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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祝檸絕路!吳王狂喜!變天了!


(謝謝雨逍遙的五萬幣打賞)

        祝氏家族的宅邸,這個時候已經(jīng)換防了,不再是沈浪的軍隊包圍,而是交給了寧岐的軍隊。

        不過從頭到尾沈浪的人都沒有沖入過祝府之內(nèi),更加沒有去騷擾人家的家眷,祝氏全族處于被半軟禁的狀態(tài)。

        畢竟在關(guān)鍵時刻,祝弘主在保護(hù)所有的沈浪“余孽”上還是出了力的,否則不知道要被寧紹這個瘋子殺多少人。

        祝敏敏回到祝府之后,盡管沒有了太后之尊,但還是成為了府內(nèi)地位最尊崇之人。

        “丫頭,沈浪代替金氏家族向你求親,你怎么看?”前祝太后問道。

        祝檸笑道:“嫁給金木聰為小妾嗎?”

        祝太后道:“這應(yīng)該只是沈浪的戲語,他是一個混蛋,但是金卓侯爵還是非常講究名譽的。你一旦嫁過去不可能為妾的,只能是正妻!

        祝檸道:“以我們祝氏家族的立場,我怎么都不可能嫁給金木聰吧!

        祝太后道:“那你先不管祝氏家族的立場,你愿意嫁給金木聰嗎?”

        祝檸想了一會兒,道:“姑姑,當(dāng)時你愿意嫁給越王嗎?”

        祝敏敏不由得回憶,她和祝檸有些像,一點都不喜歡政治,喜歡沉浸在書籍的世界之中,所以一直以來她都算是一個才女。

        “我應(yīng)該是不想嫁的。”祝敏敏道:“因為我在心中瞧不起寧元憲!

        祝檸道:“但是你為了家族,不得不嫁給越王?”

        祝敏敏道:“對,而且嫁過去之后,我心中更加瞧不起他。當(dāng)一個男人瞧不起一個女人,可能久而久之還會產(chǎn)生憐惜之情,日子還過得下去。可是當(dāng)一個女人瞧不起男人的時候,那這兩人的婚姻就是一場悲劇,日子肯定是過不去的!

        祝檸沒有接著問下去,因為姑姑的婚姻已經(jīng)定局了,就是一場徹底的悲劇。她這輩子都沒有幸福過,甚至現(xiàn)在還被休了,沒有一個子女,孤零零地回到了娘家。

        祝敏敏道:“你會瞧不起金木聰嗎?”

        祝檸搖頭道:“我沒有瞧不起他,事實上我覺得他挺可愛的,算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

        祝敏敏看著她良久,道:“不,你就是瞧不起他。只不過你的驕傲和教養(yǎng)讓你說不出這樣的話,這些品德都逼迫著你不能去鄙夷一個好人!

        祝檸沉默了,姑姑說得對,在她的內(nèi)心深處始終是瞧不上金木聰?shù)摹?

        祝敏敏道:“人有些時候很奇怪的,我在寧元憲面前一輩子都是高高在上的,一直都在鄙夷他。然而現(xiàn)在他卻變得高大了,而我卻變得卑微了,他已經(jīng)連鄙夷都不屑了。所以啊,人不要自我感覺太過于良好!

        這話一出,祝檸不由得一愕,這不像是姑姑會說出來的話啊。

        ……………………

        祝氏書房之內(nèi)。

        祝檸依舊在看書,她原本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履行家族職責(zé)嫁給寧岐,沒有想到這場婚事還是告吹了,她又回歸到書房之內(nèi),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

        那么她變得快樂了嗎?表面上是的,她甚至說她重新獲得了自由。

        但實際上她仿佛又沒有想象中那么灑脫,心中充滿了莫名的焦躁,只不過她內(nèi)心不大愿意承認(rèn)這點。

        祝紅屏走了進(jìn)來,直接坐在她的面前。

        “你愿意嫁給金木聰嗎?”祝紅屏問道。

        祝檸搖了搖頭道:“不愿意!

        祝紅屏長長松了一口氣,仿佛得到這個答案讓他好受了一些。

        “家族也不愿意讓你嫁給金木聰,雖然天越城大決戰(zhàn)沈浪贏了,但這注定只是曇花一現(xiàn),我們祝氏家族寧可全族下獄也不可能和沈浪有任何瓜葛,更不能有聯(lián)姻。”祝紅屏道:“而且我們等待的時間不會太久了!

