保持著那樣的姿勢站了一會兒才終于開口。
輕軟的聲音沉在夜色里,微微涼。
“星河,我暫時不能給你答復(fù)了。”
從在醫(yī)院里得知唐笑因?yàn)閷陶涞寞偪駩垡獾挚棺‘惸埽]有失去記憶,并且親眼看到那個蟲子對喬珍又樓又抱后,白塔就在發(fā)瘋的邊緣了。
到現(xiàn)在一直安靜著沒有生事,全是靠自己強(qiáng)大的意志力在忍著。
這會兒聽見喬珍這句話,腦海里最后一根弦也繃斷了,呼吸狠狠一窒,眸中像是風(fēng)雪刮過,眼神一下子就凝下來。
“為什么!”
感受到他沖動的情緒,喬珍抿了抿唇,卻依舊沒有回頭看他。
“唐笑傷的那么重,我現(xiàn)在不可能跟他提解除婚約的事了,萬一聽到了他肯定不會好好修養(yǎng),他甚至能干出來用自殘逼迫我收回話的事,只能先等以后再說了。”
白塔黑沉的眼眸里風(fēng)雪更加猛烈,暗中浮起一絲猩紅,伸出微微有些顫抖的指尖錮住喬珍肩膀?qū)⑺み^來,抵到門上。
他低下頭,眸光瘋狂宛若困獸,聲音低到有些嘶啞。
“那你告訴我,等到他傷好后你會堅(jiān)定的選擇我么?你真的會拒絕婚約么?”
喬珍被他錮著轉(zhuǎn)過身時抬眸,看見了白塔的眼神,像是被狠狠燙了一下,她下意識側(cè)開眼不看他。
過了會兒才回答,聲音低低的。
“我,我不知道。”
“什么意思!”白塔的心跳都要停了,錮在喬珍肩膀上的手更狠的發(fā)起抖來,往前一步逼近喬珍,“你喜歡那個唐笑?你想嫁給他?”
喬珍被他微微失控的力道攥的有些疼,秀眉嬌氣的輕輕蹙了蹙。
“星河,疼。”
“他現(xiàn)在這樣,我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她說疼,在盛怒和發(fā)瘋邊緣的白塔就一下子沒了力氣,像是敗了一般松開手中的力道。
輕輕將喬珍摟進(jìn)懷里時低下頭,額頭抵住她額頭,聲音被難過浸泡的嘶啞。
“你在心疼他,那我呢?”
“被你推開,因?yàn)槟阋痪涑兄Z開始開心期待,然后就要再次被你推開?你看到他哭就心軟了猶豫了,那我又算什么。”
“他愛你,難道我就不愛?”
白塔的話語聲聲字字滿載濃烈熾熱的情感。
喬珍看著這樣的他,再想起他曾經(jīng)那冷血如冰的樣子,簡直覺得荒唐又諷刺。
抿了抿唇,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也就什么都沒說。
見她垂著眸不說話,白塔心里刺了一下。
低下頭,用自己鼻尖輕輕碰了碰喬珍的鼻尖,摩/挲著,甚至有些討好的,親昵的觸碰她。
而后側(cè)了側(cè)頭,鼻息輕微交纏之際就想吻下去。
他這副纏綿黏人死不放手的樣子,襯上微光下這張臉,真的足夠蠱惑人心。
深情好看到喬珍都微微愣了愣,但很可惜她足夠清醒,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
在白塔薄唇將要觸碰上她時,側(cè)臉躲開了這個吻。
喬珍保持著這個拒絕的姿勢,感受著他落在自己頰邊近在咫尺的呼吸,羽睫輕顫。
“我沒有喜歡他,也沒有不心疼你,我只是現(xiàn)在沒有辦法去說這件事,現(xiàn)在這種情況我好像怎么開口都不合適,我心里好亂,你也讓我好亂,今晚就讓我靜一靜吧。”
喬珍伸出手,輕輕推開了壓著她的人。
白塔在她躲開自己的吻時,動作就僵下來,眼簾輕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被這么輕輕一推,居然也就起開了,沒有再糾纏。
喬珍轉(zhuǎn)過身去,纖長指尖落到門把上手,就要離開。
“今晚你也不要翻窗進(jìn)來找我了,我們都冷靜一下。”
說完就推開門沒有留戀的進(jìn)了屋。
砰的一聲輕響,被拒之于門外的白塔輕輕抬起頭,微光下,他那雙眼睛猩紅的好似要滴出來血,簡直可怖非常。
就這么站在門外靜靜盯著,像是要透過門板看見里面的喬珍。
直至好一會兒過去,才終于轉(zhuǎn)身離開。
他的房間就在隔壁。
進(jìn)了屋,白塔沒有開燈,就那樣站在靜默的月光里,像是具不會動的雕塑,陰森的有些嚇人。
而后是忽然的。
他猛地伸出手,一下子揮掉了身側(cè)桌旁的所有東西。
乒呤乓啷的物品墜落聲響在地面,震碎了屋中的平靜。
清冷的月光下,從來都冷靜沉穩(wěn)的白塔表情居然瘋狂猙獰,露出的一雙眼也寒冷可怖的嚇人。
他失敗了,唐笑沒被抹除記憶還記得她!
