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第章 囚娶
回到別院。
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秦琳瑯反身將喬珍壓到門上低頭便親了下去。
喬珍纖長羽睫如蝶翼輕顫,軟音支離破碎。
“你,你怎么了?”
她見過太多次他失控的樣子,可無論哪次再見依舊會覺得窒息壓抑,畢竟他就是個瘋子,每每兩人走到這種地步,就總會無論用什么手段也想把她困在身邊。
而真正的秦琳瑯跑的太快了,喬珍還沒能抓到確切的把柄,證明那個文弱書生才是真正與自己定下婚約的人。
倘若她開口質問,他現在有太多種方式可以抵賴過去。
要么說只是同名同姓而已,要么給文弱書生改名字告訴她是她聽錯了,要么他直接就殺了真正的秦琳瑯,從此再無對證。
他有了防范,喬珍想再查就是不可能。
現在,至少此刻,還不是跟他翻臉或者質問的好時候。
但這種狀況也并不壞,喬珍反而可以利用這一點。
作為單純善良的相府千金,她該是愛著眼前這個人,縱然好友明珠那樣提醒她,縱然遇見了更像她未婚夫君的秦琳瑯。
縱然她懷疑,她惶恐。
可內心還是會想著,或許是她弄錯了呢,或許那不是真的呢,還是會自欺欺人的想要相信他。
于是她此刻越相信,當真相揭開的時候就會越慘烈,也越恨秦琳瑯。
那樣秦琳瑯也會愈發痛苦,愈發克制不住的崩潰發瘋。
不,他現在就已經在發瘋了。
就只是看到喬珍遇見真正的秦琳瑯,都不知道她有沒有發現真相,他都已經無法控制的開始后怕,從顫抖的指尖到微痛的心臟一片冰涼。
在喬珍受不住的側臉躲開之后,他微頓了一秒,吻的愈發洶涌。
眼簾輕垂時墨色的眼瞳里仿若蘊著火光,內里焚燒的是后怕驚懼等一切失了控的情緒,簡直亂成一團。
他就以這樣纏著喬珍,好像要以此刻的親昵來證明什么,禁錮什么。
裹了火般的嗓音從他唇齒流落,喑啞壓抑。
“喬喬,你愛我么?”
喬珍背靠著門板,眸光在烈火下愈發迷離,一時間沒能說話。
沒得到回答的秦琳瑯就瘋了,一聲聲的問。
“你愛我么?”
“你愛不愛我?”
“卿卿,說你愛我。”
迫切熾熱的追問里,裙擺落在地上。
喬珍猛然揚起頭,哭音顫抖。
“琳瑯哥哥……”
琳瑯哥哥四個字在這一刻變得那樣刺耳,宛若尖刀扎在人心上,叫他唇色慘白,也叫他更瘋了。
他湊近到喬珍耳邊,喑啞的嗓音失控。
“我愛你卿卿,那你可愛我?”
“會不會永遠也不離開我?”
喬珍哪還說得出話來,軟柔的一雙眼里下起雨,就只知道哭
他沒有得到回答,于是他自己回答了自己,因為無論她給出怎樣的答案,結局都只有一個。
他細密的親吻著喬珍耳畔,以難纏的妄念廝磨,以瘋狂的愛意囈語。
“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離開!
