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三日后見真章 孫氏一愣, “死!死了好,一了百了, 當初留了一百兩銀子說讓我們養她兩年, 這都養了她十一年了,我們都倒貼了多少東西進去?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她, 你看看這家徒四壁的樣子!發哥兒連個好學堂都上不起!”孫氏咬著牙道:“那人要是再敢出現,我非抓花他的臉, 叫他賠銀子不可!”
兩人忽然對視了一樣, 似乎想到了一塊去, 同時奔向了家里的大木箱子,“還有那玉佩!怎么也得買個幾十兩的!”
可惜兩人翻來覆去什么都沒找到, 孫氏目光不善,看著**, 道:“你請客的銀子哪兒來的?”
**也道:“你頭上那簪子是怎么來的?”
兩人都不相信對方,都覺得是對方瞇了這一大筆銀子, 相比之下, 玖荷的失蹤兩人倒是都不放在心上了, 夫妻兩個將家里翻了個底朝天, 找出來不少對方藏的私房錢,只是數目跟那塊能賣上好幾十兩銀子的玉佩相比, 實在是差的太多了。
不過他們兩個這么烏煙瘴氣的鬧了小半個月, 家里是一片狼藉, 眼看著從對方手里敲出來銀子沒什么希望了, 孫氏又想起來當初糊燈籠的工錢還沒要回來。
“你做夢!”周大娘聽見孫氏的來意, 指著她的鼻子就罵了開來,“你把女兒賣了當窯姐兒,還想問我要工錢!今兒我這話放在這兒了,她什么時候回來,什么時候我把工錢給她,你一個子兒都沒想拿到手!”
孫氏有心爭辯幾句,可是看見屋里那幾人,管著做扇子生意的李大娘,漿洗衣裳的小頭頭錢媽媽,上頭還坐著管刺繡的王大媽呢。
孫氏頓時啞了火,不情不愿說了一句“我沒賣她,是她自己跑的”,便悄無聲息的走了。
不過這一切都暫時跟玖荷沒什么關系,她此刻已經踏上了平興鎮的土地,一路打聽著往陶大人家里去了。
陶大人在家鄉也是個名人,稍稍提一提基本所有人都知道,不過說上兩句便是一聲嘆息,玖荷當時倒是沒想什么,只是走到陶大人家里門口的時候,看見門口掛的白布,還有兩個巨大的白燈籠,以及門上貼著個大大的奠字,她只覺得血一下子涌到了頭上。
連那門檐下頭掛著的那兩個白燈籠都已經染上了血色。
還是來晚了嗎!難道老夫人已經過世了?
玖荷深吸了一口氣,從半開的大門進去了。
只是進了門她又有點疑惑,雖然設靈堂的時候是該開著大門讓人吊唁的,只是門口如何一個仆人都沒有?她看著門口那桌上還有名冊紙筆等物,可是人呢?
玖荷越發的不解了,這時候前頭第一進的正廳里忽然傳來一聲怒吼,“我還沒死呢!”聲音聽著稍顯老邁,玖荷急忙加快腳步往里頭去了。
之后又傳出來幾聲模模糊糊的解釋,只是一來聲音小,二來說話的人似乎也有點心虛,說了什么玖荷是一點都沒聽見。
只是進了靈堂,不過一眼,玖荷的心立即就放了下來。
不是老夫人,老夫人還好好的站在上首,雖然玖荷從來沒見過這一位老夫人,而且她也并不是陶大人的生母,但是從那幾乎跟陶大人如出一轍的嚴肅表情上來看,她的確就是老夫人孟氏。
但是這心還沒放到肚子里頭,便又提了上來,因為老夫人氣得胸口不住的起伏,臉上也浮上了兩團紅暈,指著下頭站著的兩個婆子道:“你們安的什么心思!我好好的陶家子弟,如何要她齊家教養?還是你覺得我陶家的門第配不上你齊家?”