她都答應(yīng)要解除婚約了,卻又因此開始猶豫了。
是他把事情搞砸了。
既然如此。
白塔抬起眼,眸光寒冷。
那就把事情再扳回來。
他也是個從來都狠辣果決行動力極強(qiáng)的人,心中念頭一起人已經(jīng)動了。
抬步間濃稠的黑霧繚繞糾纏于身周,拉扯成一件帶著兜帽的黑色長披風(fēng),在月光下于長身墜落,襯得少年氣質(zhì)清冷神秘。
眨眼間于原地消失。
等到白塔再出現(xiàn)時,已然是在數(shù)里之外,帝國最大的醫(yī)院的走廊上。
也正是唐笑現(xiàn)在正住著的醫(yī)院。
清冷的月光透著玻璃窗落下,照了一地冷寒,身穿黑色斗篷的少年身姿頎長,氣質(zhì)冷漠肅殺。
一步一步走在寂靜昏暗的走廊里,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像是收割生命的死神。
很快就來到了唐笑專屬的豪華病房門前,站定,沒有猶豫,伸手就要握上門把手。
然而也就在這時。
是突然的,沒有一絲征兆。
“砰!”
劇烈的一聲響從病房內(nèi)響起,一下子震破了沉冷寂靜的夜,掀開了肅殺的序幕。
病房門上的玻璃從內(nèi)向外炸裂,開出一朵破碎的花,狠狠扎向白塔戴著兜帽的臉。
而在這兇險(xiǎn)的,碎到殺機(jī)滿滿的玻璃碎片中,一顆銀色子彈裹挾著風(fēng)聲射了過來,無情的直指白塔眉心。
眼看著就要擊中他頭顱,震出一地鮮血。
但白塔并沒有動。
就像是沒看見這子彈和碎玻璃一樣,站在那里一步未挪,連兜帽都沒有一絲抖動。
也就在這沉穩(wěn)與冷靜里,原本氣勢洶洶的子彈和玻璃碎片忽然的像是被按了暫停鍵,停滯在白塔身前約莫十厘米的地方,再也無法移動分毫。
凝在空中頓了一秒后,徹底失去力氣一般,子彈和著玻璃碎片,劈里啪啦落了一地。
白塔沒有去看,開門的動作繼續(xù),落在門把手上的長指從容不迫微一用力,打開了破碎不堪的門。
月光從病房透澈的玻璃窗傾斜而下,灑了一地柔輝。
這個時間原本應(yīng)該在床上修養(yǎng)的唐笑,并沒有躺在那里沉眠。
他穿著病號服,脖子和手臂裹著繃帶,正站在門前不遠(yuǎn)處,手里舉著一把銀色手|槍,槍口冒著一絲輕煙。
身姿挺拔,冰冷的面上表情肅殺。
剛剛開|槍射殺白塔的正是他。
而在唐笑身周,站著一排面色嚴(yán)肅殺氣滿滿的黑衣人,亦是舉著/槍對準(zhǔn)了門口的白塔。
也在白塔推開門的那一瞬,他身后原本寂靜的走廊,呼呼啦啦不知道從哪里出現(xiàn)了一堆黑衣人,如屋子里的人一般穿著黑色軍服,神色肅然,舉著/槍包圍了白塔。
正是帝國天譴部隊(duì)。
前有敵手后有包圍,緊密的將白塔圍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混亂的聲響微微引起了白塔的注意,寬大的兜帽輕輕側(cè)了側(cè),是他往旁邊看了一眼。
屋里的唐笑冷嗤一聲,身周彌漫的殺意與火氣森然。
“媽的崽種,你是異形吧,就是你要?dú)⑿敚俊?