喬喬。
你縱是不愛我,也逃不開的。
喬珍被無盡的烈火湮沒。
終于能喘口氣的時候都已經是傍晚了。
下午哭的太過,以至于她眼圈現在還泛著紅,只微微眨一眨都疼,身上也是不遑多讓的難受,累到昏昏欲睡睜不開眼。
就在她撐不住要閉上眼的時候,一切停歇后出了趟門的秦琳瑯回來了,手上拎著個食盒,內里放了好些吃的。
腳步平緩著進來時,看他面色好像已經平靜下來,清冷的氣質與平常一般無二,又恢復了往日平靜,俊美無儔冷若高天神祇。
叫人根本看不出來,不久前他還曾跟個瘋子一樣,伏在喬珍耳邊一聲聲追問,她到底愛不愛自己。
唯有漂亮的眼尾還飄著艷色的淺紅,不經意的預示著他此刻的魘足,以及這禽獸剛剛都做了些什么。
拎著食盒隨手關上門的時候,他抬起頭,正正好望見喬珍抱著被子打瞌睡。
本就微沉的眸光又暗下來,細細密密的貪婪與狂熱的占有欲轟然升起,熱烈的像是燒著一場大火,瘋狂交織之后又在無人看到的陰影里緩緩飄落。
直到他走到喬珍面前時候,一切又都很好的偽裝起來,只剩下滿目溫柔與愛慕,一絲一絲全粘著喬珍。
他將食盒隨手放到桌上,而后坐到床邊,彎下腰親昵的摸了摸喬珍還蘊著嫣色的臉頰。
“喬喬,現在莫睡,你這一睡估計要到明早了,得起來吃點東西!
他掌心指尖的溫度落到喬珍面上,燙的剛閉眼淺淺睡過去的人一下子驚醒,睜眼便看見秦琳瑯近在咫尺的面容,登時嚇得小身子一縮。
反映過來他在說什么立馬紅了眼,軟著微啞的嗓音就罵他。
“禽獸!還不都是你磋磨的,你究竟為何一回來就這樣對我!”
“是我的錯,”秦琳瑯忙伸手去幫她擦眼淚,指腹摸到一片濡濕時心中暗嘆,是真的嚇到她了,聲音愈發軟下來,“是我瘋了!
“可你不知道,我當時回到別院卻沒見到你心中是什么滋味,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之后更是找遍了整個院子都沒找到,真的是心都涼了。”
好不容易發現蹤跡忙尋了過去,卻居然看見她正在和真正的秦琳瑯說話。
那一瞬間。
他明明是站在陽光下卻察覺不到一絲溫柔,劇烈的火在他心頭燒起來的同時又好像下了一場瘋狂的大雪,叫他幾欲窒息。
想起那時,那種痛苦的感受似乎仍殘留在身體里,叫秦琳瑯呼吸一滯。
“喬喬,你想出去為何不與我說?”
喬珍頓了頓,聲音倒是低下來了。
“我只是想出去看一看而已,只要一會兒便回來了,何必去煩擾你。”
“怎么會是煩擾,”秦琳瑯一把將她的手攥在掌心里,緊緊握住,“你的事怎么會是煩擾!
他溫聲的,迫不及待的哄著喬珍,訴說自己的愛意。
喬珍是真的又累又困,敷衍的點了點頭。
雙方在這一刻不約而同的維持著表面平靜,只是不知道,這本就脆弱的平靜又能被勉強的維持多久。
而后喬珍也沒反抗的叫秦琳瑯扶起來,準備吃點東西睡覺了。
冷靜下來的秦琳瑯真的是體貼溫柔,修長白皙的指尖端起食盒里清透的玉碗,用勺子攪了攪熱氣,動作輕柔的喂到喬珍唇前。
碗碟中的南瓜粥軟糯宜人,看著確實叫人食指大動,喬珍微微啟唇就準備嘗一口。
卻在這時。
腦海里毫無征兆響起系統的聲音。
【里面下了藥】
轟然一下。
系統那本是平靜無波的聲音,卻叫喬珍覺得腦海像是瞬間被炸了一樣,嗡嗡的震動著余響,叫她視線都有一瞬間昏花,身體也輕輕晃了晃。
秦琳瑯立馬就察覺到了,低下頭溫柔的問。
“喬喬怎么了?”
喬珍保持著那個姿勢停了一秒,而后緩緩慢慢抬起頭來,看向秦琳瑯近在咫尺的面容。
傍晚的微光里,他的神色是那樣溫柔關切,深邃的眼眸像是燦爛的星河,望過來時內里滿是深情。
可他越溫柔,越叫喬珍覺得可怖。
冰冷從指尖炸起,順著靜脈蔓延而上,侵占到心臟結了滿室霜寒又蔓延到五臟六腑,叫她微微發顫。
秦琳瑯皺起眉來:“怎么了,你不舒服?”