        祝檸道:“炎京在等待吳王和楚王的反應(yīng)對嗎?”

        祝紅屏道:“很快大炎帝國的軍隊就會橫掃整個南方三國,如果我祝氏支撐住了,那么未來依舊是這片土地的主宰,事實上炎京內(nèi)閣很早就商議過,一旦徹底統(tǒng)一了東方世界后,整個越國會改成越州,下轄四個行省,最高長官為經(jīng)略使。”

        祝檸道:“有什么話,你就直說!

        祝紅屏道:“但至少現(xiàn)在越國還掌握在沈浪的手中,你知道這個人是非常瘋狂的,視顏面如同生命一般,所以他明明可以將通天寺三千僧兵放走,就因為空諍大師掃了他的顏面,這三千僧兵被殺得干干凈凈,就連空諍自己也被劈成了兩半,為了面子沈浪甚至不惜和整個通天寺不死不休。”

        祝檸道:“繼續(xù)說下去!

        祝紅屏道:“所以如果沈浪派人來向祝氏提親,而我們又拒絕的話,那就是掃了他的顏面,就是打了他的臉,此人心胸狹窄,定會瘋狂地報復(fù)。”

        祝檸臉色蒼白道:“所以呢?”

        祝紅屏顫抖道:“所以,祖父的意思是不要讓他有開口求親的機會。”

        祝檸道:“所以就要讓我提前病故對嗎?”

        祝紅屏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顫抖道:“祖父說了,為了家族,祝氏任何人都可以犧牲,包括他自己。”

        然后,他拿出了一瓶藥放在桌子上,道:“這是浮屠山的藥,服用了之后就如同感染了肺癆一般,這是絕癥,而且還有一定的傳染性,所以沒有人再敢娶你了!

        祝檸顫抖道:“不需要我死嗎?”

        事實上,祝弘主說的就是死,祝氏任何人都可以死。但祝紅屏和祝檸姐弟情深,不愿意祝檸去死,所以他覺得感染絕癥肺癆是最合適的。

        祝紅屏道:“幾個月之后,大炎帝國的軍隊就已經(jīng)打過來了,到那個時候或許一切都改變了,沈浪也已經(jīng)完了,這幾個月就算是黎明之前的黑暗吧。”

        祝檸拿起那個瓶子看了一眼,這是綠色的液體,里面仿佛有無數(shù)的蜉蝣。

        “如果你不愿意嫁給金木聰,不愿意和沈浪有任何瓜葛,那你就喝下去吧!弊<t屏道:“但我要和你說清楚,這癥狀和肺癆是一模一樣的,非常痛苦,咳嗽得仿佛肺都要迸裂,而且還會吐血!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祝檸已經(jīng)擰開瓶子,一口氣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祝檸咧嘴一笑道:“我要繼續(xù)看書了。”

        祝紅屏走了出去。

        僅僅一個多時辰后,書房里面就傳來了祝檸激烈的咳嗽聲。

        …

        很快,整個天越城就傳開了一個消息,國都第一才女祝檸感染了絕癥肺癆,已經(jīng)請了無數(shù)大夫看過,都說沒救了,面黃肌瘦,每天都在咳血。

        沈浪聽到這話之后,不由得一愕,然后怒極反笑,然后他親自前往祝府。

        “拜見沈浪大人!弊H址蛉,祝紅屏等人一絲不茍地行禮。

        沈浪道:“祝檸小姐得了肺癆?”

        祝戎夫人落淚道:“是啊,誰能想到呢?這病癥幾個月前就已經(jīng)開始了,她從小就體弱多病,一開始咳嗽得還不急,我們也沒有朝著那方面想,最近家里事情發(fā)生得太多了,她的癥狀越發(fā)厲害,已經(jīng)被確診為肺癆,時日無多了!

        接著,祝戎夫人大哭道:“上天對我太殘忍了,竟然讓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沈浪道:“我去看看她!