“想著你一擊不中會不會再動手,沒想到你居然還真敢過來。”
“你到底,”唐笑說著,拿槍隔空狠狠點(diǎn)了白塔的身影一下,“為什么要清除我的記憶,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刺殺唐笑之后他身邊的保護(hù)能力會變得更強(qiáng),這是毋庸置疑的事。
白塔也知道今晚自己來這一趟必會遭到埋伏,正如此時此刻。
但他并不在意,在強(qiáng)大的實(shí)力面前,來多少人都是一樣的。
殺就是了。
于是。
唐笑看到,站在門口的神秘黑斗篷在陷入包圍之后,并沒有慌張。
他從容不迫的欠了欠身,向唐笑優(yōu)雅的行了一個見面禮。
像是在打招呼,你好,我來殺你了。
唐笑的瞳孔猛然一縮,心里炸起巨大的不詳預(yù)感,手指扣動扳機(jī)就要擊殺白塔。
然而白塔作為異形首領(lǐng),這世間最強(qiáng)大的人,可要比唐笑要快得多。
在唐笑尚未扣動扳機(jī)的時刻于原地消失。
下一瞬已然逼近到身前,黑色長披風(fēng)一揚(yáng),尾部衣擺像是化身成一道鋒利的刃,拉起一道長長黑光,狠狠從唐笑身周的天譴隊(duì)員脖頸上割過。
飄揚(yáng)的血線劃過,割破了清冷的夜,原本兇狠的天譴隊(duì)員們甚至連掙扎都沒來得及,便栽倒于地。
外面的包圍者聽見聲響就要往里沖。
可與此同時。
病房外走廊上忽然黑霧彌漫,一眼看過去竟比這夜色還沉。
轟天的黑紅色恐怖觸手就從這黑霧中竄出來,張牙舞爪恐怖如斯,糾結(jié)了整個走廊,像是世界末日一般令人心底發(fā)寒。
也在一瞬間輕而易舉逼近屋外的天譴隊(duì)員,席卷而上纏繞脖頸,一下子就將人勒暈在地。
處在憤怒與瘋狂邊緣的異形首領(lǐng),任何人都不是一合之?dāng)场?
但唐笑也是個冷靜狠辣的人,望見黑色斗篷已然襲擊至身前,雖瞳孔微縮,動作卻一點(diǎn)都不含糊。
急速開/槍之際,指尖拋出一顆東西,狠狠摔在地面。
狹小的病房內(nèi)瞬間炸起濃郁黑霧,混著沉冷夜色遮蓋了所有的光,擾亂視線讓人看不真切。
唐笑趁此機(jī)會閃身一躲來到白塔身后,抽出腰間匕首,兇狠的刺向他背心。
機(jī)敏如白塔自然瞬間反應(yīng)過來,抬起手臂攔住唐笑手腕,擋住了匕首。
然而唐笑此舉根本就不是為了要?dú)⑺?
在兩人手腕格擋相觸的那一刻,猛然松掉了手中匕首,指尖出現(xiàn)一根泛著黑華的銀針,輕輕刺到了白塔手腕。
危機(jī)時刻唐笑并沒能用上多大的力道,就只是輕輕扎到白塔,戳破了他腕間的表皮而已。
敏銳的觸感卻讓白塔瞬間感受到傷害,隱在兜帽下的眉頭輕輕一皺,抬起一腳惡狠狠的踹到唐笑腹部。
唐笑哪抵得過他一擊,被踹的直接飛起狠狠砸到墻上,猛然吐出一口鮮血。
但他反而笑了,落在地上時笑得很大聲。
“想殺我?那小爺也不會讓你好過!”