好在喬珍反應也快,立馬恢復平常,輕哼了一聲。
“都是怪你,我嗓子疼的厲害,不想喝粥,想喝水。”
秦琳瑯看了她一秒,而后目光溫柔的放下粥。
“好,我去幫你拿水!
他起身去拿水的時候。
系統的聲音又響起來。
【死心吧,茶里也有藥】
你大爺的秦琳瑯!卑鄙無恥的爛小人!
下作胚子!
“他下的什么藥?”喬珍簡直咬牙切齒。
【算半個迷藥】
系統回答的很快。
【保證你喝下去一覺睡到大天亮,今晚絕對不會醒,但它的主要作用是……】
【會模糊你今日下午的記憶,你不會再記得你見過真正的秦琳瑯】
【但好在】
系統砰砰拍了拍胸脯。
【這藥你系統老爺正好能解】
只要這最后一句就夠了。
喬珍抬起眸,看向秦琳瑯的背影,面無表情。
他卑鄙,他無恥,他為了得到她不擇手段。
但他也是真的怕了。
曾經那樣一個誰也不放在眼里的人,現在僅僅因為她不經意看到真正的秦琳瑯一眼,便謹慎小心到恐懼,連讓她記得都不敢。
原來他也會有這么小心翼翼的時候。
他是個瘋子。
卻更是個愛她的瘋子。
那個時候,秦琳瑯也倒好了水,轉身回來走到了喬珍身邊。
他微微低下頭,看向喬珍的時候眸光是那樣溫柔,甚至不總笑的唇角也微微勾起,將白瓷杯盞遞到喬珍唇邊。
“卿卿,喝點水吧!
乖,喝下去,睡一覺。
明日一切一如往前,甚至會更好。
喬珍沒有再像喝粥時那樣抵制,低下頭,就著他手中的杯子喝了口水。
只是輕垂的眼簾下,沒有人看到,她的眸中劃過一絲輕輕的冷笑。
他不要她記得,她偏就要記得。
他不讓她知道,她偏偏要知道。
你想回到從前。
哪有那么簡單。
當日深夜。
彎月掛在樹梢枝頭,散落著淺淺的光輝,夜色已經深到連床外的雀鳥都已歇息不再叫。
躺在床榻上的秦琳瑯卻絲毫沒有睡意,他正側躺著,漆黑的眼眸在夜色里更顯深沉,一絲不肯移動的望著喬珍。
內里蘊含著淺淺的瘋狂,與深到叫人驚心的占有欲。
若是讓她看到這樣的自己,他想,她肯定會嚇壞的。
她那樣柔軟膽小,怎么能接受自己所愛的人是用了手段才得到她,是個處心積慮的瘋子。
可她不會知道,她喝了那藥之后今晚都不會醒來。
直到明天一早,她會忘記她見過真正的秦琳瑯,她只會記得她愛著她的琳瑯哥哥。
喬喬是他的,只會是他的,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只是這會兒,他不得不去處理一些事情,好叫他們之間從此再無阻礙。
秦琳瑯眼簾輕垂,溫柔的輕輕吻了吻喬珍額間,披上外衣出了門。
也就在他徹底離開,房中被寂靜掩埋的時候。
一直安靜躺在床上似乎陷入沉睡的喬珍,忽然一下睜開眼眸,輕柔的眸光在月色里顯得寂靜清冷。
對于秦琳瑯突然出去,喬珍絲毫不意外。
秦琳瑯本只下模糊她記憶的藥就可以了,何必要再下份迷藥叫她睡過去?
