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玉觀音失蹤
林茵不甘的低下頭，垂著眼睫思索著，忽然聽到余氏的聲音靠近：“這是在說什么呢？我怎么好像聽到了《春樹秋霜圖》的字眼了呢？”
林茵大喜，連忙站起身走到聞聲而來的余氏身旁：“祖母，我們在說大姐姐的畫呢！”
“哦？”
“是啊，自從大姐姐那日說起后，我就十分期待，剛剛還和大家說起呢，這不想著能不能飽飽眼福，只是大姐姐說要讓祖母第一個看，所以不愿意拿出來呢。”
余氏拍拍她的手，不著痕跡的抬眼掃了一遍四周的各家夫人小姐，見人神色各異，有的輕蔑，有的興奮，有心炫耀一番，又怕林染畫的不盡人意，反而出丑，所以一時間猶豫了。
林茵見狀，撒嬌道：“祖母，大姐姐可是說了，只要祖母同意，就可以給大家看的�！�
瞥了一眼顧成安那邊，又咬著余氏的耳朵小聲道：“三皇子也在看呢�！�
余氏渾身一震，她不過一介貧民，全因兒子爭氣，如今當(dāng)上了三品大官，讓她過上了好日子，對于皇室，她是又敬又怕，既然三皇子也在看，她當(dāng)下不在猶豫：“染丫頭，你的心意祖母心領(lǐng)了，不過既然大家想看，那就拿出來吧�！�
林染溫順點(diǎn)頭，應(yīng)了一聲‘是’，轉(zhuǎn)身吩咐捧著畫兒的凝香和凝玉，讓她們將畫展開。
隨著畫兒一點(diǎn)點(diǎn)展開，點(diǎn)點(diǎn)驚嘆和贊賞也隨之而來，只見畫卷上是一幅水墨畫，或山或水濃淡適宜。
在座的眾人自然沒有人有這個機(jī)會見過唐寅的大作，但也有幾位見過依柳先生臨摹的《春樹秋霜圖》，傳聞依柳先生的畫價(jià)值千金，堪比原作，若不是依柳先生親口承認(rèn)是仿畫，人家?guī)缀跻詾槭钦嫫妨恕?br />
眼前這幅畫不說十分，神韻氣度上也有八分相似，這林染尚未及笄，畫技竟是已經(jīng)達(dá)到了這般境界。
不少人嘖嘖贊嘆，直到畫全部展開后，卻都皺了眉頭。
這畫林染完全是模仿原畫的，尺寸亦是，整幅畫長約4尺有余，寬余2尺，前面都好，只是最后右下一角點(diǎn)綴山水的潑墨處，竟是模糊了一片，像是受了潮，又像是沒把握好墨汁的濃度，潦草敷衍了事。
整幅畫看起來，那一處自然是礙眼的很。
沒有什么比贊揚(yáng)過后的失望更打臉的了。
林茵眼中升起幸災(zāi)樂禍，這自然是她派人動的手腳，看一眼微微搖頭失望的顧成安，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
這才面對余氏已經(jīng)陰沉下來的臉色，故作驚訝道：“哎呀，這里怎么會變成這樣呢？真是可惜了�！�
見余氏不說話，又勸道：“天色寒濕，大姐姐應(yīng)該是不小心，才讓畫兒受了潮的�！�
保管東西這種事情向來是丫鬟做的，如今這畫出了事，沒有人會想到丫鬟頭上，只會指責(zé)作畫的人保管不當(dāng)。
林染撇過暗暗偷笑的幾人，這才將視線落到畫卷上，然后無奈的嘆口氣，責(zé)備道：“凝香，你怎么把這幅我練手的畫拿來了？”
練手的？
林茵等人笑容一凝。
凝香一臉委屈：“小姐，這畫不是小姐吩咐凝絮去拿的嗎？后來才轉(zhuǎn)交到奴婢手上的。”
