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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第章 魔鬼的新娘


喬珍被江寒月輕輕推開,眸中難免震驚。

        她不是不知道這人是個偏執(zhí)狂,他曾像個瘋子千千萬萬次走向自己,死命糾纏,怎么也不愿意放棄。

        卻原來到了那個份上,到與她生命有牽扯的時候,他也能學(xué)會放手。

        就像牢中的謝懷玉飲下那杯毒酒,成全羽皇后一生光明。

        原來在他心中,喬珍的位置早已高于一切,高于他的偏執(zhí),高于他的瘋狂,高于他自己。

        原來他已經(jīng)學(xué)會過放手。

        心弦像是被撥弄,震出嗡的一聲,喬珍一下沒能挪動腳步。

        江寒月了解她,知道她會觸動,知道她即使不愛自己也會不忍心。

        眉宇微微舒展,斂下的眸光溫柔。

        “別擔(dān)心我,我可是個瘋子,死了也會從地獄里爬回來的,到時候又要叫你煩了。”

        此刻放手,是危險之際望你平安,往后余生快樂,不是放棄愛你。

        如果有希望,他當(dāng)然還是要將人追回來。

        但此時此刻,她的安全高于一切。

        喬珍沒忍住的扭過來就想說些什么。

        然而未等她開口。

        天地巨變。

        原本混亂但光亮的天色猛然暗了下來。

        像是一秒間從白天墜入黑夜,抬眸過去是徒勞,被剝奪了視線般什么也看不見。

        未知與黑暗總是莫名讓人恐懼,連周遭混亂的魔獸都靜了一瞬。

        喬珍的話堵在嗓間再說不出來,但幾乎立刻,她的手被人一下握住。

        那人的手掌很大,攏過來時全然將她指尖裹在掌心里,又滾燙,存在感滿滿。

        成為黑暗里看不見的火光,輕易驅(qū)趕不安。

        怕喬珍害怕,他握的很緊。

        但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江寒月倒沒著急以身犯險,用命趟出血路換她離開了。

        喬珍也沒有掙脫他的手,甚至下意識反握了下他指尖,抬頭向天上看去。

        在黑暗中稍微待了兩秒視線也恢復(fù)些許,叫喬珍隱隱約約看清楚那天上場景。

        瞬間就驚地睜大了眼眸,終于知道這突然的夜來臨的原因。

        那是遮天蔽日,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從神殿闖出來的,大魚一般的巨獸——睨。

        此刻正飛到他們頭頂。

        也直至近了,喬珍才知道,原來這巨獸身上長滿大大小小的眼睛,詭異可怖的叫人看一眼就想嘔吐。

        喬珍看見的東西江寒月自然也看見了,連他都是眸光一緊,聲音微寒,意識到。

        “走不了了。”

        話音落下,在喬珍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一下子將她拉到懷里,微弓著腰,從背后將人死死抱住,護的妥帖。

        下一瞬。

        漫游在天空的睨獸身上的眼睛忽然全部睜開。

        恐怖的光線雜亂無章四射開來。

        轟!

        霧林與永夜之森邊緣的地面崩碎,眨眼化為齏粉。

        樹木,碎石,包括周圍數(shù)以萬計的魔獸,轟然下墜。

        站在地面上的喬珍和江寒月自然也無法幸免,控制不住的向下墜落,無情的風(fēng)在耳邊流連,像是要一直墜到深黑的地獄里去。

        下墜之時身體應(yīng)該是不受控制,江寒月卻一直緊緊將喬珍護在懷里。

        睨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叫他背部砰一聲炸出數(shù)道血洞,雪上加霜,旁邊的碎石滾落又砸到他傷口上,叫他猛吐出口血。

        即使這樣江寒月也沒有松手,他從背后緊緊摟著喬珍的腰,卻又輕輕的捂住她眼睛,貼心的叫她不要看這瘋狂的四周,把人保護的滴水不漏。

        仿佛崩塌損壞末日一樣的世界里,他的聲音在喬珍耳邊響起,堅定又清晰。

        “不怕,我在。”

        喬珍蘇醒的時候。

        只覺得是好久好久之后了,腦海里昏昏沉沉,眩暈的反胃。

        嘗試了好幾次終于勉強睜開眼,入目是一片微黑,一下子叫人以為還在失控的睨獸攻擊下。

        不由驚了一下,定了定心神才感受到周圍是一片安靜。

        時間應(yīng)該是介于傍晚與夜晚之間,天色深藍(lán)近乎黑。

        于她身周的,則是片看起來茂密非常的樹林,郁郁蔥蔥不知邊際。

        只是很明顯被突如其來的災(zāi)難攪壞了,不少樹木被砸斷,還有零星的魔獸尸體。

        毫無疑問,喬珍是在地面塌陷之后落到這樹林里。

        那幾乎跟她沒有分離的江寒月呢?