那兩個婆子唯唯諾諾的,相互對視一眼,稍稍年輕的那一位道:“我嫂嫂也不是這個意思,齊家老太君也是好意,況且她這么些年都沒見過這一對孩子,想接過去看看也是正常的。”
說著她又扯了扯旁邊那婆子的袖子,這婆子也急忙開口道:“您誤會了,我們家里老太君就是想看看孩子,況且這尸骨未寒的,我們家姑奶奶還看著呢。”她眼神往靈堂上那口棺材上掃了掃。
靈堂上跪著的兩個孩子不住的啜泣,小少爺哭的幾乎都說不出話來了,小姐則是跪著又往前幾步,一邊啜泣不一邊道:“古人常說兒不嫌母丑,子不嫌家貧,父親又不在家,我們兩個是要替父親好好侍奉祖母的,只是這樣難免就顧不上外祖母了,還請宋嬤嬤回去替我們給外祖母陪個不是。”
那婆子嘆了口氣,道:“您看孩子這樣懂事,您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況且在哪兒守孝不是守呢?”她忍不住的四處張望了一圈,眼神里透出股瞧不起的勁兒來,“兩個孩子還這樣小,又要守孝一年,不得精細調養著?她外祖母家里又是國公府,府上好幾十個廚子伺候著,又有丫鬟,不叫她們受一星半點的委屈。”
說完這婆子還意猶未盡的嘆息一聲,補充一句,“您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玖荷心里揪了一下,她怎么聽怎么覺得這話有點不是味道。
老夫人越發的生氣了,她狠狠的抬起手里的拐杖往下杵了兩下,拐杖跟石板相接,發出咚咚咚沉悶的響聲。
玖荷沿著墻邊又往老夫人那里走了兩步,只是她人小,屋里幾個人劍拔弩張的,竟沒一個人注意到她。
“你們家里老太君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前頭已經說的明明白白了,我告訴你,這兩個孩子——”老夫人說到這一句,忽然眼皮子一番,就朝后這么倒了下去,嚇得屋里人手足無措,站在那兒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玖荷一個箭步竄到了老夫人身邊,伸手就往她人中上掐了過去,又對一直扶著她的嬤嬤道:“掐她虎口。”
“哎!”那嬤嬤懊悔的一拍腦袋,拿了老夫人右手起來,又對旁邊一個連背也駝了的老頭道:“爹,你掐老夫人左手。”
玖荷掐著老夫人人中不放,覺得她眼皮子顫顫巍巍的要醒過來了,當下放心許多,又有了余力觀察四周了。
只見方才那兩個氣得老夫人暈過去的兩個中年婆子又相互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小聲道:“嫂嫂,你先回去,等閑了我去找你。”
另一個婆子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老夫人,縮了縮脖子,眼見鬧出這么大動靜來她不免也有些害怕,當下點頭道:“那我先走了。”說完,又沖小姐點了點頭,這才貓著腰往門口去了。
“啊!”老夫人大叫一聲,忽然醒了過來,從那兩人手里抽出手來,悄無聲息的往自己臉上抹了抹,玖荷離得極近,眼神又好,看見老夫人眼角分明有淚。
“地上涼,您先起來。”玖荷放緩了聲音道。
老夫人這才看見玖荷,愣了愣道:“多謝姑娘。”
玖荷很有種做了什么又改變了命運的喜悅,沖她微微點了點頭,扶著老夫人起來,可是看著這一屋子的人,又有點嘆息。
兩個小的跪在地上就是哭,一個老頭連背都直不起來,一個婆子方才將老夫人氣倒,現在則是躲在一邊半低著頭不過來,剩下的那看著還算干練的中年婆子則跟她一左一右的扶著老夫人。
這家里全靠老夫人撐著。
老夫人嘆了口氣,對那老頭道:“老謝你去守著門口,就算明天便是下葬的日子,這規矩也不能亂。”說著又看了看那中年婆子,語氣嚴厲了幾分,“你守著少爺姑娘,好好看著你們家姑奶奶的靈堂,最后一天了。”
說著老夫人抬腳就想走,只是又好像有點無力的樣子,玖荷全副身心都在她身上掛著,見狀急忙加了把勁兒,扶著她往里頭走了。
老夫人沒說,旁邊的婆子看了玖荷一眼,也沒說什么。
