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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第 120 章


  小可愛訂閱過一半, 就能消除防盜章節的存在啦(*▽*)  柳五面色看不出任何不妥, 她三兩下喝完了粥, 撂下一句去休息了,就重新卷回了床上。

  這個小日子的時候女子較為虛弱, 該好好休息。賀蘭葉以往經常照顧母親嬸娘也慣了, 隨手把房間里頭該收拾的收拾了, 自己端了空碗去廚房, 又不敢回屋里頭打擾柳五, 就搬來個小石凳坐在庭院里頭手雕木刀。

  柳五在她家賴了兩天,等賀蘭葉嗅不到血腥味的時候, 她神色淡淡攏了帷帽就離開了。

  來去沒有和賀蘭葉一點商量,也沒有丟下只言片語, 可謂是任意之極。

  等人離開了,賀蘭葉晚上心驚膽戰睡回床上, 一眼就看見了放在枕邊的一份書信。

  難道說, 柳姑娘有什么難言之隱無法直言, 用委婉的手法來告訴她?

  賀蘭葉心中一動, 披了外套重新點燈坐在桌邊細細研讀。

  柳五的字體頗為飄逸,勾勒之間行云流水的順滑,字體撲面而來的大氣讓賀蘭葉怔了怔, 不免感慨柳姑娘一手好字不比她見過的大手遜色。

  驚嘆過柳五的字,賀蘭葉的注意力才落到了書信的內容上, 這一細看, 賀蘭葉當即傻眼了。

  距離成婚還有不到七天, 這幾天賀蘭葉都快急瘋了,該有的流程全部都要有,只能擠在短短幾天內全部去完成。她還要把大把的銀子交出去修繕院子拆擴她的房間,一時間賀蘭家上上下下都是叮叮哐哐的施工聲音。

  平氏和周氏帶著桃兒杏兒整天去采購家中所需要的物件,鏢局的鏢師們全充當了勞力不說,婆姨們都里里外外徹底打掃著家中,務必要在幾天后迎新嫁娘前收拾妥當。

  丞相府的管家和柳尚書幾次派人來,賀蘭葉一邊裝著重傷未愈一邊面對來人焦灼的急問慎重應付著。

  賀蘭葉虛弱著捂嘴咳了咳,面對急躁又不得不強行按捺住,耐心詢問她身體的柳家管事,輕柔緩慢道:“柳姑娘?她說日子近了有些不安,去寺廟祈福了,哪個寺廟?在下不好過問,大約是哪個姑子廟吧。”

  柳家管事的來來回回幾次了,從她口中都沒有得到一個準話,只能鎩羽而歸。

  送走了柳家人,賀蘭葉重重吐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這都是什么事兒!柳姑娘啊柳姑娘,我可拜托你了,千萬別出什么岔子啊!”

  柳五太過灑脫,走之前就不聲不響給她留書一份,等她夜里看見內容時,一切都遲了。

  什么叫做暫時不回柳家,在成婚前讓賀蘭葉好好把柳家應付過去,不要鬧出什么事兒來。

  怎么應付?成婚前新嫁娘無緣無故消失,她娘家人不急上天才怪!

  賀蘭葉也佩服柳家人的定力,距離成婚還有五天時間了,他們沒有大肆聲張著去找人,甚至沒有大一些的動作,就下人整日里守在賀蘭家門口,巴望著柳五,柳家的主人們至今沒有多少動靜,連一句話都沒有捎帶過來。

  賀蘭葉的房間和左右兩隔間打通了,里頭全部清空,柳家人把急急匆匆打好的家具一樣一樣抬進來,為首的丞相府管家過來和賀蘭葉請安的時候,抖著滿是皺褶的臉皮笑著問道:“局主,不知我家五姑娘可從姑子廟回來了?”

  賀蘭葉一臉無辜:“在下不好打問柳姑娘具體行程,只能說她快回來了。”

  必須快回來了,眼見著還有五天了,柳五要是回不來,她估計要宣布重傷不治,魂游西天了!

