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第章 謝懷玉番外
寫了才發現小謝番外能寫的東西不多,而且還是虐虐
這一章五千字就放在有話說里送給大家啦
冬天的第一場雪里,喬珍身穿嫁衣,躍下城墻。
當時謝懷玉緊隨其后跟著跳了下去。
之后在他的記憶里,喬珍因此身死,他也身受重傷。
從昏迷中醒來后看見喬珍的尸身,謝懷玉當場就瘋了,想也沒想要陪喬珍一起去死。
最后還是夜玄夜雪他們拼了命才將人拉住。
可對謝懷玉來說,活著又還有什么意義呢,為帝者稱孤家寡人,如今,他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作者有話說:
喬珍離去,也生生帶走了他一切生命力,只留一副軀殼在人間。
謝懷玉就那樣瘋了般抱著喬珍的軀體不撒手,坐在冰冷的殿中不吃不喝,也不許任何人靠近。
夜玄他們擰不過他,沒有辦法,只能暫且退離。
直至第二天,他們實在放心不下的再去看。
隆冬之月,窗外大雪紛飛。
屋里抱著喬珍的謝懷玉聞聲抬眸望過來,面色蒼白麻木,一夜白頭。
這個冬天,可真是太讓人難過了。
再后來。
系統出手,謝懷玉連她的尸骨都沒能守住。
本就在發瘋邊緣的人徹底崩潰。
然而謝懷玉到底是聰明的,雖然陷入失控情緒不怎么穩定,但也借此次尸體丟失事件發現了什么。
畢竟旁人偷一具尸體有什么用呢,那背后的人敢冒著跟他這樣的瘋子對上的風險也要帶喬喬走,此舉必有意義。
想到這里,謝懷玉心中止不住的沸騰起來。
他想,會不會,會不會喬喬并沒有死?
她那么聰明,那么機敏,這會不會是一招金蟬脫殼?她會不會是為了逃離他故意詐死的?
這種想法一竄上心頭就一發不可收拾,讓謝懷玉滿心沖動,止不住的顫粟。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這樣的可能性有多渺茫,畢竟喬珍失去生息的那幾個日夜,他寸步不離守在人身邊,怎么可能看不出來人是真死了還是假死了。
可如今,除了去相信他已經沒有其他辦法,就算只有一點點微弱的可能,他也要抓在手里。
這荒唐的想法,已經成為他活下去的支柱。
另一方面,也是真的想喬珍萬一還活著呢,他不愿意有一絲錯過她的可能。
謝懷玉就開始一遍一遍的派人去尋找喬珍,幾番折騰下來宋國被翻了個底朝天。
不出兩個月,全天下都知道宋國這位新帝是瘋的,不僅大婚當□□死了自己妻子,之后還大張旗鼓尋找一個死人。
謝懷玉并不在意這些流言蜚語,一心撲在尋找喬珍上。
尤其,在他找到能獲得白塔能力的途徑后,更是瘋的沒邊,他不知道多少次眼也不眨劃開血管,生生放干全身血液,以此獲得怪物的力量,更瘋狂的去尋找喬珍。
一次又一次,他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于死亡之間游走,無論如何也不愿放棄。
結果自然是找不到的。
無論他怎么努力,無論他自盡多少次,也再找不回他的愛人。
謝懷玉一邊強撐著,一邊又日漸頹廢,靈魂好像被生生撕扯成兩半,生疼。
最崩潰的時候他三天三夜沒有闔眼,短短幾日接連自盡了三次。
這樣胡亂折騰哪怕神仙也受不了,最后終于是暈倒了。
這一倒就一發不可收拾,謝懷玉這副身軀徹底殘破下來。
曾經那樣高傲如月,意氣風發,一手可退數敵的人。
如今不僅一夜白頭,身體也不行了,動不動咳血是基本,偶爾多走幾步路都恍惚。
像個廢人,驕傲如他心里怎么受得了。
可他還是不死心,硬撐著,拖著這樣一副殘破不堪的身體還在尋找喬珍。
夜玄他們將一切都看在眼里,真心疼得慌,可又根本制止不了。
直至又過去一段時間,從初冬邁向深冬,大雪從飄搖的天際落下來,好像要把一切都凍死。
謝懷玉還在找她。
這時候,原本被謝懷玉關押起來的燕然也脫身了。
時隔數月,燕然沒有回家,出大牢之后的第一件事是沖進宮中,沖到宋國當朝新帝謝懷玉面前,上來就給了他一拳。
毫不留力,一下子打的謝懷玉口落血絲。
燕然卻還不停,紅著眼攥住他衣領,看樣子是氣勢洶洶殺氣彌漫,可當他開口,聲音又像是要哭了一樣。
“你開心了嗎?”
