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請家長
佟曉雨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簡單來說就是昨天早上一大早她還在睡懶覺的時候被一陣狂轟亂炸的咚咚咚的敲門聲和嘀哩哩的手機鈴聲吵得睡不著，接了電話開了門，電話里是高獻的聲音，門外站的是高獻的人。
他很客氣地進了她家，然后說：“曉雨，我沒房子住了�！�
說完就倒在她家沙發(fā)上睡著了。
佟曉雨暴跳如雷，過去就將這個二皮臉的男人拉了起來，結(jié)果他像死豬一樣一動不動，臉頰紅潤，嘴唇發(fā)白起了皮，佟曉雨一摸，發(fā)著燒呢。
她能怎么辦？扔出去嗎？
她要是能做到那么絕情，還會被高獻找上門？
沒辦法，她只好把這個祖宗拉到沙發(fā)上躺好，給他敷溫毛巾，喂退燒藥。
一個早上忙得夠嗆，某人睡得也夠香！
睡了一個中午，直到下午三點多的時候他才醒來，面色紅潤有光澤，滿血復(fù)活了。
佟曉雨想，這下你該走了吧，可是他呢，美名其曰報答她，去廚房做晚飯去了。
四菜一湯，吃得佟曉雨那叫一個香……
呃，控告跑題了！
總之就是死皮賴臉的在她家賴了一天。
佟曉雨忍無可忍，便問：“你自己沒有家嗎？”
他淡淡看著她，隱晦不明的一雙眼睛情緒難辨，最后吐出一句：“物歸原主了�！�
佟曉雨默然，知道他這是跟他媽斗氣了，她也就沒多說，“休息好了沒？休息好了回去吧�！�
“去哪？”高獻問她。
佟曉雨冷冷看著他，“你愛去哪去哪！”
“我這不是來了嗎？”
要是斗嘴皮子，她在這個男人身上討不到半點好處，這點自知之明佟曉雨還是有的。
好在五點多的時候醫(yī)院來電話了，讓高獻趕緊過去，臨時安排了一個手術(shù)。
好了，這下皆大歡喜。
佟曉雨一邊講故事，一邊將高獻臭罵了一頓，周璇卿愣是沒聽出來她哪里有哄高獻走的意思，這能怎么辦，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唄。
“他房子怎么回事？”對于這一點周璇卿倒是挺好奇的，因為她覺得這事不解決，高獻把佟曉雨家當民宿這種事就會經(jīng)常發(fā)生，治病去根，對癥下藥，她講求這個。
“……”佟曉雨欲言又止，神色有些懊惱，“好像是前天晚上他帶我回家，被他媽看到了，你想想他媽看到高獻抱著醉酒的我，那脾氣能好到哪去？肯定是一頓臭罵唄！我問了高獻，可他就是不說是怎么回事，但我想應(yīng)該是差不多了。”
“……應(yīng)該是了�！�
想起高獻的媽，佟曉雨就覺得頭疼，還有排斥，甚至有些恨！
能不恨嗎？
要不是他媽，她那孩子可能就不會那么沒了。
她和高獻也就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周璇卿問：“那你打算怎么辦？看高獻這樣子，一時半會是不回家了。他要是來找你……”
佟曉雨這丫肯定又心軟了。
“他想的美！”佟曉雨不甘示弱冷哼，“我不會再讓他進來的，管他用的是美人計還是苦肉計，統(tǒng)統(tǒng)沒用！”
周璇卿覺得她有點不靠譜，“你想怎么樣？”
“我……”佟曉雨嗚嗚的哼起來，“我怎么知道�。∥乙侵雷蛲砭筒粫o你發(fā)那么多消息了！”
“璇卿，要不我上你那住兩天？”
“你看吧，想來就來，隨時歡迎，但你別老想著逃啊，找辦法上��！”
“說的好聽�！�
佟曉雨翻她一個白眼，“如果是你呢？”
周璇卿沒有回答，因為她家那個老男人從浴室出來，此刻正站在她身后換衣服呢。
“說話��！”等不到她的回答，佟曉雨急了，“還是你也不知道該怎么做？如果今天是你和你們家秦警官，你怎么辦？把他趕出去？”