        “不要,千萬不要,沈浪大人您是千金之軀,這肺癆絕癥可是有傳染期的。”祝戎夫人顫抖道。

        沈浪二話不說,直接進(jìn)入祝檸的房間之內(nèi)。

        果然剛剛靠近,就聽到了激烈的咳嗽聲,此起彼伏延綿不絕,真的仿佛要將肺都咳出來了。

        進(jìn)入房間見到祝檸,仿佛見到一個女鬼一般,臉色枯黃,瘦得皮包骨肉,地上堆滿了白紙,上面都是咳出來的血跡。

        僅僅幾日不見,祝檸仿佛徹底變了一個人,真的奄奄一息,仿佛隨時都可能撒手人寰。

        沈浪走到床前,問道:“祝檸,你得的是肺癆嗎?”

        “咳咳咳……”祝檸一陣陣激烈的咳嗽道:“是,是肺癆,沈浪大人是醫(yī)學(xué)大家,應(yīng)該一眼就能看出!

        沈浪嘆息一聲道:“祝夫人,我原本還想要做媒,讓祝檸嫁給我家金木聰?shù)摹!?

        祝夫人道:“金木聰是一個好孩子,出身高貴,才華出眾,本是良配,但可惜我們檸而沒有福氣啊,這都是命中注定的,檸兒高攀不上金木聰世子!

        沈浪緩緩道:“祝檸,這次從西方世界回來,我笑著跟金木聰說,我會為他找一個好女孩成親,結(jié)果他還是說出了你的名字。所以這才有我向祝氏求親之意,當(dāng)然我這個人嘴賤,什么好話在我嘴里說出來都浪三分,說什么讓你成為金木聰?shù)男℃>臀以栏复笕四莻性子,怎么可能讓你為妾?”

        沈浪的聲音非常平靜,但是祝檸臉色卻變了,甚至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你不答應(yīng)沒有什么的,強扭的瓜不甜!鄙蚶说溃骸疤煸匠谴鬀Q戰(zhàn)結(jié)束之后過去好幾天了,我也沒有提這件事情,我原本是想著讓卞妃秘密過來問一聲。如果祝檸你愿意的話,甚至可以讓你假死,然后秘密送到怒潮城和金木聰成婚,誰讓那個傻胖子喜歡你呢?他和我一般年紀(jì),二十七歲了都還沒有妻子,也沒有談過戀愛!

        沈浪的聲音變得更加平靜了,道:“上一次替金木聰向祝氏求婚,我身份還沒有揭露,確實有聯(lián)姻之意,我就想著讓越國政權(quán)平穩(wěn)地過渡,祝氏能夠支持寧翼,是不是也能支持寧政?結(jié)果試探出來了,祝氏效忠的不是越國,而是大炎帝國在越國的馬前卒而已。吃著越國的飯,卻做著大炎帝國的事情。”

        “而這一次打算向你求婚,就純粹是為了金木聰?shù)男腋,如今的我已?jīng)不需要和你祝氏聯(lián)姻了。當(dāng)然你祝檸不愿意的話,我也不會強求,否則早就大張旗鼓造勢了。你不愿意說一聲就可,不用裝病的,更不用裝成肺癆絕癥!

        這話一出,祝夫人道:“沈浪大人,檸兒真的是肺癆啊,所有的大夫都看過了,她這是肺癆!

        沈浪道:“這不是肺癆,這是一種細(xì)菌感染,非常頑固的細(xì)菌,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藥物應(yīng)該來自浮屠山吧。你們自作聰明,讓祝檸假裝感染肺癆絕癥,這樣就不用擔(dān)心我家向祝檸求親了,而且等幾個月之后大炎帝國大軍席卷而來,天下再一次劇變,你們就平穩(wěn)渡過了這場危機。你們畏懼我,怕拒絕我的求親之后我會暴怒,會大開殺戒。這很好,畏懼是一個良好的品德!

        “當(dāng)然,你們這樣做其實是很危險的,按照現(xiàn)在的病程發(fā)展,這雖然不是肺癆,但祝檸或許死得會更快。”沈浪道:“得不到浮屠山的救治后在,祝檸活不過半個月,肺癆還沒有那么快死,這半個月內(nèi)無人能夠救你,你必死無疑的!

        這話一出,祝檸目光露出了惶恐,她再聰明絕頂也是一個少女,當(dāng)然不愿意死。

        沈浪伸出手,頓時一只盒子放在他手中,打開之后里面是十支青霉素。

        “浮屠山都未必救得了你,但我沈浪卻能救你。”沈浪道:“這就是我研究出來的神藥,對祝檸的病癥可以藥到病除,用不了十天就能痊愈了。”

        這話一出,祝氏家族人臉色劇變,祝夫人顫抖哭道:“沈浪大人,我家祝檸只是一個書呆子,真的配不上金木聰世子的啊,我們高攀不上啊。”

        沈浪道:“這場婚事從此之后,再也不提了,你祝氏家族看不上我沈浪,看不上金氏家族這沒什么!

