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他的舍不得
今天是六月一號,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沖破云霄,周回里轉的四合院人來人往,京華大大小小的街道上隨處可見父母帶著小孩散步逛街,玩具店、童裝店、商場前彩燈高掛,卡通海報各具特色,放著經典二歌,店里人滿為患。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街燈似乎也比以往更加絢爛,七彩的霓虹燈照在一個個童真的小臉上,光彩動人。
一派和諧社會繁榮昌盛的景象。
從來都是有人歡喜有人憂,熱鬧的街市與一身黑衣神色清冷的男人顯得格格不入。
言毅拿出一根煙,剛要去點,沉頓一秒,冷嗤一聲扔到垃圾桶里。
很煩。
連手里那根煙都無比煩人。
“在哪?”
手機震動兩聲,信息提示來自九尾鳳。
“慶安街,過來接我。”
手指飛速點了幾下,他將信息發了出去。
九尾鳳就在附近,所以來的很快,沒到十五分鐘就到了,她噓了一聲,看起來輕松瀟灑“上車,陪我去逛街。”
言毅一言不發,頂著那張萬年不變不茍言笑的臉,上了車。
“難得啊。”九尾鳳掉了根煙,嘴角揚起一抹勾人的弧度,性感魅惑,“你不是最煩公事以外的事嗎?”
“嗯。”言毅瞥了她一眼,“今天不是你的節日嘛。”
九尾鳳:……
差點叫一口煙給嗆死。
沒想到有朝一日這塊石塊居然會幽默一把。
從診所出來,景曉童纏著要秦少臻周璇卿陪她一起吃飯,正好秦少臻晚飯也沒吃,三人就近選了附近的文化廣場,在頂樓找了家餐廳。
周璇卿這一路上都在猶豫著要不要把在大禮堂看見言毅的事告訴她,可是一想到昨晚她說要放下的那些話,她又猶豫了。
曉童既然選擇了要放下,言毅的再次出現會不會讓她產生動搖?
可是不說,她又覺得不安心,她有什么資格替曉童做選擇做決定呢?
就連秦少臻也看出了她有心事,趁著景曉童去上廁所的時候問她怎么了。
她耷拉著一張小臉看著他,表情十分糾結,“我在想要不要把遇到言毅的事告訴曉童。”
“你覺得她想不想知道這件事?”秦少臻反問。
周璇卿搖頭,“我也不知道。”
她剛說完,就見景曉童急匆匆跑了過來,一臉張皇失措看起來很是狼狽,她以最快的速到坐到椅子上,右手緊緊握著襯衣的袖子,眼里泛著淚花,似是在極力隱忍著痛苦。
那件亞麻薄襯衣真的成麻布了……
“怎么……”那個“了”字還沒說完,周璇卿就看到言毅帶著一個女人朝他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那個女人還親昵的挽著他的胳膊。
這句話就這么生生卡在嗓子眼里。
怎么了。
必定是看了言毅了唄。
看到言毅和一個女人如此親密,她能不傷心嗎?
秦少臻自然也看到言毅,目光冷冷從言毅身上掠過,轉而看向景曉童,像是什么都沒發生,語氣淡淡,“不是餓了嗎?看看還要點什么。”
周璇卿轉頭看他一眼,沉默。
他這“話不多說”的哥哥也就只能以這種方式安慰妹妹了。
“你和嫂子點了什么啊?”景曉童抬頭嘿嘿一笑,若無其事地接過菜單,故作探究的模樣,“嫂子,你吃藕嗎?”
心很痛。
像是被枷鎖鐵鏈緊緊捆住了,血脈不通,掙脫不開,揪得生疼。
原來他不接受她,是因為他已經有女朋友了。
他女朋友長得可真好看,性感大方,身材火爆,一張臉白皙無暇,笑起來明艷動人,是個男人都喜歡這樣的吧。
倒是她,像個沒發育的初中生,除了個子,該發育的地方一點都沒發育。
本來就打算放下他了,既然現在知道他有女朋友了,她就更不會去糾纏他。
世上男人千千萬,她景曉童絕不會招惹有家室的男人。
一個是愛情,一個是道德。
她絕不會讓她的愛情陷在道德的枷鎖里掙扎。
真好,她又有了一個可以徹底放下的理由。
“行。”
現在她說什么,周璇卿都應。
人家既然有女朋友了,說什么她都不會再讓景曉童對這段感情抱有幻想,而且看曉童這樣子,是真的想放下了。
如果說昨晚上的景曉童還在猶豫不決的話,今晚的她必定會毫不猶豫的斬斷這段不該開始的暗戀。
可是,言毅今晚為什么會出現在大禮堂呢?