黑斗篷輕輕低頭,看了看光滑一片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的手腕,又抬起頭,似乎在問你做了什么。
唐笑撐著坐起來,靠在墻上,看著身前不遠(yuǎn)處的黑色身影,簡直是在狂笑,笑得止不住的咳出血沫。
“禮尚往來嘛。”
“你想毀了我和我最愛的人,那我也要?dú)Я四愫湍阕钪匾娜税 !?
“剛剛那根針,是從你們異形身上析出的特性武器,只要被這根針扎到的人的情感就會徹底陷入混亂。”
“你討厭誰就會愛上誰,你喜歡誰就會恨誰,你會猛烈的痛恨你最愛的人,恨到親手殺死她為止。”
白塔狠辣,唐笑也根本不是什么好東西。
在權(quán)力中心的豪門世家浸染出的小公子哪能是什么善類,他睚眥必報(bào)脾氣壞,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什么事都敢做。
唐笑坐在地上看著白塔狠狠的笑著。
“動我可以,你敢動她我就絕對不會放過你,可是你這種怪物,會有感情這種東西嗎?會有人愛你嗎?”
自進(jìn)門以來一直淡定著,一個照面就放倒了所有人的白塔,在聽見唐笑那襲話的一瞬終于有了觸動,瞳孔狠狠一縮。
原本這種伎倆對他是沒有用的。
他沒有感情這種東西,也不知道愛是什么,絕對不會被此鉗制。
可現(xiàn)在。
可現(xiàn)在!
白塔身周原本冰冷,甚至可以說平和的氣息瞬間變得暴戾起來,翻騰的怒火從他胸口炸裂直沖腦海。
霎時間掀起的氣勢恐怖到讓人心驚,濃郁陰森的黑霧彌漫開來,恍然間讓人覺得像是深陷地獄。
黑霧暴起之時轟然一下撞到唐笑身上,讓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頹然的倒在地上時他直笑,摸了摸肋骨。
“斷了啊,得有三四根吧,還真疼。”
“可是,哈哈哈哈哈,”唐笑像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笑得直不起腰來,“你這種怪物,你這種怪物!居然也有愛的人,真的要笑死了。”
“你的愛人見過你的模樣嗎,看見過你的觸手嗎?會被你嚇?biāo)腊桑 ?
“你不過一個惡心可怖的怪物,有什么資格去愛人。”
“而且很可惜,”唐笑笑著說,“馬上你就會忍不住心中暴戾,親手殺了你愛的人,抱著她的尸體哭去吧。”
白塔對于唐笑的話并不是毫無觸動。
原本他孑然一身孤高冷傲,對這世間毫不在意,無論是當(dāng)怪物還是人,對他都沒分別。
可現(xiàn)在……
他承認(rèn)他是介意的,甚至害怕的。
否則他不會三番五次小心翼翼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怕喬珍知道自己是個怪物,怕喬珍真的用惡心的目光看著他。
也隨著唐笑瘋狂的話語,白塔心里幾乎是不可抑制的浮現(xiàn)起喬珍的臉。
她在溫暖的黃昏里坐在玫瑰墻上對他笑,在雨天的小屋里牽住他的衣角索要親吻,她溫柔的抱過他,輕軟的親過他。
可在下一瞬。
那些美好的畫面被統(tǒng)統(tǒng)撕碎,血紅色的線割過記憶里的場景,讓喬珍的模樣變得支離破碎。
就好像她要徹底離他遠(yuǎn)去,再不回來,他也將永遠(yuǎn)失去這個人。
白塔不可自制的感受到一絲心悸,覺得有些呼吸不過來。
生來就沒有感情的異形,在這一刻充分感受到了心痛的滋味。
與此同時,因?yàn)榍秩塍w內(nèi)的異能而產(chǎn)生的暴戾開始充斥在他心頭,瘋狂的撩撥白塔的殺意。
白塔修長的指捂著自己心臟處,微微踉蹌了一下。
但他從來都是個冷靜沉穩(wěn)的人,無端的殺意并沒有擾亂他。
甚至在襲上心頭的那一刻,瞬間就被他對喬珍濃烈的愛意澆滅,再掀不起一絲波瀾。
他對那個人,怎么可能會起殺心。
即使本能被顛倒,即使愛她的那顆心臟被挖出來,即使死去又重活。
他也不會傷她一分一毫。
唐笑這侵入體內(nèi)的陰毒異能在瞬間就被白塔壓制瓦解。