三人從靈堂出來,穿過左邊的角門,到了陶家的第二進。
這一進的院子比方才的第一進要簡樸的多,院子里頭沒什么裝飾用的花草樹木,假山怪石等等,院子兩邊一邊是開辟出來的田地,一邊是則打了幾個架子,用來晾曬。
玖荷扶著老夫人進了屋里坐下,老夫人道:“取藥來我吃。”
那中年婆子去里屋拿來一顆包裹著蠟的藥丸捏開,玖荷聞著覺得很是清涼又有點刺鼻,像是加了不少的薄荷冰片等物,想來應該是開竅醒神一類的中成藥,心想不是什么大病,臉上也松快不少。
“多謝姑娘。”老夫人聲音緩和了許多,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起來,看著竟然跟陶大人有了三分相似。
玖荷心口一熱,道:“其實我才該感謝老夫人。”她腦海里一瞬間浮現起上輩子的冤屈來,在睿王妃的強權下,敢為她伸冤的只有陶大人一個。
賭上了自己的前程,堅持這案子有問題的只有陶大人一個。
雖然她沒能等到睿王妃伏誅,更加沒看見被她牽連,又賠上前程的陶大人最后是不是安然無恙,可是……這輩子的陶大人還好好的。
玖荷跪了下去,“陶大人對我恩同再造……”
上輩子甚至被人打死都沒落淚的玖荷現在哭了,如果不是陶大人救她,又或者將軍關鍵時刻出現幫她翻案,她可能一身戾氣,懷著仇恨重生,之后甚至可能尋個機會賣身去睿王府,用盡一切手段報仇,親手了結那一對母女的性命。
可是正是因為有了陶大人,她心里還存了一點點的善念,她心中有恨,可是更有感激,她想要報仇,可是也想好好的生活。
“我愿賣身為奴,給老夫人給陶大人做牛做馬。”
不止是那婆子愣住了,連老夫人也一起愣住了。
首先,謝嬤嬤說這話絕對不是無的放矢,應該是在暗示她什么。
其次,換屋子這事兒換了小姐是常理,可是換了她……還讓她住在原本小姐住的西廂房里,這番的抬舉她,讓人不免多想。
而且老夫人還說了搬了屋子就讓少爺好好讀書,還要教小姐做衣裳做被子什么的。讀書玖荷不太了解,不過女紅這事兒玖荷是在了解不過了。
做衣裳縫被子等等可比繡荷包要費事兒多了,當然不提那些精致的雙面繡,就說一般的水平。
縫衣裳得先量尺寸打板,幾片都得裁得均勻一樣大小,最后就是縫在一起了。
說起來不過簡簡單單三個程序,可是但凡中間哪一片裁得不合適了,這衣裳出來就是斜的,針腳如果粗細不一樣,穿是能穿,可是衣裳是扭的,人看著還能精神嗎?
再說繡荷包,整個都能拿在手里,左右不過巴掌大點地方,怎么都能看清,做衣裳就得整出好大一塊地方來,圍著不停地轉,單說把布拉平整這一條……玖荷記得上輩子她剛學縫衣裳的時候,就差點沒哭出來。
而且玖荷還見過無論怎么縫被子,都能跟床單縫在一起的人……所以說,學這兩樣東西,但凡心不靜,那是絕對糊弄不過去的。
老夫人要給小姐教這個……小姐是肯定沒多少閑工夫了,而且少爺一旦開始讀書,兩人又不在一個院子,怕是一天只能見上一兩回了,這么一來……玖荷總覺得有點別的意思。
比方老夫人對小姐已經心生警惕了。
玖荷嘆了口氣,老夫人將這一對父親不在身邊,又新近喪母,正彷徨無助的姐弟兩個分開教養,除了心生警惕,還能有別的意思嗎?
不過玖荷同時也松了口氣,陶大人對她恩重如山,這輩子來了陶大人家里,老夫人對她比上輩子所有人加起來都要好,這才是個家的感覺。
所以一想到陶大人的女兒對老夫人……不敬,玖荷自己就已經難受到手足無措了,更別說要去跟老夫人說了。眼下雖然不用明說,玖荷依舊打定主意要好好看著少爺小姐,總之陶大人的這一家子,誰都不能出事情!
這么一想,玖荷又精神抖索的往前院去了。
少爺還沒回來,不過小姐屋里已經有了人,玖荷過去一看,小姐正和謝嬤嬤說話。
“……這東西便不勞謝嬤嬤費心幫我收拾了。方才祖母也說了,我這個年紀差不多也該學著做點什么了,不如我先收拾了,回頭嬤嬤幫我檢查一遍可好?”
小姐的聲音比方才越發的柔弱了,而且還很是恭敬,說到最后那個可好兩個字,幾乎都帶上了點懇求。
謝嬤嬤的表情不太自然,道:“這是自然的,我不過來看看您屋里的家什,您看那些您用著合適,回頭搬去后頭屋里。又或者位置什么的,您想再換換?”