難道是她看錯了?
當時禮堂一片昏暗,的確有這個可能。
景曉童噗嗤一笑,故作高深莫測搖搖頭,“嫂子,不能吃藕。”
“為什么?”
“因為chi-ou丑啊。”
秦少臻甩她一記白眼,“點你的菜。”
周璇卿哼哼兩聲,坐到她身邊作勢就要打她,“小丫頭膽子大了,敢取笑我了。”
“景曉童。”秦少臻突然開口,“你要不要配個眼鏡?”
“嗯?”
“眼神不好。”
“……”
實力護妻,炫妻狂魔。
還有那么一丁點的冷幽默。
明槍易躲,暗賤難防!
“嫂子,我哥就是典型的有異性沒人性。”景曉童咂舌。
周璇卿聳聳肩,呃,怎么說呢,“我還是不參與戰爭了,你們倆誰厲害就先把對方懟死。”
“……嫂子,你這是在挑唆我跟我哥的兄妹情深。”
“no!我中立。”周璇卿說完立刻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
抬頭就看到言毅跟和他一起來的那位女士坐在右前方隔了三個位置的座位上,言毅背對著他們,她看不到言毅的表情,但女人有說有笑,似乎很開心。
只能說各有各的世界。
不過是大家有那么點緣份相遇了而已。
相遇未必就是為了相戀,相戀也未必會走向相守。
有些相遇,注定走向匆匆過客,只是四目相對的那一瞬,你動心了,而他只看到紅燈倒計時。
“中立!”景曉童哼哼兩聲,“你自己說的中立,結果坐到了我哥旁邊,這哪門子的中立。”
“……那是因為我剛剛就坐這嘛。”
“哎呦,我知道你已經偏向我哥了。”景曉童說著還不忘揮揮手,朝她眨眨眼睛,一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樣子,“不用解釋不用解釋。”
秦少臻伸手搭在周璇卿肩上,轉而看向景曉童,輕謾一瞥,“她坐這兒,你有意見?”
“小的不敢。”
周璇卿笑罷有些心疼地看著景曉童,不論她現在是強顏歡笑還是真的忍俊不禁,至少在這一刻,她是真的打算讓自己快樂起來的。
懂得自我安慰自我勉勵的人,才會活得自由,活得快樂。
大家都習慣了故作堅強無畏,誰都不愿意把落魄難過的一面展示給別人,尤其是在最親近的人最在乎的人面前,有時候自我療傷,未必不是一種有效的治愈方案。
人們用一生的時間與現實與命運斗智斗勇,最后學會了獨立。
獨立不只是一種生存狀態,還有心,還有靈魂,精神上的獨立,精神上的自由,才是最讓人享受的。
那些當初在心里壓抑著過不去的坎,某天回過頭一天,早已淡忘在了前行的路上。
曉童她知道自己想要的,關鍵是她拿得起放得下。
這樣的人驕傲,心靈也比一般人強大。
也不知是景曉童心里躁還是真的覺得開著空調的餐廳熱,脫了襯衣,突然得意一笑把手腕伸到周璇卿面前,“嫂子,看,刺青。”
火紅的狐貍,九尾張揚,似一團熊熊燃燒的火苗。
“你真去紋了?”
周璇卿說著就想摸摸看,結果另一雙大手比她還快,一把握住了景曉童的手腕,目光凌厲,語氣沉沉,“誰給你畫的?”
“畫的?”周璇卿無奈剜了景曉童一眼,可抬頭,發現秦少臻的臉色不是一眼的嚴肅。
景曉童看著被自家大哥捏的發紅的手腕,可憐兮兮地說:“哥,很疼啊,你先放開我。”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秦少臻沉頓一秒,放開她的手,煩躁地揉揉眉心。
九尾狐刺青。
戴青山在日記里提到過。
可是現在有不少人為了增加神秘感,在身上紋上九尾狐的紋身,形態各異,五花八門,僅僅通過一個紋身,他們什么都查不到。
周璇卿見他眼底浮上些許煩躁,拍拍他的手關切問,“少臻,你怎么了?”