周璇卿溫聲笑問：“曉雨，你簽約了沒��？”
“……”為什么突然這么說？佟曉雨立刻反應(yīng)過來肯定是她男人在場呢！于是笑著說，“約了星期一。”
“星期一？對哦，今天星期六了�！彼藗�身鉆進被子里，“你今天來我家玩吧，我也閑著呢，正好浩然中午回來�！�
“好啊，晚上約火鍋吧，好久沒吃火鍋了。”
火鍋……周璇卿想想就嘴饞，她近來被秦少臻嚴格控制飲食，張口閉口都是營養(yǎng)，真的好久沒吃火鍋了。
她小聲問：“出去吃？”
“可以，我一會定位子，老馬家那火鍋今晚肯定要排隊。”
周璇卿激動地踢踢腿，壓低聲音說：“好，就老馬家，我先掛了�！�
掛了電話從被子里鉆出來，周璇卿被嚇個半死！
男人站在床邊，雙手抱胸，陰著一張臉低頭看著她，悄無聲息，像個幽靈，面色凌厲，似是鬼混！
西游記師徒四人俯看烏雞國國王即視感！
她低低喘了口氣，沒好氣瞪他一眼，“你想嚇死我��！”
秦少臻冷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哦�！�
語氣冷淡。
下午要出去吃火鍋，她不能因為這男人破壞了心情，也不能惹惱了他讓火鍋變成清水湯。
“你下午有事？”
周璇卿心中立刻警鈴大作，“沒事啊，就在家�！�
秦少臻幽幽看她一眼，“記得點鴛鴦鍋，你鍋底要么點菌菇，要么清湯�！�
“……”喳！
秦警官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愉快的周末過去了，這天周璇卿剛彩排完，安娜就拿著她的手機過來說浩然的學(xué)校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
周璇卿一看時間，這都下午三點半了，她換了衣服妝都沒來得及卸就往學(xué)校趕，好在有安娜跟著，她在車上卸了妝，不然見了老師頂著一臉舞臺妝多失禮。
聯(lián)系上了老師，問了老師辦公室的位置，很快她就到了浩然班主任的辦公室。
門口站著五個男生，其中一個是浩然，臉上個個掛了彩。
這是打架了。
浩然看了她一眼，低下了頭，倒是他旁邊的男生個個抬起頭來一臉好奇看著她。
“浩然，你姐……是周璇卿？！”離浩然最近的男生跟見了鬼似的驚嘆道。
浩然看了他一眼，淡漠恩了一聲。
辦公室里坐著三個老師，其中一位女老師看到周璇卿，主動迎了上來，笑容可掬，“你是周浩然同學(xué)的家長吧�！�
周璇卿頷首一笑，記得浩然這位班主任姓馬，教浩然語文，“馬老師你好，不好意思中午的時候工作沒看到你的電話，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先坐�！瘪R老師倒了杯水放到她前面，“其實這次叫你來一是為了浩然打架的事，二是想跟你聊聊浩然的學(xué)業(yè)。”
“門口和浩然一起的這五位同學(xué)你也看到了，這次他們打架是浩然先動的手，不論什么原因，學(xué)生在學(xué)校打架斗毆就是不對的。偏偏浩然這孩子脾氣倔，問他打架原因他也不說，就說是他先動的手，你說他要不說清楚為此背上處分，那多吃虧�！�
周璇卿笑著點點頭，透過窗話看著門口幾位學(xué)生的背影，“我去問問他�！�
雖是這樣說，可她心里也沒把握，浩然這孩子心思重，現(xiàn)在很少跟她聊心事。
“行吧，你跟他好好聊聊，我先去班里看看�！�
周璇卿跟著馬老師出去，叫上浩然去了樓道角落。
“我去，浩然這小子藏得夠深��！”班主任不在，外面的混小子們立刻囂張了起來。
“難怪他剛才那么生氣……這事擱我身上我也拼命�！�
幾個男生沉默。
其中一個男生說：“咱們一會過去道個歉吧�！�
“嗯。”