  柳家人也按捺的住,距離兩家辦喜事就幾天時間了,他們姑娘丟了幾天,也沒有任何聲響,一切流程繼續走著,萬倉鏢局的鏢師從那兒路過,都看見門口巷外張燈結彩,掛上了紅燈籠。

  賀蘭家也是張羅的差不多,最近與她在臨陽交好的友人們絡繹不絕上門來,其中還混雜了不少沒有關系往來,扒上了別人情面搭進來爭著要給她送禮的。

  不認識的賀蘭葉一概不見,推說傷重未愈不易勞心,認識的她也怕露了破綻,請了幾個關系好的在后邊院子里隔著一丈遠坐在一處聚了聚,被友人們擠眉弄眼打趣了一番。

  賀蘭葉也淡定,面對周谷曖昧笑問何時有喜訊了記得宴客這種話,眉頭也不皺一下,淡定回答:“一定,一定。”

  喜訊?她與柳五平安活到成婚之后就算了。

  友人們是賀蘭葉樂于接待的,非友人,不友好的人,賀蘭葉見都不想見。

  只可惜外頭那些人好打發,眼前送來修書一封的下人背后頂著的是楚陽候府,那位幾次在她手中沒有討到便宜的齊洵世子,她就沒轍了,只能見了人,收了書信,好聲好氣把人送走了去。

  如果說柳五的那份留書讓賀蘭葉無可奈何,那么眼前齊洵送來的書信,直接讓賀蘭葉氣樂了。

  齊洵毫不客氣,直接就說讓賀蘭葉死之前記得寫遺囑,指明了把遺孀柳五姑娘改嫁給他。

  信里頭撲面而來的理直氣壯和齊洵本人一樣,讓人拳頭發癢癢。

  賀蘭葉把齊洵的來信和柳五消失之前的留書擺在一起,抱臂看著桌上這兩個同樣肆意妄為的同樣書信,冷笑著。

  照她說,若沒有奇華公主這事,她覺著柳姑娘和齊世子湊一對剛剛好,絕配!

  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瞧著還有三天就是婚期,賀蘭葉把之前準備的聘禮又重新清點了一遍,又加了一份,差點掏空了家底子,勉強湊夠了能不讓柳姑娘這種身份的女子出嫁丟臉的聘禮。

  三十抬的聘禮從小東樓出發,繞了半個臨陽城,吹吹打打,一路喜氣洋洋送到了臨陽中府,柳丞相家巷子外。

  柳家人也客客氣氣接待了地位懸殊的未來親家一行,個個臉上都是笑意滿滿,和氣的很。

  聘禮一到,隨即就是六十抬的嫁妝一路敲鑼打鼓送到了賀蘭家,三進的院子差點沒有放下,一路從內院擺到了門口,讓人看見了丞相府嫁女兒的豐厚。

  聘禮嫁妝都交換完畢,只剩下最后一步,兩天后的昏禮,而直到這個時候,柳五也還沒有現身。

  白天忙忙碌碌了一整天不得閑,平氏周氏累得捶腰揉肩哎呦連天,家里桃兒杏兒更是借著這個時間玩瘋了,多虧老常把兩個丫頭給看牢了,免得家中辦個喜事丟倆兒淘氣娃。

  賀蘭葉夜里睡不著,起身披了件外袍,頂著月色從院子后頭她暫且落腳的房間出來,沿著回廊慢吞吞走到了她以往住著的房間,推開門,里頭黑漆漆的。

  這里已經打通了左右,內里格局也全部拆了,抓緊時間在幾天內全部收拾妥當,也把柳家打的家具都擺了上來。

  賀蘭葉環顧四周,漆黑一片,只能看清一些擺置的輪廓。

  有些日子沒有住人的房間冷情,沒有人氣,從窗外吹進來的絲絲涼風更是冷的滲骨,不帶有一絲溫度。

  賀蘭葉打了個寒顫。

  她揉了揉鼻子,嘆了口氣,抬腳往進走。

  她之前的窄床已經被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架大床,上頭擱著嶄新的大紅被褥,還有一套平氏周氏抓緊時間做出來的大紅喜袍。

  賀蘭葉走過去,彎腰捏了捏喜袍的邊,松開手后,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

  娘和嬸娘對這樁婚事可謂用了心了,柳五定了時間,這邊一知道還有幾天了,她們妯娌倆熬著夜裁衣,一點點給她的喜袍上繡花樣,半點都沒有因為說她娶妻不算什么正經成婚而疏忽。