        接著,沈浪朝著身后的人道:“看到了嗎?這個世界做舔狗沒有好下場的。這場婚事再也不提了,你祝氏不用再擔(dān)心我強行找你們聯(lián)姻了!

        說罷,沈浪朝著外面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他又停了下來,頓時祝夫人嚇得一顫。

        沈浪道:“畏懼是一個好品德,但你們覺得我沈浪是一個傻子嗎?我是一個傻子嗎?欺騙我你祝氏毫無心理壓力對嗎?祝檸你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孩,你也覺得欺騙我沈浪心安理得嗎?”

        祝檸顫抖道:“沈浪大人,這難道不是你逼的嗎?若非你強行要為金木聰求婚,我又何必假裝肺癆欺騙你?”

        “我逼你的嗎?”沈浪道:“我逼你們了嗎?我之所以讓祝氏家族活到現(xiàn)在,是因為你們還算講規(guī)矩,甚至一直到現(xiàn)在都和我維持了斗而不破的狀態(tài)。你們讓祝檸裝病糊弄我,這還是不畏懼啊,你們心底還是不怕我,瞧不上我這個所謂的人皇啊?”

        “行,行,行,祝檸知道為何給你神藥救你嗎?”沈浪緩緩道:“我要讓你們知道今天你們的舉動會有什么后果,我原本為你們祝氏家族開了一扇窗,但你們把這扇窗關(guān)閉了。放心我依舊不會殺你們的,因為你們還沒有感覺到真正的絕望,如果殺了你們就未免太便宜了。”

        “祝檸,我讓你活著,就是為了讓你親眼看到未來你祝氏家族真正的絕望,到時候你們會無比痛悔今日對我的欺騙。甚至到那個時候,祝弘主、祝戎還有你祝檸都會跪在我的面前苦苦哀求,痛哭流涕請求我的原諒,拼命地想要巴結(jié)金木聰成為她的一個小妾!

        “請你們祝氏記住,今天你們把路走絕了,等到徹底絕望的那一刻,你們千萬不要跪在我的面前磕頭乞憐啊,沒用的。”

        ………………

        吳國!

        事情確實如同吳王預(yù)料的那樣,那一件微不足道的案件最終燒到了樞密使吳直的頭上,這位王叔是吳王面前最后一道屏障。

        而且吳國內(nèi)閣比想象中更加急迫,幾乎在半個多月內(nèi),就將這件小案子變成了驚天大案,抓捕的人越來越多,死得人越來越多,最后簡直碾成了滔天大事。

        根據(jù)內(nèi)閣和大理寺的聯(lián)合調(diào)查,這場土地兼并案被殺死的農(nóng)民,佃農(nóng)超過千人之多,被糟蹋蹂躪致死的無辜女子達(dá)到數(shù)百人之多。

        而事情發(fā)展的最高潮是挖到了一個巨大的尸坑,里面整整有幾十具尸體,從老人到小孩都有,這是一個普通的耕讀家族林氏,家中出了兩個秀才,因為幾百畝桑田,全家都遭到了活埋。通過調(diào)查罪魁禍?zhǔn)资蔷d郡游擊將軍王慶安。

        這位王慶安是誰?樞密使吳直王叔的親衛(wèi)出身,整個家族世世代代都忠誠于吳氏家族。王慶安的武功很不錯,但統(tǒng)兵才華一般,所以盡管有吳直的提攜,一直到了五十幾歲還只是一個游擊將軍而已,但整個吳國都知道,他是吳直的絕對心腹,幾代家臣。

        這件大案一經(jīng)爆開之后,立刻在吳國引起了軒然大波,在無數(shù)人的引導(dǎo)下,王慶安成為了千夫所指的禽獸,滅絕人性的大魔頭,為了爭奪林家的幾百畝桑田,竟然將人一家?guī)资谌炕盥瘛?