但不管怎么說隱患還是暗藏其中,經(jīng)此一遭,他永遠(yuǎn)都存在被異能操縱對喬珍下手的可能。
白塔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
他低著頭,寬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臉和表情。
也終于開口說了來到這里后的第一句話,聲音嘶啞著,聽不出原來的音色。
“我很愛她。”
唐笑聞言嗤笑。
“你愛愛,跟老子說屁。”
“一個怪物也配談愛?真可惜你馬上就要親手殺了你的愛人,可怎么辦。”
聽見這句話,站在陰影里的白塔竟輕輕笑了一下,內(nèi)里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我說我很愛她。”
所以他怎么可能對她動手。
也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的玫瑰。
就連他自己也不可以。
就算有一絲一毫傷害她的可能也要徹底剿滅。
白塔抬起手,修長的指尖彈出一把短匕,在月光下泛著森冷的寒光。
而后他握著刀柄,慢條斯理的將刀抵到自己心臟處。
開口時看不清楚他表情,只能聽見他瘋狂至極的語氣。
“我絕不可能傷害她。”
他說著話,指尖緊緊握著刀柄,話音落下時稍微拉開了一些距離,下一瞬毫無征兆的猛然將刀刺入自己心臟。
“噗嗤!”
利刃插破心口的聲音。
鮮紅的血液隨著這一聲不要命的噴灑飛揚(yáng),濺濕了大半個披風(fēng)和半個地面,甚至都要濺到唐笑面前,也照亮了他微微驚恐的臉。
對于對痛敏感到極致的白塔來說,真正的剜心之痛要比常人痛到百倍萬倍不止,痛苦襲來之時比全身的骨頭血肉被一寸一寸碾成碎末還要兇狠。
但他絲毫不在意。
在瀕死之際慢條斯理的拔出了插在心臟的刀,帶出一地鮮血時不滿意的輕輕嘖了一聲,伸出拇指,用指腹抹掉唇角情不自禁溢出的鮮血。
“弄臟了。”
隨后微微抬起兜帽,目光落在唐笑面上,冷靜又嗜血的說。
“既然活著會傷害她,那死了不就好了。”
在這個對于喬珍是虛幻,對于他卻是真實(shí)的世界里。
這個瘋狂的男人第二次為喬珍死去。
上一次是心痛到極點(diǎn),不甘愿卻又妥協(xié)的放手。
這一次是心甘情愿,寧死也不傷害她,親手絞殺了自己這個禍患。
瘋的無藥可救。
坐在地上靠著墻的唐笑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瘋狂的神秘人,簡直瞪大了眼。
艸!
這崽種是他媽個什么級別的瘋子!
他居然寧死也不愿傷害他愛的人!
白塔的呼吸在這一刻暫停,站在那里的身體微微僵硬。
他是真的死了。
可也就在死亡過后的一秒。
原本被刀刃撕裂的心臟開始快速的自動愈合,細(xì)密的肉芽瘋狂的交織糾結(jié),眨眼間就已經(jīng)補(bǔ)齊了他心臟處的缺口。
只是這愈合的過程亦是痛苦非常,讓對感知敏感百倍的白塔恢復(fù)意識的一瞬,痛的輕輕皺起眉,沒忍住的嘶了一聲。
異形之王,承載了紅月一切污染的王者,怎么可能會輕易死去。
他是殺不死的。
也沒人有那本事殺他。
他卻愿意為了喬珍,自己放棄自己的生命。
正如他所說,即使死去又活過來,他也依舊愛她。
他永遠(yuǎn)都會愛她,也永遠(yuǎn)都不會放手。
既然活著會傷害她,那他就為她死上一次,死而又活一切重啟,他依舊愛她,卻再也不會傷害她。
白塔抬起頭,在唐笑驚恐的眸光里輕輕笑了一下。
“她今天心情不好,我怕她睡不著,得趕緊回去陪她。”
“我的時間不太多,也不該浪費(fèi)在你這蟲子身上。”
“既然是禮尚往來,那么現(xiàn)在該我了。”
不止是你能為她付出。
你能為她逼退異能抱住記憶算得了什么?
我能為她死,亦能為她活。
作者有話說:
喬珍:不要在這種奇怪的地方攀比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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