玖荷走了過去,沖著小姐微微屈膝行禮。
“你來的正好,”謝嬤嬤一看見她便松了口氣,道:“快跟依依說說這屋子是怎么布置的?”
玖荷看小姐屋里其實也是差不多的布置,便將方才兩人商量的一一說了出來,又看著小姐,看她怎么說。
依依沉吟片刻,道:“倒是也沒什么,就照你們說的擺放便是。”說完又問:“看祖母的意思,是越快越好,這兩日我便把東西收拾出來,這就搬了吧。”
謝嬤嬤正想答應,沒想玖荷搶先一步開口了。
“許是還得過兩日呢?”她笑了笑道:“那間屋子原先是飯廳,外頭人來人往的不說了,里頭是半間倉庫,放了不少雜物,收拾出來倒是快,只是許久不住人的屋子難免陰冷,又是冬天,得好好烤上兩日才好住人。老夫人雖沒明著說,但是這不會叫您住潮屋子的,姑娘您收拾東西也不必太著急。”
“原來是這樣。”依依點頭嗯了一聲,有點頭一次聽見屋子烤了才能住人的樣子,又是一句“都依你們的”。
眼見沒什么可說的了,屋里的家具也都看了一遍,除了有個大柜子得先拆了才能搬出去,剩下的基本都是摞在一起的,靠著力氣就能搬出去。
謝嬤嬤給玖荷使了個眼色,正想告辭,卻見少爺手里提著兩個包裹進來了。
這東西眼熟的很,不就是那天夜里小姐跑回去之后,從幾人屋里搜出來的?謝嬤嬤那個已經被她帶走了,剩下兩個還都在老夫人屋里放著呢。
陶行把那個用花布包著的包裹放在了桌上,道:“祖母說了,咱們兩個也該自己管管事兒了,這東西讓咱們好好收著。”
玖荷跟少爺打了個照面,這才跟謝嬤嬤一起告辭了。
不過等她們兩個出來,依依臉上的表情立即變了,雖然不過是細微之處,但是悲切之情明顯比方才要濃了許多。
“沒兩日我便要搬到后院去住了,”依依看著陶行,很是關切道:“祖母讓玖荷姐姐照顧你,我也是放心的。她雖然才來沒兩個月,但是祖母對她多有信任,想必她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陶行點頭道:“姐姐也不必太過擔心,咱們家里就這么大,我讀書也是在家里讀,每日還是有不少機會見面的。而且連祖母夸玖荷忠心,這才叫她照顧我的。”
忠心這兩個字依依是沒聽見的,她眉頭一皺,心想怕就是方才祖母留了弟弟下來說的,她眼神在弟弟身上轉了兩轉,也不知道方才這小半刻,祖母究竟給他說了什么,還特意先叫她走了,不叫她聽見。
“嗯,”依依笑容里夾雜著淡淡的憂傷,道:“這屋子以后就留給玖荷住了,你要像敬重我一樣的敬重她。”
原本依依說這句話,是想激起陶行的反叛心的,畢竟玖荷一個賣身的丫鬟,怎么能做少爺的姐姐?還要少爺敬重她?可是沒想陶行聽了反而越發鄭重的點頭,“我一定聽姐姐的話。”
依依差點沒忍住,可就是這樣她也倒抽了一口冷氣,越發的肯定祖母跟他說了什么,只是這么驟然的問平白叫人心生警惕,她心里暗暗告誡自己幾句,道:“母親不在了,俗話說長姐如母,我一定好好看著你長大成人的。”
陶行果然越發的感動了,依依稍稍松了口氣,不管祖母說了什么,弟弟這個耳根子軟,性子也軟的毛病一時半會是改不掉的,這樣就行。
姐弟兩個又說了幾句話,陶行這才離開。
屋里只剩下依依一個人,這下她的臉色徹底垮了下來,兩手死死絞著桌布,用盡渾身力氣的扯拽,不過這桌布委實結實得很,讓她發泄了好久也沒什么變化。
只是這么一來,依依倒是沒方才那么激動了,她將這很快就不屬于自己的屋子又掃了一眼,憤恨道:“讓一個丫鬟住小姐的屋子,她也配!”
