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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我還有遺言沒有交待……


  此為防盜章  影子見潘金金抿著嘴,便知她已經心動, 卻淡淡道:“你拔開了劍, 按照我先前說的, 這劍自然是屬于你了,但本門鎮派之寶, 斷然不能外流, 只有我的嫡傳弟子才有資格……”

  話說到這種程度了,潘金金如何聽不明白,立即跪在地上:“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此時情況與先前大不相同, 潘金金不但不疑心影子會加害于她,反而生出一種英雄末路,惺惺相惜之感, 試問,什么人會無聊到煉制一柄這樣的劍呢?也許,這位集大成者之所以隕落,所經歷的比她更為凄慘。

  “哈哈哈……好好好!”影子連聲大笑, “沒想到我還能再收一位徒弟, 最后一個徒弟總不能還像以前那些……好, 我就再收一個!”

  潘金金聽著他話中有話,仰頭要問, 卻吃驚地發現影子正在逐漸變淡。

  “師父!”潘金金不禁叫道。

  “好徒兒, 這柄劍就歸你了, 你要替為師將它發揚光大。”影子全然不顧自己的變化, 將劍遞給潘金金。

  這扯的太遠了,她連本門是什么門什么派都不知道……

  影子執意要潘金金接劍,潘金金只得接了過去,劍剛入手,見那影子就炊煙般散開。

  潘金金大駭,本能伸手想抓住他,卻抓了個空。

  影子左右飄動,似乎在極力穩住身形,聲音里也帶了一絲暖意:“徒兒,花開花落,聚散隨緣,為師很高興認識你,為師去了,不必掛念……”

  她掛念個頭啊!

  潘金金站了起來,仰首望天,影子在半空中越來越淡,到最后只剩下些星星點點的亮光,風一吹,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潘金金突然覺得鼻尖有些發酸,她低下頭看著手上的劍。娘的,拜了個師連師父的名字都不知道,回頭怎么跟人說!

  “元尊!”

  潘金金正在黯然時腦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她嚇了一跳:“誰,你是誰?”

  誰跑到她識海里,那還得了?

  “主人,是我呀,我是任性,任性!”

  潘金金終于發現是自己手中的劍在抖動,她手一松,那劍就豎立懸浮在半空,渾身上下都在輕輕顫動,似乎正在訴說著歡欣和喜悅。

  “是你?你是劍靈?”潘金金吃驚道,如果它是劍靈,那倒很好理解,這劍認她為主,自然和她神識相連。她這么想的時候,心頭突然涌起一陣喜悅,那正是劍傳遞過來的感覺。

  奇怪,通常七階以上的靈器才會有器靈。這劍分明感覺不到品階。不對,感覺不到不代表沒有,想到師父一抹殘念都那么厲害,潘金金覺得自己可以接受這柄劍有劍靈。

  “是啊是啊,師尊他法號是元尊。”劍靈歡快道。

  元尊,潘金金從來沒聽過這個尊稱,但她記得影子說過他等了十幾萬年……

  “那師父在的時候你怎么不出來?”潘金金向劍身注入靈力,愈發清晰地感覺到劍靈的存在。

  “師尊殘念歷經十幾萬年,已經衰弱到不能維持很長時間,所以他不讓我出來。”

  原來是這樣。

  “那你給我講講師父的事吧。”

  “別人稱呼師尊為元尊……”

  潘金金發現,這名為“任性”的劍靈翻來覆去就這一句話,別的問什么都含混不清,她篤定不是這劍靈撒謊或者有意隱瞞,而是它就知道這么多,因為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這柄劍的情緒變化。

  沮喪、緊張、不好意思、主人不會不要它吧……簡直時刻在變化,不假掩飾,這柄劍淳樸有如稚子。

  不過它也稍微提供了點有用的信息,就是元尊耗費畢生修為將它煉制出來后,也曾有幾個人來試劍,不過都失敗了,據說是不符合劍的性格,簡稱劍格。

  “其實我之所以叫‘任性’是有原因的……”劍靈倒是還記得那個故事,也是因為元尊在煉制它的時候常常對著它講話,一遍又一遍的,它不想記著也記著了。

  在元尊那個時代,元尊很受人尊重,他出身好,天賦高,得遇名師,進入名門,一切都很順利,直到他遇上一位魔道妖姬。

  元尊認識那位妖姬的時候根本沒想到那妖姬的來歷,因為在他眼里,她是那么率性、孤傲,連假話都懶得說,跟傳說中的妖姬完全不一樣。

  但是事與愿違,她就是那位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道妖姬。元尊知道了正道人士相約圍剿妖姬的日子,他們還邀請他一起,坦言事成之后,可以分享那妖姬的寶藏。

