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 99 章
三日后見真章 老夫人筆下一頓, 一滴大大的墨就滴在紙上了。
玖荷道:“要是真這么說出去了, 她畢竟是先夫人的人, 又是少爺小姐的嬤嬤,就是德行有虧也是歸在陶大人名下的, 若是就這么寫了信過去, 萬一哪位國公夫人起了壞心思呢?”
玖荷越說思路越清晰, 言語也越發(fā)的肯定,“不能寫!您看她府上這兩個嬤嬤,就知道他們府上的家風如何了!這信寫過去就是給人送把柄去了!”
不得不說,這番話說動了老夫人, 原先跟玖荷一樣的想法,現在又跟著一樣的動搖了,她放下筆來, 沉吟片刻道:“那……”
“就寫臨近過年,常嬤嬤許多年沒回去了, 讓她替您問個好。”雖然這么說, 不過玖荷還是有點咬牙切齒的, 道:“這也不能算是放過她們了, 這封信里頭什么都沒寫她們兩個可不知道, 您看方才那個樣子,我估摸著見了國公夫人,她們兩個自己就先底兒掉了!”
老夫人忽然笑了笑, “就依你的意思, 我這信里, 只寫問好!”
這種公式化的信可就好寫多了,老夫人也不用多想,洋洋灑灑就是三頁紙出來,等信寫完,又套了兩個信封,按了紅漆上來,老夫人將信交給玖荷,有點玩笑道:“看你怎么說了。”
玖荷拿著信出去,看見那兩人沒好氣道:“老夫人不想見你們,你們趕緊走吧。”說著將信封往過一遞,又注意著那兩人的神情。
果然兩人如出一轍的往紅漆啊,信封的邊邊角角等容易做手腳的地方去了。
玖荷笑了笑,當著少爺小姐的面,故意說的很是直白。
“里頭兩個信封,信封也都是老夫人的筆跡,還有這紅漆,里頭都寫明白的了,你們要是有膽子拆,最好找人從里到外連信封都寫明白了。”
宋嬤嬤不信,下意識問道:“哪兒有人在信里寫有幾個信封的?”
玖荷沒回答,反而反問了一句,“我也沒見過往親家家里放火的。”說著她干脆利落說了聲“送客!”
謝伯伯很是配合的上來,用棍子往兩人面前一杵,很是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道:“還不走?”
見那兩人一邊往外走還一邊看著信封,玖荷道:“你若是不相信就拆開看看,不就知道了?最好在這兒拆,這樣壞了我們老夫人還能再寫一份兒。對了,這紙是上好的澄心紙,你們若是要作假,可千萬別用那百十來個銅板一刀的普通宣紙,你們老太君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還有,我們老夫人飽讀詩書,想必你們家老太君也是知道的,你們要找人仿寫也得找個有學問的,免得露了破綻。”
聽見玖荷這番夾槍帶棒的,面里是為她們著想,實則句句諷刺,兩人氣的是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只是旁邊還有個拿著棍子,似乎只要她們動作慢一點就要輪上來的謝老頭,兩人是越發(fā)的不敢耽誤了。
常嬤嬤無奈之下回去屋里,在謝嬤嬤的監(jiān)視下收拾了東西,只是想起手里那封恨不能燙掉一層皮的信來,覺得這么回去國公府八成是個死,又想去求姑娘幫著求求情,只是不管是姑娘還是少爺,都在老夫人屋里被拘著,常嬤嬤也只能拎著包裹,跟她嫂子兩個一步步走了出去。