想一想都知道他定是今夜有什么事情要去干,不想叫她知道。
那她偏要知道。
另一邊。
秦琳瑯出了房門之后,面對喬珍時本溫柔的神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微微看了一眼早在門口等他的夜玄,冰冷的氣質緩緩從身周散發,肅殺到駭人。
而后一言不發,抬步走向別院中的暗道,帶著夜玄秘密前往某處。
那密道內里無光陰暗,修的也微微狹窄,好在的是不長。
曲曲折折走到最后,秦琳瑯與夜玄抵達到一扇門前。
不過是道平平無奇的暗門罷了,卻叫秦琳瑯那樣一個冷血沉靜的人站在門前時,瞬間止不住的涌起的火氣。
而后火氣越燒越旺,再襯著他周身冰冷肅殺的氣質,愈發駭人。
都不等夜玄恭敬走上前來,砰的一聲秦琳瑯就推開了暗門。
溫柔的橘色燈光在這一瞬傾瀉而來,也照亮了內里的場景。
那竟是間不小的密室,內里因為封閉無窗而顯得壓抑非常。
而在這壓抑的氣氛中,更叫人眉頭直皺的時其中隱隱約約飄散而來的血腥氣,頗重,乍一聞像是陰雨天壓在人心頭的烏云。
抬眼望過去,果然,地上也潑灑著深深一層血跡,清楚的昭示著這密室之中剛剛發生過什么。
秦琳瑯面無表情,似乎沒聞到血腥也沒看到地上的血,抬步走了進去。
隨著他的步伐內里的場景更清晰的呈現在眼前。
就在密室中央,正呈大字型綁著一個渾身是血的青年,他渾身無力,手腳軟趴趴的,一看便是已經被人生生折斷了。
身上穿著件長衫,只能從極少數還干凈的顏色中看出來,那曾是件白色的衣物。
可不正是今日下午與喬珍撞見的文弱書生,也就是真正的秦琳瑯。
而在文弱書生旁邊,繡娘正面色蒼白的站在那里,面上淚珠滑落,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死死攥著她相公的衣角。
好在秦琳瑯手下這群沒人性的殺神還有些良心,沒動一個有孕在身的弱女子。
聽見暗室門口傳來聲響,屋內以夜雪為首的幾位殺手皆警惕的往外看去,望見來人的一瞬,登時神色又肅穆起來。
“見過主上!”
然而秦琳瑯誰也沒看,誰也沒理,身周染著淡淡的殺氣,進門徑直走向文弱書生,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指尖染上血色時,精美又駭人。
秦琳瑯面上沒有一絲表情,仿佛掌心下捏的不是人的脖頸,不過是掐著一只螞蟻。
只有森冷眸底燃起的猩紅血色,預示著他此刻出離的怒火。
“我是不是說過,若敢出現在她面前,你連死都難!”
“唔!”
文弱書生被掐著命脈,本就染了血的臉登時漲起更深的顏色,想咳嗽,卻根本咳不出來。
連掙扎都困難,更別說答話了。
就站在文弱書生身邊的繡娘驚呼一聲,忙想上去護著他。
秦琳瑯側眸看了她一眼,那雙透不進光的漆黑眼眸冷到嚇人。
繡娘的腳步登時僵住,一下子連哭都不敢了。
只那一眼,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膽敢再往前一步,今夜和相公都必死無疑。
秦琳瑯望著這兩個人,殺氣就止不住的上涌。
當初。
他在桃花林初遇喬珍后正找機會準備接近她,不想正正好,查出來這位叫秦琳瑯的文弱書生竟與喬珍有婚約。
文弱書生當時正在京城中,卻并不是向喬珍提親的,反而是來退婚的。
因為當初婚約久遠,其實大家已經都不當回事了,且他也遇見了繡娘,已然心有所屬。
但為了禮數以及娘親臨終遺信,文弱書生還是來京城走了一趟。
誰能想到竟會遇見這個煞神,還被奪了身份。
秦琳瑯那個時候為了能到喬珍身邊都快瘋了,他與她初次相見并沒能留下好印象,且將人給嚇跑了,正是在尋法子的時候。
幾乎在夜玄他們抓住文弱書生的時候,他就升起了盜用身份的念頭。
因為這樣可以掩蓋他初次見她時的失態,而且那個秦琳瑯與她有婚約,他可以迅速的接近她,甚至迎娶她。
迎娶她!