“我沒事。”他轉而看向景曉童,帶著警告的語氣,“絕對不能紋紋身。”
景曉童訕訕點頭,“知道啦。”
周璇卿看著兩兄妹無奈笑了笑,拉著景曉童的手端詳著,“這個好像是有點像上次那個女人手上的紋身昂。”
“不能說一模一樣,畢竟過了這么長時間我也忘了。但還是有個七八分像的。”
秦少臻蹙眉,“什么女人?”
“年初的時候不是有個慈善拍賣會嘛,就石仲亮被害那次,我和嫂子看到有個女人身上紋了這個紋身,我覺得好看也想紋……”
“石仲亮被害的那個慈善拍賣會?”秦少臻打斷了她的話,“你們還記得那個女人長什么樣子嗎?”
案發后,他們對拍賣會現場的所有人進行了問訊,現場根本沒有那個女人。
意料之中。
手起刀落,得手后迅速撤離,這是他們一貫的作風,不會留下一丁點的蛛絲馬跡。
石仲亮被害,手腕上紋著九尾狐紋身的女人,戴青山日記里提到的女人,都與arma有關,這兩個人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面面相覷,周璇卿和景曉童同時搖頭,“時間太久了,忘了,但是她長得很漂亮。”
眉心微蹙,目光深不可測,他微瞇著眼睛似是在想事情,周璇卿看他突然如此嚴肅,關切問:“少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沒事,先吃飯。”秦少臻拍拍她的頭,臉上的凌厲蕩然無存,“如果你們下次見到了或者想起任何過于那個女人的事,記得告訴我。”
周璇卿知道涉及案子他不會多說,點點頭說好,心里卻若有所思,石仲亮那個案子到現在還沒抓到兇手,該不會是……
景曉童看看手上妖艷似火的紋身,覺得那只狐貍會突然從她胳膊上蹦出來。心里生出一股寒意,頭頂麻酥酥的穿至腳底,后背陰涔涔的涼,能讓他家大哥如此在意的事,即便不涉及什么案子也好不到哪去,她還是趕緊擦了吧。
這頓飯,景曉童吃得很慢,周璇卿知道她是刻意避著言毅,若是在他們離開之前離開,勢必是要碰面的,可言毅剛剛進餐廳的時候未必沒有看到他們。
他可以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或許在他看來本來就是什么都沒有,所以他能淡定自若,甚至忽略,可是景曉童不同,至少目前的她還做不到忽視他,看著他和別的女人親密無間地共進晚餐。
的確,言毅還未進餐廳就看到了景曉童,所以他故意帶著九尾鳳走了進來。
他承認,這姑娘纏得他煩,心煩意亂的煩,他們立場不同,甚至本就處在對立的一面,糾纏不得。
他狠,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
若是不夠狠,他早就是一堆白骨了。
她,他招惹不得。
也舍不得招惹。
她還是繼續她原本的生活比較好。
此時的言毅一定想不到,這姑娘竟會成為他這一生的“舍不得”。
而那時,為時晚矣……
*
早上**點中的太陽蓬勃升起,秦少臻他們剛進辦公室屁股還沒坐穩呢,就接到了報警電話說民樂小區有人自殺了。
他們趕到的時候,民樂小區9棟502室門口擠滿了圍觀群眾,保安和兩個居委會的同志正站在門口擋著那些好奇群眾。
“警察同志,你們可算來了。”其中一位大爺趕緊走了過來,熱切的在樓道里領著路。
技術科一出來,馬林先進去了,秦少臻在這之后進去,直奔尸體。
不論是客廳還是臥室,都一塵不染,打理的十分整潔。
小小的浴室滿地鮮血,一直蔓延至浴室門口,尸體躺在浴缸里,穿著白色的浴袍,右手握著刀,左手搭在浴缸外面,手上有好幾道深淺不一的刀口。
王文佳和劉浩、丁健他們對居委會大媽以及附近的幾名群眾進行了簡單的問詢,十幾分鐘后過來匯報,“死者白姍姍,現年二十五歲,是一家蛋糕房的烘焙師,和同鄉曹英一起合租了這間一居室,今早曹英從老家回來,這才發現了白珊珊的尸體。”
馬林湊了過來,在秦少臻肩上一搭,嘴角微揚,眼里的暗芒毫不掩飾,“秦組長,這死亡場景,熟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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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會很忙,裸更一萬跟不上了,本來打算這個月不萬更了,可是早上看到美妞們投的月票,感動的一塌糊涂,想著還是再擠擠時間吧,盡量萬更,如果哪天沒有萬更,不要因此離我而去66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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