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紅色高跟鞋(二)
“有倒是有,不過需要你幫忙,而且十分危險。”爺爺這時轉過頭,意味深長的看著我:“有可能要你的命”
“你先說說看”聽見這個條件,我有些打退堂鼓,但又自我安慰,老頭兒從來不會說些沒把握的事,估計是嚇我呢。
“我事先做法讓你以魂魄狀態(tài)進入這雙鞋子,并分別隔絕兩只鞋子的聯(lián)系,趁二丫的魂魄沒被污染,你要拉她到右腳這只鞋子上,到時候,我會把另外一只鞋子連帶邪魂消滅掉,這樣二丫的靈魂就可以保留,如果運氣好,她還可以成為這只鞋子的寄主。”
“鞋子里是什么樣的?”我當時還沒靈魂出竅過,聽起來簡直是天方夜譚。
“對里面這些靈魂來說,可能是一個虛幻的空間,是一個世界”
“那我怎么找到二丫,把她帶到那里?”
“你進去就知道了”爺爺沒多說,讓我平躺再床上,刷一下拉上了窗簾。
他遞給我一個玉石吊墜,讓我貼身帶著,這時花屁君不知從哪扭著屁股也走出來了,竄到床上。爺爺笑著說:“老弟,你不給我孫子點兒首次出竅的紀念品嗎?”花花正襟危坐,忽然頭前傾,后背彎了起來,向前一嘔一嘔的,吐出了一團毛球。爺爺哈哈一笑,也不嫌臟,撿起了那團毛球遞給了我:“拿著,也許也用。”
我看著這團濕漉漉,灰色的毛球,心里一陣膈應,但還是把它塞進了褲兜。
按照要求,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放松身心。突然趕到身下一空,不自覺的落了下去,:啊——“
睜開眼睛,四下一躺在一個軟軟的沙發(fā)上,周圍是模模糊糊的爵士樂和人群的說話聲,我趕緊坐了起來,膝蓋碰到了小桌子上,身前的一個高腳杯倒下,里面的紅色的液體順著桌角留下,像鮮血一樣,好在周圍沒人注意到我。
這時遠處有人叮叮叮的敲著杯子。周圍嘈雜的聲音一下子靜了下來。
一個身材惹火的旗袍女郎站走到臺上,對著眾人說:“歡迎雪瑩來到我們這個大家庭,從今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今天你就是我們的女王!來雪瑩,你上臺來說兩句。”
咯噔咯噔,有節(jié)奏的聲音響起,二丫穿著那雙紅色高跟鞋走上臺。我這才想起二丫的大名。意想不到的是,她在這里反而是淡妝素雅,青色碎花衣服配藍布褲裙,除了那雙高跟鞋不倫不類,其它打扮比活著時還正常。
二丫走上臺后,顯得異常興奮,先給大家鞠了個躬,然后結結巴巴的說起了道謝的話。
妙齡女郎不知從哪掏出一張紙和一根鵝毛筆遞給二丫,說:簽下這個,你就可以永遠跟我們在一起了!
我大喊一聲:“等等!”三步并作兩步,跑上前,撞到了好幾個舉著的酒杯。二丫拿著鵝毛筆,有些詫異地看著我,:“小吳哥,你怎么也在這?”
“呃…咱倆不是今天約好抓魚去嗎?我來找你來了,快走!”我胡攪蠻纏,同時拉住她的手臂想拽她走。
她被我說得有些蒙,但腳上一動不動。反而那個紅衣女郎擋在我前面,用食指脫起了我下巴,眼睛卻一直斜視著我,頭卻轉向另一邊:“老李,這個年輕小伙是咱們的人嗎?”
“眼前還不是”一個尖細、沙啞的聲音從臺下陰影處傳來。:“不過馬上就要是了,嘿嘿嘿”
“這個小家伙有點意思,他是什么時候進來的?好像不受我們的影響,”紅衣女郎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瞳孔的顏色由黃變綠變藍,彷佛要把人整個吸進去,還好我心口那塊玉石保持清涼的狀態(tài),一直讓我保持著精神清明。
“該死,我誘惑不了他!”紅衣女面目一下變得鐵青。“雪瑩,你來試試,他也許喜歡清純的呢?”