“終于把她逼死了你開心了嗎!”
“她都說了,”燕然的眼睛更紅了,“都說了她不喜歡你,她要走,你為什么還要逼她!”
旁邊的夜玄夜雪見狀大驚,沖上來就要攔住燕然,敢對當今圣上下手也是活得不耐煩了。
謝懷玉擺了擺手,蒼白的臉色十分平靜,任由唇瓣血絲流落,也任由燕然攥著他的衣領殺氣洶涌。
這一刻他想的是,挺好。
找不到她,那就這樣隨她去了也好。
不想,望見他這副模樣,燕然頓了一下,竟松開了謝懷玉衣領,
先是嗤笑一聲,之后忍不住的張狂大笑起來。
“你想死?”
“你就想我殺了你是不是,你想就這樣死了隨她去?”
“你想得美哈哈哈哈!”
燕然又猛冷下臉來,紅著眼,怨恨的看著謝懷玉。
“你得活著,好生生活著,用你這一輩子賠她!別那么早早去了臟了她的眼。”
燕然走了。
離開時背影落在大雪下的宮中紅墻里,孤獨頹然。
謝懷玉又比他好到哪里去呢,活著只有無盡的痛苦,死了……
又怕她還真在這人世,他們就此錯過,也怕會叫她覺得,他連去尋她的毅力都沒有。
結果還沒等謝懷玉掀起下一輪找人風波,暴雪突至,他這殘破的身體先一步病倒了。
整個醫院的太醫都來了,但就連最厲害的老醫師都只能搖頭,此乃心病,除了陛下苦苦追尋的那個人,無藥可醫。
之后只能開些藥,稍微緩解一下表面的病痛。
多多少少,那藥里帶了些陣痛的成分。
結果破天荒的叫謝懷玉頭一次夢見了喬珍。
夢里的她還是記憶里那樣漂亮,站在飄渺似夢的大雪里,溫溫柔柔的叫他琳瑯哥哥。
謝懷玉站在雪這頭,驀然濕了眼眶。
“喬喬!彼茌p很輕的叫了一聲,好像怕驚醒了這場夢。
之后克制不住,顫抖的,踉蹌著奔向喬珍那邊。
因為太過急切,中途還狼狽的差點摔了一下,他又立馬爬起來,眼里盈著溫熱的淚光趕向她身邊。
夢里的喬珍沒有躲開,只是輕輕柔柔笑著,看著他急不可耐的向這邊趕來,甚至還說了句。
“琳瑯哥哥慢些,這么著急做什么。”
那一瞬,謝懷玉淚如雨下。
他已經有太久太久,沒有感受過她的溫柔了。
她是那樣殘忍,離開的那么決絕,之后連他的夢也吝嗇進入。
他想了她那么久那么久,找了她那么久那么久,天下人都覺得他是個不可救藥的瘋子了,今時今日卻竟是頭一次夢見她。
然而,在謝懷玉眸中微閃欣喜淚光趕到喬珍身邊的時候,身前人卻一下子變了樣。
她面上原本溫溫柔柔的笑意退卻,只剩下滿目悲傷,柔白的裙擺也瞬間染了血一樣,變成刺目的紅,那是她穿過的嫁衣。
瞬間,謝懷玉瞳孔微縮,心里猛咯噔一聲,發瘋一樣伸出手,結果只觸及到一片風,沒觸摸到稍縱即逝的袖擺。
原本好好站在他面前的喬珍,突然像是踩空了一樣,止不住的向下墜去。
和她躍下城墻那日一模一樣。
而這次,在夢境里,他依舊沒能抓住她。
“喬喬!”