        喬珍猛然一動,這下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

        身下矛盾的硬邦邦但又軟軟的,還散發(fā)著滾燙溫度,有什么東西藤蔓一樣纏著她腰身,緊致牢籠一樣不舍得放開。

        喬珍撐著手,微微起身一看,身下果然是江寒月。

        墜落之際他一直護著喬珍,替她抵擋了所有傷害與攻擊,落地之時又猛然反轉(zhuǎn)成為她的墊子,緩沖了跌落的撞擊。

        此刻躺在那里閉著眼,俊眉緊皺,身上都是血。

        左臂無力垂在旁邊草叢上,上面有個巨大的傷口,貫穿了大半條小臂,生生撕下來大塊血肉,幾乎可見白骨。

        應(yīng)該是跌落時混亂,被沖撞上來的魔獸撕咬的。

        傷的可真不輕。

        喬珍連忙從他身上起來,又湊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江寒月,江寒月?”

        沒有得到反應(yīng)。

        叫喬珍看向他的眸光染上絲復(fù)雜。

        他當(dāng)時在隔壁考場,離得那么遠(yuǎn),肯定是一出事就來了,現(xiàn)在又為了護她搞成這樣。

        竟叫她在那樣的混亂里全身上下一點傷也沒有。

        喬珍嘆了口氣。

        抬頭觀察起周圍環(huán)境,深林中旁邊墜落的魔獸尸體不多,但血腥味肯定會引來危險。

        再加上江寒月這只魅魔灑落的血,指不準(zhǔn)再過多久就會吸引大批魔獸前來,此地不宜久留。

        她又抬起手,嘗試了一個小魔法。

        意料之中,并沒有成功施展出來。

        喬珍面色微沉,猜到他們果然是墜入到禁魔的永夜之森中。

        情況不容樂觀。

        但還是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

        喬珍想著就要起身。

        卻在剛剛半站起來之際,被人一下拽住手腕,有力的骨骼燙在那里,緊致著滿帶存在感。

        她下意識低頭看過去,落入一汪銀月中,那雙眼眸在夜色里微亮,還稍帶焦急。

        “你不要我了嗎?”

        喬珍望了下他緊攥著自己腕間的手,頓了一秒,終究是沒有拂開。

        卻想著什么要不要的,你又不是我的。

        “我不是不知恩圖報的人,你救了我,我現(xiàn)在也不會丟下你。”

        江寒月就笑了,眼睛一下子亮了,分明一身傷卻似乎很開心。

        喬珍弄不懂這瘋子的思維。

        “有什么可高興的,剛剛在上面我說你會死,你也說你很開心。”

        江寒月微微眨了下眼。

        因為那個時候,只有在那個時候,你全部的注意力才都在我一個人身上,你的眼眸也只注視著我一個。

        他是在學(xué)著好好愛她,可本性難移,一時半會兒改不了,骨子里還是貪心的,想她只能看著他。

        可現(xiàn)在他也學(xué)會了有些話不能說,會叫她生氣。

        死纏爛打她不會開心,裝他也該裝的像個正常人。

        微抿了下唇角,準(zhǔn)備換個回答,卻在開口之際猛一聲咳嗽,吐出口血來。

        睨的攻擊和落下來時的沖擊力都太嚴(yán)重,叫江寒月受了不輕的傷。

        喬珍就沒再問了,微蹙秀眉。

        “你沒事吧?你的手……”

        江寒月抬指擦了擦唇角血跡,輕搖了下頭。

        “沒事。”

        “但我們應(yīng)該是跌入永夜之森底部了,用不了魔法,這傷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好。”

        “不過不必太擔(dān)心,”江寒月?lián)沃酒鹕恚昧硪恢皇謱陶湟沧饋恚Z氣冷靜,“現(xiàn)在反而離學(xué)院更近了,往南走,會回去的。”

        緩緩的,江寒月眸光又變得溫柔。

        “有我在,不會叫你有事。”

        明明他看過來時的目光是平靜的,卻叫喬珍覺得好像被刺了一下,默默側(cè)開眼。

        心想受傷的是你好吧。

        然后又想起什么:“你知道為什么魔獸暴動嗎?”