  或者說,在平氏周氏眼中,這已經是她成婚了。

  畢竟她在父兄身故后,脫下紅妝支撐著這個家已經近乎五年,她已經不再是以前在漠北可以肆意任性的賀蘭玥,而是必須肩負重任,扛起賀蘭家,扛起萬倉鏢局的賀蘭葉。

  賀蘭葉的目光落在喜袍上,忽地勾了勾嘴角。

  真羨慕柳五啊。

  高官貴族家的女公子,難得沒有多少規矩束縛,可以想怎么做怎么做,活得瀟灑自若。

  甚至肆意到在新婚前一直消失,她的家人除了擔心她安危外,都沒有一句指責。

  “哎——”

  賀蘭葉想到柳五,想到一天后的昏禮可能沒有新娘,她就悲從中來,忍不住重重嘆下一口氣:“哎……”

  她是不是要提前準備一段關于昏禮自救的法子了?

  “賀蘭,你嘆起氣來沒完了是吧。”

  忽地冷冷清清好無人息的空房間中冷不丁響起了一個沙啞而又充滿不耐煩的聲音。

  賀蘭葉一愣,她猛地一扭頭,只見擴大了不少的房間用珠簾隔斷的另一側,多日不見的柳五一身白色單衣站在其后,珠簾后,她的相貌依稀被切碎的模糊,失去了素來帶妝的嬌柔面貌,瘦瘦高高纖長的身影立在那兒,竟讓賀蘭葉差點未反應過來!

  “……你,回來了?”賀蘭葉怔怔說道。

  柳五似乎冷哼了聲:“再不回來,只怕賀蘭局主要哭了吧。”

  賀蘭剛想反駁她,忽地覺著不對,她翕了翕鼻子,頓時臉色大變:“柳姑娘,你受傷了?”

  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順著柳五的身體彌漫開,濃稠,新鮮。

  不遠處一身紗裙坐在桌前的柳五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慢吞吞道:“別的都還行,就差一點。”

  “哪一點?”賀蘭葉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袖袂一邊回頭看了柳五一眼。

  柳五慢吞吞起身朝她走來。

  今天的柳五打扮的格外華麗,一身金紅流沙裙,腰間系著一串玉佩,壓裙角的是一顆金鈴鐺,隨著他的步伐,發出清脆悅耳的琳瑯聲。

  他一頭青絲專門找侍女來挽做了堆云髻,簪著幾根嵌珠玉簪,耳垂墜著的明月珰流光奪目,與他脖上帶著的東珠瓔珞相互照應。

  一身寫滿了華貴的柳五走過來,面對攤開手等著他幫助的賀蘭葉,若有所思打量了一眼,對她說道:“來摸摸我的嘴。”

  賀蘭葉一驚,條件反射往后退了半步,警惕道:“摸你的嘴作何?你涂了毒|藥不成?”

  柳五白了她一眼:“是摸口脂,弄一點在你的身上。我不好朝你伸手,所以你自己來。”

  賀蘭葉盯著柳五唇上抹著厚厚一層的暖紅口脂恍然大悟。

  她小心伸手,用食指指尖輕輕從柳五的唇角抹了抹,盡量不碰觸到他的情況下,指腹沾染了一些緋紅。

  抹在哪里,又成了問題。

  賀蘭葉尋思著,女子的口脂該存在那個位置更合理一些,她緋紅的手指舉在空中,左右晃來晃去,沒找個定點。

  柳五看不下去了,揚起下巴,反手指了指自己白皙光滑的頸側:“喏,這里。”

  賀蘭葉得到指點,把指尖上的一點緋紅擦在了頸側,同時看了看銅鏡,嘀咕了句:“瞧著沒有多顯色,會不會沒有什么用?”