謝懷玉撕心裂肺的大吼。
然后蹭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猛烈的喘著氣,胸口不斷起伏著,入目卻是一片深沉的黑,隱隱約約可見帷帳輕晃,這是他的寢宮。
沒有下墜的身影,沒有紅色嫁衣,自然也沒有喬珍。
可并沒有叫人覺得輕松,反而讓心底更沉甸甸的。
謝懷玉坐在那里望著深深長夜,任由額角冷汗下落。
半晌之后他才終于動了,緩緩低下頭,雙手捂住臉,肩膀止不住的輕微抖動。
喬喬。
被留下來,真的好痛啊。
但謝懷玉就是個瘋子。
越痛他反而越瘋。
雖然吃了止痛藥那晚做的盡是噩夢,但終究是夢到她了。
只要能再見到她,不管多痛他都甘之如飴。
為了再一次夢到喬珍,謝懷玉開始頻繁的服用止痛藥。
可他的運氣不是很好,總是許久才能夢到喬珍一次。
能夢到她的日子,他就像解了癮一般心滿意足,然而醒來看著空蕩蕩的寢宮,又會立馬落入無盡的空虛里。
至于夢不見她的日子那就更瘋了,謝懷玉會瘋狂的加大食用草藥的計量,以求能在夢里見喬珍一面。
是藥三分毒,這樣亂來下去的后果可想而知。
直到又一次,夜玄他們阻止不及,謝懷玉再次服用過量止痛藥醒來之后,他好像徹底神志不清了。
這個在喬珍離去之后頹廢了許久的人,忽然一掃往日陰霾,起床時唇角還略帶笑意。
他招了招手,沖一旁侍立在那里,焦急卻又不敢上前的夜玄道。
“夜玄,你去準備一下,我要盡快舉行封后大典。”
得到召喚立馬上前的夜玄身形一頓,他不可置信,又有些恐懼的看著謝懷玉,終于找回聲音時聲線簡直顫抖。
“主,主上,為誰舉行封后大典?”
謝懷玉轉過頭,很奇怪一樣看著他。
“當然是我夫人喬珍,你在說什么!
夜玄渾身都僵硬了,瞳孔地震,冷汗順著他頰邊流落下來,卻又一下子紅了眼眶。
“可是主上,夫人她,夫人她已經死了啊。”
謝懷玉的臉瞬間就變了,他眸光陰冷著一掌震的夜玄吐血。
“胡說什么!
“夜玄,即使是你,再有下次我也定不饒恕。”
“喬喬她分明好好的!
他說。
新帝瘋了。
可誰又能勸得住,謝懷玉那樣一個人想干什么事就沒有做不成的。
最后所有人硬生生看著他懷抱紅裳,封一席嫁衣為后。
封后大典之后,狀況顯而易見更嚴重了。
謝懷玉好像真的覺得喬珍還活著一樣。
偶爾正和朝臣說著話,會突然想起什么,吩咐身邊的侍者。
“天氣嚴寒,去煮些熱湯送到皇后娘娘宮里。”
宮里哪有皇后娘娘,被封了后的那件嫁衣嗎?那也喝不了湯啊。
縱然侍者已經習慣了圣上這般,可乍一聽,還是有些頭皮發麻。
最后只能在朝臣們同樣緊著的目光中,硬著頭皮稱是。
謝懷玉卻全不在意他人看法,每日都要詢問好幾遍他的皇后娘娘。
一會兒問問她在哪,讓她趕緊回宮去,可別感染了風寒。
一會兒又要遣人送些她愛吃的栗子糕過去。
到了晚上,更是直接宿在皇后寢宮。
每當這時候,他會將人全都遣出去,一個人坐在寂靜孤冷的殿中,神色溫柔的說起話。
“卿卿今日過的可開心?”
“我好想你啊!
“你有想我嗎?”
他絮絮叨叨起來,說著自己今天的遭遇,說起他搜腸刮肚絞盡腦汁為她準備的小笑話,想逗她開心。
可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他的對面只有一團空氣。
他再也尋不到他的愛人,再也不得到回應。
也就這樣,謝懷玉硬生生撐了下去。
他對著空氣說了好些年的話,他抱著一席嫁衣獨自睡了好多年。
他在等一個永遠不會回來的人。
另一方面又割裂的,在瘋狂尋找喬珍。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直到那一日。
又一年大雪襲來,萬籟俱寂。
謝懷玉坐在孤冷的皇后寢殿,看著外面一片白茫茫,雪如鵝毛。
忽然就落下淚來。
他怎么會不知道她不在了呢。
他都知道的。
可不那樣,他又怎么撐得過來。
“喬喬!