        整個吳國上下都喊打喊殺,要將王慶安千刀萬剮,誅殺全族。無數(shù)御史的彈劾奏章如同雪花一般飛入王宮,無數(shù)讀書人在王宮叩闕,請求吳王給天下人一個交代。甚至數(shù)百萬的吳國萬民也受到了強烈的感染,對王慶安全族喊打喊殺。

        盡管已經(jīng)預(yù)料了事情的發(fā)生,但吳王還是焦頭爛額,他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會把事情做絕到這個地步,將人一家?guī)资诨盥瘛?

        這個王慶安全族都已經(jīng)被抓捕入獄了,但一直都沒有處決,因為他招供出了許多驚天動地的秘密。說什么他只是一個傀儡而已,完全是奉命行事,他巧取豪奪的這些桑田只是名義上歸他所有,真正的主人是吳直之子。

        而且王慶安還獻(xiàn)出了田冊,單單他一人就霸占了超過三萬畝良田,但這些良田都在吳直之子吳恬的名下。

        并且他招供,像他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吳直派出家奴到處為官,侵占民田達(dá)幾十萬畝,他是整個越國最大的貪官頭子,最大的殺人兇手,侵吞兼并這幾十萬畝良田過程中,殺死無辜之人不下千人。

        然而,這些供狀內(nèi)閣僅僅只是呼之欲出,卻又不真正拿出來。

        毫無疑問,這是在逼迫吳王表態(tài),逼迫吳直下臺。如果吳直不愿意辭去樞密使之職,那他們就公開這些供狀,這把大火直接燒到他頭上去。

        那么吳直做過這些事情嗎?

        真的沒有,他手下放出去的將領(lǐng)無數(shù),肯定有為非作歹的,甚至有人借著他的名義傾吞良田,但他吳直家風(fēng)極嚴(yán),而且世世代代都是王族,對物質(zhì)早就沒有多大要求了,他一生下來就是榮華富貴,又沒有什么私心野心,要那么多金銀田產(chǎn)做什么?

        這個王慶安就是一個死間,已經(jīng)被內(nèi)閣收買,或者威脅,一口咬死吳直。

        不僅如此,而且關(guān)于這些田冊,他們也造得天衣無縫,確實是在吳恬名下,證據(jù)確鑿。但是吳恬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十幾萬畝良田呢。

        吳王還年輕,而且他繼位沒有多少風(fēng)波,從十幾歲就是太子了,所以并沒有經(jīng)歷過毫無底線的骯臟斗爭。

        此刻他也被徹底震撼了,對方為了扳倒吳直,為了把手伸進(jìn)吳國的軍隊,竟然做出如此滅絕人性的舉動。

        林秀才一家?guī)资谌耸菚盥竦??dāng)然不是王慶安,而是別人。

        黑水臺的吳幽已經(jīng)調(diào)查得清清楚楚了,但是對方毀掉了一切證據(jù)。

        況且有些時候真相毫無意義,這股巨大的風(fēng)潮對方已經(jīng)制造出來了,并且裹挾著滔天的民意。

        ……………………

        吳國內(nèi)閣首相張丹楓再一次來見吳王。

        “陛下,這是王慶安的供狀,還有相關(guān)證據(jù),真是觸目驚心啊!睆埖麟p手奉上道:“但因為這個案件涉及到王族高層,所以老臣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不知道如何是好,還請陛下乾綱獨斷!

        吳王接過這些供狀,還有相關(guān)的田冊證據(jù)。

        這一刻果然來了,真正的圖窮匕見了,之前內(nèi)閣只是不斷放風(fēng),說這個案件可能牽扯到吳直。

        如果這個時候吳直懂事立刻辭官,那這把火就燒不到他頭上,他依舊是清白的。但吳直始終沒有反應(yīng),那內(nèi)閣就索性把事情捅開了。

        吳王看著這些供狀,氣得渾身發(fā)抖。大炎帝國對我吳國果然滲透得深啊,你們這些文官和帝國聯(lián)起手來,果然遮天蔽日。這么一件子虛烏有的事情硬是被你們辦成鐵案了。

        吳國接壤大炎帝國,所以接受的滲透也最厲害;旧蠀菃⒗^位之后,他和文官的斗爭就開始了,幾年前越國蘇難造反,吳啟舉兵南下侵犯越國,并且派遣吳牧偷偷出兵謀取怒潮城。原本計劃是很好的,聲東擊西,瞞天過海。