  “多了就過了,這樣剛好。”柳五又仔細打量了她一番,微微露出一點笑容,“三郎,出去玩的開心哦。”

  賀蘭葉忽地后背一涼。

  時隔兩個月的再次聚首,賀蘭葉側倚著軟墊上把玩著酒杯,看著眼前笙歌鼎沸的熱鬧場景,吐出一口氣,有種闊別許久的愜意之感,舒服的很。

  畫舫里頭是一些不太出名的妓子,長得不比名氣大的差,只是有名氣的聽見來的人中有賀蘭葉,都不敢接待,讓了這些不敢推辭的小妓子來應付。

  這些妓子們不太知曉賀蘭葉的事情,倒也端著一臉媚笑,親親熱熱服侍著一圈人等,賀蘭葉身邊的妓子,還想對她以嘴哺酒,被賀蘭葉一扇子擋了回去。

  “我們松臨是成了親的人,不玩這些。”攢局的任佳依舊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衣衫半開,摟著一個妓子笑著用酒杯指著賀蘭葉,“他家中可有不得了的媳婦兒,你們可別害他。”

  賀蘭葉笑了笑:“就算沒有成親,我也不玩這些。”

  她每次來畫舫應酬,準許妓子給她斟酒,最多給人家摟摟就是極限了,再多的她不喜歡,也不敢,萬一碰觸了身體發現了什么呢。

  這也導致她在友人中的名聲挺好的。

  “沒有成親的松臨還是要更好玩些,這成了親,我們都不敢起你的哄了。”佟彩笑瞇瞇從自己的位置走過來,往賀蘭葉旁邊一坐,擠開了妓子,“松臨,之前沒好意思問你,你和那丞相府的柳姑娘,怎么就成了好事?”

  “多謝周兄,保了一樁媒。”賀蘭葉沖著周谷挑了挑眉,含笑道。

  在場的大多都是當初與賀蘭葉共同飲酒作樂的人,這一說,大家都想了起來,笑著道:“說起來松臨可該好好請周兄一頓才是,人家給你送來了個媳婦兒!”

  賀蘭葉倒了一杯酒,遠遠朝著周谷舉了舉:“該的,周兄,來,我們先喝一杯。”

  周谷與她一同一飲而盡,放下酒杯道:“這個媒人我當不起,畢竟這種事情我可想都沒有想過。”

  “三杯三杯,謝媒怎么才一杯,繼續滿上!”佟彩給賀蘭葉主動倒了一杯酒,笑著起哄。

  賀蘭葉沒說什么,旁邊幾個人就勸著:“算了,松臨傷剛好,別讓他喝多,傷身。”

  賀蘭葉心中流過一股暖意,笑著朝大家拱了拱手:“小弟就謝過諸位兄長的關心了。”

  “哪個是關心你,”任佳歪歪扭扭靠著,對著賀蘭葉撇了撇嘴,“還不是怕你喝多了,你家新太太找我們麻煩!”

  “可不是!人家那種身份的,要是來給我們找麻煩,可就夠我們喝一壺了!”佟彩連忙收起了酒壺不說,順便還把賀蘭葉的酒杯也收走了。

  賀蘭葉盤坐在原地看著他們直笑。

  “說來我們當中最小的就是松臨了,唯一成了親的也是你,是不是該給哥哥們講一講,這成了婚,有何不同啊?”幾個青年擠眉弄眼地,臉上浮起了一絲曖昧的壞笑。

  提起這,走回原位坐下的佟彩一拍巴掌,笑呵呵道:“可不是不同,松臨脖子上,可留了印子了啊!”

  賀蘭葉反手按住頸側,知道了柳五給她抹口脂的真正用意。

  男人們的聊天,果然繞不開這事兒去。

  她擺了擺右手:“沒有什么不同,吃酒,吃酒。”

  一貫大方的賀蘭葉難得有一絲赧然,這惹得滿堂哄笑,幾個端著酒指著她樂不可支的友人還沒有笑夠,忽地船艙簾子被打起,一身黑色勁裝的常恩顯面帶急色走進來,掃了一圈衣衫不整的妓子們,疾步走到賀蘭葉面前單膝點地:“局主,不好了,當家太太來了!”

  賀蘭葉裝模作樣大吃一驚:“他怎么來了!”

  船艙內頓時一片安靜,一眾友人面面相覷,然后任佳小心翼翼問:“當家太太……柳姑娘么?”

  賀蘭葉擺出一副頭疼的樣子:“對,是內子。”

  周谷立即起身抬手轟里頭的妓子:“還不快走!愣著干嘛,用跑的!”

  還在彈琴拉弦的妓子們一聽是人家家里頭太太來了,一群人慌忙提起裙子就跑,生怕叫人給逮著了。

  轟完了人,周谷一臉復雜看著賀蘭葉深深嘆了口氣:“松臨啊,你還真是……和著畫舫無緣啊!”

