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這些人都如此不講道理？

        “十六妹一時任性拿我出氣，將我鞭打得遍體鱗傷，父皇震怒，因此才罰她禁足。”

        戚鳳一向是先禮后兵，雖然這個戚顏跟戚月一樣不知趣，她還是耐著性子再將事情的原委解釋一遍。

        顯然，她高估了戚月好姐妹的品行。

        戚顏見到她不似以往的卑亢就來氣，什么時候這個不受待見的瞎子也敢這么跟她講話了？

        “定是你先得罪了月兒。若非如此，月兒怎么只打你不打別人啊？”

        好一個受害者有罪論！

        戚鳳簡直都要氣笑了，搖了搖頭懶得理她。

        戚顏看著戚鳳雙眼無神的臉上竟然露出幾分嘲諷，頓時怒上心頭，經走幾步趕到戚鳳面前，伸手就要給她一巴掌。

        朝云下意識驚呼一聲，卻看到落下的巴掌被戚鳳截住。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誠不欺我。

        就不該指望戚月這位好姐妹能比戚月更講道理。

        戚鳳握住戚顏纖細手腕，略為無奈地嘆了口氣。她一邊想著這么嫩纖柔的手可惜了，一邊輕輕一擰，將戚顏的手腕生生折斷了。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殿中響起戚顏撕心裂肺的慘叫，她抓住自己的手腕跪趴在地上渾身發抖。

        跟在戚顏身后的宮人忙涌上前攙扶她，卻見那只被掰斷的手無力地垂著，像枯敗垂落的樹枝。

        戚鳳立刻開啟戲精模式，胡亂揮舞著雙手，面上一片驚慌。

        “十姐？十姐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下意識地抬手抵擋，你哪里受傷了？你沒事吧？”

        戚顏痛得渾身冒冷汗，抬起另一只還中用的手指向戚鳳。

        “你這個死瞎子，你居然敢……”

        “我不是故意的，十姐……”

        院首張魁和朝云看著剛才瞬息之間發生的一幕，皆是目瞪口呆。

        “你們死了嗎？！”戚顏對著身邊的宮人怒吼道，“把這個死瞎子抓起來！我要剁了她的手！”

        “是！”

        幾個宮人起身正要朝戚鳳撲來，卻見戚鳳收起驚惶之色，冷冷一笑。

        “我看誰敢！”

        戚鳳話音落下，周身氣勢一震，連那雙無神的眼睛都透出威嚴，如山巔之雪清冷而高不可攀。宮人與戚顏皆是一愣，竟忘記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我好歹是禹川的公主，再卑賤也輪不到十姐動用私刑。”

        戚顏滿臉驚詫，眼神復雜地盯著這個瘦弱的女子。

        那女子鳳眸微瞇，面色因常年失調而顯得蒼白，但是小小的肩膀此刻卻挺立著，全然不似曾經瑟縮在旁的廢物瞎子。

        戚顏顫抖著嘴唇正要說話，卻見戚鳳若無其事地坐回去。

        “我勸十姐三思而行，今時不同往日，我若有閃失，壞了和親大事，恐怕父皇也不會饒你。”

        一時間，殿內鴉雀無聲。

        只有戚顏含恨怒視著戚鳳，恨不得用目光將戚鳳臉上的血肉剝下來。

        “還不快帶十公主回宮，若是救治不及時，這手啊……怕是要廢了。”

        說著，她的嘴角浮起一抹悠然笑意，端起手邊的茶杯慢悠悠地飲了一口。

        戚顏的宮人看了看戚鳳，又看了看戚顏，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一群廢物，還不快扶我起來，送我回宮！”

        宮人們一涌上前，攙扶著戚顏起身離開。

        戚顏捂著手緊走兩步，似有不甘，又回過頭來恨恨道：“戚鳳，你如今有父皇照拂，敢以下犯上了，好，我饒你一回。等你到了瀝川，有你好受的！”

        說完，她才轉頭離去。

        沒勁。戚鳳嗤笑。

        “張院首，我這里不必照看了，跟著十公主過去瞧瞧。”

        張魁親眼見著一場姐妹互撕的好戲，此刻還怔愣著，聽到戚鳳的話才回過神來，趕緊把給戚鳳的藥方放下，提著他的小藥箱追戚顏去了。

        戚鳳扶著額揉揉，才穿過來兩天，糟心事可一件不少。

        “公主，你連十公主都打了……”朝云苦著臉又擔憂起來。

        戚鳳可見不得她再哭，擺了擺手：“打了就打了，還要挑個良辰吉日嗎？我餓了，趕緊做飯去吧。”

        朝云也見不得自家公主挨凍受餓，只好收拾起苦臉，張羅著去給戚鳳做飯。

        戚鳳這才松了口氣，想起戚顏臨走前的話。

        的確，這后宮的小打小鬧根本不需要放在心上，她最大的麻煩，是來自瀝川虎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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