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我開始回想起下午的那些電話采訪起來。

        魯小夏看我反應不大，反而對我有些好奇，回過頭，兩只亮晶晶的眼睛盯著我：“你好像不怎么怕死人啊？”

        我趕緊擺手：“沒這回事，一定帶我去看看，我下午問了一大堆情況，說不定會有用。"

        小夏：“到了現場，什么都不要動，少說話！”

        “知道啦”

        按規定，記者是不能進入案發現場的，但魯小夏和立山區派出所關系很鐵，多年的合作關系。可以在外圍轉悠轉悠。別小看這層關系，關鍵時候就可以拿到獨家消息。

        經過打探，我們了解到了案件的大概，今天下午5點，立山分局接到了群眾報警，在藍鳥技術專業學校附近的一家廢棄樓房二層，發現了一具尸體，尸體身穿該學校校服，被發現時，懸吊在一個房間的門框上，面部猙獰。這個腐尸有很大可能就是失聯的學生，不過還需進行dna進行一步比對，才能最終確定。在外圍的時候我們看見了幾張死者照片。魯小夏好不容易要到照片，好像拿著燙手的東西，不敢多看，趕緊扔給我。

        我仔細看了下，有兩個疑點，一，死者面目表情猙獰，應該是受到了什么驚嚇，不像自殺。二，其中一張照片上，他手里死死攥著一個手機，什么意思？是想在最后時刻自拍一下？還是受人脅迫想報警？

        晚上10點多，證物和尸體都被警察清理。小夏在采訪完當班警察后對我說：“收工！”

        回到編輯部已經快11點，我們繼續趕稿，希望能趕上明天的報紙。

        “這有沒有可能做成系列報道，我們要不要調查一下。”我仍意猶未盡。

        “這么大的案件，按規定我們不能擅自調查，需要等分局的通稿，不過……”小夏畢竟也年輕，對我擠擠眼“你現在還不是正式員工吧，可以利用業余時間去學校轉一轉。”

        “得嘞！”我會心一笑。

        第二天中午，我潛入了藍鳥技術專業學校食堂，很快發現，昨天的事已經在這里傳遍了，大家都是八卦愛好者，說什么原因的都有。有為情所困的，有畏罪自殺的，還有說他爹給他的壓力太大等等。

        這些沒證據的話也就是隨便聽聽，但其中一桌兩個女孩的聊天引起了我注意

        “你是他同班同學，快來給我講講，快來給我講講。”

        一個染著一縷暗紅色頭發的女孩說：“其實我前一天看見他時，就覺得有點不正常，說話時，眼睛都時飄的，嘴里還嘟囔著什么人的名字？”

        “誰啊，誰啊？”

        紅發女孩壓低了聲音：“朱曉……”

        “什么，這也太！”紅發女孩突然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左右瞧瞧，趕緊捂住嘴。

        隨后，我跟隨這個紅發女孩來到趙子欣所在班級，試著問問了幾個同學，現在孩子都不好騙了，警惕心很大，有些直接拒絕，有的反問我是誰。

        終于有一個胖乎乎的男孩跟我聊了會，姑且叫他小胖吧，小胖告訴我這個趙子欣生前在班里也算個不良少年，經常搭幫結伙，欺負同學，可能還和校外的一些社會人有聯系。

        我問：“他平常班里和誰比較熟啊？”

        小胖對著一個女生努了努嘴：“和陳瑪麗經常在一起。”

        ：就是那個紅頭發的？

        ：對，就這兩個人，沒少禍禍別人。好好一個班都讓他們給糟蹋了。說完后小胖覺得還有些不放心，:你不會說出去吧，千萬別跟讓他們知道了。否則我也沒好日子過。

        我又想起來一件事：“你認識一個人叫朱小嗎”

        小胖想了會兒，：“有點耳熟，但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這樣吧，咱倆加個微信，你有什么事及時跟我說，我不會虧待你的。”

        我們互加了微信后，我當場轉給他了100元，小胖子嘿嘿樂開了花。

        晚上也沒事，索性帶著小胖玩了幾把榮耀，我打野，他隨意，他那個段位，我是把把carry,他對我是無比崇拜。

        “給我拉到你們班級群看看吧。”趁著還沒下游戲，我提要求。

        “不太好吧，我們自己的群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隨便拉了，別人會問。”

        “你晚上悄悄拉，再隨便發點什么圖片什么的給蓋過去。”我還不死心。

        “試試吧，不過，你得帶我上到王者。”

        我回了一個蛋糕的圖案。

        晚上10點多，我進群了，果真沒什么人注意，我搜了搜他們班級的成員，大部分都是新潮的名字和頭像，也搞不清哪個是那個，索性刷起了新聞。

        還差10分鐘12點的時候，我正準備關燈睡覺，手機響了一下，這個微信群里，一個署名"紅發魔女"的人，發了一張照片。我點開一看，

        應該是他們班的班級合照，40多個人，大家都穿著統一的藍條紋校服，臉不是特別好認，不過有一個女孩很怪，穿著自己的黃色衣服，頭發濕乎乎，像是剛被水潑過了成了綹。誰穿成這樣惡搞班級集體照啊？正想著，這個"紅發魔女"又發了一條信息，“你們看見她了嗎？”

        我關上手機，嘟囔了一句，廢話，估計是p上去的。

        那一夜，沒太睡好，夢見花花回來，踩在我胸上，突然又變成了一個女孩，那個濕漉漉的女孩，她臉色蒼白浮腫，眼睛瞪出，頭發慢慢生長纏在了我脖子上……，我一睜眼，自己被枕巾纏住了，該死。翻個身又睡去。

        早上10點多，班群陸陸續續有了回復，

        誰大晚上發這個？

        這不是去年期末咱們班的合影嗎？有什么不對的嗎？

        她是誰？陳瑪麗你又想起誰了？

        最后一個回復是一個叫東皇說的：今天放學后來找我！

        我私下問了小胖，第二行右邊那個沒穿校服的女孩是誰？

        小胖回了句：“別蒙人了，你是不是和陳瑪麗一伙的，除了班主任李老師，我們都是穿著校服照的”

        我趕緊翻回那張照片，沒錯，最下排中間坐著個年輕男子，戴著眼鏡，文質彬彬，被左右女生簇擁著。應該就是李老師。但那個濕漉漉的女孩還在啊，放大看看，臉上不知留著是水，還是淚？還在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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