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軒是個容易滿足的孩子，聽說戚鳳要帶他去看外公外婆，頓時心花怒放，連吃飯都更香了。

        畢竟他從沒見過自己的親娘，更別提娘家的那些親戚了。

        酒足飯飽，已到了夜里，蕭懷霜給時炎和卿燁都安排了客房，自己則和戚鳳擠在阿軒的房中，仿佛一刻也分不開。

        “娘親，給阿軒講個故事好不好啊？”

        戚鳳一臉為難，有生以來，她也是第一次給人當娘親，怎么可能會講故事呢？

        她把求助的眼神投向蕭懷霜，蕭懷霜卻好似比她更為難。

        是了，這個老父親在孩子剛出生的時候就睡了，醒來以后自己都沒帶過幾天，就把他帶給戚鳳來，真是個不稱職的老父親！

        “哈哈……這個嘛。”戚鳳在腦海里搜尋了幾個故事，都覺得過于成人，不適合講給阿軒這樣純潔的小孩子聽，然后又回想了幾個現代童話，磕磕巴巴地講了起來。

        “從此有一個國家，有一位公主名叫白雪……”

        雖然自己很多年不看童話了，但是講出來以后，阿軒居然也聽得津津有味。戚鳳的本意是哄他睡覺，沒想到阿軒越聽越精神，等戚鳳講完，還發揮不懂就問的精神。

        “娘親，白雪公主的母后為什么一定要做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啊？”

        這可把戚鳳給問住了，尋常女人的心思，她哪里知道？

        蕭懷霜便替戚鳳回道：“女子在意美貌，或是為了獲得無上權力，或是為了丈夫的寵愛。”

        阿軒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又一把抱住戚鳳，說道：“娘親就不用在意這些，我和父帝都很愛娘親，娘親也是我心里最厲害的。”

        嘖嘖嘖，這張小嘴真是會哄女孩子開心啊。

        要是這小子以后喜歡上一個女孩子，還不得哄得人家團團轉？

        戚鳳只覺得他可愛得很，捏了捏他的臉頰把他抱在懷里，輕輕拍著他的后背：“故事也聽完了，乖寶寶該睡覺了。”

        阿軒點了點頭，又不放心地從戚鳳懷里起身，眨著眼睛問道：“娘親，你不會再離開阿軒了嗎？阿軒不想要后娘……”

        戚鳳哭笑不得，看來自己講的故事給他的影響太大了。

        她點了點頭，在阿軒的額頭上親了幾下，保證道：“我絕對不再離開阿軒了，阿軒是我的心肝寶貝，我怎么舍得呢？”

        阿軒這才心滿意足，靠在戚鳳的懷中睡去。

        等阿軒睡了，戚鳳才覺得自己剛才講故事講得口干舌燥，下床去找水喝。狐貍洞外月色如水，戚鳳喝完水也不急著回去睡覺，披著外衣來到洞外賞月。

        她不禁想起了在醉夢中的一幕幕。

        如果那只是一場夢，那么在真正的現實世界，陸昭和秦綰綰早就結婚生子了吧，原來這一切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場執念，而前塵往事都跟自己無關了。

        戚鳳輕嘆了一聲。

        “主上？您還沒睡？”

        戚鳳轉過身去，發現時炎也還沒睡，對他點了點頭：“出來喝口水，發現今晚月色不錯。”

        時炎點了點頭，與她并肩坐在空地的石塊之上，沉默著抬頭看向天空中的明月。

        時炎并不是一個善于表達自己的人，可是席間聽到蕭懷霜要到禹川提親，他還是免不了惆悵起來。

        雖然三百年前已經經歷過一次這樣的心痛。

        “主上，您真的要嫁給狐帝了嗎？”

        “嗯，我喜歡他。”

        時炎愣了愣，從戚鳳嘴里聽到喜歡這樣的詞，屬實不易，他低著頭抿了抿唇，說道：“主上，有句話，如果我現在不說，就怕以后都沒機會了。”

        戚鳳立刻打斷了他，說道：“不用說了，我其實知道你想說什么，可是現在已經不合適了。”

        時炎道：“為什么不合適，我對主上的愛意，從來不比狐帝的少。”

        戚鳳就知道時炎會這么說，便看著他問道：“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人？”

        “您……”時炎愣了一下，仔細思索后才道：“在我心里，您是鳳族唯一的鳳帝，是我的主人，也是……我一生的愛人。”

        “你給我加那么多頭銜沒用。”戚鳳笑道，“我只愿做我自己，不是你的主人，也不是什么鳳帝。蕭懷霜沒有把我當做那些虛名，所以我在他身邊才輕松自在。”

        時炎若有所思，可是在他的心中，他早就把心給了鳳姜，完全不能理解戚鳳所說的只愿做自己到底有何深意。

        戚鳳前世受人所制，這一世她只愿為自己而活。

        道理雖然簡單，卻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只怪各人有各人的執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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