  只有元尊知道,那位魔道妖姬根本沒有什么寶藏,她兩袖清風,連主持魔道都是出自仁義。可是沒有人替她說話,那時候天下全是聲討妖姬的聲音,一旦有不同的聲音出現,立即被視為魔道同黨,即使貴為元尊,他也不能為她說半句話。

  后來,圍剿那日,他還是去了,晚去了半步,正趕上她自爆而亡。

  她寧愿死,也不遠落入這些打著正義旗幟、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手里。

  她死后,元尊就后悔了。

  比起親眼目睹她隕落,元尊更后悔的是他的懦弱。他這一生,看似尊貴風光,卻有如被牢籠束縛,連隨心所欲都是癡想。

  比起恨那些逼迫她自盡的人,元尊更恨的是他們的貪婪、嫉妒,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就能攪起腥風血雨。

  話如刀,被罵一句,尚可忍耐;被千夫所指,無路可走。

  所以,自那以后,元尊便停止了修行,耗盡畢生心血煉制了一柄奇劍。這柄劍以惡、妒、怨、貪、恨、不忠不義為食,但凡表現于言語之中,必然會被劍所察,被劍吞噬。

  劍成以后,元尊自知不久于人世,他要為劍尋找一位新主人。

  他這一生,有如籠中鳥,從未放任過自己一次,他向往籠外的自由,他要為劍找一位這樣的主人以實現自己的心愿。

  “所以他給我取名‘就是任性’,最后遇到了主人您,真是太好啦……”

  劍歡快地顫抖著要撲入潘金金懷里,被潘金金用一根手指擋住了。

  這聽著是在夸獎人,但怎么就感覺不對味呢?她是任性,是任性,像她那樣把宮厚都給拒絕了的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吧,所以宮厚才那么惱怒成羞,那些崇拜宮厚的女人也急得跳腳,恨不得代她對宮厚三跪九叩、挨一頓馬鞭才通體暢快呢!一群恨不得自己生出把兒,把男人當做天的軟骨頭!

  元尊這個故事她不是很喜歡,但人死為大,她不好再說什么,這柄劍既然落到她手上,那正好用來對付那些偽君子和真小人。

  潘金金素手一揚,就是任性劍飛到空中,烏光一閃刺向百丈遠處小山上的一塊巨石,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半座小山頃刻轟塌。

  潘金金怔了一下,她原是想拿那塊巨石試試劍的威力,沒想到這劍的威力那么大,她這才用了一分靈力,若是使出全力,豈不是可以移山倒海?

  “主人——”劍了飛快,熱情洋溢道:“主人,若是您遇到些對您不恭敬的,等我等階上去了,威力會更大。”

  這劍還會進階,聽到的壞話越多越是厲害。

  真是一件奇兵,潘金金直接將劍收入識海,隨手拋出一件飛行靈器,道了一聲“走——”消失在云海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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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提潘金金得了“就是任性劍”,先說那日宮厚也在潘金金之后被吸入水底,與潘金金遭遇不同的是,他醒來之后發現自己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地方,仔細一瞧,正是前世師父的住處。

  宮厚先觀察了一番,沒發現有人來過的痕跡,便依照前世記憶輕松進了洞府,順利得了師父的傳承。但這次因記掛著潘金金的生死,他沒有即刻吸收煉化師父的傳承,而是將之用秘法保存起來留待后用,他得去找潘金金。不過,走之前還有一件事要辦。

  一旦傳承被人取走,這洞府就會自動崩塌。前世他不知情,走的匆忙,沒有把師父的遺骨遷出,這一直成了他的遺憾。這世既然有機會,那就把師父的遺骨遷出洞府,找個好地方好好葬了。

  宮厚恭敬地磕了三個響頭后就去請師父的遺骨,沒想到剛請起師父的頭骨,就聽“叮咚”一聲響,憑空墜下一柄一尺來長的短劍來。

  宮厚撿起短劍,腦中忽然響起一個略顯冰冷的女音:“徒兒,這柄劍為師贈送與你,謹記善用。”

  聲音很快就消失了,宮厚詫異,前世他沒有為師父遷骨,自然不知道師父還留了一柄劍,這柄劍還設了這么一個玄機。既然如此,那說明這柄劍非同一般,很可能比雷陽真決還要珍貴。

  雖然很可能又得了一件寶貝,宮厚臉上卻沒有一絲狂喜。這是因為在前世,他見的、得到的機緣和寶貝太多了。此時這段機緣雖然珍貴,但對他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但因為是修行伊始,在心理上的地位反而更重要。

  宮厚先放下了師父的頭骨,拿起那劍細看,見那劍外表看起來很不起眼,他伸指在劍身上拭過,頓時,劍身上浮現出了四個——情意綿綿。

  氣絕而亡的痛苦似乎還留在喉間,潘金金卻已按捺不住,她足尖一點,宛若一只鳥兒自所停留的樹枝上飛起,霎時梅影搖動,暗香漂浮。重重梅云貼著潘金金素白的裙裾掠過,潘金金有意讓那花雨更熱烈些,好讓臉頰感覺到些許的痛,似乎這樣才能體味到活著的滋味。

  潘金金最終立在了最高的那株梅樹頂上,花雨驟停,青山如黛,整片梅林就像凝固的海。

  潘金金眼中漸漸泛起一層水霧,正癡望之時,突然聽到一陣隱隱約約的笑聲,有人!