        江寒月確實不清楚,微皺眉搖了搖頭。

        這次魔獸暴動太突然,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甚至連睨都被驚動了,實在古怪。

        但這個問題現(xiàn)在再想也得不到答案,還是以后再說,喬珍沒有深究,決定還是先離開這有些危險的地方。

        天色更黑了,他們也需要休息。

        看了看江寒月:“你能走嗎,不用我扶吧?”

        江寒月當(dāng)然想要她扶著,襯著夜色,他看向喬珍的目光幾乎貪婪的灼燒起來,恨不得將人包裹住,天底下只有他自己能看見才好。

        可他身上太臟了,還沾著魅魔的血液,會給她帶來風(fēng)險。

        現(xiàn)在他也要學(xué)著在她面前做個正常人,至少要叫她喜歡,不能惹人生氣。

        瘋狗的耳朵耷拉下來,終究是搖了搖頭:“不用。”

        那就好。

        喬珍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后想著總不能叫傷員帶路吧,她不太想欠他的。

        就提起神女服裙擺,滿自覺的走在前面。

        “那走吧。”

        還貼心的踩了踩伸出來的枝椏,不說走的多有氣勢,那也是很淡定的。

        卻叫落后一步看著她背影的江寒月愣了一下,連眸底那絲貪念都淡下去了。

        然后右手成拳輕抵唇間咳了一聲,微微啟唇,聲音清朗若潤玉。

        “小姐,那是北。”

        連路也不認(rèn)識,像只柔雀在這林間亂撞,離了人可怎么辦,真是叫他……

        正昂首挺胸走著,還漫不經(jīng)心觀察環(huán)境的喬珍聞言猛然一僵,眨了眨眼看向前方。

        什么?這不是南嗎!

        艸,這四面都長一個樣,也不能怪她分不清東南西北吧。

        煩死了,偏偏叫江寒月看到她出糗。

        而后繃著臉,若無其事提起裙擺往反方向走,走到一半猛然回身,目光刺向江寒月,帶著高傲與審視。

        “你笑我?”

        江寒月抿了下唇角,收斂表情。

        “不敢不敢。”

        銀月般的眸中卻仍帶笑意,緩緩的那笑意又全變成柔軟的溫柔。

        明明并沒有過去太久,可對每一分每一秒于他來講都是煎熬的江寒月來講,好像已經(jīng)很久很久,他賴喬珍以活,卻太長時間連和她好好相處都沒有過。

        現(xiàn)如今為了再和她在一起,他真什么都愿意做。

        半個小時后。

        喬珍和江寒月,最后落腳在一個離他們墜落之處不遠(yuǎn)不近的山洞里。

        保證不會被落下之處的一地血液尸體影響,又不會因為走太遠(yuǎn)的路消耗體力。

        坐在山洞之后沒一會兒,不巧又巧。

        災(zāi)難過后忽然下起一場大雨。

        那雨來的迅疾又猛,豆大的雨點打在翠綠枝葉上,像是要洗滌一切混亂痕跡,襯著晚色,本就清新的山林里愈發(fā)冷起來。

        索性永夜之森雖然禁魔,空間戒指還能打開,兩人還有不少能用的資源。

        吃過晚飯燒起火,昏暗的山洞里亮起橘色暖光。

        江寒月靠在洞邊石壁上坐著,一條腿微曲,另一條腿隨意伸著,長的有些無處安放。

        受傷的左臂上過藥,纏著雪白繃帶,就是在永夜之森魔藥的效力也大打折扣,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好。

        喬珍坐在他對面,離得不遠(yuǎn)不近,用胳膊環(huán)住曲起的腿,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經(jīng)意間抬起頭,隔著火光望見對面的江寒月,染了傷,他難得看起來有些病弱,像碎了一角的玻璃花,表面上的脆弱無比盡掩其下鋒利。

        可這種與平時不大一樣的美感在雨和夜色里又太過好看,而且這瘋子表面上說著愿意放手,實際上還是為她瘋的連命也不要,是全為她才弄成這樣的。

        難免,叫喬珍多看了兩眼,忘記移開目光。

        江寒月就是在這個時候突然扭過頭來的,隔著跳躍的火光,銀色眸中好像染上絲猩紅,看起來詭秘又漂亮,緊緊望著正看他的喬珍,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喬珍好像被火燙了,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兩人中間的火堆燒的啪嗒一下,響聲不大,柴火燃燒時的氳色在此刻緩緩蔓延開來,叫山洞中彌漫起曖昧的軟光。