  賀蘭葉干笑。

  可不是么,上一次公主攪局,這一次媳婦兒親臨,估計也不會有人再約她第三次了。

  任佳抹了一把臉站出來,拍拍胸膛底氣十足:“松臨,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約了你出來喝酒,我去給弟妹說清楚,咱別的啥也沒有,咱不怕她!”

  賀蘭葉見戲唱到了這一步,立即點頭,一眾人整理好衣著,等小船接了他們靠了岸,遠遠兒就看見了候在那里的一架華蓋垂紗輦車。

  一眾青年子弟簇擁著賀蘭葉靠了過去,距離幾步遠,除了賀蘭葉都停了腳步,大家對這那輦車里頭的高挑的倩影拱了拱手。

  “弟妹。”

  賀蘭葉走過去,對著里頭說了句什么,然后只見輦車旁的侍女挑起垂簾,里頭的人露出了被扇子覆蓋的半張容顏。

  只見輦車中人華貴糜奢,渾身珠光寶氣,流光攢動,特別是露出的眉眼,有幾分艷色,又有幾分清冷,說不出的誘人。

  一眾人看傻了眼。

  站在一旁的賀蘭葉看著渾身散發著一股子瑤池仙子般冷清氣息的柳五,再看看明顯被柳五鎮住的友人們,格外想笑。

  要是友人們知道了柳五是男人,只怕眼睛都要掉在地上去了。

  “妾賀蘭柳氏,諸位有禮了。”柳五扮起高不可攀的貴族仕女來猶如信手拈來,渾然天成的融合在一起,毫無違和之感。

  友人們紛紛看了賀蘭葉一眼,然后移開視線細聲慢語道:“弟妹有禮。”

  賀蘭葉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堵住了她的笑容。

  “諸位請我家三郎出來玩耍,我本沒有什么話可說,只是這種地方,是否有些不太妥當呢?”

  柳五此話一出,都知道她是穩穩的來找茬了。一眾青年立即推出來了罪魁禍首任佳,指著他舉發:“弟妹,就是他攢的局約在這里的!”

  任佳縮著脖子搖頭:“不不不弟妹你聽我說,我們雖然約在這里但是什么都沒有,你家三郎他連人家小姑娘手都沒有摸一下!我們大家都能作證!”

  柳五一聽這話,流目轉動,似笑非笑落在了一臉無辜的賀蘭葉身上。

  “摸沒有摸別人,我且不說,只一點,”柳五盯著賀蘭葉昂了昂下巴,“三郎,還有兩天就亮鏢了,該你的事兒,多著呢!”

  “亮鏢?”周谷一聽立即說道,“我來幫忙!”

  “我我我,我也來!”其他幾個青年也都忙不迭的紛紛自薦。

  賀蘭葉笑著說:“你們就算不主動,我也是要拉著你們來的。”

  柳五和賀蘭葉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他搖著手中團扇,笑瞇瞇道:“我父親當天也是要來的,只可惜他與年輕人沒有的話說,不知道諸位家中的長輩,可有的要來的,也能陪陪我父親說說話。”

  柳尚書?

  一眾人面面相覷,扭頭異口同聲:“來!絕對來!”

  妥了。

  賀蘭葉嘴一彎。

  送走友人們,賀蘭葉也爬上了輦車,她與一身流光攢動的柳五并肩坐著,對他豎起了大拇指:“五公子,厲害。”

  “不要叫我五公子。”柳傾和微微抬起下巴,一雙眼瞇著看著賀蘭葉,“在外,稱呼我傾和。”

  這兩個字在舌尖打了個轉兒,怎么也叫不出來,賀蘭葉打了哈哈,往后頭一靠,懶洋洋打了個哈欠:“這事兒辦妥了,我們亮鏢就成功了。”

  “還不算成功。”

  “嗯?”賀蘭葉微微睜開眼,疑惑看著挺直著背端坐著的柳五。

  柳五搖著手中團扇,扇子背后的臉有些扭曲:“賀蘭,你看前頭……是誰。”

  賀蘭葉心中忽感不妙,她幾乎是屏住呼吸,充滿警惕的抬起了頭。

  隔著垂紗,遠遠的街道上,一干騎馬打獵而歸的馬隊,為首的青年一張震驚而泫然欲泣的臉,格外明顯。

  忽地,長街上響起如泣如訴的一聲悲呼:“柳——姑——娘——”

  “別說,我還真想,只可惜我身后一大家子脫不得身。”賀蘭葉整理了床上的零亂后抱著染血了的一團被單下床,路過柳五時含笑說道。

  “你大可這么做,”柳五目光追隨著賀蘭葉的背影,輕聲說道,“之后你帶著你的鏢局重回漠北,豈不甚好?”

