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眾人也將話匣子打開，沒有了初見時的拘謹。

        坐在戚遠安身旁的佟貴妃言笑晏晏，熱情招呼道：“沒想到虎族子弟也如此豐神俊朗，今日臣妾可開了眼界了。”

        “是啊。”戚遠安對叔寅也十分滿意，“想必虎帝更是英姿勃發，更勝一籌。”

        “咱們阿鳳可有福氣了，等入了瀝川，還要仰仗虎帝照拂呢。”

        “貴妃娘娘言重了。”

        叔寅看著帝妃二人一唱一和，只是微微一笑。

        他的目光掃過席間，在盛裝打扮的戚鳳身上停頓了一下，轉頭問道：“不知哪位是十四公主，可否讓小侄一睹芳容？”

        戚遠安略一點頭，看向戚鳳。

        “阿鳳，還不快過來，見過叔寅少主。”

        戚鳳緩緩起身，由朝云攙扶著上前見禮。

        一時間，席間議論紛紛。

        “這就是十四公主戚鳳嗎？剛才我還以為是哪宮娘娘呢！”

        “誒呀，你老眼昏花了。這不就是戚鳳公主嗎，美貌一如當年的華貴妃啊。”

        “華貴妃啊……難怪以前沒怎么見過呢。”

        戚鳳只當沒聽見，直起身輕輕瞥了一眼叔寅。

        叔寅打量了一眼戚鳳，拍手贊道：“好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人皇陛下，您有如此絕色的女兒，竟忍心送到瀝川與我父帝成婚嗎？”

        戚遠安面色微變，他沒想到虎族少主竟會這么直白地提問，一時間臉上過不去。

        如果人族還如以前那般強盛，他大可不必為這種事煩惱。

        他子女眾多，多一個少一個的并不重要，但是虎族直接到他家門口要東西，那相當于在打他的臉。

        他正要回話，卻聽戚鳳輕笑一聲。

        “少主說的哪里話？我父皇忍痛割愛，將我送往瀝川，是為了兩族交好，為了兩族百姓世代共享太平，這乃是君王的胸懷與氣度，怎么會因私心而不忍呢？”

        戚遠安微微一愣，看向不卑不亢的戚鳳。

        戚鳳站得筆直，面對三族首領依然毫無懼色，只見她以往空洞的眼眸中，神采飛揚，完全不似曾經眼盲的柔弱公主。

        戚遠安有些欣慰地點了點頭，似乎有了些底氣，坐得也更直了。

        “公主竟有如此胸襟，倒是叔寅無知了。”

        叔寅頗有些欣賞地看著戚鳳，笑瞇瞇地說道：“不過若要為兩族交好，人皇陛下可將禹川南邊的十座城池送給我虎族嘛，也好過骨肉分離啊。”

        此話一出，滿座嘩然。

        “無知小兒，簡直是大言不慚！”

        “把公主送去瀝川已經是人族的奇恥大辱，居然還想要我族的城池！”

        虎帝只是貪圖人族少女的美色，沒想到這個少主圖的卻是人族的江山！

        饒是戚遠安膽小怕事，也不由得臉色一黑。

        叔寅卻好似沒有聽到一旁的騷亂，興致勃勃地看著戚鳳的反應。

        戚鳳心中冷笑，面上卻仍一派和善溫柔。

        “父神創世之時，早已將五川四海的疆界分明，虎族人族互不侵犯，才能保得兩族太平無憂，若是違背祖制，恐怕虎族也討不了什么好處吧？”

        “此話怎講？”

        戚鳳掃了一眼在座賓客，微微福身。

        “我族不比異族能修煉靈犀，能通天曉地，不過靠世代傳承的智慧和自強不息的勞動，創造自己的文明和幸福。可我族也是有血性男兒的，今日戚鳳為人族入瀝川，若虎族還不知收斂，侵犯我族疆域，恐怕我族血性男兒也不會答應！”

        一番話慷慨激昂，竟讓在座人族男子面上一熱，紛紛自慚形穢起來。

        蕭懷霜歪了歪頭，覺得眼前的女子好像跟自己認識的阿鳳有點不一樣了，可這個不一樣的阿鳳，反而更加迷人了。

        叔寅看著戚鳳，但笑不語。

        戚遠安目光微沉，盯著這個大變樣的女兒。

        佟貴妃嘴角牽笑，再看戚遠安的神色已經知道人皇已經開始有些不滿，不由得心頭一喜，繼續拱火道：“今天是兩族聯姻的大喜日子，大家說些快活的事不好嗎？阿鳳，不得無禮。”

        戚遠安緩緩呼出一口氣，這才面帶微笑對叔寅說：“少主，我這個女兒不知禮數，妄言兩族大事，別與她一般見識，來，朕敬你一杯。”

        怪不得別人能爬到你頭上拉屎，你瞧你這點出息！

        戚鳳對這位人皇陛下是恨鐵不成鋼，轉眼間看到正看著她笑瞇瞇的蕭懷霜，冷哼一聲無視了他。

        “不不不，這怎么會是妄言呢？”

        叔寅搖了搖頭，似乎對眼前的女子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公主，你倒是說說，你族還有哪些血性男兒？要是說得好說得對，叔寅一定當面向你賠禮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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