“嘿嘿嘿”臺下又傳來了刺耳的笑聲。
”雪瑩別理他們,跟我走!“我忍不住又去拉她。
“雪瑩妹妹,那就把他交給你了,為這個大家庭做點貢獻吧。”說完后,紅衣女還趴在二丫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這時,兩個大漢走上臺一左一右把我架住,往外拖去。
其中一個人穿著個軍裝,小鬼子的模樣。在他倆身上我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心里著急,但掙脫不了,那小鬼子淫笑著:“別掙扎了,乖乖認命吧,說不定老板娘會親自伺候你呢,你不知道吧,她的……”
“行了,別說了,干事!”另一個屠夫模樣的人有點不耐煩。
我被推到了另一間屋子,一看就是女人的房間,卻透出一股詭異的氣息。床腳四周輕羅紗縵,四周紅燭高堂。隱隱能聽到女子的聲。二丫不知什么時候也進來了,她換掉了那身素雅的衣服,穿了一身半透明的睡衣,看見我后,我以為她要走過來,誰知她嘆了口氣,坐到床邊。
我倆一動不動僵持了一會兒,她才說:“哥,你知道我身子早就不干凈了嗎?”
看見她瘦削的肩膀,我起了憐惜之心,走過去坐在她旁邊想安慰兩句,誰知她卻一把抱住了我,我心想不妙,正要推開二丫,卻發(fā)現她只是在我懷里哭泣。我心一軟,只是慢慢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哭了好一會兒,抬起頭仍抽噎的說:“哥,你走吧,我知道你來干什么,他們也知道。”
我說:“要走一起走,外面有我家老頭兒接應呢,不怕它們,你現在呆的地方是一個邪物!”
二丫苦笑了下,:“你想聽聽我這幾年的經歷嗎?”
二丫本名李雪瑩,有一個美麗的名字和一個操蛋的親戚。她8歲時,父母在外打工,家里只有姥姥看她,她的叔叔會時不時來照應,有時干點活,有時帶幾塊糖,因為父母長期不在家,二丫心里把叔叔當成爸爸。誰想這個人卻是一個衣冠禽獸,開始趁著沒人的時候,對二丫進行摧殘,發(fā)泄自己的獸欲。并威脅她,如果告訴別人,就別想活命。二丫心里稚嫩的鮮花開始扭曲,變質。初中時,就因為偷盜,早戀等原因被學校開除。
父母只好把她帶到了大城市,精神的空虛,物質的無止境追求讓她自然而然地走上出賣自己的行業(yè),自暴自棄。直到有一天她發(fā)現自己生病了,為了活命,她加入了一個宗教組織,那里的一個導師給了她一雙紅色的高跟鞋,教會了她害人。紅色高跟鞋喜歡吸血和人自私的靈魂,她需要為它尋找”食物“,而作為報答,她只要穿上這雙鞋,就會讓自己精神煥發(fā),緩解病情。拿到鞋后,她第一個就找到她的叔叔……
沒想到回到家鄉(xiāng)呆了一段時間后,自己躁動的心逐漸平靜下來,紅鞋好幾天沒有得到食物,開始反噬了。
“她喜歡壞透的靈魂,所以他們歡迎我,你不適合這,你走!“”說到這,二丫好像生氣起來。
我也不管了,彎腰一把攬住她的腿,抬在了床上,
“你,你干什么?不要?你中計了!”二丫有點驚慌。
我三下五除二脫掉她的紅鞋,給她來個公主抱:“哥帶你玩大冒險!”
沒想到她異常的輕,我一腳踹開屋門,門外是黑漆漆的走廊,:“這是哪,我們往哪走可以到右腳?”
“不要去那里!不要去那里!”二丫突然崩潰,雙手胡亂抓著自己的頭發(fā)哭鬧起來。
黑暗中,傳來了紅衣女的聲音:“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想去右腳,行,成全你。”
走廊盡頭隱隱傳來亮光,走了出去,發(fā)現來到一幢建筑門口,好像是一所學校。我把二丫放回地上,她不再說話,只是低著頭不知想著什么。
門口走過來一個穿著制服的中年人,我隱約有些眼熟,他看著我倆:“趕緊的,學校就要上課了!”