        江寒月卻沒移開目光。

        雖然上了藥,他的左手現(xiàn)在還是不能動,尤其背上被睨的視線攻擊又被石塊砸過,傷的極其嚴(yán)重。

        剛剛喬珍幫他上藥的時候看見那一片血肉模糊,只覺觸目驚心。

        那樣的場景下也不覺得不方便或者曖昧,面對一個拼命救自己的人,面對那樣的傷勢,叫人一時間也想不了其他了。

        魔藥的效力又大打折扣,所以江寒月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很疼的。

        可他一聲不吭,面色平靜甚至暗藏安心,此刻隔著火光緊緊望著喬珍,眸光被橘色映襯的溫柔。

        “其實我現(xiàn)在挺開心的,我覺得這樣挺好。”

        這樣?

        兩個人落魄的擠在山洞里,你疼的額頭還在冒冷汗,放眼過去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這樣?

        喬珍扭頭看過去,漂亮的眼眸里寫滿了,你沒事吧?

        江寒月笑了一下,眼簾輕輕顫動時,銀白色睫毛仿佛小刷子。

        他知道自己骨子里還是個瘋子,一朝一夕改不了的。

        所以他喜歡現(xiàn)在這樣,只有他和她在一起,她的視線也只能落在他身上。

        有時候江寒月甚至恨不得這天底下只有她和他兩個,那真再好不過。

        獨占欲和偏執(zhí)是深入他骨髓的病。

        可他有些害怕了。

        在學(xué)院簽訂協(xié)議的那一天,她的冷漠她的無視,還有她無情要切斷兩人聯(lián)系的話,像刀子一樣捅進他心里,痛不欲生。

        江寒月不怕痛,怕她不理他。

        也印證了他的惶恐,之后有半個月那么久,喬珍果然都沒有再理他,甚至都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她生他的氣了。

        江寒月自婚禮那日喬珍說不會再愛他之后,又一次深刻的體會到恐懼的滋味,難過與痛楚凌遲著他的心,叫他無法呼吸度日如年。

        如果他想,他當(dāng)然有辦法將喬珍搶走,帶到任何人也見不到的地方,讓她這輩子只能和他在一起,只能看見他一個。

        她的眼淚為他而流,無論愛或者恨,她那張柔軟的唇只能叫出他的名字。

        高貴的神女小姐是只屬于他一個的。

        江寒月有那么幾個瞬間幾乎都要動手了。

        可忽然的,他心里涌起比此刻更巨大的惶恐與俱意,撕扯他刺痛他,像在阻止他那么做。

        而后他的腦袋劇痛,痛的他站不住的跪倒在地,忍不住的捂住頭時,玻璃碎片一樣的記憶扎進他腦海里。

        江寒月模模糊糊的看見一些片段。

        他望見一紙空白的訃告,那上面寫著他愛人的死訊。

        望見那人身穿嫁衣站在城墻之上,寧愿跳下去也不愿嫁給他。

        望見那雙清亮的眼眸里滿是狠意,為他送上一杯毒酒。

        望見太多太多,零星的,但扎的人心頭血肉翻涌的畫面。

        可因為畫面太零散,并不是完整的記憶,江寒月又不太清楚那是什么。

        他在迷茫的恍惚,和清楚的痛苦里想,難道是前世的記憶么?難道他和喬喬在上輩子,甚至上上輩子就這樣糾纏過么?

        卻竟一次未得善終。

        他們從來都沒有好好在一起過。

        江寒月忽然就不敢再做什么了。

        偏執(zhí)的瘋子也會害怕,每當(dāng)他蠢蠢欲動克制不住時,就會想起那些記憶碎片,火紅色嫁衣刺痛了他的心。

        所以江寒月那半個月才那么老實。

        他在思考喬珍的話,他努力克制自己,想著自己順應(yīng)她的方式去討好她,是不是她就愿意看自己一眼了?