  賀蘭葉忙忙碌碌收拾著,聞言頭也不抬道:“那怎么行,好不容易來到臨陽就這么回去,我豈不是……”

  “豈不是?”柳五態度軟和了許多,賀蘭葉看不見的位置她的目光染上了一層探究,“莫非賀蘭局主來臨陽,是有什么必須的理由?”

  賀蘭葉蹲著的身體一僵,而后用漫不經心的口吻說道:“大約是吧。”

  提到這些,賀蘭葉手上動作快了分,很快起身拍了拍自己,扭頭對柳五說道:“柳姑娘,深夜攪擾在下當真過意不去,這會兒了……”

  她看著柳五慢慢挑起來的眉,咽回了口中的話后很自然說道:“就趕緊睡吧。”

  在柳五的目光下,她說不出趕人的話。

  柳五滿意地點了點頭,也不計較她的轉移話題了。

  依舊是柳五睡床賀蘭葉睡地墊,睡到半夜醒來,莫名口干,起身把柳五之前倒在桌上未曾動過的涼茶一口飲盡,剛放下杯子,就聽見柳五略帶沙啞的聲音:“賀蘭?”

  許是睡夢剛醒,柳五的聲音粗了不少,賀蘭葉恍惚間只覺著似乎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她一回頭,柳五正坐起身,黑夜中不點燭光只有窗外月光灑進來,讓她能看清柳五身形輪廓。

  薄薄的被子從她胸前滑落,柳五穿著的紗衣歪了不少,衣襟松散,松松垮垮掛在肩頭,薄弱的微光下依稀能看見她的肩臂鎖骨,還有……一平如洗的……胸?

  賀蘭葉哐當一聲,沒有拿穩的杯子碰到了桌上,在寂靜的夜中發出震耳的聲響。

  她趕緊扭頭,目光落在自己手上,干笑著:“夜里口渴。”

  這一眼會瞥見純屬意外,賀蘭葉只覺著隱隱有種疑惑感,世間真的有女子的胸,比她還要平么?

  她忍不住低頭看了眼長期被緊縛著的自己,居然有種微妙的好奇。

  柳五若有所思看著賀蘭葉,低頭看了眼自己,慢條斯理拉整齊了衣服,冷笑了聲:“眼珠子放對位置,不然我替你摘了去!”

  賀蘭葉無辜道:“我什么也沒有看見。”

  管她看見沒有看見,絕對不能承認才是!

  柳五沉默了許久,等賀蘭葉站的難受等到頭皮發麻,忍不住小心翼翼扭頭去看的時候,她已經重新躺了下去,不知道睡了多久了。

  賀蘭葉撓了撓臉頰,嘖了一聲。

  第二次襲來的重傷,在賀蘭葉對外宣布了蘇醒之后,首先是她那幾個友人的探訪,其次,居然是五皇子手下的人帶著許多名貴的藥材和金銀珠寶前來慰問。

  賀蘭葉正在屋里頭和柳五一起吃著平氏燉的紅棗湯,聞言二話不說就讓外頭的鏢師照單全收。

  柳五勺子一頓,湯也喝不下去了,她挑著眉:“……賀蘭局主,這種禮你也敢收?”

  “當然要收了,”賀蘭葉顯得樂滋滋的,“我收下,就等于五皇子之前那番話到此為止了。”

  柳五一愣,她微微思索了下,才明白賀蘭葉是什么意思。

  想明白了她也沒有攔著,只等賀蘭葉用完膳后,冷不丁說道:“為了你的性命著想,我們還是早些成婚的好。”

  “咦?”賀蘭葉咬著勺子呆了呆,而后連忙給柳五展示著自己胸前第二重假傷,”可我還受著傷,怎么成婚?”

  前一天傷得差點死了,后一天就準備了要成婚,這不擺明兒了里頭不對勁么?