周璇卿拉著浩然出了綜合樓，往后操場去了，“我還沒在你們上課期間來過學(xué)校呢，這是我第二次來你們學(xué)校吧�！�
春天的校園嫩綠嬌紅，生機盎然，姐弟兩人走在樹蔭下，誰都沒提正事。
“你吃午飯了沒？”周璇卿拍拍他的肩。
這小子現(xiàn)在長大了，她說話都要仰著頭看他。
“沒�！焙迫徽f，“你是不是也沒吃�！�
周璇卿點頭，“我中午一直在彩排，沒接到你們班主任的電話，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這么久�！�
“走吧，去吃點�！焙迫恢苯雍鲆暳怂牡狼�，帶著她去了小超市。
“要不吃泡面？我們好久沒一起吃泡面了�！�
周璇卿點頭，兩人一人一桶泡面，結(jié)賬的時候拿了兩個茶葉蛋，刷臉在超市老板那要了熱水吃起了方便面。
“你這樣沒事嗎？”浩然皺眉，“被人拍到了怎么辦？”
周璇卿噗嗤一笑，“小孩子操著大人的心，小心老的快！”
一頓飯吃完，周璇卿覺得該進入主題了，繞著操場轉(zhuǎn)了一圈，一邊散步一邊問：“剛才那幾個是你同學(xué)？”
浩然點頭。
“一個班的嗎？”
“嗯�！�
“平時相處得不好？”
她覺得話還是得一點點套出來，直接進入主題可能會讓浩然排斥，本來他就為了某件事打架，說到底肯定是因為這件事讓他心里不舒服了，他現(xiàn)在不愿意說很正常。
浩然回得很干脆，“沒有�！�
“所以是今天突然起了沖突？”
浩然沉默，目光冷冷地望著空曠的操場。
“姐，這事你別問了�！�
周璇卿氣結(jié)，她這還沒來得及展開呢，他就把路堵得嚴嚴實實的了。
得了，交流失敗。
浩然現(xiàn)在這脾氣真的是越來越倔了，他不想說得事，撬了牙都套不出來。
算了，回吧，回去向老師多說幾句好話唄，還能怎么辦，也怪她這個姐姐，平時照顧好他，沒能積極溝通，她心里有愧。
“姐。”浩然見她情緒低落，忍不住開口，“你別亂想。”
你看，他這個弟弟多懂事，多聰明，連她的情緒都能看得出來。
能讓浩然一怒之下打架的著火點，周璇卿還是有點眉目的，像以前人家說她爸爸不要她的時候，她就控制不住自己憤怒的情緒，然后揮兩拳頭出去，反正她不會吃虧。
也多虧了那時候從部隊退伍回來的鄰居馮叔叔教了她格斗，跟一般的孩子打架完全不在話下。
浩然打架，大概也是因為這種原因吧。
她小心翼翼地問：“他們說爸媽了？”
浩然一怔，搖頭。
沉默兩秒后反問：“姐，你那時候打架是不是因為他們這么說你？”
瞧他這弟弟多聰明……多敏感。
周璇卿覺得眼眶熱熱的。
在馬老師那上了二十來分鐘的政治課，她又問了些關(guān)于浩然學(xué)習(xí)的問題，順便跟浩然的幾個任課老師交談了幾句后，她帶著浩然走了。
姐弟兩還沒下樓梯呢，就被剛剛站在馬老師辦公室門口的四個男生堵住了。
四人身子站得筆直，看看浩然，再看看她，唇瓣緊抿，微微低頭：“對不起�！�
周璇卿一愣，什么情況？
皆大歡喜的完美大結(jié)局？電視劇都不敢這么跳著演！
“你們……為什么道歉啊？”
好像是浩然揍他們揍得最重哎，除此之外，她其實也想知道打架的原因。
“對不起，因為我們說你……”
“好了�！焙迫煌蝗焕渎暣驍�，“沒事了，以后別開那種玩笑就是了�！�
一瞬間，周璇卿突然覺得浩然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大男人。
四個男生一怔，默默點點頭。
“你們還在上課吧，都回教室吧�！彼恍�，都是青春期的孩子，周璇卿身為過來人自然懂得他們的心思，能有多大仇啊，過兩天就好了，而且看現(xiàn)在這樣子，好像都不用過幾天，今天就主動和好了。
話剛說完，下課鈴聲就響了。
“下節(jié)自習(xí)課。”浩然說。
