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鳳的反應，其實在蕭懷霜的意料之中。

        只是看著自己被掙開的手，他還是免不了一陣失落。

        不過很快，他就帶上如平常那般的笑意，走在戚鳳身側，不再提起一些有的沒的。

        兩人還是先依計劃先到越川去小住幾天，然后再改道前往西海，把陸巳和花三娘的尸體送到湛州去。

        翻過兩座山后，就到了越川的地界。

        越川狐族大多喜歡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因此不常建造如人族那樣繁華的都市，大家喜歡住在自己搭的小屋里，過著男耕女織的普通日子。

        要回蕭懷霜的狐貍窩，還要乘船經過一片湖泊。

        剛到渡口，戚鳳朝前望了一眼，打趣道：“狐帝陛下，好大的排場哦。”

        蕭懷霜腳步一頓，抬眼望去，見渡口邊上停了一艘二層畫舫，岸邊早就站了一群等待的人。

        “姐夫！”

        只見人群中突然出現一個身著彩衣的少女，踏著輕快的步伐向這邊跑來。

        那少女長得很是艷麗，眉宇間點綴著鳳羽花鈿，笑聲悅耳，身姿窈窕，一跑一跳中盡是少女的青春活潑之態。

        蕭懷霜皺了皺眉，一時間有點迷茫。

        而那少女幾步跑來正要說話，一眼見到戚鳳卻驀然停住腳步，臉色如見鬼一般迅速慘白。

        “啊！”她驚叫一聲，臉色又轉為鐵青，唇瓣顫抖不止。

        戚鳳皺了皺眉，心道自己雖然不如在宮里體面，也還算整齊，怎么把小姑娘嚇成這樣？

        她轉過頭用眼神詢問蕭懷霜，卻見蕭懷霜也是一臉疑惑。

        那少女見戚鳳好像并不認識她，小心翼翼地收拾好臉上的表情，輕手輕腳地來到蕭懷霜身邊。

        “姐夫，這位是……？”

        蕭懷霜瞇著眼睛看著她，好像是回憶著什么，良久，才問道：“你是鳳華嗎？”

        少女愣了愣，臉上又紅紅白白了一陣，這才小聲道：“是啊，姐夫，你才認出我來嗎？”

        蕭懷霜笑了一下，看不出他是什么心思。

        戚鳳只聽到那少女名字叫鳳華，口口聲聲叫著蕭懷霜姐夫，推測她該是蕭懷霜夫人的妹子，便也沒有在意。

        “阿鳳，這位是鳳族的公主，鳳華。”

        戚鳳抬眸看過去，對鳳華公主點了點頭。

        那鳳華也對戚鳳回了個禮，再一面仔細地打量她的樣子，便定了定心神，笑著問蕭懷霜：“姐夫，那這位姑娘是……？”

        蕭懷霜還沒回答，阿軒便從馬上伸出手來，對戚鳳叫道：“娘親抱！”

        鳳華聽到阿軒的話，臉色又白了一圈。

        “她真的是……？”

        戚鳳只顧著去抱阿軒，沒顧得上聽清她說的什么。

        蕭懷霜沒有再說話，對戚鳳道：“我們別在這里愣著了，這便乘船回狐貍窩吧？”

        戚鳳點了點頭，跟著蕭懷霜來到畫舫前。

        一眾等候的奴仆見了戚鳳，皆是大吃一驚，面面相覷之后，都紛紛跪下：“參加陛下，參加夫人，參加少主！”

        這些都是蕭懷霜的奴仆，當然是認識阿軒親娘的，如今看到活生生站在這里的戚鳳，心里雖然驚訝，卻還是有禮有節地參拜戚鳳。

        戚鳳老大不自在，轉頭問蕭懷霜：“你都跟奴仆們胡說了什么？”

        “我沒說什么啊，你都應了是阿軒的娘親，他們叫你一聲夫人也是理所當然的。”

        “哼，上了你們父子的當！”

        戚鳳瞪他一眼，抱著阿軒進入畫舫。

        蕭懷霜正要跟著進去，卻聽鳳華叫住他：“姐夫，你是在哪里找到姐姐的？”

        蕭懷霜身形一頓，轉頭看著她。

        雖然鳳華叫他一聲姐夫，可是他對這個小妹子的確印象不深。鳳姜死后，他一睡就是三百年，醒來后火急火燎地找到了戚鳳，著手處理了越川幾件瑣事，就一心撲在戚鳳身上，再也沒有關心過別人。

        在蕭懷霜記憶里，鳳華只是姜鳳同父異母的小妹子，鳳姜死的時候，她還沒長開，鳳華叫他一聲姐夫，他可應可不應。

        蕭懷霜略一沉吟：“她是人族女子，名叫戚鳳。”

        鳳華一愣，臉色不太好看，卻也是笑著：“難道是我姐姐的轉世嗎？”

        “不是。”

        蕭懷霜簡短地答了一聲，走進了畫舫。

        鳳華在舫外站了一會兒，咬了咬牙，也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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