  這種事情賀蘭葉覺著柳五該是想得到的,柳五只冷笑:“沖喜!”

  有了柳五這話,賀蘭葉等柳五回了家,之后就趕緊兒叫來了娘和嬸娘盤點家里頭的財務。

  “三郎,你要娶那柳姑娘,柳姑娘可知道事兒?”平氏抱著賬簿,與周氏交換了一個憂心忡忡的眼神,格外不踏實,“人家可是丞相府的閨女,金貴的很,她真的愿意么?”

  賀蘭葉一身單衣盤腿坐在地上,捧著庫房清單一行行看著,頭也不抬:“她不知道也無妨,反正我與她各取所需,沒得那么多計較。”

  “甭管她知道不知道,反正都與我們三郎說好了,那咱就好好準備著去聘了人家就是。”周氏倒想得開,拍著平氏,“嫂子,大不了等她進門后,我們就當是多了個閨女,平日里好生疼著她。”

  賀蘭葉聽著長輩們不斷說著要怎么怎么對柳五好,她嘴角一勾,笑吟吟抬頭道:“那些事以后再說,眼下有樁事,需要娘親去辦。”

  聘人家丞相家的孫女,禮部尚書的閨女,可不是直接大刺刺去說就行的。她需要一個合適的夫人先去探口風,再請個合適的冰人走走過場。

  探口風的人她心中已經有了人選,周谷的父親是戶部主事,他的母親被封做安人,身份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卻很合適此事。

  她作為一介平民,能夠找到一個官宦人家的女眷出面,也算用了心思。

  只是這種事情她沒法通過周谷去說,只能讓她娘出面。

  平氏還當是什么,一聽是去請周安人,哪里還有不同意的,立即給周主事家里去了信,點選了些禮物登門拜訪。

  那頭周安人也惶惶,給人提親,還是給一個鏢局的鏢頭提丞相家的孫女,這種事情她不太敢應,全靠著周谷知道后在旁邊幫腔,勉勉強強才應了下來。

  她做好了去了丞相府被潑冷茶的準備,咬著牙遞了帖子,惶惶不安著進去,與那柳尚書夫人分了主賓落座,茶都飲過三杯,她才鼓起勇氣陪著笑提了提此事。

  柳尚書夫人的臉色周安人都沒敢看,絞著帕子惴惴不安等著人攆人,卻不料尚書夫人語氣雖僵硬,卻是一口應了此事。

  等周安人茫然地被送出了柳家,不知外事的她后知后覺想到,兩個小人兒莫不是早就有了意思?

  甭管周安人這里想了多少,事情算是辦妥了,賀蘭葉讓嬸娘去與周安人道謝的時候也立即著手去準備下一輪了。

  冰人的身份是賀蘭葉考慮了許久的,思來想去,她瞄上了任佳。

  任佳的母親是是燕深郡主的女兒,燕深郡主則是官家的表姑,關系雖遠了點,到底還是宗室,若是能請了燕深郡主來說合婚事,柳五的面子上該是好過些。

  她派人去給任佳遞了話,而后就請自己娘親嬸娘去拜訪了任家,好說歹說著,任母還是糾纏不過領下了差事,去說合她母親出面。

  只是燕深郡主并未答應,好幾天也不見回消息出來。

  賀蘭葉也沒有閑著,趁著這幾天她透過任佳了解了他外祖母的習性,派人去燕深郡主家后門賣花,把一盆她挖空心思弄來的罕見花植給送了去,第二天,燕深郡主那邊就點了頭。

  有了冰人,賀蘭葉心里頭才有了緊張之感。過了冰人這一關,她就真的要娶妻了。

  燕深郡主是個點了頭就不反悔的老太太,沒過兩天就登門了丞相府,去幫賀蘭葉說親。

  很快,全臨陽城都知道,被奇華公主看上的萬倉鏢局賀蘭葉,瀕死垂危之際認清了自己真心,想要迎娶柳丞相家的孫女柳五娘,而柳家看重他一片赤誠之心,應了下來!

