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位頭伏放了一個小長假，我沒買到回老家的車票。索性就在這出租屋里湊合自己過了。天天躲在屋里，看看書，玩玩電腦，倒也悠閑。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斜躺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門鈴響了，我以為是快遞，穿著花褲衩就去開門了，門一開傻眼了：“小夏，老師，你怎么來了？”

        魯小夏拎著一個大塑料袋站在門口，臉紅撲撲，氣喘吁吁，看來是爬樓梯上的5樓。

        ：“來看看你這宅男，叫你出來逛街你也不理我，”說完，她看也不看我，就要往屋里走。

        “哎哎哎，稍等，我先收拾一下。”沒等她回答我就趕緊把門關上。

        倒不是怕她發現屋里有一些正常男生的“違禁品”，關鍵是有些不好的東西，我怕她不小心碰著，嚇著她。

        一陣忙活后，我換上一條長褲，胡亂梳了下頭，再次打開了門。

        她倒不著急了，塑料袋放在地上，兩臂交叉：長本事拉，敢把你老師關門外了？

        “快，請進”我趕緊撿起塑料袋，把她請了進來。“隨便坐，我給你倒杯水。”

        魯小夏把衣服掛在門口，坐在客廳沙發上。這時，電視里的影片正好放映倒男女主角接吻的長鏡頭，里面的女生還發出了一些不可描述的聲音。我偷眼看了小夏一眼，發現她坐在沙發上挺尷尬，看我在偷看她，臉通紅，生氣的那種紅。

        “吳實！”她賭氣叫道

        “到！”我中氣充沛回答了一聲，就差敬禮了。

        看我這樣她應該是消了氣，輕笑了一下。站起身來從塑料袋里掏出一些零食，和一袋速凍餃子。

        “我們老家，頭伏都要吃餃子，估計你也不會包，我本著前輩的心態，來給你煮一袋。”

        就好像你會包一樣，我心里這么想，手里沒閑著，趕緊準備好煮餃子用的鍋，煮上水。：“請首長開下。”

        這回她笑出了聲：“行了，行啦，一天到晚沒個正經的。你去那等著吧。”她說完把我推出了廚房。

        我坐在客廳沙發上，電視也看不進去。聽她一個在廚房里忙活，心里隱隱有些不安，又不知為什么。

        “上回咱們那篇失蹤案報道寫得不錯，受到領導表揚了，還多虧你提供的素材那么豐富。”廚房里傳來了洗盤子的聲音。

        “那是您教導有方。”不知為什么，我總覺得有點緊張。

        “你家醬油醋放哪拉？”小夏喊道。

        “上面的櫥柜里，”我脫口而出，說完我就意識到自己錯了，上面的櫥柜里有兩個柜門，左邊的是放醬油醋調料的，右邊的是……

        想到這，我立即-站-起-身-往-廚-房-跑-去，時間好像都變慢了，嘴里同時喊道：“等——等——”

        結果還是沒趕上，

        “啊——，”一聲凄慘的叫聲，緊接著盤子掉在地上碎裂的聲音。

        眼前，小夏緊緊靠在灶臺邊，嘴唇發抖，眼睛含淚，櫥柜上方右側的柜門已被打開。里面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看到我，魯小夏一下子撲到我懷里，嗚咽地哭了起來，

        我站著不動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只好安慰她：“沒傷著吧。”

        哭了一會兒，小夏平靜下來，抹了把眼淚，使勁兒推開我：“起來，別碰我，邋遢鬼！”說完，沖出了屋子，并且重重摔了下門。

        “欸，包沒帶。”

        我收拾了下碎盤子，又打開那扇櫥柜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強，大概有幾百只，它們拍成了10幾排，像螞蟻一樣，正在匆匆茫茫運送著各種各樣的食物。

        “張哥！”我有些生氣，對著櫥柜大叫一聲。

        “哦，吳實啊，找我干嗎？”一個紅頭大蟑螂從柜子縫里鉆了出來。

        “你說干嘛？咱們協議簽的好好的，第三條怎么說的，你的朋友在這個區域內活動不能超過100只，你到好，國慶閱兵哪。”

        大蟑螂晃動兩只須子互相蹭著：“意境不錯，好詩，好詩。”

        我：“你又想到什么了？”

        一個東北味的口音在腦中響起：“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我趕緊打斷：“張哥，你可別打岔了，我知道你博學多才，但現在咱們說的是協議，規矩。”

        大蟑螂撓撓紅頭，：“你瞧我這記性，一定整改，最近親戚串門投靠我的太多，給我點兒時間”

        要說我跟張哥認識那是半年前的事了，我剛搬到這里沒多久，發現這里有不少小蟑螂，小米粒那么大小，到處亂爬。

        于是我網上訂購了蟑螂屋子，就是一個紙殼，折成一個盒子形狀，里頭中心位置粘上蟑螂誘餌。四周都是粘膠。放好后，每天都能捉到幾只，剛開始我還看看，后來沒管它。有一次在廚房洗手的時候，腦子里出現了奇怪的聲音：“小哥，救命，小哥。”

        我左右看看，沒有任何人，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這時聲音又出現了。“低頭，看這里。”

        蟑螂屋門口露出了兩根黑又粗的大須子，不住地擺動著。

        我靠，我不自覺后退兩步。

        “小哥，把我救出來，我可以給你一筆大財富，我藏了很多寶貝可以分你一些。”

        我仔細辨別聲音來源，發現它是在我腦中直接發出的，：“你誰啊，何方妖精？”

        “我是…說了你也不明白，我活的比你久，你叫我張哥好了，該死，誰放的那么坑哥的東西？”

        我打開紙盒，上面除了粘著10幾只小蟑螂外，還有一個雞蛋那么大的大個兒，紅頭黑身。看著膈應人。

        “對，把我拿下來，把那些膠清理掉，你就可以拿到財寶了。”

        我好奇的瞅著它：“要我救你不難，我也不要什么財寶，你先說說自己的來歷。”

        “你真想聽，哎喲，我這腰伸不直啊。”

        “那好，你先緩緩，我出去辦點事，回來你再講”我作勢離開。

        好了，好了，我的出身你也看到了，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應該就是你們人所說的蟑螂，我從北邊的一個城市，好像叫什么，切爾諾。”

        “外國的？”“

        “дa,пpaвo，不過我來你們國家也十幾年了，漢語沒有問題，而且非常喜歡你們的詩歌。愿望就是做一名云游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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