眼看著這兩人一步一回頭出了陶家的大門,玖荷終于放下心來,和謝伯伯兩個合力將大門關上。
終于是清凈了,玖荷拍了拍手,轉頭卻發(fā)現謝伯伯幾乎跟她是一樣的動作,就好像常嬤嬤是什么臟東西一樣,掃地出門才好。
兩人相視一笑,謝伯伯還有點不好意思,道:“趕緊回去吧,老夫人說不定正找你呢。”
玖荷想起來少爺小姐還在老夫人屋里呢,急忙又回去,只見謝嬤嬤站在老夫人身后,看見她來急忙招手,老夫人頓了頓,面上微微露了笑容,“正說你呢。”
玖荷收斂聲息站在老夫人身邊,老夫人用很是嚴肅的語氣繼續(xù)道:“你們父親不在,家里雖然只有我們幾個女人,但是絲毫也不能松懈。”
少爺跟小姐兩個都很是恭敬的說了聲是。
老夫人看了依依一眼,道:“原來讓你住在前院,是因為有你母親看著,現如今你母親去了,你一個姑娘斷然沒有住前院的道理,明天你便搬到后院來。”
“都依祖母。”依依震驚的抬眼看了老夫人,只是很快便克制住了情緒,聲音又變成輕輕柔柔的了,“我這便回去收拾東西。”
老夫人點頭嗯了一聲,道:“謝嬤嬤,還有玖荷,你們兩個幫著一起收拾。”
玖荷點頭答應,仗著自己站在老夫人身后,老夫人看不見她,不免有點走神。
老夫人這舉動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按理來說這搬家簡直是再稀松平常不過的意見事情了,陶家兩進的院子,老夫人住正院,夫人帶著兩個孩子住前院,現在先夫人去了,正如老夫人所說,把小姐搬到后院來,不管誰家,都是這么辦的。
可是才發(fā)生了那樣一件事情,玖荷進進出出還能看見廚房地上她的那件棉襖呢,因此她不免多想。
老夫人究竟有沒有看出來小姐……不說心懷不軌,但是至少是無所作為吧。
如果老夫人看出來了,她會不會傷心,如果老夫人沒看出來,那她要不要隱隱的說兩句?可是這太為難了,一來本就是捕風捉影的事情,什么衣裳穿的太過整齊,來的太快沒有喘氣,這種理由是疑點卻不能作為證據。
再說……老夫人該多傷心啊。
“玖荷?”老夫人提高聲音叫了一句。
“在!”玖荷這才發(fā)覺自己走神走的有點遠了,急忙走到老夫人面前,微微屈膝行禮,道:“請老夫人吩咐。”
她這般鄭重其事,叫老夫人點了點頭,只是卻沒看見背后小姐看著她的眼神越發(fā)的不善了。
“這兩日你們把我院里東廂的飯廳收拾出來,改成臥室,以后依依就住東廂房,你搬去前院西廂,照顧少爺。”
啊!
“我原想著過完年再讓你好好讀書,可是這兩日又覺得讀書這種事情不是一日之功,況且還要讀一輩子的書,從哪天開始又有什么分別。”老夫人看著陶行,“你好好讀書,旁的事情,都有玖荷給你辦了。”
陶行應了聲是,又對玖荷點了點頭。
玖荷震驚之余又察覺到老夫人對她的信任,讓她不由得心口一熱,道:“老夫人放心!我絕對不叫少爺掉一根頭發(fā)!”
老夫人很是滿意兩人這個反應,又看著依依道:“明兒開始我便教你女紅,原先你母親交給你的都是做荷包繡花等物,雅致有余實用不足,我教你些別的,什么量體裁衣,縫補衣物,做棉被等等也該學起來了。”
依依半低了頭,“都聽祖母的。”
謝嬤嬤笑了起來,道:“不過搬個屋子而已,不用這么嚴肅,咱們家里前后不過兩進的院子,就隔了一道角門,端著茶走個來回,依舊燙的喝不到嘴里——近著呢!”