謝懷玉看著大雪,紅著眼,輕輕呢喃。
“我真的好想你啊。”
那時候的謝懷玉沒有想到,這輩子居然還有再見到喬珍的機會。
所以宮宴之上那驚鴻一面,他狼狽失態。
所以之后種種所作所為,他急切卑微總是出錯。
他當時急切的潛入喬珍寢宮時還有些恍惚,在想,這會不會又是一場夢呢。
索性不是。
以至于之后羽國抓潛入皇后寢宮的刺客那天,告知皇后娘娘召見時,去前,向來驕傲的謝懷玉竟有些躊躇。
攏了攏頭發,又理了理衣袖,還是沒忍住的轉頭問了問身后的夜玄。
“我看起來怎么樣?”
夜玄愣了一下,立馬答道:“主上之姿無人能及!
這幾年來罕見的,謝懷玉笑了下,伸指摸了摸自己滿頭白發,語氣卻悵然。
“頭發白了,不好看了。”
“恐怕她會不喜歡。”
“好了,你就別跟來了,我要去見她了!
謝懷玉走在夜里,背影是說不出的雀躍。
他的靈魂在喬珍死去的那年死去,又在喬珍活過來的這一年,一同活了過來。
他是那樣開心。
可最后,好像還沒來得及讓她知道他究竟有多開心,就先被喬珍一杯毒酒賜死。
謝懷玉看了看手中的毒酒,又看了看高臺之上的喬珍。
他想,好吧。
如果這是她希望的話。
如果這樣能讓她快樂的話。
他讓她不快樂了太久,最后,就讓她如愿以償開心些吧。
謝懷玉沒有遲疑的喝下了那杯毒酒。
大牢里。
將死之前。
禁軍統領說喬珍不愿見他最后一面之后。
謝懷玉虛弱的靠著墻,仰著頭,回想著失去她的那些年。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痛苦,可在看見她還活著,笑意盈盈又幸福的時候,他又覺得那些痛苦都是值得的。
挺好。
只要她能過的開心就好。
沒忍住,謝懷玉猛然吐出一口血來,緩緩閉上了眼。
旁邊牢房的夜玄在哭,聲音沙啞的不行:“主上!主上!”
謝懷玉微微抬了下頭,望著門口的光,最后的最后,他還在小小期待著,或者說癡心妄想著喬珍會來見他最后一面。
可那時候他已經看不見了,徒勞的睜著眼,只能望見雪花一樣模糊的光點。
而喬珍,終究是沒來看他最后一眼。
謝懷玉狠狠咳嗽一聲,靠在墻上輕聲呢喃。
“要是能再見她最后一面就好了!
他把她弄丟了那么多年。
“要是能再見她最后一面就好了!
他已經沒有什么力氣了,卻還是在說。
“好想見見她啊。”
喬珍不知道,謝懷玉這輩子說過的最后一句話,是想見她。
他沒有為喝下這杯毒酒后悔,也沒有為自己的死亡難過。
他只是,真的好想好想她。
謝懷玉徹底閉上了眼睛。
然而或許是因為他的執念,或許是因為他瘋狂的愛。
在徹底死亡的下一秒。
謝懷玉朦朦朧朧中覺得身體一輕,他好像化為一陣風飄上了天際,俯瞰萬物。
自然也望見了喬珍。
看見心心念念之人面容的那一刻,謝懷玉禁不住的落下淚來。
那淚就化作漫天桃花雨,飄飄揚揚于整個世界降落,用填滿人間的浪漫為她作別。
下一刻。
謝懷玉迫不及待的精神下墜,于是他變成這漫天桃花雨中毫不起眼的一片桃花,奔赴到喬珍身邊。
過于詫異之際,喬珍下意識伸手接住了他。
謝懷玉欣喜若狂的蹭著她掌心,汲取著她的溫暖。
不管怎么說,他想,最后還是見到她了啊。
他沒忍住,貪婪的又蹭了一下喬珍的手指。
然后輕輕的,用這個世界誰也沒能聽到的聲音說。
我愛你。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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