周璇卿不解地看向他，“自習(xí)課怎么了？”
自習(xí)課也得好好學(xué)習(xí)！
浩然帶著幽怨的目光看著她，“你都沒去過我宿舍�！�
周璇卿：……
她的錯，她的錯，她認了。
她就是怕來學(xué)校后給浩然造成困擾，不然她早來了好嘛！既當姐姐，又當媽媽，她對浩然的高中生活好奇死了！
“你要逃課？”
浩然反駁，“別說你沒逃過課。”
“……”她想說沒有，但沒底氣。
畢竟，撒謊是不對滴。
于是，姐弟二人直接去了浩然的宿舍，而那四位男生也熱情地跟著去了，中午還打得不可開交誰都不讓誰的人，現(xiàn)在好的穿一條褲子。
寢室是四人間，說干凈吧，一點都談不上，說敞亮吧，他們沒住進來之前應(yīng)該挺敞亮的。
“這是我的床�！焙迫蛔叩娇看暗奈恢�，靠在床上。
“這星期帶回來的床單呢？沒換？”周璇卿一眼便看出這床單不是他這周帶回來換洗的。
浩然撓頭一笑，“還沒來得及。”
周璇卿嘆笑，戳戳他的肩，“給我，我來換。”
“嗯�！�
浩然迅速從柜子里找出床單。
“浩然，去幫我買**酸奶�！�
周璇卿心里打的算盤其實是支開浩然，問問他的同學(xué)打架的原因。
浩然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跟其中一位男生出去了。
浩然一走，她就和另外三名男生聊了起來，熟悉了幾句之后，她問：“那你們中午為什么打架��？關(guān)系不挺好的嗎？”
這話說的很隨意也很親切，不是家長的語氣，更像是朋友，同學(xué)。
說到這里，三個男生突然紅了臉不說話了，紛紛低下頭，“姐，對不起�！�
“嗯？”
“對不起，反正要向你道歉，關(guān)于打架的原因……既然浩然不想讓你知道，我們肯定也不能說�！�
這時候還講起哥們兒義氣，保密協(xié)議來了？
周璇卿徹底無奈了。
跟浩然一起出去買水的是浩然在班里玩的最好的一個男生，下午一見到周璇卿，便知道他們是真的錯了。
此刻兩人沉默地走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男同學(xué)終于受不了了，糾結(jié)地撓撓頭，“浩然，對不起啊，我們不知道她是你姐……要是知道了，我們肯定不會那樣說�！�
“不管她是不是我姐，你們都不該那樣說�！焙迫坏恼Z氣有些冷。
男同學(xué)一震，點點頭，今天這事確實是他們的錯。
昨天晚上某個知名論壇上突然出現(xiàn)一個扒一扒周璇卿的號，說周璇卿在大學(xué)的時候被好幾個富商包養(yǎng)過，全是一些不堪入目的詞，他們看了之后就在課下討論起來了，加上正是青春期，就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把周璇卿的身材議論了個遍，浩然過來一人給了他們一拳，打翻之后就一頓狂踢。
現(xiàn)在他們明白他當時為什么那么失控了，那可是他姐啊，要是有人這么說他們的姐姐，他們肯定也會拼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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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浩然瘋狂打電話，這么可愛懂事的弟弟想直接抱回家，有沒有人領(lǐng)養(yǎng)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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