連老夫人都被逗笑了,道:“正是。”說著她又稍稍收斂的笑容,道:“臨近年下了各家都忙,你們趕緊去看看,該怎么收拾心里有數,回頭讓謝嬤嬤去族里請兩個人來幫著抬家具重物。”
兩人急忙答應,前后走出了屋子,玖荷道:“要么我先去把廚房收拾了?亂糟糟的也沒法做飯。”
謝嬤嬤笑道:“今兒一大早老夫人就讓我去如意齋頂了三日的飯,你就算收拾出來了,這定金也收不回來,索性慢慢的來,咱們也嘗嘗大廚的手藝。”
兩人一路笑著到了后院的東廂,這里原本是個飯廳,不過陶家人本來就不多,一間足矣,里頭還有一間空著,變成了半個倉庫。
其實要玖荷說布置屋子很是簡單,特別是這種只有兩間的,當下她道:“里頭就是臥室了?中間放個多寶閣隔出半間來做個小書房,日常既能寫字讀書,又能做做針線活。”
謝嬤嬤點頭,“外頭這一間放上案臺八仙桌,布置成小廳就成。”
兩人的意見幾乎完全一致,謝嬤嬤又去看要怎么搬東西,看了沒兩眼忽然感慨一句,“原本老夫人是打算收拾東廂給你住的。”
謝嬤嬤出來的時候頭發(fā)也是散著,扣子撿了幾個扣上,她也是一樣,甚至還有一只鞋沒穿好,就這么拖拉著出來的。
還有老謝,行哥兒,這兩人衣裳干脆就沒扣,胡亂一裹再用腰帶一纏就跑了出來。
可是有兩個人不一樣。
一個是去廚房放火的常嬤嬤,連頭發(fā)都梳得油光水亮。還有一個就是她的大孫女陶依依,頭發(fā)雖然是胡亂綰在一起,但是衣裳……一個扣子都沒亂。
方才在睡夢中聽見玖荷喊失火了,她們兩個便焦急起來,胡亂穿了衣裳就出來,之后便是謝嬤嬤幫著滅火,玖荷兩斧子劈開了角門,一直到角門打開,老夫人覺得自己還有點驚魂未定之后的氣喘吁吁。
就算是她們兩個年紀大了,手腳不利索,可是又能落后年輕人多少呢?
要知道角門被劈開的時候,她那一位大孫女正和常嬤嬤對峙,衣裳一個扣子都沒扣錯,也分毫不見她喘氣,顯然……要么是已經來了很久了,要么就是不急不慢的走過來的。
如果是前頭……那就是說在常嬤嬤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看見了,又或者……在常嬤嬤前兩日給她收拾東西的時候她就有所察覺了。
如果是后頭這一條……老夫人打了個寒顫,不敢想下去了。
玖荷第二天睡到大亮才起來,床上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她急忙穿了衣裳出來,看見謝嬤嬤正往里走,見她起來一笑道:“快來吃早飯。”
“起來晚了。”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說話,說完又是對視一眼,謝嬤嬤道:“今兒不用你做早飯,老夫人專門讓我去賣了老劉家的羊肉湯,還有點心包子,正要叫你起來呢,不然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經歷了昨天晚上那樣的事情,玖荷可以說是救了他們一家老小,還有老夫人的性命,謝嬤嬤對她是越發(fā)的親熱,上來就拉了她的手,道:“你得多吃點,現在長得有點小了,當年我孩子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跟我一般高了。”
玖荷跟著謝嬤嬤往外頭走,不過腦海里頭也很是飛速的過了一遍,謝嬤嬤的孩子……聽說謝嬤嬤的孩子是個兒子啊,能跟他比嗎?
不過長的比上輩子高一些,結實一些,卻是玖荷一直希望的。
不多時玖荷洗漱完畢,三人坐在一起很是舒心的吃了早飯,昨天夜里玖荷就睡得很好,有種將所有心事都放下后的輕松,今天早上這頓飯又吃的全身都熱了起來,讓她不由得對著老夫人笑了起來,兩個眼睛都要彎成月牙了。
這可真容易滿意,老夫人嘆了一聲,道:“叫他們過來吧。”
場面一下嚴肅了起來。
不多時,謝嬤嬤帶著常嬤嬤,身后跟著少爺小姐,幾人一起到了老夫人屋里。
一進來常嬤嬤便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道:“昨天是我一時糊涂,求老夫人饒了我這一次。”
“糊涂?”沒等老夫人開口,玖荷便道:“燒房子可不叫一時糊涂!”