林染一臉恭敬的朝余氏說道：“祖母，這幅畫不過是我以前練手時的失敗之作，早晨我吩咐了凝絮去取出來的，沒想到她竟然是拿錯了。”
知道這不是真正的禮物，余氏臉色緩和了一些，但也沒好上多少，在眾目睽睽之下出了差錯，不管怎么樣都是丟人的。
余氏重重的哼了一聲：“這么粗心大意的丫鬟，也該好好管教管教了！她叫什么？哦，對了，凝絮是吧？”
林染低頭：“是，是孫女管教不嚴(yán)�！�
余氏：“她人呢？作為小姐的丫鬟，怎么沒有跟在你身邊？”
林染回道：“回祖母，本來孫女是讓凝絮拿著畫來的，只是出發(fā)時，凝絮說自己不舒服，孫女怕那丫鬟身上的晦氣染了這大喜的氛圍，壞了祖母的心情，這才讓她呆在房間里，沒有讓她跟來�！�
轉(zhuǎn)了轉(zhuǎn)頭：“凝香，去把真正的禮物拿過來�！�
凝香應(yīng)下，轉(zhuǎn)身離去了。
隔了好大一會兒，就在余氏等人快不耐煩的時候，凝香回來了，余氏眉眼一動，剛要指責(zé)，林染已經(jīng)提前開口責(zé)罵道：“怎么去了這么久？！”
凝香連忙跪下：“小姐恕罪，老夫人恕罪，實(shí)在是……實(shí)在是，不知為何，小姐存放畫的地方被翻得一團(tuán)亂，奴婢找了許久才找到畫，這才耽擱了時間�！�
林染皺眉：“怎么會亂？昨日不是收拾的好好的嗎？”
凝香小聲回道：“奴婢不知，不過今日最后一個進(jìn)了書房的人是凝絮……”聲音到最后越發(fā)小了。
不過意思大家都明白，這是說那凝絮有嫌疑呢！
余氏皺了皺眉，后宅之事她都看在眼里，多少也知道霜染院的情況，她看了柳氏一眼，柳氏立馬低下頭，后背出了汗，心里已經(jīng)把林染罵了個遍。
林染笑著上前：“祖母莫?dú)�，看看孫女做的這幅畫如何，還請祖母指點(diǎn)一二�！闭f著讓人把畫卷打開。
這一次換來的驚嘆更多，原因無他，上一幅林染所說的試水之作，神韻間的相似已經(jīng)達(dá)到了八成，而這幅真正的壽禮，相似度竟是達(dá)到了九成之上，更是比先前那幅多了靈動之氣。
余氏看了周圍一片贊嘆之色，臉色終于好了起來，拉住林染的手笑道：“染丫頭果然是個手巧的。”
林染謙虛的抿唇一笑。
余氏的臉色好看，站在后面的林茵臉色卻是變換不定，縮在寬大袖擺中的手緊緊蜷了起來。
怎么會？怎么會？！她不是讓凝絮把畫破壞掉了嗎？該死的丫鬟，竟然還信誓旦旦的和她保證已經(jīng)辦好了事情，絕對不會有差錯！真是個廢物！
林染眼角余光撇到林茵扭曲的神色和深深的不甘，唇角微微一勾。
林茵臉色變換，終于一定，看看四周沒有人注意到她，招手把自己的貼身丫鬟玉兒招過來，附耳呢喃了幾句。
玉兒聽完一臉不敢置信，終于還是低頭下去了。
林茵深吸一口氣，看向被圍在中間的林染，眼中劃過陰狠之色。
出了小插曲，壽宴還是要繼續(xù)下去的。
眾人紛紛送上自己的壽禮，沒有了林染的畫，林茵這一世的壽禮換成了高僧開過光的玉佩，也得了余氏的贊賞。
就在大家其樂融融之際，忽然有個嬤嬤匆匆走來，在余氏耳邊說了幾句話，余氏聽后臉色大變：“什么？圣上御賜的壽禮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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