這天大的誘惑他根本無法拒絕。
他厭惡自己的身份,因為他是活在陰暗里的人,他的身份很可能帶走喬珍危險。
可秦琳瑯是干凈的。
他不能站在陽光下,秦琳瑯能,能一直守在他身邊。
他便想都沒有想的盜用了秦琳瑯的身份。
且他那樣殺伐果斷的一個人,自然是不準備留文弱書生,直接就要殺人滅口。
卻是文弱書生跪在他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說自己已經有了娘子,說自己此生絕不會再見喬珍。
說自己可以不再做秦琳瑯,只求能回去見自己娘子一面。
當時。
他正是一顆心撲向喬珍,懵懂的知道何為情愛的時候。
望見這樣的場景,忽地想起那個柔柔軟軟的人,想到或許他能和她相愛,想到有朝一日他也能叫她娘子……
他也不知道他當時在想什么,本不該那樣做的,最后竟然還是放文弱書生走了。
卻不想居然叫喬珍在江南見到了真正的秦琳瑯。
當時他真的是要瘋了,站在日光下時手都是抖的。
生怕她有一絲知道真相的可能,從此往后再也不會原諒他。
他捏著文弱書生的指尖緩緩收緊,幾乎要將人脖頸捏碎,聲音冷漠如冰。
“當初用你身份之日就該殺了你,也不會生這些事端!
“今日之后,也不該再有另一個秦琳瑯了。”
他松開掐住文弱書生脖頸的指尖,接過夜玄遞來的絲帕,低下頭,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掌心鮮血,面上沒有一絲表情。
他本就是個冷血無情的人,也從不將他人性命放在眼里。
開口時聲音冰冷沒有情緒。
“殺了吧。”
他輕描淡寫說出那三個字的時候,喬珍就站在門外。
一字一句,聽的清清楚楚。
雖然秦琳瑯給她下了藥還叫人看守著她,但有系統暗中幫忙,喬珍跟過來并不是很難。
于是她從頭開始什么都聽見了。
包括秦琳瑯并不是秦琳瑯,而是一個根本與她毫無關系的陌生人。
真正的秦琳瑯早在江南有了妻子有了家室。
而與她日夜相處的這個秦琳瑯,只是一個騙子一個陌生人,他占了秦琳瑯的名字占了秦琳瑯的身份,也占了……她。
可她甚至不知道他究竟叫什么名字。
她被一個完全不知道名姓的人日夜侵/占,甚至他們今日下午還在纏綿。
可她根本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且他還冷血無情至此!竟還要殺掉真正的秦琳瑯與其妻子,就為了他能隱瞞身份,就為了他自己開心。
對于養尊處優溫柔善良的喬小姐來說,真相的打擊簡直是毀滅性的。
明珠警告過她,就連她自己都見到了真正的秦琳瑯,可她居然還想著要相信他!