        他不太會愛一個人,但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去學(xué)。

        江寒月望著喬珍,跳躍的橘光掩住他眸底那絲不安,開口時他聲音微輕。

        “在學(xué)院簽訂協(xié)議那天,你很生我的氣吧。”

        用的是肯定句,他確定喬珍因此更討厭他了。

        江寒月摩挲了下微緊的指尖。

        “抱歉,我當(dāng)時實在是無法接受你要和我離婚,還說再也不會愛我,是我在發(fā)瘋,也是在害怕。”

        “好不容易用盡手段去見你一次,又弄砸了。”

        “你接受不了就發(fā)瘋,就可以不尊重我的意愿么?”喬珍眸光輕動了一下,卻維持著冷淡的表情。

        這一次江寒月沒有被她的態(tài)度刺激到,眼簾微微垂了一下,好像有些委屈,但目光很堅定。

        “我從生下來他們就叫我魔鬼,說我冷血說我無情,沒人愛我,也沒人教我怎么去愛一個人。”

        “直到遇見你我才知道愛是什么,我想好好去愛你,不用你來教我,我會去學(xué)著克制自己,成為你喜歡的樣子。”

        “喬喬,給我一個機會好么,”他好像有點難過,像是想要落淚了,“別急著推開我。”

        隔著燃燒的火光,他真摯的眼眸卻比火色還要亮,猛然燙了喬珍一下,將她心跳也落空一拍,一下子竟說不出來話。

        江寒月也沒有逼她,做與不做,是他的決心。

        他頓了一下,換了個說法。

        “會議室那天的事,你要怎么才能原諒我?”

        喬珍張了張唇,但沒能發(fā)出來音節(jié)。

        外面雨聲轟隆,江寒月的臉半隱在夜色與光里,漂亮又溫柔。

        他這個人太多毛病,就算知道了什么是愛,要學(xué)的也還有很多。

        喬珍當(dāng)初被他末世里那一番不知道什么是愛的言語驚地生了大氣,執(zhí)拗的要教會他,偏偏要用愛懲罰他。

        到現(xiàn)在,他從不知道什么是愛,到知道愛學(xué)會愛,再到愛的瘋狂偏執(zhí)。

        如今終于到最后一步,他開始學(xué)著討好她虔誠的去愛她,滿心滿眼只有她一個人。

        已經(jīng)是完全被馴服的模樣。

        這期間也耗費了喬珍太多心力。

        可如今接近尾聲,她卻要離開這里,也要離開他。

        從此再無交集,或許他還是放不下她,也或許能學(xué)著放下,可能他會成為一個合格的伴侶,又或者會為別的女人發(fā)瘋?

        喬珍想著想著就跑偏了,一口氣堵在那里,眉頭微皺。

        她廢了那么大功夫,把這人訓(xùn)成瘋狗又訓(xùn)得乖乖巧巧的,最后全為他人做嫁衣唄。

        她圖什么啊。

        她是想逃開他,可莫名的,又有些明白江寒月總說的那句無法放手的意思了。

        喬珍煩躁的嘖了一聲,心緒愈發(fā)混亂起來。

        她堵了氣,就不想再理江寒月,隨意伸手往外面一指。

        “那你去幫我把懸崖上那朵花摘下來,我不要最上面的,不要最下面的,就要中間最好看那朵。”

        重重雨幕里,深夜中的山林沒有懸崖也沒有花。

        所以喬珍的意思是不想原諒他。

        江寒月那么聰明,一下子就理解了,原本帶著期盼與緊張的眸光在這一刻破碎,成為點滴碎星,那么落寞。

        他有些難過的低下頭,沒有再說話。

        深夜。

        因為連綿不停的大雨,天色比往常還要暗的多,伸手不見五指。

        索性兩人空間戒指里都有裝備,江寒月又心疼喬珍,地上鋪了好幾層軟毯,還為她準(zhǔn)備了好幾條小毯子,簡直不能更舒適。

        喬珍累了一天也沒推辭,稍稍洗漱過后就去睡了。

        睡之前心里還在生悶氣,往兩人中間劃了道三八線,威脅他敢越線就死定了。

        江寒月簡直委屈,分明是為了要尋她原諒,不知道什么又把人惹生氣了。

        直至凌晨,夜色最濃的時候。

        安靜的山洞里火光微弱,躺在軟毯上的喬珍像陷入云朵,睡得正熟。

        就在她旁邊的江寒月忽然睜開了眼,銀月般的眼眸落在黑夜里,看不清楚情緒。

        他沒有出聲,保持著側(cè)躺的姿勢,安安靜靜看了喬珍好一會兒才終于起身。

        沒有越過她劃的那道線,也沒有做出什么不規(guī)矩的舉動。

        而是走到山洞邊,里里外外布置了好多魔法陣,有讓他一旦出事可以立馬趕回來的法陣,也有隱去山洞身形的法陣。

        雖然永夜之森禁魔,但法陣還是能使用的,他全留給了喬珍。

        直至確保離開之后山洞不會出事,江寒月又深深望了眼沉睡的那個人,才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外面的大雨還在下。

        出去的瞬間就將江寒月淋濕了,原本上了藥的傷口在水澤浸潤下變得更嚴(yán)重,緩緩落下血絲。

        肯定是很疼的,但江寒月一點也不在意,面上連絲表情波動都沒有。

        他就在深夜的雨幕里向前走,頂著冰涼刺骨的雨滴,愈發(fā)嚴(yán)重的傷口向前走。

        骨子里還是瘋的。

        他倒不覺得自己瘋,濕潤的銀色發(fā)絲貼在頰邊,他目光安靜,只是在想,會有么?