  潘金金一顫,在一枝梅花上一踩,便悄無聲息地向相反的方向飄去。雖是重生,但前世奔逃的習慣猶在,乍聞人聲,第一反應竟仍是逃走。

  只是未曾想到,剛才看著還密不透風的梅林間猛然出現了一片斷崖阻住去路,原來斷崖兩側皆種滿梅樹,斷崖被掩在其中,不到近前難以發現。但到了跟前后,就很容易看到下面有一汪碧泉,還有一條直通遠處巍峨大殿的路。

  潘金金為逃路踟躇起來,她藏身斷崖邊緣觀看,見那條路上,有一黃一綠兩道裊娜的身影順路而行,待看清那兩張臉后,當即驚駭后退。

  在這一息間,記憶有如潮水涌來:下頭那倆女人一個叫白芯芷,一個叫程靜云,都是她“夫君”宮厚的侍妾。前世,就是在這梅林中她被二女埋伏偷襲,慘敗之后,二女不但用倚月劍毀了她的容貌,而且尋來一種劇毒之物幽冥魂涂抹在傷口之上,令她就算重塑肉身也無法洗去那些劍痕。

  潘金金牙齒咔嚓作響,兩側臉頰似乎也隨著回憶奇癢起來,她恨不得立即沖出去跟二女決一死戰,卻控制住了自己,因為她無論如何也不是那幕后黑手的對手。

  宮厚,一個農家子,五百年內就從天玄宗一名普通外門弟子進階為昊天界數得著的化神期高手。在誅殺魔門門主狂風書生俞海清一戰中,他憑借一己之力就斬殺了高他三個等級的俞海清,從此一戰成名,參照他機緣巧合、有如神助的經歷,被昊天界修士瘋狂譽為氣運之子,正義之王。

  這是他發跡后,而在他發跡前……他曾是她的夫。

  宮厚曾經遍體鱗傷采來一束花只為博她一笑,曾經跪在潘家門前指天發誓要呵護她一生,曾經覓來上古祥獸獨角獸迎她出門,曾經……

  沒有曾經了,倆人還沒圓房,她就發現他非良人。幸而沒有圓房,她才有別的選擇余地。

  明明已經告知他,他亦同意和離,誰知轉眼他便反悔,反誣她先送了他一頂綠帽子。

  那時候他還不是潘家的對手,被逐離開潘家后,一度悄無聲息,再次出現后就開始青云直上,身邊女人一個接一個,從冰清玉潔的正道掌門到荒、淫無度的魔道妖姬,從圣女到圣女的婢女,從人女到人|妻,再到人母,見一個收一個,通通納入后、宮。神奇的是,連俞海清的妻子魔姬宋貞最后都被洗成了從良楷模,她卻成了紅杏出墻的代表。

  她要求和離,卻被群嘲。后來終于明白,宮厚是不會舍棄她這枚棋子的。她活著,便是一個不貞的象征,是所有人同情、理解、支持宮厚的最大助力。宮厚對她越“深情”,他的后宮團陣容越龐大,越能凝聚人心,他的形象越光芒萬丈。

  就這樣,她漸漸的成了“天下第一賤”“第一有眼無珠”,有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最后竟在辱罵聲中活活氣死。

  這樣一個人面獸心、心狠手辣、攻于心計的偽君子,不是現在的她能對付的。此時出手,無異于以卵擊石,自取滅亡。

  潘金金幽幽一嘆,向后退去。她一身素白,不仔細看的話幾乎與梅樹融為一體。但因她心緒紛亂,沒注意身影帶下幾片梅花來,自涯頂晃悠悠的飄落。

  修真之人,自引氣入體感官便得到極大的提升,筑基以后,方圓十里內的景物都可以清楚察覺。就算白芯芷和程靜云目前還未筑基,但那碗口大的梅花一落,二人也看得清楚,崖頂好像有什么人在?

  “白姐姐,上頭梅花甚是香氣襲人,取一些熏衣裳正好,不如我們上去看看?”引起程靜云注意的不是人,而是花。這是她第一次到墨重山參加寒梅大會,卻一直被拘著,還沒機會看看這聲名遠揚的萬里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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