  賀蘭葉夜里還做著擺脫奇華的美夢,睡到半夜忽地感覺房間門鎖有些動靜,她立即警惕地睜開眼,手中握緊了枕邊短刀,屏息凝神,數著心跳。

  咔噠一聲,被搭扣上的門鎖從外頭打開了,門被輕輕推開。

  賀蘭葉貓著腰從床上快若閃電溜到門板背后,門外閃進一個身影時,她快速提刀上手,夜中之間寒光一閃,對準脖頸位置的短刀忽地刀刃反光,照亮了來人錯愕的臉。

  賀蘭葉猝不及防猛地收手,身體前傾的趨勢讓她重心不穩,一個踉蹌重重讓她撲進柳五的懷里!

  一切發生的很快,電光石火之間,那人的低聲叱喝出聲,同時那人身上的袍衣一抖,瞬間將身體掩蓋嚴實,不留一片肌膚。

  賀蘭葉的手虛虛握著珠簾,她眼前的視線被串珠有些切斷,又看得太過真切清晰,找不到一絲可以回避的地方。

  坐在床榻上的人用一種賀蘭葉看不懂的眼神陰沉沉直視著她,或許熟悉的薄唇勾了個陌生的弧度,與以往所聽到的聲音略有不同的冷清聲音響起:“賀蘭,你看見了……什么?”

  賀蘭葉一眨不眨的眼睛已經瞪得酸痛,她聞言輕輕眨了眨眼,同時慢慢吐出一直憋著的一口濁氣,發昏的腦中一片混沌,她渾身血液仿佛瞬間被冰雪覆蓋的寒冷,讓她整個人狠狠打了個寒顫。

  她好像……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也沒有一絲一毫……可以閃躲的可能性。

  柳五,她娶回家的柳丞相家的五姑娘柳清荷,如果她剛剛沒有看錯的話,好像不是……女子。

  一個無比坦蕩的男人,從身體肌理就與女子身體不一樣的男人。

  她虛握著的手狠狠攥著珠簾,邁出去的腳滯空許久后僵硬的收回,她震驚的臉上表情漸漸收攏,猶猶豫豫了許久,面對正在穿衣的那人,充滿不確定地喊了一句:“……柳……姑娘?”

  賀蘭葉無比希望,這個在她新房穿著新娘衣裳與她娶回來的妻子完完全全長相的人,不是柳姑娘。

  只是……

  “嗯。”那人用鼻音回應了賀蘭葉,穿戴整齊的他躋上鞋子,大步朝著賀蘭葉這里走來。

  仿佛是徹底拋棄了以往的偽裝,柳五的步伐邁的大,走路帶風,寬廣的袖袂隨著他的步伐甩出晃動的弧度,地上的倒影也隨之而晃動。

  眼見著垂著眉眼角露出意味深長表情的柳五朝著她走來,賀蘭葉忍不住渾身緊繃,眼露警惕朝后退了半步。

  眼前的人在昏黃的燭光中面容依稀模糊,被模糊了的輪廓顯得十分柔緩,纖長的眉眼帶著一份冷情的艷色,越走近越能看見他五官的精妙絕美。

  這張熟悉的面容帶著一股她不熟悉的凌然,讓賀蘭葉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布滿全身。

  柳五走到賀蘭葉面前一步之遙,兩人之間距離已經拉進到再近半步,就能臉貼臉,賀蘭葉瞳孔一縮。

  她幾乎是把自己強行釘在原地,不讓自己退縮顯出勢弱。

  好在柳五只是從她身邊擦肩而過,大步走向了外間。

  隨后,被風送進來的涼風忽地停了,門發出了吱嘎的一聲,隨后是放在門后的短橫木被插了進去,門被徹底關上了。

  賀蘭葉沒有回頭,她正站在原地拼命思索著,新房里放沒有放刀,再不濟,剪子也行。

  她真的覺著,今晚勢必有一場架要打了。

  房間里的光線忽地拔亮了了一截,賀蘭葉這會兒回頭,只見柳五熟門熟路點亮了幾個蠟燭,端著一個燭臺走過來。

  賀蘭葉側了側身,主動給他讓開了去。

  柳五把燭臺往鋪著繡花紅綢的八角玲瓏桌上一放,自己撩了撩衣擺坐下,慢條斯理倒了一杯茶,往旁邊推了推,而后抬起頭來,他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中似乎有些深意,看了賀蘭葉一眼,用略顯硬朗的聲音說道:“傻站著做什么,過來坐下,我們好好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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