        至少給他一個機會吧。

        就這么走了好久好久,久的傷口的疼痛都麻木了。

        江寒月忽然頓下腳步,眼前一亮,又急促的往前走了一步,動作間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居然真的有!

        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只見重重大雨里,不遠(yuǎn)處的腳下正是一座陡峭懸崖。

        就是不知道崖間有沒有開花。

        江寒月無法再等,步伐急切的往那邊趕去,走到邊沿往下望了望,卻是什么也看不見。

        刀削斧刻的崖壁一直往下延伸,深到不可見底,凌厲的雨水落下飛濺開來,好像是被這懸崖峭壁劈開。

        江寒月這瘋子望見這場景不僅沒害怕,反而眸中滿是開心,他連半分猶豫都沒有,從空間戒指里掏出長繩。

        一端拴在旁邊的樹上,一端拴在自己腰間。

        足尖抵在崖邊,一只手緊拽繩身,就這么大膽的,沒一點保護的往崖下一步一步去。

        這種事往日里做起來也是瘋狂危險的,一不小心就會跌入崖底摔得粉身碎骨。

        更何況今夜大雨,崖邊打滑叫人踩不穩(wěn)不說還有大風(fēng),風(fēng)一吹,細(xì)弱的繩索搖搖晃晃的,江寒月整個身體都在雨幕里飄搖。

        他左手還不能用,只一只手拽著繩子,俊臉在夜色里微繃。

        絲毫沒在意自己,視線專注的在懸崖峭壁上尋找什么。

        直至到了懸崖中間,吊在半空中耗費了好大一會兒功夫,江寒月背上疼的都要沒知覺了,終于叫他望見什么。

        那是一朵細(xì)小的,開在這懸崖之上唯一的一朵花,嫩黃色,在風(fēng)雨里看起來那樣柔弱。

        卻好像一下子點亮了江寒月的世界。

        他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向那邊過去。

        只想著去抓住那花,去將它采下來。

        那樣喬喬就會原諒他了。

        她會開心么?

        甚至?xí)䦟λγ矗?

        一想到這里,江寒月再忍不住心中激動。

        卻在這時,異變突生。

        忽然一股猛烈的狂風(fēng)席卷而來,大雨轉(zhuǎn)成暴雨驟急,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轟然攻擊著崖邊的樹。

        轟隆一聲!

        驚雷響過天邊,崖邊的森林堅持了許久,終于是再抵擋不住,泥土斷裂,連巨樹也被拔根而起。

        永夜之森的天氣,永遠(yuǎn)是惡劣無比。

        而后崖邊的樹木被狂風(fēng)席卷著,沖向天空落下崖邊。

        包括江寒月用來穩(wěn)固身形的那一棵。

        那時候。

        江寒月還正往那柔黃的花朵身邊去,他伸出指尖努力去夠,風(fēng)雨卻和他開玩笑,總席卷著花枝往旁邊倒去,次次錯過他指尖。

        懸崖峭壁上不好穩(wěn)定身形,試了幾次后,江寒月果斷放棄現(xiàn)在的安全位置,又往那邊去。

        然而就在他即將要采到花的時候。

        身體猛然一松,一直支撐著他的樹被狂風(fēng)席卷著滾落下來。

        江寒月眸光猛然一驚,他咬著牙,拼了命的伸出手去。

        可終究差了一絲,只差了那么一絲。

        蒼白的指尖從花瓣上劃開,猛然錯過,他只握到一手空落。

        他沒能為喬珍采到花。

        而后江寒月身體驟然下墜,在狂風(fēng)暴雨間,墜向深如地獄的崖邊。

        在無情的下墜里他還微微伸出手,眸光遺憾。

        他沒想摔下去自己會不會死,也沒想活下來會受什么樣的傷。

        只是在想。

        我的花。

        要帶回去給她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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