        但結(jié)果吳牧還是輸了,寧元憲冒險成功,卞逍大軍殺入?yún)菄,使得年輕的吳王經(jīng)歷了第一場大敗,之后他就遭到了整個吳國文臣的反撲,尚書臺就試圖架空這位年輕的吳王,進(jìn)而向大炎帝國進(jìn)一步靠攏。

        當(dāng)時是樞密使吳直挺身而出,大開殺戒,震懾了吳國的這些文臣們。

        兩三年前沈浪事發(fā),大炎帝國借機改組天下諸國,同樣因為距離大炎帝國太近了,滲透得太厲害了,吳國內(nèi)閣正式掌握了內(nèi)政之權(quán),再一次開始了強烈的反撲。

        幾年前吳直對文臣們大開殺戒,早就被恨之入骨了,如今內(nèi)閣要對他置于死地了。

        “王慶安該死,活該千刀萬剮!眳峭跣闹性谂叵鯌c安作為吳直家奴,關(guān)鍵時刻竟然背主,狠狠咬吳直一口,把這滔天罪名栽到他頭上。

        “陛下,內(nèi)閣該如何處理此案,請陛下明示!睆埖鬟凳椎馈

        吳王淡淡道:“張相,你張氏家族是在吳國發(fā)跡的吧,你應(yīng)該算是吳臣吧?”

        宰相張丹楓道:“臣一直是吳國之臣!

        吳王道:“是嗎?對了你聽說了嗎?沈浪出兵天越城,那一場大決戰(zhàn)已經(jīng)爆發(fā)了。”

        宰相張丹楓道:“沈浪亂臣賊子,跳梁小丑,必輸無疑,陛下不必過多關(guān)注,此人不詳,過多牽連恐引來禍端!

        吳王道:“寡人是不相信王叔會做出這等之事的,所以這一切只是王慶安的胡亂攀咬,張相覺得呢?”

        張丹楓道:“臣也相信樞密使的品德,但如今已經(jīng)鐵證如山,或許吳直大人對家人過于放縱了。”

        吳王道:“內(nèi)閣打算如何辦呢?”

        張丹楓道:“這件案子滅絕人性,聳人聽聞,不僅僅是吳國,整個天下,乃至皇帝陛下都在關(guān)注。當(dāng)然其他國家的輿論可以不管,但我吳國萬民每一日都在痛心疾首,渴望還他們一個朗朗乾坤,所以臣覺得不能因為私人情感而辜負(fù)了民心,民心如水,一旦讓天下萬民離心,我吳國朝堂就如同無水之舟啊!

        吳王淡淡道:“你們還知道民心啊,民心在你張丹楓眼中,又算得了什么?”

        這話一出,張丹楓叩首道:“陛下此言,讓臣無比惶恐!

        吳王揮揮手道:“行了,你們的意思寡人知道了,退下吧!

        張丹楓哭泣叩首道:“陛下,請早做決斷,民心不可欺啊!

        然后,他躬身退去。

        此人離開之后,樞密使吳直、大將軍吳牧,黑水臺吳幽全部走了出來。

        “戰(zhàn)局如何了?戰(zhàn)局如何了?”吳王顫抖道:“天越城決戰(zhàn),結(jié)果如何了?沈浪陛下和祝紅雪血魂軍決戰(zhàn),結(jié)果如何了?”

        吳幽顫抖道:“陛下,消息還沒有傳來!

        王叔吳直沉默良久,道:“陛下,關(guān)鍵時刻,老臣可以給天下一個交代!

        吳王道:“交代?什么交代,不是你做的事情,做什么交代?你說的交代是自殺嗎?”

        吳直道:“我可以自殺,但作為交換條件,吳牧必須成為樞密使。”

        “哈哈哈……”吳王道:“我的王叔啊,你這一自殺,身上的污名就更加洗不清了,就遺臭萬年了。吳牧太年輕了,就算強行做了樞密使,也坐不穩(wěn)的。”

        吳直道:“可是事情任由這樣發(fā)展下去,對陛下更加不利,不如就在老臣身上止損,陛下還有婉轉(zhuǎn)的余地。”

        吳王拍著吳直的肩膀道:“我的老王叔,世道已經(jīng)變了,對方已經(jīng)毫無底線了。干掉你之后,下一個目標(biāo)就是我了,已經(jīng)沒有妥協(xié)的余地了,沒有妥協(xié)的余地了!