她就是個被他騙得團團轉的傻子,他也不值得她相信。
喬小姐知道真相后的心境,大抵該是如此。
喬珍瞬間進入狀態,眼淚一下子便下來了。
他不是秦琳瑯。
他不是她的琳瑯哥哥。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琳瑯哥哥了。
他果然和明珠說的一樣可怕。
她要走。
她要逃走。
喬小姐面色惶恐的轉過身去,就要逃離這里。
可是夜路難走,她又實在太過慌張,轉身之際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石子,發出清脆的響,人也踉蹌了一下。
身后的密室里,里面可都是武功高強的好手,一開始喬珍有系統的遮掩沒人發現,這會兒遮掩撤了去,每一個人都聽見了外面的響。
唰的一下,皆警惕抽出刀劍,向門外看去。
那時候他決定完文弱書生的性命,這種人自然也不值得讓他來親自動手,心里又記掛著喬珍想趕緊回去,已經準備走了,就站在門口。
自然也聽見了外面那輕聲一響,面色驟寒,他竟然都沒察覺到,后面還有尾巴跟著。
伸手就拉開了密室房門。
那一刻。
屋內的暖光傾斜而落,爭先用后的奔向外面,照亮了暗道前很長一趟場景。
本并不是很亮的光芒,在這一刻卻又顯得那么亮那么亮。
叫人一下子就望見此刻暗道之中,正站在密室門口不遠處的那道白衣背影。
柔柔小小的,或許是因為冷,或許是因為害怕,肩膀微微縮身體也在輕微的顫抖著。
站在無限的黑暗與熹微的光芒交織處時,是那樣無助又惶恐。
他多了解她啊。
往日里就只是望一下她指尖,看一眼她眼眸,都能立馬知道那就是她。
于是。
本帶著淺淡殺氣出來的人,在望見那抹身影之后,當場便愣住了。
太突然的一下他整個人都是惶然的,那一刻整個腦海都麻木,什么也沒有想。
直至過了兩秒,寒氣才緩慢的,從顫抖的指尖涌上來,席卷到心底結了一室寒霜,叫他身體止不住的發抖,眼眸里都下起風雪來,幾欲窒息。
他那樣一個強大自負的人,甚至希望這一刻自己是在做夢,連聲音都放的很輕。
“喬,喬喬?”
喬珍被石子硌住崴了腳,那人又出來的太快,她沒能跑了。
在聽見他的聲音后,于光影中的背影猛然一頓,僵了兩秒,終究還是緩緩轉過來。
溫柔的燭光落在她面上,照亮了她滿面淚痕,輕柔的白衣下,還帶著淺淺淡淡柔柔的粉,那是下午時候他們曾那樣親昵的證明。
可這一刻,喬珍看著他,也看到了后面密室里帶著血的文弱書生,以及正在哭的繡娘。
眸中淚珠滾落,曾經那雙只會欣喜溫柔看他的眼眸,內里竟升起巨大的痛意和恐慌,甚至止不住驚恐的連連往后退。
她在怕他。
他真的是要瘋了。
喬喬知道了。
她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他不是秦琳瑯,知道他搶了別人的身份,知道他騙了她。
甚至還看到他冷血無情要殺人的可怖一面。
可笑他分明就是為了不讓她知道這一切,才深夜前來殺人滅口,才下了藥想叫她睡得熟些。
但此時此刻,她一個柔柔弱弱的人是怎么逃過藥性,又怎么躲過他和夜玄的感知跟過來的,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喬喬什么都知道了。
他的心里升騰起巨大的恐慌來,分明是平平穩穩站在地面上,卻突然的一下恍若失重般,跌入沉冷的冰水里,令人窒息的感觸從四面八方涌上來,幾乎要將他掩埋。
他明明正看著她,她明明就在此刻身前,卻叫他莫名覺得好像真的要徹底失去她一般。
他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就要拽住喬珍,開口時聲線止不住的抖。
“喬喬,喬喬!”
別走。
他不靠近還好,一往前走,本就害怕難過又驚恐的喬珍一下子情緒涌上來,一把揮開了他的手。
“別碰我!”
“你怎么敢碰我!”
喬珍幾乎咬著牙:“你這個騙子!”
驚慌之下她用的力道不小,啪的一下把他伸出的手打的通紅。
這與他曾經遭受過的追殺,受過的大大小小的傷比起來真不算什么,甚至連疼都沒感覺到。
卻一下子叫他愣在原地,望著喬珍的眼眸中彌漫起濃郁的悲傷,眸光支離破碎。
他的夢,碎了。
他做了那么久那么久,以為甚至能娶她,與她共度余生的美夢。
在這個冰涼寂靜的黑夜。
全碎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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