“怎么能是燒房子呢?”常嬤嬤很是詫異的看了玖荷一眼,“我……”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著老夫人,想說什么又有點害怕的樣子。
老夫人嘴角稍稍勾了勾,回頭給玖荷一個安撫的笑容,意思是聽她能說出什么來。
玖荷瞇著眼睛等著常嬤嬤,視線又往少爺小姐身上掃了掃。兩人都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眼睛都還紅著,不過跟昨天晚上相比,小姐這會看著可有點狼狽。
常嬤嬤磕了個頭,道:“我……夫人去了已經兩月有余,我這……說來慚愧,已經兩個月沒見過葷腥了,昨天看見族里送了不少東西過來,她又在廚房里頭忙忙叨叨一整天,我這……實在是忍不住了。”
她抬頭看著老夫人,“我昨天不是去燒房子的,我就是……我就是饞肉了,想去做點吃的。”
“不可能!”玖荷想起昨天夜里的場景,“誰家做飯能把柴火灑一地的?誰家做飯能倒油點房子的?你分明就是——”
“你平日里就牙尖嘴利,慣會罵人的。”常嬤嬤急忙出聲打斷了玖荷,道:“我看見你就怕,再說你還拿棍子打我。”常嬤嬤袖子撩起來,露出手臂上一段青來,“再說你也不給我解釋的機會,拿著棒子就追著打,我慌忙之間手里的東西散落一地,這才不小心著火了。”
老夫人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只是平淡無的嗯了一聲。
玖荷聽明白了,常嬤嬤可一點都沒明白。
“后來我怕她追出來,我老胳膊老腿的可經不起她折騰,這才關了門的。”常嬤嬤一邊說,一邊拍著胸脯道:“后來她拿著斧子砍了門出來,可真是嚇死人了。”
玖荷瞇著眼睛看著她笑,常嬤嬤越發(fā)的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又往后閃了閃。
只是屋里……反正玖荷覺得沒人信她,不過一晚上想出這等理由來,還真是難為她了。
“你說我是拿木棍子打的你?”玖荷生平最恨人栽贓嫁禍,上輩子被人栽贓,這輩子居然還不算完,而且一次比一次拙略,一次比一次漏洞百出。
常嬤嬤忙點頭。
“誰家棍子能有這么粗?上頭還帶花紋的?別是你在屋里哪個桌角上磕出來的吧。”
常嬤嬤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只是轉瞬又委屈起來,“誰好端端的磕自己做什么,老夫人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一早上聽了這一場戲,老夫人覺得也差不多了,而且被她這么死不悔改的一頓說,老夫人心中原本還有那么一點點的憐憫,現在也什么都沒剩下了。
“你是齊氏陪嫁的嬤嬤,有做過兩個孩子的奶娘,按理就算是要處罰你,也不是經由我手……”
老夫人皺著眉頭,“你們一家三口,也只有你在我府上當差。”
玖荷詫異的看了謝嬤嬤一眼,謝嬤嬤點了點頭。
這可太不地道了,玖荷心想,哪兒有把配房一家三口拆開的呢?
常嬤嬤今年也三十有余了,單從嬤嬤這個稱呼來說,她肯定是成親的了,而且玖荷記得她剛來的時候,也聽小姐說過,這一位常嬤嬤曾做過他們兩位的奶娘。
所以她不僅是成親了,還有了孩子,而且這孩子還比少爺小姐稍稍要大一些。
可是來了都快兩個月了,也沒見有人提起過常嬤嬤的夫婿還有孩子,甚至她自己日常的言語舉動里,也完全像是沒這么兩個人的樣子,只是又不是守寡。
這事兒現在想想里頭可都是問題,全都是那一位齊家老太君下好的套。
老夫人不急不慢的說著,玖荷聽了兩句就覺得老夫人這是故意吊著常嬤嬤,她不由得翹起嘴角,站在老夫人身后看著常嬤嬤變來變去的臉色,覺得也算是為昨天晚上的事情稍稍出了點氣。
正想著,忽然外頭一陣喧嘩,老謝手里提著個人進來了。
他將這人往地上一扔,那人大喊起來,“你這天殺的奴才,我好好的走路,怎么就礙了你的眼了!”