        接著年輕的吳王來到地圖面前,緩緩道:“這一場破局已經(jīng)不在吳國之內(nèi)了,不要妄想用政治手段解決這個問題了。如果不出意料的話,接下來炎京的旨意就要壓過來了,甚至欽差大臣也會來親自調(diào)查這個大案了,如果我還不妥協(xié),還不你的話,這盆污水也要潑到我身上來了!

        “王叔,吳牧,什么都不要管了,就等著天越城大決戰(zhàn)的結(jié)果吧。如果上天保佑沈浪陛下贏了,那我們就大開殺戒,直接變換陣營。而如果上天無眼讓沈浪陛下輸了,那……那我們也魚死網(wǎng)破吧!

        “我吳啟寧可轟轟烈烈而死,也不愿意成為別人圈養(yǎng)的豬狗。”

        …

        接下來事情的發(fā)展果然不出吳王的預(yù)料。

        內(nèi)閣那邊不斷放風(fēng),不斷瘋狂制造輿論,土地兼并的謀殺大案直接燒到王叔吳直頭上。

        然后,炎京直接派來了欽差使團監(jiān)督此案,欽差大臣依舊是帝國的廉親王,寧元憲曾經(jīng)的那個親家。

        廉親王來了之后,只見了吳王一面,宣讀了大炎皇帝的呵斥圣旨,之后便進(jìn)駐內(nèi)閣,親自督辦這個案件,活生生要把這樁血案辦成鐵案。

        就算吳王不下旨罷免樞密使吳直也沒有關(guān)系,帝國欽差會直接抓捕吳直進(jìn)入炎京,直接在吳王的臉上狠狠打一個耳光。

        而此時的吳王,已經(jīng)完全不管內(nèi)閣那邊的進(jìn)度,也不管帝國廉親王態(tài)度如何冷酷,他一心等待天越城的消息。

        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清楚了,沈浪贏,他要干。沈浪輸,他也要干。別人的屠刀都已經(jīng)架在脖子上了,還想著談判?還想著妥協(xié)?何其幼稚?

        “陛下,帝國欽差廉親王召見王城的萬民,親自表態(tài),不管這個案子涉及到誰都會秉公辦理,都會給吳國的無辜死難者一個交代。”

        “陛下,大理寺那邊已經(jīng)定案,樞密使吳直大人被定為此案元兇。”

        “陛下,欽差大臣廉親王已經(jīng)率領(lǐng)軍隊前來王宮,要抓捕吳直王叔!

        一個個消息不斷地傳過來,而且一個比一個壞,一個比一個緊急。

        然而,吳王不怒反笑,道:“廉親王為何這么急切?仿佛在拼命趕時間,仿佛要在某個時間點之前逼迫我徹底妥協(xié)。我有預(yù)感,很快就有好消息傳來了!

        “下旨,禁衛(wèi)軍準(zhǔn)備作戰(zhàn)!”

        吳王急切地在大殿內(nèi)走來走去,道:“我有預(yù)感,不,我有把握,好消息很快就要來了,沈浪陛下要打贏了。”

        他激動得渾身顫抖,目光赤紅,呼吸急促,甚至完全坐不住了。

        而就在此時,吳幽狂沖而入,顫抖大喜道:“陛下大喜,陛下大喜,天越城決戰(zhàn),沈浪大獲全勝,祝紅雪血魂軍全軍覆滅!

        頓時吳王身體僵硬在原地,無比的狂喜如同雷擊一般震撼他的全身,那股子激動和狂喜仿佛要瞬間炸開了一般,盡管他已經(jīng)有預(yù)料,但真正聽到的時候還是震撼得渾身發(fā)麻。

        了不起的沈浪陛下啊,你還真的贏了?而且還把天涯海閣血魂軍斬盡殺絕了?這怎么可能啊?這也太神奇了?我的沈浪陛下,你還真是無所不能啊。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啊哈……”

        吳王放聲大笑,走到桌子面前,拼命用拳頭捶打桌子,接著他又來到掛著地圖的墻壁勉強,一拳一拳擂過去。

        “上天有眼,天佑沈浪陛下!”

        “來人,給寡人穿戴鎧甲,禁衛(wèi)軍準(zhǔn)備,隨著寡人前往內(nèi)閣平叛!”

        “寡人,要大開殺戒了,吳國要變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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