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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暮


  “已經好久了啊,圣東的旗幟降了幾百年,多倫高塔也不見了,連德魯拉的山脈,如今竟也棲留了人類,時間過得如此之快,我都有些不認識這個世界了……”男人倚著樹,他閉著眼睛,緩緩的說:“可是還好,我們的教堂還在,昔日的國運愈來愈盛,凱多蘭的池子干凈了許多,游客再也不亂投硬幣,我想,大抵它已經不能實現愿望,世人的貪厭,也應當使它倦怠了。”

  “這些年,我每每自夢中醒來,都會以為這不過是一場夢,可是我看著它,又突然的明白了,”他捏住了柄,那一截斷掉的劍就在他的手心,劍已蒙塵,銹跡斑斑,亦看不出絲毫的光亮。

  男人睜開了眼睛,他的瞳孔湛藍,如星子般神秘:“我明白了,你終于離去。”

  他伸出手,像是要觸摸什么,可是很久,他都沒有動一下,寒冷的風自遠方襲來,拂過他耳旁花白的發,拂動了他的衣角,又漸漸落下,歸于平靜。

  “我已經老了,有很多事情再也記不起,就連昨日做過什么,也都有些模糊,我想,大抵上蒼已經召喚我了,只是我的耳朵有些背,尚不曾聽到罷了,”男人滿是褶皺的臉,露出了一絲笑容,他緩緩的吸了口氣,說:“不知還要多久,才能再與你見面……”

  “多拉·特莉西亞。”

  他不自禁的喊出了這個名字。

  夕陽下,斷劍的英雄俯下身,在歲月中輕撫女子的長發,一幕幕畫卷已成云煙,墓碑上輕刻的字,是風吹過的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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