是宋嬤嬤!
“你以為我眼神不好,在門口來來回回好幾次,我不愿理你而已,你說說,你在我們家門守著是為了什么!”老謝一肚子的氣,抬腳就踢了她兩下。
這分明就是商量好了來看結果的!
玖荷忽然計上心來,很是飛快的說了一句,“她已經承認了,說都是你主使的!”
“胡扯!明明就是她舍不得富貴——”
“她誆你的!”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說話,雖然宋嬤嬤被常嬤嬤及時阻止了,不過就這只字片語也夠叫人回味的了,玖荷這才安安心心的站在老夫人身后,徹底的不言不語了。
老夫人看了看下頭這兩人,又往自己孫子孫女兒臉上掃了掃,開口又是一樣的話語。
“你的身契更不在我手里——”
下頭兩人明顯松了口氣。
可是老夫人又道:“不過都是姻親,你們家里老太君又是極明事理的一個人,就算我處理了你們,想必她也是贊同的。”
那兩人的臉上立即變成死灰一片了。
“玖荷,你說說該怎么處理她們兩個?”
一瞬間玖荷想了很多,比方她上輩子雖然平反,但是也被人打死了,又比方陶大人一直都沒放棄,又或者……這輩子老夫人是能健健康康,舒舒服服的活著了。
她淡淡一笑,道:“依我看,她們兩個一個是齊家的國公夫人派來看外孫的嬤嬤,一個是先夫人的陪嫁,要是您真的處理了她們,國公夫人心里怕是有疙瘩。”
宋嬤嬤明顯松了口氣。
玖荷知道這是為了什么,宋嬤嬤肯定以為她眼里也只有富貴,想著先扒上那一位國公夫人,將來也能撈點好處。
只是跟玖荷相處兩個月的常嬤嬤卻不這么想,玖荷不管是言語行動,放在第一位的就是老夫人,第二位是那位遠在邊關做縣令的陶大人,要知道昨天她可是差點就成功的了,玖荷怎么可能為她們兩個說話。
“嗯,”老夫人點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
玖荷看著地上兩個嬤嬤,一個臉上越發(fā)的灰敗,一個已經顯出笑容來了。
“依我看,您不如就修書一封,先前常嬤嬤怎么說的,您就怎么說,讓她們兩個帶回去就算完事了,正好快過年了,常嬤嬤畢竟是國公府出身,也好回去看看。”
老夫人嘴角微微翹了翹,“你這個主意很好,去磨墨吧。”
玖荷笑瞇瞇的去了書房,身后還傳來老夫人的聲音,“你原先說今天便要走,我只稍稍耽誤你一會,不過當初常嬤嬤說了你是坐著國公府的馬車來的,也不怕我耽誤。”
當初她們拿來堵人的話,全甩在自己臉上了。
當然她是不知道玖荷想什么的。玖荷正搜尋上輩子的記憶,印象里頭這一位國公府的老太君很是長壽,至少上輩子玖荷死的時候她還活著,而且還時常有她身體健康,又去哪個宴會的消息傳出來,總之她不僅過了好幾個年,怕是還要一直過下去的。
“她可不是想看一看孩子,”謝嬤嬤擼著袖子先上了,“你前頭說的是什么你忘了我可沒忘!什么我們這地方養(yǎng)不好孩子,跟在這兒都是受苦,什么整個家加起來還沒國公府的馬房大。還有什么老的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連一道精細菜都不會做的,呵呵,我可都記得清清楚楚呢!”
謝嬤嬤一句句吼出來又覺得不過癮,又很是嚴厲的問了一句,“是不是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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