但是常嬤嬤走了,她從此就是孤身一人。
不知道怎么,依依忽然想起常嬤嬤說的當年在國公府里頭,她母親別說頭發了,連衣裳都不用自己穿,越發的咬牙切齒。
她快步走到衣柜面前,飛速的打開柜子,一股腦將里頭所有的衣裳都捧了出來扔在床上,忙忙碌碌的收拾開來,可是看著這一床的衣裳,她不由自主又想起來常嬤嬤那句話。
“……你這手,怕是比原來夫人身邊的丫鬟還要粗……”
依依懊惱的倒在床里。
要是那天晚上她沒出去就好了!
要是沒玖荷這個人就好了!
要是——要是那場火再大一點就好了!
她忽然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想下去了。
沒了常嬤嬤這個明顯跟剩下人不是一路的嬤嬤,陶家的日子過得越發的舒爽了。少爺讀書習字,小姐跟著老夫人學做女紅,玖荷冷眼看了兩日,小姐態度越發的平和,整日晨昏定省,空閑時間不是侍奉老夫人,便是做些女紅,倒是也看不出什么來了。
對于玖荷來說,雖然搬到了前院伺候少爺,她的作息跟以前相比并沒有什么兩樣。依舊是早起燒水,跟謝嬤嬤一起負責一日三餐,空閑時間打掃打掃屋子,洗洗衣裳,另外就是些縫補的活兒了。
不過陶家人口不多,沒了常嬤嬤在也沒人攪事兒,很快除了做飯,剩下的活計就沒多少了。
只是玖荷還是一有空閑時間就往老夫人屋里去,不管怎么說,那天夜里的事情現在想起來……小姐身上的疑點依舊沒法解釋,所以玖荷現在能做的就是好好看著她。
畢竟一個沒出過門的小姑娘,連青菜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能做的事情著實有限。
況且又是在老夫人身邊養著,老夫人誠心待她,指不定沒兩年就養好了。
在陶大人的詢問下,玖荷冷靜下來,仔細回想了整件事情,她也不是個笨人,當下便皺了眉頭,“這事情明顯不對!”
陶大人也是嘆了口氣,這么明顯的栽贓嫁禍,睿王妃是沒看出來,還是……
“回稟老爺。”玖荷跪在二堂,焦急到言語都有了幾分凌亂,“那太醫說喜姨娘是因為吃了麝香才小產的,且不說別的,麝香這等香料,比銀子都要貴,我來將軍府連一個月都沒到,一月不過五百文錢,連月錢都沒拿到呢,哪兒來的銀子買麝香?您看看我這樣子,可是有銀子的人?若是真有銀子,我何苦去那地方受罪!”
“況且將軍府人人都知道,我這二十余天根本就沒有出過將軍府,我又是從哪兒得來的這東西。”
玖荷越說越氣憤,“麝香這等東西,雖然我沒用過,但也是知道這東西味道極大,不過小指甲蓋一點點就滿屋子都是味道了,那天晚上我不過做了個極其清淡的荷葉蓮子湯,喜姨娘聞不出來味道?她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死哪兒去了?”
“依我看她肚里根本就沒孩子!不過是為了做戲罷了!”
話音剛落,就見陶大人的師爺進來,面色焦急,若有似無掃了玖荷一眼,低頭在陶大人他耳邊低語兩聲,陶大人皺了皺道:“將她壓回牢房之中,容后再審。”
玖荷緊緊抿著嘴,雙拳緊握,但凡睿王妃再敢出現在她面前,她非得狠狠砸上去不可!
陶大人走了兩步,又回頭安慰她道:“此事中間必有隱情,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玖荷點了點頭,跟著衙役回去了牢房。
只是這一句容后再審,讓玖荷足足等了三天都沒下文,她不由得越來越焦急了。
她一邊告訴自己陶大人是個好官,不畏強權,定能為她伸冤做主,一方面又想這一次要她命的是睿王妃。
而睿王妃的背景……這天底下大概就只有正牌的太后比她尊貴了,陶大人真的能頂的住壓力,將這明顯是栽贓嫁禍的案子查個水落石出嗎?
玖荷搖了搖頭,不能說是水落石出,這等明明白白的誣陷——她攥進了雙手,自打進來大牢之后再沒有修剪過的指甲深深的掐進了肉里,留下一個深紅色半月牙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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