我們莫名其妙的就到了這個建筑里,里面倒像個兒童樂園一樣,涂抹的五彩斑斕,不過貌似沒有別的學生。
今天我來給你們講課,門口的中年男人換了一身衣服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個長長的戒尺。
我回頭看著二丫,她抱著頭,蹲在地上不時的顫抖。
“你是誰”
“我就是二丫的啟蒙老師啊”
聽見這個猥瑣嘶啞的聲音,我想起他就是那個老李。
“雪瑩,乖,過來!叔叔疼你。”這個老李張開雙臂,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沒想到二丫真的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慢悠悠地向他走去。
我趕緊拉住了她,老王手中戒尺向章魚觸手一樣變長,卷住了我的腰,我一下不受控制被拉了過去。
謝謝你,瑩瑩,送給我這么新鮮的魂魄,老王的嘴巴夸張的張開,露出了滿嘴細碎的牙齒,眼看要咬向我。二丫突然上前兩步,抬起頭,兩只眼球變成深黑色,右手突然長出了半米長的黑色指甲,朝老王脖子劃去,
老王笑著退后躲開,戒尺一揮,二丫就像斷線了風箏飛了出去。:“多虧你拉,瑩瑩,把我送到這么美妙的地方,可你從來也不想融入這里。只有像我這樣,不斷吸收人血,和能量,才能不斷變強!跟我們一起融合吧!”
不等回答老王又看向我,:“這個人看上去也很美味,還是吃了吧”
“等等,我答應你,放了他!”二丫無助地把手伸出。
“晚了,”老王那個奇大無比的嘴把我吞了下去。
我感覺到頭皮和身上火燒火燎的疼,胸口那塊玉的涼度慢慢減退,腦子也越來越迷糊。就這么掛了?
這時我右腿處褲兜處有點癢癢,被毛劃過的感覺,是花屁君給我的毛團,突然瘋長起來,它像一團不受控制的野草,沖破我的褲子,充滿了這個空間。
后來二丫告訴我,眼看著老王越來越鼓,鼻子,眼睛,嘴巴里冒出了毛發(fā),最后自爆了,成了碎片。
整間屋子里鮮亮的顏色也慢慢黯淡下來,好像新鮮的食物在慢慢變質。我拉著二丫走向空地,開始利用玉石給爺爺發(fā)出了信號。
我高興的說:“二丫,咱們馬上就要自由了”。
二丫拉著我:“哥,謝謝你幫我報仇,但…對不起,我一直沒來得及說,這里是左腳的鞋”
天空中傳來一陣紅衣女的笑聲。
我心一涼,天空突然變紅,眼前的建筑開始崩塌,老頭這就開始施法毀滅左鞋了嗎?
睜開眼,我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發(fā)現爺爺在旁邊呵呵地笑。我左摸右摸,:“爺,你也進來了?”
“傻孩子,你干得不錯,我已經把這個邪物清理了,不過還剩下一個容器,爺爺指了指床下,一只是焦黑的變形的鞋,一只是完好無損的紅鞋。
“暫時讓二丫的魂魄寄宿在那只完好的鞋里,這個小姑娘說不定也因禍得福,修煉成道。”
說完,爺爺雙手像忍者一樣做了幾個個怪異的手勢:“二丫,出來!”
二丫的身影在鞋上慢慢顯現,見到爺爺,盈盈拜下:“在”
“這雙鞋本是邪物,充斥了大量的怨恨之氣和惡魂,如今惡魂已滅,你可以主掌它了,不過我提醒你,怨恨之氣是雙刃劍,你只能慢慢吸收,有招一日,你可以掙脫此物,重回因果。”
“謝謝爺爺!”二丫喜極而泣。
“你回去吧,我會讓吳實關照你的。”
二丫看了我一眼,有些臉紅,慢慢消失了。
我這時,才想起什么問道:“對了,爺爺我好像進錯鞋了,您說的不是右腳嗎?”
“哈哈哈,你在哪里我還感應不到嗎,爺爺笑得胡子亂顫,煙袋子都快掉地上了,:“你只要找道二丫就可以了,我是逗那幫鬼玩呢,人算不如天算,鬼算不如人算哪!”
后來我離家去城市工作時,爺爺讓我隨身帶著那只鞋,一是需要有人每隔3個月用指血溫養(yǎng)它,二是在遇到危險時也有一個防身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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